第10節
他幽幽嘆道:“世家里耽擱了兩年,家境殷實的家里又選了這一兩年了,好不容易來了個讓本王覺著實在不錯的,實是無法撒手啊?!?/br> 最開始,在陳郡主十三那一年,淮王和王妃拿了不少世家公子的畫像來挑,挑到有那合他們心意的,剛把這意思隱晦的提了提,人家轉頭就訂了親,一次兩次的,淮王也看出門道來了,這些好苗子家里不同意呢。得,為此,他們也不拘非要挑在江南府了,別的府那不也一樣,反正是天家貴女,走到哪兒都沒人怠慢的。 出了江南,又是一頓尋摸,倒是有人愿意和淮王府結這門親,畢竟這也是對兩家都有利的事,壞就壞在,也不知誰透露了風聲,把陳郡主的脾性給宣揚了出去,這一風言風語,頓時讓有意的人家紛紛推拒了。 還有宗室里一位遠親隱晦的提了提,說陳郡主肆無忌憚,一手鞭子絕活那是甩得風生水起,且脾性爆裂,這樣一位貴女下嫁,全家都要供著她,萬一一日惹得郡主不高興,那還不是幾鞭子的事兒? 淮王選的人家都是在當地名聲好,且知道些根底的人家,這些人家重規矩,自然不愿娶位高門貴女回去日日擔驚受怕的,壞了家里名聲,所以一直到陳郡主十五,除了有那別有用心的人上門提親外,真正讓淮王和王妃瞧得上的,那可是一戶也沒有。 淮王也急,但總不能為了讓陳明月嫁出去,就隨意選一家吧,尤其是像那隔壁朱雀大街上寧國公府家那位小公子,長得豐神俊朗的,但專愛干些擼人閨女,壞人清白的事兒,這一對比,淮王又覺得讓陳郡主拿著鞭子隨身也要,若是碰到如同寧小公子那種紈绔,幾鞭甩下去,害怕誰敢耍渾? 此時正在隔壁朱雀大街上落座的寧國公長房處鶯歌院,被淮王念叨了幾句的寧小公子,人稱寧小候的清雋少年正在院中樓閣里幽幽的嘆著氣兒。 在他兩側,兩名面貌姣好的婢女一人跪坐在一旁,一人剝著蒙國進貢來的金果,一人輕輕捻下一粒晶瑩剔透的晶白果rou,爭先恐后的朝著寧小候而去。 “公子,這是云兒才剝好的金果,公子請嘗?!弊鲃菟鸵獙⒛屈S燦燦的果rou往寧衡嘴邊遞,另一邊的女子也不甘落后,嬌滴滴嘟著唇:“珠兒可不依,公子若是要嘗云兒手里的金果,那可不能把珠兒手里的給落下?!?/br> 寧衡面目透著淡淡的無趣之色,眉目濃郁,臉上已過了少年的稚嫩,輪廓上顯現出了成年男子的風流灑脫,他眼斂未動,在一名女子大驚失色下隨意抬了手,這一抬,他頓時僵了僵,眼斂微微睜開,在女子白皙的手指上瞥過,又微微側頭看著另一邊委屈可憐的女子的小手,然后,手一縮,嘴里無情的吐出一句:“滾?!?/br> 兩婢女被嚇得一抖,手里的果rou一下掉到了地上,在寧衡冷凝的臉色下,委委屈屈的退了下去。 待他們一走,這樓閣內的香脂氣兒頓時消散不少,風吹過卷起那樓閣里的薄紗,露出里邊寧衡似有若無的身影。 安靜的院落里,突然傳來一道小跑的聲兒,擾亂了這一池清凈。寧衡眉一皺,正要發火,就見薄紗被人撩開,進來的是他貼身小廝寧全。 “你最好有正事兒!”寧衡氣得牙癢癢,他方才趕跑了兩個婢女,正一人在腦海里想著符合他心里的美人呢,險些就悟出了那一張臉,卻被這小子生生被打斷了。 第14章 鴨子 寧全有些懵,但隨后就拋在了腦后,他捻著衣角擦了擦額邊的汗水,臉上還扯著一副大大的笑模樣,躍躍欲試要獻寶的那種:“少爺,好消息?!?/br> 相較于寧全的熱烈,寧衡一臉的淡然無趣看了看他:“有何好消息?” 寧全知道寧衡的心結,當下不隱瞞的把近日他探聽到的消息在寧衡耳邊悄聲說道:“是這樣的,前些日子,咱們在城郊的那處小莊頭上有人報說發現了一名絕色美人的蹤跡,就藏身在那莊頭不遠的村子里頭,小的原不在意,還想著就這些村婦們壓根不懂何為美人,但奴發現,就在前些日子,馬少爺卻帶著人去了那莊子里,據說他發現了一個天仙兒,近日在苦思如何把人弄回來藏著呢?” “馬明明?”寧衡對馬少爺那是非常熟絡的,他們時常在一塊胡天胡地,馬明明雖然諂媚了點,但整個人還是很對寧小候的胃口。 突然,寧小候想起,近些日子馬明明已沒踏入過寧國公府,也未曾托人帶信邀他出去溜貓逗狗、去蘇河看歌姬吃酒的。 看樣子,馬明明的的確確是有問題的,也別跟他說甚浪子回頭?寧衡覺得,哪怕他回頭了,馬明明也在溫柔鄉里沉醉得無法自拔。寧衡如是想到,耳邊又聽寧全道:“小的還聽說,今早馬少爺讓人備了車,帶了兩個下人出城去了?!?/br> “備車?!睂幒庖幌戮蛠砹伺d致,他倒想看看,到底是何樣的絕色佳人讓馬明明念念不忘,為了把人弄回府,還躡手躡腳的不敢動手不敢直接抓。 跟在他身邊許久,真是白活了。 “是?!睂幦珴M口應了下來,腳下健步如飛的去備下這一應事物了。 月橋這兩日有些心神不寧,總覺得有什么大事要發生一般,但直到把月余煦和兩位表弟都送走了,依然什么事兒都沒發生,她又覺自己多疑了一些,這日,她剛把月小弟送進了學堂里,正要回莊家,沒走幾步,就見一婦人抱著個籃子,里頭裝滿了繡帕等各類繡活,來莊家村時日也不短了,也聽他姑姑說過,村里不少繡工整齊的婦人會在鎮上或者去金陵繡莊里拿一些活計回來做,以為這婦人也是接了伙計回來的人。 那婦人抱得有些吃力,見月橋從面前路過,不由的揮手招呼了下:“唉,姑娘,過來幫幫我吧?!?/br> 月橋頓住了步子,臉上有些猶豫,那婦人見狀,又說道:“你叫我趙嬸就好,我男人也是莊家村的,諾,就是那家的?!闭f完,她還回頭指了指不遠處她家的屋。 月橋朝那邊看了看,抿了嘴唇,到底軟和了下來:“不知趙嬸要我抬到哪兒去?” 趙嬸眼一亮,趕忙說道:“就在村口就行,我家男人聯系了人,讓我把東西抬到村口里去等著?!?/br> 月橋一聽只在村口,心里放松了下來,幾步過去,幫著趙嬸一路把籃子給往村口抬去。趙嬸微微放松了力道,臉上露出個得逞的微笑,她打量著毫不知覺的月橋,見她眉是眉,眼是眼,一步一路都是風情氣度,心下更是滿意了。 小姐身子丫鬟命有何用,她如今送她一程,讓她自此榮華富貴享用不盡,該是謝她才對。 在她的暗懷鬼胎下,月橋倒是認認真真把籃子幫著提到了村口,再往前她卻是不肯了,放了東西朝趙嬸笑道:“嬸子,到村口了,你就在這里等著吧,我就回去了?!?/br> 趙嬸蹙著眉,看著離得不遠的一架馬車,一下喊著了她:“那個姑娘,今兒多謝你了?!?/br> 月橋搖搖頭,正要回去,就見趙嬸從她籃子里挑了塊帕子,要遞給月橋,說當謝禮,月橋自是不肯收的,推搡間,她鼻尖聞到了一股芬芳之氣,腦子里一頓,正要閉氣兒,身子卻軟軟的朝下仰后下去。 閉眼前,她恍惚看到了趙嬸jian計得逞的笑,她很后悔,很后悔,更想起了她娘曾說過的一句話。 人和人之間的信任呢? 在月橋仰下的瞬間,趙嬸一把把人接住,趁著村口空無一人,她也不管還放在地上的籃子,半拖半拽的把人往馬車弄去。 馬少爺一直躲在馬車上,遠遠見月橋出來之時就想沖過去,只是應著還不是時候,他只得忍了,如今見人只離得有幾步遠,當下就忍不住了,一把掀開了簾子幾個大步把人半抱著就送上了車廂里,趙嬸見此,笑得更深了,等馬少爺把人安置妥當,她站在門外,心咚咚咚劇烈直跳。 馬少爺這樣猴急在意的模樣,想來是格外滿意,那他們兩口子能得到的賞賜也就更多了。 果然,馬少爺臨走時,深深的看了趙嬸一眼,似保證的說道:“你放心,爺不會少了你們兩口子的,但若此事從你們二人口中泄露出去,別說爺沒給你們提醒,明年的哪一日或許就是你們的忌日,聽懂了嗎?” 趙嬸被嚇得額邊汗水直冒,一個勁的點頭:“少爺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br> “那就好?!闭f完,馬少爺一把放下了簾子,揚聲說道:“回府?!?/br> “是?!蓖忸^有人應道。 馬少爺靠在車廂上,視線眨也不眨的看著中間那個放在幾層雪鍛之上的女子,她烏發漆黑,眉目小巧精致,說風情又風情,說純粹又純粹,如今在這狹小的車廂之內,卻仿佛一抹亮光,讓整個車廂里都鮮活生動起來。 如此美人,當真不枉他想了數日無果,心頭惦念之下,做出了搶擄少女的事兒。至于以前的顧忌,在美人到手后,馬少爺突然就無所畏懼了。 人,他是要定了。 馬車一路走著,很快就離開了莊家村,出了臨水鎮,一路正往金陵府走去,在半道上,馬少爺的馬車突然急促的停了下來,在車廂里的馬少爺頓時往后仰,后腦勺磕在了車廂上,他痛乎一聲:“怎么突然停下了,怎么駕的車?” “少爺……”外頭駕車的小廝剛說了兩個字,車廂的車簾就被人一把掀開了,馬少爺捂著腦袋揉了揉,正要發火,視線卻對上了一雙平淡無波的眼,頓時啞了聲。 來人正是深諳麻雀在前,黃雀在后的寧衡。 他的眼瞥過馬少爺,在看到車廂中間躺著的月橋身上時,目光頓時發出了巨大的光芒,亮得耀眼,此刻在寧衡心里,他日思夜想的那位美人終于變成了眼前沉睡的少女模樣,那松散開落的發絲,那秀氣又如煙般水墨一般的眼瞼,那不染嫣紅的淺淺朱唇,不薄不厚,恰到適中,讓他生不出一絲一毫的挑剔的心。 漫天絢爛花開的午時,寧衡的眼里仿佛只剩下了這一個。 久久不見寧小候有所動作的貼身小廝寧全不著痕跡的擠進了一個腦袋,想看看發生了何時,這一看,頓時抽了口氣兒。 而正是因為他這口抽氣兒,讓寧衡逐漸回了神,他看了眼馬少爺,又看了看馬車里昏睡不醒的美人,挑起了風流不羈的眉目,似笑非笑:“馬少爺好興致,如此絕色佳人竟然被馬少爺搶了先,難怪近日一直不見人呢?” 馬少爺跟在寧小候身邊數年,對他也算了解幾分,如今這般要笑不笑的,說明他心里非常生氣,而生氣的對象正是他。 馬少爺身子一抖,被美色迷惑的心智逐漸回了神,他咬了咬牙,頗為rou疼的說道:“如此美人,自然是要配小侯爺這般英俊瀟灑的人物,我也不過是怕為了打草驚蛇,這才想著把人弄到手了再送給小侯爺的?!?/br> 雖說這是他原本的打算,不過在見到美人那一剎,馬少爺瞬間就把什么小侯爺給拋到了腦后,今兒若非被堵了個正著,這樣的人間姝珠他才不會拱手讓人。 “看來是本公子誤會馬少爺了,”寧衡也不挑破,淡淡的說道:“既然馬少爺一番好意,本公子自然不會拒絕,也不必等回去在送了,本公子現在把人帶走也是一樣會記得馬少爺的功勞的?!?/br> 說著,他長腿一步跨上了馬車,輕輕的把人從雪鍛上撈起來攏如懷里,感受到那女子獨有的軟綿芬芳,心里更是滿意。 就這樣,馬少爺眼睜睜看著美人在別人的懷里一步一步遠離了他的視線,一步一步的進了寧小候那倆奢華的馬車上,接著,又消失在了他眼前。 “少爺,現在怎么辦?”趕車的小廝站在門邊,小聲的問道。 馬少爺煩躁的在車廂里跺跺腳,不耐煩的道:“還能怎么辦,人都被搶走了,誰敢去搶回來嗎,蠢蛋,也不知道你怎么趕車的,直接沖過去不就得了!” 對寧衡他伏低做小,心里那團火氣自然朝著下人發了,那小廝也知道這點,所以垂著頭任由他罵個痛快。 “磨蹭什么,趕緊回家了?!瘪R少爺見他這樣,心里更是堵得不行。 白白做了一場,到頭來,還是給他人做了嫁衣,尤其,馬少爺想到,他連美人一根手指頭都沒碰到,煩躁之情就更甚了。 第15章 風雨急驟 寧衡小心的把人放在了車廂里,一把拽過一旁的雪緞,只是在視線瞥到那一抹白時,突然覺得有些刺眼,他不自覺的蹙了眉頭,手上一滑,那雪白的緞子就從他手上掉了下去。 最后,寧小侯大大方方的把身上的外衣給脫了下來,再把人給放了上去,如此他滿意的露出了一抹自得的微笑,在坐到月橋身旁后,眼神就像粘過去了一樣,撐著下巴,怎么看怎么滿意。 “公子,公子…”寧全在外頭喊了幾聲都沒反應,不禁有些著急,可他讓掀簾子他又不敢,實在是小侯爺脾氣反復無常,萬一惹了他,自己這個貼身小廝明兒就要去倒夜壺了。 最后,實在沒招的寧全只得小聲的敲了敲車廂,一下、兩下、三下…終于,里邊有人回應了:“何事?” 短短兩個字,讓寧全險些熱淚盈眶,他趕忙問道:“公子,咱們回哪兒,你也知道,皇貴妃那邊已經下了令,不許你……” 話未完,寧衡就打斷了他:“怕什么,又不是我搶的人,這明明是馬明明這小子強搶良家女子,與爺何干,別杵著了,快點回府?!?/br> 寧全只能苦著臉應了下來。 且說莊家村那頭,趙嬸子悄悄把莊遠家那下姑娘弄走的事兒還是被人看到了,這看到的不是別人,正是當初月橋等人來時,好生夸了她一通的周婆。 周婆為人碎嘴,嘴上又把不住門,但還是沒壞心眼,再則,她一把年紀了,尤其信佛,身上一點陰私都不沾,何況見到這種情形,只是當下無人,她膽子小,不敢明目張膽去奪人,等人一走,她立馬就朝村里頭跑去。 莊嬸和余春婆媳也正說著,想著往日月橋送了月小弟后早該到家了,今兒怎一直不見人,余春最是擔心,尤其她還長了那么一張臉,莊嬸雖然也有幾分擔憂,但嘴里還說說著安慰的話:“定然是跟村里的姑娘們說上話了,等她回來啊,你再說說她也不遲?!?/br> 余春想,是這個理兒。 只是她剛落了心,門外同村周婆喘著粗氣,一把推開了莊家大門:“你們家那小姑娘出事兒了!” “啪嗒”余春手里的掃帚一下掉在了地上,莊嬸雖然被驚住了,到底比余春的模樣要好,顫著音問道:“出啥事了?” 她一邊問,一邊就要往外頭沖,余春也緊隨其后。 “不,不是,你們追不上的,”周婆在他們身后,急道:“我方才在村口親眼見到她被人給抬上馬車,已經走遠了!” 余春和莊嬸一下回頭,周婆被她們婆媳那兇狠的眼神嚇了一跳,趕忙撇清自己:“跟我可沒關系啊,是趙德媳婦,我看著她和那小姑娘抬著啥東西往村口走,結果沒一會,人就倒了?!?/br> 周婆的三言兩語,很快就讓這對婆媳兩人弄清了事情大概。 依她們對月橋的了解,這姑娘對自己的容貌那是有自知之明的,不該看的不看,不該走動的絕對不走動,肯定是那趙德媳婦使了什么壞心眼,利用了月橋的同情,這才得了手。 “天殺的老毒婦,我跟她沒完!”余春雙目通紅,從大門里拿了一根棍子就朝外頭沖。 莊嬸攆了幾步,又忙回頭朝周婆說道:“周婆,你看家里發生了這么大的事兒,家里又只有兩個女人,實在走不開,麻煩你去我主家莊子上喊一聲我家老頭子和遠哥兒,且悄聲把事兒說了就行,千萬別張揚?!?/br> 換了往日,莊嬸是絕對不愿跟周婆打交道的,實在是周婆一嘴不把門,跟她說的事兒眨眼就能嚷嚷得滿村皆知,如今這又牽扯到月橋那丫頭的閨名。 罷,兒媳婦打上門就已經包不住了。 “你放心,我這就去?!敝芷乓豢趹讼聛?,跟莊嬸兩個前后走。 余春一副要吃人的模樣在村里過,尤其手上還拿著木棍,惹得不少人好奇不已,爭先恐后的追問莊遠家是出了何事,尤其后頭莊嬸又風風火火的過去,一些婦人眼里跳動了幾下,跟在她們身后過去。 最后見人停在了趙德家門前。 余春也不敲門,拿著棍子就砸門,邊砸邊罵:“趙德、水毒婦,你們給我出來,喪盡天良,滅絕人性,你們兩口子不要臉的,這種去地獄把舌頭的事兒也做得出來,趕緊出來聽到了沒!” 莊嬸趕忙拉著她:“春兒,春兒,聽話,我已經讓周婆去喊你爹他們了啊?!?/br> 被這柔聲一說,余春頓時就流了淚,只是片刻后,她又擦了淚,拿著木棍使勁敲打,厲聲喊道:“趙缺德,水毒婦,老娘告訴你們,你們不出來沒關系,反正還有你大女兒趙大云,我找不到你們,我找她的茬子去,她不是嫁得好嗎?老娘讓她從此再也沒臉見人!” 聽到這兒,旁邊總算有人站出來,說了句:“遠哥媳婦兒,你來晚了,方才趙德兩口子就帶著兩個孩子走了,說是要出門走親,都走好一會了?!眮砣诵牡?,原本這不年不節的,他還疑惑這兩口子怎拖家帶口的去走甚親呢,怪道是做了啥壞事呆不住了吧! 余春頓時一喜,忙問:“陳叔,你知道他們去哪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