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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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衣一驚:“姑娘!” 拂衣趕緊撿起油紙傘,想要替寧婉婉遮擋,可當拂衣瞧見寧婉婉一臉痛苦的神色時,她知道,姑娘現在需要的是冷靜。 于是,她將傘收了起來,立在一邊陪著寧婉婉。 寧婉婉仰著頭,閉上了眼睛,任由著雨水淋濕她。 她該怎么辦? 誰能告訴她,她該怎么辦? 稀稀拉拉的大街上,寧婉婉在前,拂衣在后,寧國公府的馬車靜靜地跟在二人身后,在雨幕里一路慢慢地向寧國公府而來。 雨越下越大,明明是孟春時分,然而寧婉婉卻覺得此刻,竟比那數九寒冬更讓人冷得發憷。 她抬頭看了一眼前方,只覺得前方一片水氣濛濛的,似永遠看不到盡頭一般,讓人莫名地生出一股子絕望來。 就在這時,她看見漫天水霧雨簾中,出現兩道身影。 一白一黑,白的在前,腳步惶急,黑的在后,舉著一把油紙傘緊跟著,一起朝她疾步而來。 寧婉婉呆呆地看著,直到耳邊想起那道熟悉的低醇的溫柔的聲音。 “婉婉,下這么大的雨,你怎么就這樣淋著雨回來了?”司湛將肩上的白狐裘迅速解了下來,緊緊地裹在了寧婉婉的身上。 寧婉婉下意識仰頭,看著眼前這張天人般絕美的容顏,瞳仁漸漸聚焦,輕輕地,難以置信地喊了聲,“皇叔?” “是我?!彼菊恳皇址鲋募?,另一只手輕輕地擦拭著她臉頰上的雨水,一臉的心疼。 “皇叔?!睂幫裢窈鋈灰活^撲進司湛懷里,放聲痛哭了起來。 司湛抱著她,拍了拍她的背,柔聲道:“婉婉,我來了,別怕?!?/br> * 恪守堂。 司湛坐在椅子上靜靜地喝著茶。 寧婉婉沐完浴,更好衣裳之后,便迫不及待地來到恪守堂,直到看見司湛還在,她那一臉心神不寧才漸漸消失了。 司湛溫笑著起身,走到她面前,抬手摸了摸寧婉婉披在背后未干透的青絲,道:“頭發怎么沒擦干就出來了?” 寧婉婉道:“我怕皇叔走了?!?/br> “我不會走的?!彼菊恳贿呎f,一邊拉著她來到椅子旁坐下,將茶幾上的一碗姜湯端起來,送到她的嘴邊,“這是我讓他們熬的姜湯,趁熱喝了,別染上風寒?!?/br> 寧婉婉目不轉睛地看著司湛,頭也不低的就著司湛的手,乖乖地喝了起來,看得司湛抿唇笑了起來。 “皇叔,你,你怎么來了?”寧婉婉剛喝完姜湯就迫不及待地問。 司湛從身上取出一方絲絹,慢條斯理地替寧婉婉擦了擦唇邊的殘汁,一邊坦然而深情地說道:“許久未見你,就想來看看你?!?/br> 看著司湛那如三月驕陽般的柔笑,聽著司湛那深情款款的思念,寧婉婉鼻頭猛地一酸,眼淚嘩啦啦地滾了下來,她的滿腹委屈,滿腔痛苦和掙扎,全然盈在這滾滾而落的淚水里。 “怎么又哭上了?”司湛又用絲絹轉而替她擦著臉頰上的淚水。 寧婉婉忍不住抽泣道:“沒有,我,我只是,也很想念皇叔?!?/br> 司湛笑著刮了一下寧婉婉的鼻頭,哄小孩似的哄道:“乖,別哭,若是想念我,那我以后天天來看你可好?” 她多想就這樣啊,可是她不能。 “皇叔……”寧婉婉不敢去看司湛的眼睛,低著頭哭地幾乎不能自抑,“我……” 百善孝為先,雖然林正陽不是一個好父親,可是他卻有著與她斬不斷的血緣關系,林正陽可以不在乎她這個女兒,可是她卻不能不在乎自己的父親。 可她絕不會嫁給司易,因為她知道嫁給司易等待她的將會是什么,她不想重蹈覆轍,更不想離開司湛,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先假裝答應司易,然后等父親脫險之后,她會想盡一切辦法逃出汴都,讓司易找不到自己。 萬一最后被司易找到了,那她就在司易面前,毀了自己的臉以明志。 就在她準備將自己第一個的計劃告訴司湛時,司湛突然斂色道:“聽說你父親出事了?!?/br> 寧婉婉一怔,“皇叔都知道了?!?/br> 司湛心疼地擦了擦她臉上未干的淚痕,“傻丫頭,為何不來告訴我?!?/br> “他犯得是死罪,皇叔也救不了他?!彼菊康奶幘潮揪秃芷D難,再告訴他這些事情,只會更加徒增他的困境而已。 司湛卻道:“那可未必?!?/br> 聞言,寧婉婉心神一振,“皇叔有法子?” 司湛點了點頭,然后在寧婉婉的期待下,從身上取出一樣東西,拉過寧婉婉的手,放在了她的手心里,“這個你拿去?!?/br> 寧婉婉低頭一看,手心里赫然躺著一枚金燦燦的九龍爭輝的令牌,令牌中央刻著兩個篆書大字:免死。 “免死金牌?” “恩?!彼菊恳荒樴嵵氐?,“有了這枚令牌,至少可免令尊一死?!?/br> 傳聞先帝駕崩之前,下了一道圣旨,就是冊封司湛為逸親王,賜封地潛南的那道圣旨,與此同時,還賜給司湛一枚免死金牌。 有了這枚免死金牌在手,無論他司湛是殺人,還是放火,甚至是造反,都可以免除一死,這也是為何,太后一直不敢輕易動司湛的最大原因。 寧婉婉立即像握住了一個燙手山芋似的,將令牌又塞回到了司湛的手上,既糾結又痛苦道:“不,不行,這是皇叔的保命符,絕不對用來換我父親的命,不,不值得……” 司湛卻重新拉過她的手,將令牌又放回了她的手中,道:“若能全你孝心,它就值?!?/br> 他竟然用一個如此珍貴的保命機會,只為了換她一個孝心…… “可是,可是……”寧婉婉的腦袋亂得狠,一時不知該如何抉擇。 司湛神色突然一厲道:“婉婉,我是絕不會讓你嫁給司易的?!?/br> 寧婉婉震驚地睜大眼睛,“皇叔你,你都知道了?” 司湛起身,走到寧婉婉身邊,遺憾地撫摸著寧婉婉的頭,道:“只可惜來不及保住令尊?!?/br> 此前,他并未讓人留意林正陽的動向,等鹿鳴閣把林正陽銅錢走私的消息傳給他時,事情已經暴露了,而且暴露的極快,遮掩已經來不及了。 直到他得知主理此案的人是太子司易,他就已經明白了司易的目的。 司易的目標,一直都是婉婉。 他好不容易得到婉婉的心,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也要死死拽在手里,誰要是敢肖想他的婉婉,他就會不顧一切代價的滅了他!如今,他自然不會讓司易的目的得逞。 寧婉婉不知為何,只要司湛一靠近她,她所有強撐出來的堅強,都會在他面前變得潰不成軍。 她一頭撲在司湛身上,再次哭了起來,哭父親的不爭,哭世事的不公,哭司湛對她深沉的愛意。 “婉婉,有我在,我會護著你的,別怕?!彼菊勘е哪X袋,輕聲地安慰著。 * 夙玉堂。 寧老太看著桌面上放著的金燦燦的令牌,蒼眉緊皺道:“逸王……當真將免死牌送給了你?” “恩?!睂幫裢竦难劬σ驗閯偪捱^,還是紅紅的。 寧老太抬頭深深地看了寧婉婉一眼,嘆道:“禮重……情難還啊?!?/br> 寧婉婉道:“那我就用一世來還,一世不夠,就許來世?!?/br> “你可想清楚了?” 經此一事后,她更加義無反顧地只想和司湛在一起。 “恩?!睂幫裢裰刂攸c頭。 “那好,祖母陪你一起進宮去?!?/br> “不必了祖母,父親欠寧家的已經夠多了,此番我進宮是以一個女兒的身份去的,只當是我這個女兒最后能為他做的?!?/br> “……好?!?/br> * 垂拱殿上,司爍坐在龍椅間,反復地翻看著手中的令牌,一臉的難以置信。 “十五弟竟然把他身上唯一一個免死金牌給了你?” 祁宋史上,總共只有兩枚免死金牌,一枚賜給了開國功臣飛龍將軍牧家,一枚就賜給了逸王司湛,所以這枚免死金牌的出處很好查。 寧婉婉知道免死金牌的來源是瞞不住圣人的,便坦然承認道:“是蕓香向逸王殿下求來的?!?/br> 司爍卻道:“這可是一道免死金牌??!” 說句大不吉的話,司湛有了這枚令牌在手,就是即刻逼供謀反失敗,也能免去一死。他竟然會把這么重要的東西送給一個毫無關系的女子,這沒道理啊…… 寧婉婉當然知道司爍心中所惑,為了避免圣人和太后他們生疑,所以進宮之前,她就已經想好了理由,“蕓香自知無以為報,愿嫁逸王殿下為妻,以謝其救父之恩?!?/br> 言下之意,司湛之所以給她免死金牌,是因為她答應以身相許,這就是一筆交易。 司爍愣了下。 世人皆知,司湛弟短命,極有可能活不過二十四,加上司湛如今的處境,可謂是無權無勢,空有一個高貴的身份在那里,是以整個汴都的人家,從來沒有誰和司湛結親。 如今,司湛剛進的十九,眼看著就要及冠了,卻依舊沒有哪家姑娘敢嫁給他。堂堂一親王,落得如此境界,也著實可憐。 司爍暗忖:看來是十五弟是太想要個女人了,若不是母后總視十五弟為眼中釘,說不定他早就自作主張地強行賜給十五弟一個媳婦兒了。 眼下,蕓香郡主竟然說她愿嫁給十五弟為妻…… 蕓香大好年華,選擇十五弟就是選擇了以后守寡,她是瘋了才會想要嫁給十五弟,現在看來,原是十五弟拿免死金牌“換”來的,說是“換”,更像是“逼”了,這么一想,就通了。 在他認為,這應該是十五弟和蕓香之間的一起交易,用一樁婚事換取林正陽的活命機會,于情于禮倒是說得過去。 他還差點以為蕓香之所以堅持跟太子解除婚約,是因為暗中和十五弟早就有一腿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蕓香倒是個極其孝順的孩子,他本還有心制造機會,想要重新撮合蕓香和太子二人,故而讓太子主理此事,就是為了讓蕓香去求太子。 誰知,蕓香竟然不求太子,反而去求十五弟,而太子也是一副秉公執法,不近人情的態度??梢?,他們二人之間確實是真的兩看生厭,毫無緣分。 這也許就是天意吧。 司爍道:“既然你拿出了免死金牌,那么朕可以赦免你父親死罪,不過雖死罪能免,但活罪難逃,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br> “蕓香明白?!睂幫裢裆钌钸凳椎?。 “但你與十五弟的婚事……還需容朕考慮幾日再說?!?/br> “是?!?/br> 寧婉婉也知道,她在圣人面前直接提出嫁給司湛,圣人是不可能直接成全她的,事關司湛,圣人一定會去找太后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