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送你們上路
這樣只是簡單的處理,你一定要找醫生給你好好的消炎一下。 “行了,哪那么多廢話?!彼粗?,眉頭緊鎖,額頭上的汗珠慢慢的多了起來。 “疼嗎?那么多汗?!拔夷弥峙?,輕輕的替他擦著,扶著他躺了下去。 他也懶得看我,慢慢把眼睛閉了起來。 看他的樣子,是不是有些疲倦?我望著這個男人高挺的眉,冷酷的眼,殷紅的唇,還有那張總是會吐出讓人無語的話,要不是知道他是書生,我一定趁他熟睡的時候把他宰了,他可把我折磨的不輕。 斗了一夜,我渾身都疼,我趴在他的身邊,疲倦如排山倒海的席卷而來,我竟然就這樣,沉沉的睡了過去。 我朦朦朧朧的睡著了,做著一個噩夢,夢到了父王,夢到了母后,還莫名其妙的夢到了元昊,渾身都血淋淋的看著我。 “啊,”我嚇了一跳,猛地驚醒時,身邊的書生早已不見。 我拍了一下受驚嚇的胸口,再也沒有睡意,忽聽外面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和大聲的叫喊聲。 我屏住呼吸,才聽見有人喊著:“不好啦!金軍馬上攻進來了,北門已經攻破,大家快跑呀!”, 這是誰?宮中胡亂造謠,我連忙推開房門,就見門口慌忙跑過好多人,連忙拽住其中的一個人,打聽之中,嚇了一跳。 頓時明白金國的使者為什么故意要留宿王宮,原來他們早已做好了消滅北宋的準備。 原來我們打斗的這晚,尚掌握在北門一帶的御林軍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兵變,不知什么時候大宋竟然有那么多叛軍和金軍聯合勾結起來,從汴州的東大門攻了進來,再和本已住進王宮的金軍里應外合,再從正陽門、玄武門兩處開始進攻皇宮。 只聽說金軍攻擊東門時未受到任何抵抗,但攻往正陽大殿時遭到御林軍和宮中侍衛軍的激烈抵抗。 隨即,金國完顏帶領的親兵從天而降,與御林軍決戰于正陽大街。 御林軍本已士氣旺勝,只是沒想到完**兵的到來,以步克騎的戰術觀念誤導了不少北宋人民,頓時士氣大落,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掉,被斬近半后的士兵大多棄械投降。 大宋弊事至多,應該早點改革,北宋的后期確實走向了衰敗,這也是他們屢戰屢敗的原因。 張麗華當然不愿意看到這結局。 當她們聽聞消息的時候,已經晚了。 看來他們希望的和親,在金軍眼里什么都不是。 外面寒風又卷著冷雪,撲簌簌敲打著大宋子民亡國的心和病困交加的身體上。 一帶燈火在迤邐于通往大殿的回廊,伴著踩上積雪的匆促腳步聲,以及驚慌嘶吼的回報。 雪夜,連雪花落到屋檐和殘枝上的沙沙聲都顯得冰冷殘酷。 而這天地,終于在天崩地裂中迎來了北宋的毀滅。 “報。。報,陛下……金軍已至汴州城下!金軍已至汴州城下!” 殿外,是全無體統的內侍的驚慌的通稟,將滿室的幽靜,逼作了噤若寒蟬的瑟縮。 腳下很虛軟,如踩著沼澤濕地般找不著落腳處,用盡了全身的力量,張麗華勉強保持了上身的穩定。 “亡了,北宋終于亡了,哈哈。?!?/br> “王后……我們怎么辦?”大駙馬打著寒噤猶疑問道。 “笨蛋,當然打算出逃?這還看不出來?”惜惜打了他一下,現在可不是保持公主優雅身份的時候。 張麗華冷笑,“不逃,難道留著做金軍俘虜?不然,你們還當我真的早和金國完顏聯了手,打算將北宋的大好江山,作為我們向金國表示忠心的獻禮?” “那么……皇上和妙兒公主呢?” “他們?兩個垃圾,不可用的棄子,就讓他們留在這兒,受金國的折磨吧?”張麗華毫不遲疑,“汴州可棄,太子不可棄。只要有太子在,北宋就不算亡國!縱然完顏真的占了汴州,只要臣民一心向著北宋的太子,丟失了的國土城池,必定有機會收回!” “聽說金軍狠毒,他們老弱病殘都不放過?!碧有挠杏嗉碌恼f道。 “說那么多廢話干嘛?快點走!惜惜斜倪了他一眼,有點恨鐵不成鋼。 “你這軟弱的樣子,一點不像我,像你那個沒用的父王?!睆堺惾A沒有好氣。 “過來,”她對一個暗衛竊竊私語。 就讓我送你們上路。 意哥,陰謀陽謀你都不是我的對手,有本事扳回一局,我讓你遭這沒完沒了的暗箭陷阱,母后不再是母后,兄妹不再是兄妹,丈夫不是丈夫,女兒不是女兒,連國家從來也不是你的國家? 云雷天塹,金湯地險,已于一朝破滅;瓊林殿宇,繁華汴州,眼看逍遙夢斷。 到如今,你們更沒有路可走? 我的前方,可還有著希望,還有路可去。 張麗華撇著唇,自嘲一笑。 宋王不是知道嗎?那又怎么樣?即使是君王,也是一個亡國的君王,丟棄了性命的君王。 我一時愣住了,焦急之下向著外面跑去。 金軍攻來,和親應該作廢,蘭兒應該沒有什么危險了。 我現在擔心著父王的安全,金軍攻來,肯定先向父王下手,只要父王在,只要他還活著,就是我人生中唯一溫暖的所在。 我跑進了大殿,筆直地踏入了縈懷堂,走進閑云閣。 忐忑不安掀開父王房屋中厚厚的金線條紋錦簾,果木炭溫暖的炭香融著淡淡龍涎的香氣撲面而來,馥郁得蓋過了冬日的寒冷。 父王正坐在案前,黃色的龍袍依然整整齊齊地用衣帶束著,上面繡著幾只低調的龍,一襲寬松的裘衣靠在肩上,竟比外面漫天的飛雪聲還要讓她蒼白幾分,更襯得那面頰瘦削陰冷。 “父王!”我叫了一聲,愣住了,怎么也認不出這是以前豐神俊朗,意氣飛揚的大宋君王。 “妙兒,你怎么來了?”父王看了我一下,他竟然還能認出我。 我一頭撲進他的懷里:“父王,我終于看到你了?!?/br> 我深深吸了口氣,抬起頭來,眼前不是傷心的時候:“父王,我們快走吧?” “走,上哪去?”父王撫摸著我的頭:“國已不在,何以為家!” “父王,你都知道?”我望著坐在我眼前的這個人,眼淚又像泉水一般涌了出來,怎么都憋不住。 “傻丫頭,從小就愛哭?!备竿跆鹗謥?,用寬寬的厚厚的手掌摸著我的臉。 “我已經使勁憋住了,”我滿臉淚水。 父王的臉比以前更是蒼老了幾分:“你不怨父王,父王對不起你,對不起你母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