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早早猝。

    英年早逝之前，她說：“你弟的朋友，你怎么會在這，應該是你弟在這才對?！?/br>
    桑茵一臉自然：“中國好jiejie，為弟弟兩肋插刀?！?/br>
    “滾啊?！苯缭鐝囊巫由掀饋?，拎起自己的小包包，用走人來威脅：“你不說就不說，我不管你就是?！?/br>
    “好的，慢走，不送?！?/br>
    桑茵無所畏懼，拉過椅子自己坐上去。

    江早早在原地扁起嘴巴：“你這個狠心的女人。利用完我就要丟了我?！?/br>
    “噓，小聲一點，別吵到隔壁房的病人?！?/br>
    江早早氣不過，眼珠一轉，就摸出手機要打電話。

    “你不說也沒事，我問桑榆，問問看他這朋友是誰——”

    話音剛落，江早早手里的手機就被桑茵搶了去。

    桑茵無奈地說：“行了行了，我跟你說還不行嗎?！?/br>
    江早早這才滿意。

    大概五分鐘后，江早早驚訝地叫出聲：“我的天！沒想到你悶聲干大事?。。?！這小孩才十八歲??！你就下得了手?。?！”

    “你可安靜點吧，”桑茵真想捂住江早早的大嘴巴，“我沒對他怎么樣，當時就覺得好玩——”

    “明明是見色起意啊，敢這么調戲一個未成年，你就別為自己洗地了?！?/br>
    “……”

    “十八歲的小男友，想想真是刺激?！?/br>
    “……”

    “哎，你們進展到哪一步了？這個年紀的小男生，聽說都很猛的?！?/br>
    “江早早！”

    桑茵忍無可忍：“夠了啊，他不是我男朋友。我和他什么都沒有?！?/br>
    江早早不敢惹桑茵，只好小聲地嘟囔：“什么都沒有，還這樣守在人家病床前……”

    桑茵覺得后悔了。

    她就不該讓江早早過來，也不該讓她知道裴辭的存在。

    “啊，小茵茵你一定餓了吧！我去給你買早飯！”江早早還想知道更多內幕，怕桑茵不肯說，就想用買早飯來討好她。

    桑茵本來也沒覺得餓，江早早這么一說，她就想起自己昨晚晚飯也沒吃，肚子頓時咕咕叫。

    “你知道怎么走嗎，別迷路了?！?/br>
    “就這么一點路，我怎么可能會迷路?！?/br>
    路癡江早早拎著小包要走，走之前沖桑茵眨眨眼：“待會回來，我再繼續聽你說啊?！?/br>
    ？？？

    說什么？

    該說的不是都已經說完了？？？

    桑茵都不知道江早早到底想知道些什么，反正江早早腦袋瓜里想的那些有的沒的，事實上什么都沒有。

    江早早走后，病房又陷入安靜。

    桑茵調了一下點滴的滴速，坐著托著下巴看著裴辭。

    都一夜過去了，怎么還沒醒呢。

    她疲倦地打了個哈欠，干澀的眼睛習慣性流淚。

    桑茵揉眼睛的時候，病床上的裴辭忽然有了動靜。

    他的眉頭皺起來，頭也動了動，似乎是想睜開眼睛，但是好像很費勁，一時沒睜開。

    桑茵連忙靠近他，在他耳邊喊著他的名字：“裴辭？裴辭你醒了嗎？”

    好像是荒蕪的黑暗里多了一絲亮光，桑茵的聲音讓裴辭的意識一點一點回來，沉重的眼皮微微掀起，入眼就是桑茵放大的臉。

    很清晰。

    很柔和。

    像窗外緩緩而至的晨光。

    看到裴辭睜眼了，桑茵終于放下心來，眉眼笑著：“你終于醒了啊。你真的像豬一樣，睡了這么久?！?/br>
    裴辭還有些呆滯，渾身的疼痛襲來，他才恍惚想起發生了什么。

    昨晚，雨夜，那一群尋事報復的人。

    還有昏迷前恍若看到的桑茵。

    裴辭抿了抿干燥的嘴唇，眼神無力，卻一直盯著眼前的桑茵。

    桑茵給他蓋好被子，說：“醒了就好，我去叫醫生?！?/br>
    她要轉身的時候，裴辭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全身所有的力氣，似乎都用在這上面了。

    他整個人都是虛弱的，手也沒多大勁，手背還插著針。

    可桑茵卻因為他這力道，整個人發怔。

    短暫的幾秒，酥麻一寸一寸地爬上相觸的肌膚。

    桑茵慢慢轉身回頭看裴辭，裴辭張張嘴，像是要說話，但卻發不出聲。

    桑茵先抽回了自己的手，眼神往邊上瞟了一下，然后說：“那個……我去叫醫生?！?/br>
    說完，她就跑了。

    桑茵一路小跑到護士臺，告訴護士15床的病人醒了。

    交班的護士在忙活著，年長的護士長聽了后，說：“一會醫生就會來查房，病人餓了的話，可以先吃點東西?！?/br>
    “好?！鄙Ｒ鹞⒋鴼?，點頭應著。

    護士長看著她，笑了：“那是你弟弟吧，你們兩姐弟關系可真好?！?/br>
    桑茵尷尬一笑。

    姐弟么，不是啊。

    不是什么姐弟，就……

    認識的陌生人而已。

    但是說出來大家應該都不會信。

    就像江早早說的那樣，沒什么關系，她怎么會在病床邊守了一夜。

    清晨的醫院走廊，病人家屬們已經開始忙碌，拿著臉盆的，拎著熱水壺的，還有買了早飯回來的，每個人都行色匆匆，又都面帶倦意。

    但是，這已經是新的一天。

    桑茵回到病房，正好看到病床上的裴辭在動，看起來是想坐起來。

    她趕緊跑過去扶住他的肩膀，說：“別亂動?！?/br>
    裴辭抬眸看她。

    他一臉的傷，面色蒼白，但那雙眼睛，直勾勾的，像是要把人的魂魄勾去。

    桑茵跟他對視了一下，心神略微不穩，就放緩聲音說：“你還是躺著比較好，別坐起來?！?/br>
    她想扶著他讓他重新躺下，卻沒想到，他朝自己靠近。

    然后，他的手臂環住了她的腰。

    他抱住了她。

    頭靠在她的鎖骨和胸膛之間，緊貼的溫度，曖昧地讓人心口發癢。

    第13章 偷偷看你(5)

    這說不出來是什么感覺。

    懷里的人，是真實存在的，他的頭發，他纏著紗布的額頭，他擁在她腰間的臂彎——

    是最真真實實的，是引爆她心跳的那一小簇火苗。

    噼里啪啦，心臟爆炸。

    桑茵全身僵硬，思想理智都被掠奪去，整個人呆呆愣愣。

    裴辭擁緊了她，鼻尖的呼吸，拂過她的鎖骨皮膚，帶著他的溫度，癢癢的。

    “你——”桑茵試探著出聲，嗓子像是被什么堵塞住，連說一個字都費勁。

    她掩飾著自己錯亂的心跳，面上盡量冷靜地說：“你干嘛——你先放開我——”

    停頓幾秒后，裴辭才有所動作。他輕輕往后退，松開了桑茵。

    他彎了下嘴唇，語調平緩，仔細聽，還有點虛弱。

    他說：“你臉紅了?！?/br>
    桑茵下意識地摸臉，顧左右而言他：“趕緊躺下來，待會醫生會過來查房?！?/br>
    裴辭一瞬不瞬地看著桑茵，眼底有微光閃動，可卻什么都沒說，聽她的話，重新躺了下來。

    桑茵給他拉上被子，不好意思面對他，就背過身去倒水。

    “肚子餓不餓，我朋友去買吃的了，馬上回來。你可以先喝點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