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節
“有么?”宋傾城邊說邊拉開包,低頭去瞧,發現手機不知什么時候自動關機了。 “可能是不小心碰到哪兒了?!彼忉屩?,視線落向那個垃圾袋,認出是自己中午收拾過落在房間的,然后發現,袋子里還有別的零食包裝,她上午窩在客廳沙發里,邊用筆記本查資料邊吃了幾只果凍。 當時,她沒找到垃圾桶,隨手把果凍殼扔在茶幾上。 只不過,還沒等宋傾城開口問什么,郁庭川注視她的目光挪開,投向柵欄外面。 宋傾城跟著回頭,瞧見陸錫山的轎車還在。 “下午我見了叔叔,是他送我回來的?!?/br> 郁庭川聽了,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把那截香煙擱在旁邊的扶欄上,拿過她腳邊的雨傘,重新撐開,然后下了門前的臺階,在雨中走向柵欄門。 陸錫山瞧見郁庭川過來,哪怕自己比對方年長,仍然先解了安全帶下車。 黃豆大的雨水,噼里啪啦砸在地面,濺起不小的水花。 走到車旁邊的時候,郁庭川的褲管還是濕了。 宋傾城站在別墅的門口,看著陸錫山主動和郁庭川握手,她覺得自己不該杵在這里,算起來,陸錫山是她的‘娘家人’,所以,她轉過身,進屋從玄關處的濾水桶里拿了把黑傘。 等她走過去,恰巧聽見郁庭川說:“既然已經過來,進屋喝杯茶,順便在家里用晚飯?!?/br> 陸錫山看了眼過來的宋傾城,婉拒道:“外面下著雨,整個人都邋里邋遢,就不上門打擾了?!?/br> 說著,他對宋傾城說:“傾城,和郁總進去吧?!?/br> 宋傾城只當郁庭川過來打招呼是出于客套,挽留陸錫山吃晚飯也就說說,剛準備和陸錫山道別,郁庭川又在旁邊邀請:“以前傾城家里的親戚過來,我都不在,今天湊巧,用了飯再走?!?/br> 這席話,說的很真誠,又給足人面子。 陸錫山聞言,沒有再拒絕。 進屋以后,郁庭川去了趟廚房,再出來,手上拿了罐茶葉。 陸錫山已經坐在客廳,瞧見他過來,重新站起身,郁庭川倒是沒什么不自在,把罐頭擱在茶幾上,開腔說:“坐吧,自家人不用拘束?!?/br> 聽到自家人幾個字,陸錫山不會真在郁庭川面前擺譜,看著郁庭川在旁邊的單人沙發落座,自己這才坐回去。 宋傾城脫了外套搭在餐廳的椅子上,擼起袖口,發現鞏阿姨不在,扭頭朝客廳那邊說:“我燒壺熱水泡茶?!?/br> 說完,走進廚房里。 陸錫山收回視線,看向郁庭川:“在余饒的時候,也沒好好和郁總說聲謝謝,傾城這孩子,給郁總添麻煩了?!?/br> 郁庭川拿著煙盒的手傾斜,抽出兩支煙,其中一支遞給陸錫山:“麻煩不至于,老太太走之前把她托付給我,不管是出于哪方面,我都會照顧好她?!?/br> “……”陸錫山點點頭,不知道該接什么話。 宋傾城拿著水壺出來,瞧見兩個男人已經在聊生意,沒有具體提及陸氏或者恒遠。 等她出現在客廳,郁庭川止了聲,視線停留在她的臉上。 陸錫山在旁邊,清晰地看到郁庭川的目光溫柔,那里面流轉的繾綣情意,不似做戲,望著宋傾城彎腰泡茶,陸錫山搭著腿的雙手有收緊,遲疑片刻,終究打消了要提公司生意的念頭。 晚飯后,陸錫山坐了會兒,起身告辭。 郁庭川親自把客人送到門口。 宋傾城幫鞏阿姨把碗筷搬進廚房,想了想,走去玄關處,套上鞋子,拉開別墅的門出去,雨已經停了,昏黃的路燈光,郁庭川正和陸錫山站在車邊說話。 隔得遠,聽不到他們在談什么。 郁庭川有所察覺,扭頭往家門口投過來一眼。 沒有多久,陸錫山離開。 等郁庭川回來,宋傾城看著他,心之所至,開口道:“郁先生,我們明天去領證吧?!?/br> 第211章 郁庭川給的驚喜 別墅的門口,亮著一盞地腳燈。 光線盈盈,在雨后的夜晚,照出闌珊撩人的暖意來。 宋傾城說的很突然,沒有絲毫的征兆,郁庭川聽到后,深邃視線落在她精致的五官上,看出女孩隱隱的靦腆,他的嘴邊噙起笑,很淡,卻很溫柔,不知是因為那聲‘郁先生’還是‘領證’的那句話。 “原來還記得領證這回事?!彼_腔說。 宋傾城臉熱,眼睛一錯不錯地看過去:“我一直都記得,是你不提……” “我不提什么?” “……”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宋傾城聽著他明知故問,壓下心頭的羞赧,假裝淡定地答了句‘沒什么’,然后轉身往里走。 在玄關處換鞋,故意放慢動作,卻依舊沒等來郁庭川。 廚房里,鞏阿姨還在收拾鍋碗瓢盆。 宋傾城看了一眼客廳,除去兩杯茶,煙灰缸里幾個煙蒂頭,整體還算干凈,記得門口那個垃圾袋,當時鞏阿姨不在別墅主屋,誰打掃過茶幾不言而喻,這么想著,還是會有一絲絲的受寵若驚。 一樓,衛生間里的洗手液用光。 宋傾城上樓去儲物間,經過主臥的時候,發現房門開著,從這個角度恰巧瞧見大床一角,隨即,余光注意到那抹海藍。 再投過去一眼,認出正是她前兩天給買的大衣。 應該是脫下后擱在床邊的。 今天中午,是她先出門,所以不知道郁庭川外出穿的是哪套衣服。 想到他穿了自己買的外套去打牌,宋傾城不禁彎起唇角,走進房間,打算把大衣掛在墻邊的落地衣架上。 床畔,是從大衣內袋掉出來敞開的黑皮夾。 宋傾城拿起來,準備放去床頭柜。 皮夾的夾層里還是joice那張照片,她合攏皮夾前,不免多瞧了兩眼,然后瞥到照片后面有紙邊緣露出來。 可能是出于好奇,宋傾城拿出那張折疊的紙張。 紙的邊緣毛糙,是用手裁出來的痕跡。 宋傾城望著這張小紙,覺得熟悉,打開來,果真是她畫的肖像素描,有那么一瞬,因為手里的紙張,心湖泛起漣漪。 分不清,是因為這張素描被發現了,還是因為會被放在皮夾里。 這是她那日無聊隨手涂鴉的。 沒舍得扔掉,就放進當天看的那本書里。 宋傾城正瞧著這張素描,門口響起腳步聲,轉過頭,發現進來的是郁庭川,她的耳廓泛紅,不動聲色的折好紙張,在大衣遮掩下,放回錢包的夾層里,口中說著:“你怎么也上來了?” “我不能上來?”郁庭川反問。 注視著他成熟含笑的五官,宋傾城的心跳怦怦,回過身,一邊把皮夾塞回大衣內袋,一邊走向落地衣架:“沒有啊,還以為你會在樓下看電視?!?/br> 這時,郁庭川進衣帽間拿了件短款外套,是一件藏青的棉衣。 宋傾城忍不住問:“……還要出去么?” 現在已經差不多八點。 郁庭川望向她的目光很柔和,似乎還帶著些寵意,然后開口叮囑:“穿件厚點的外套,帶你去個地方?!?/br> 宋傾城沒想到自己也要去,心中有疑惑:“這么晚去哪兒?” “去了就會知道?!?/br> 除此,郁庭川沒有再透露別的。 宋傾城穿的,還是白天那件羽絨服。 坐進那輛黑色路虎里,宋傾城生出一些期待來,她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看著郁庭川發動引擎,手掌著方向盤把車開出車庫,扯過安全帶,舉止緩慢的系在身前。 路虎駛出小區,開在華燈遍布的街道上。 宋傾城看了會兒外面的夜景,轉回頭,望向旁邊開車的郁庭川。 他注視路況的樣子專注,卻不冷硬,在夜晚,還有些歸于靜謐的隨意。 路口,剛好是紅燈。 路虎降低車速直到停下來。 宋傾城開口,打破車內的寂靜:“剛才在外面,我叔叔有沒有和你提生意的事?” 十來秒后,紅燈變綠燈。 “只是普通的閑聊?!庇敉ゴㄖ匦掳l動車子,一邊說著:“和生意無關,怎么,怕你叔叔給我造成困擾?” 被說中心事,宋傾城有些許不自然,過了會兒才道:“今天下午接到我叔叔的電話,我以為他是想說生意的事,等我過去,他只是問我最近過的怎么樣,感覺……有些不正常?!?/br> “你叔叔關心你不好?” 宋傾城聽著他沉緩的嗓音,心里有放松,回答:“只是不太習慣,自從家里生意出問題,叔叔他已經很久沒這樣和我說過話?!?/br> 說著,她的視線落在郁庭川握著換擋桿的右手上。 郁庭川的手,骨節分明,輪廓偏削瘦。 換好檔,他又把手放在方向盤上。 宋傾城的目光忍不住跟隨。 郁庭川的手掌寬厚,讓她想起被他撫摸身體的感覺,有些粗糙,卻令她覺得很舒服很有踏實,其實這種安全感,她清楚,來自于他這個人,而不單單是他的手。 路上,宋傾城想起江雪在俱樂部告知的話。 江雪說,郁庭川把她當成另一個郁婧寧,所以才會處處對她容忍。 宋傾城沒見過郁婧寧的照片,不知道自己和她長得像不像,應該是不像的,頂多是經歷相像,還有當初,那種想要釣個有錢男人的心理。 昨天回去,她沒有向郁庭川問起郁婧寧的事情。 不是不好奇,只是沒找到合適的契機。 自從和郁庭川在一起,宋傾城在睡覺時夢到過他幾次,但是夢到最多的,是他抱著自己的情形,很真實,特別是他用手撫著自己背脊腰際的感覺,讓她產生近乎迷戀的情感。 在宋傾城走神的時候,郁庭川已經把車靠邊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