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竟未認出我
沈平的面色和雪一樣白,我又看到了她那雙迷離的雙眸。 雖是男兒裝,沈平那種清雅絕倫,風華絕代的氣質,便已是絕世無雙。 這天底下,若有人能稱得上傾城絕世,國色天香的,也就是沈平了。 沈平摸了一下我的頭發,滿面憐惜的嘆息道:“終于見到你了妙兒,再不用頂一個假名字,你的臉終于好了?” “臉恢復了,傷也好了?!惫盘煲缓φf道。 “真的嗎?太好了,古大哥!“沈平笑道。 ”好了,長得像禍國的妲妃?!膘`兒終于找到了出氣的地方。 “你見過妲妃?”我笑著瞥他一眼。 靈兒趕緊閉上嘴:“好男不和女斗!” “哈,好男,”我不再理他:“當然,我現在身輕如燕,都能吃掉一只老黃牛?!蔽椅Φ?。 “傻孩子,還有這樣形容自己的?!鄙蚱胶煅?,眸中水霧迷濕了雙眼。 “好了,別站在外面了,趕緊進屋吧?”古天一笑道。 “靈兒,你剛才輸了吧?”我這才想起靈兒的后賬。 “我怎么能輸?我可是和你一起到了谷主的面前?!膘`兒瞪了我一眼。 “跑步要從腳后跟算起,剛才我可比你多出半步?!蔽倚ξf道。 靈兒被我這么一說,氣吁吁的瞪著我,臉漲得通紅:“你又耍賴,” “我就耍賴,”我吐了一下舌頭:“男子漢能屈能伸,你不會連這點都輸不起吧?” “誰說我輸不起,我當然能輸得起?!膘`兒本已惱羞成怒,被我怎么一說,卻也只得硬起頭皮撐起好漢。 “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办`兒皺起了眉頭。 “不就是小人嗎?你怎么連自己一起罵,太大義滅親了?!蔽艺f道。 “你…你…”想當年自己可是欺負別人長大的,靈兒從來沒吃過這樣的啞巴虧。 “終于能找到和你一起旗鼓相當的人了?!惫盘煲缓呛且恍?。 “哼,旗鼓相當,他欺負我還差不多?!膘`兒眼睛紅了,嘴角一撇,就要哭起來。 我最怕別人哭:“好了,不哭呀,算我輸,”我拉著他的手,看他江湖老練,竟忘了他畢竟是個孩子。 沈平溫婉的目光一直看著我,好像看不夠,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回身對古天一一笑:“走吧,我怕樂兒餓壞了?!?/br> 吃過飯我們一起說著話,他讓我留下來,我不愿意,我說我還要出去,沈平擔憂的看了我一眼:“你又要到哪兒淘氣?不能不出去嗎?” 我自然不敢說我要找那個張元報仇,我現在身體也好了,自然不能放過他,笑道:“我上次去遼國沒見到耶律,我想去看看他?!?/br> 沈平一愣,:“你上次沒找到他,就別去了,有什么事情我去辦吧?” “我還是喜歡自己辦?”我笑了一下。 沈平沒再勸我,可能知道我執拗的脾氣:“耶律那個孩子是不錯,你幫幫他也好?!?/br> 我幫他,他幫我還差不多,我現在可不知道自己的武功,見沈平同意我去,不禁長舒了口氣,看來自己三腳貓的功夫又能派上用場了。 “耶律脾氣好,我擔心他受欺負,這次遼國大亂,不知道他怎么樣?” 我那么一說,沈平也擔心起來:“好,既然你想去,我也不攔你了,不過你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我沒敢告訴他,其實我打算和耶律解釋清楚誤會,就準備去找完顏,我發現自己還一直記掛著他。 沈平看著我溫柔的說道:“我知道拴不住你,可是你是個女孩,以后還是找個可以依托終身的好男子吧?” 說到這里,閉眼平靜了一下,開口道:“希望你可以找個陪你終老的,兩個人相扶相攜一生一世,便不枉活一回了?!?/br> 我突然想起了完顏,不知道他能否和我一起變老。 沈平沒注意到我的神情,只是繼續說道:“貧賤富貴,只是過眼云煙?!闶羌蘖颂煜轮磷?,又能怎樣?終究只是許多女人中的一個,勾心斗角,一不小心,就會死無葬身之地;若遇到國家弱小,還會變成無辜的交換品……” 我第一次聽沈平說這些事,一時聽得怔了。 怎么感覺有紅顏薄命的感覺,我想到了母后,她曾是遼國最尊貴的公主,只因父王對她無情,才落得個香消玉損。 我聽沈平這么一說,倒似母后的死,也和后宮女人勾心斗角有關,我想起了張麗華,我忘了回到宋國為母后報仇的事情。 我想了一下:“我知道了,宮中勾心斗角的事,太多了?我在哪個宮中,都看到她們,心機婊在線?!?/br> 沈平笑了一下:“那些姬妾一個個手段高超,背地里的風起云涌,醋海生波,更是讓你防不勝防?!?/br> “傻丫頭,我知道你見過不少,可是還想讓你看到她們更惡劣的一面。將來你若遇到什么?也好有個防備?!?/br> “謝謝你,你對我真好?!蔽倚χf道。 雖覺得沈平的話里有話,不過他一直用她溫暖的手撫摩著我的頭發,將我撫摩得好生舒服,便覺一陣陣地倦意襲來,打了呵欠,過了一會,竟睡著了。 第二天我又向古神醫學了一些易容的手法,才和他們告辭離去。 我要去找陷害我的人報仇,再去完顏那兒收拾錦繡留下的殘局,最后我再去找完顏。 “定哥,你真準備不認妙兒,就讓他這樣走了?”古天一看著我遠去的背影說道。 “張麗華的恩怨,上一輩的情仇,我還沒找到誰是兇手?又怎么可以讓妙兒也進入危險之中?!倍ǜ绾陧械牧凉庖稽c點黯淡下來,日光灑在他落寞的身影上。 我愈走愈遠,回頭一看,沈平仍然仁立在那里,寬大的衣袖隨風飄曳,我知道沈平此時心中一定很是難受,自己卻是無法安慰于她,只有硬著心腸加快步子而去。 我邊走邊想,不覺又翻過一個山頭,心中暗自忖道:“我目下最要緊的事,還是要找到張元,張元易容之術千變萬化,又哪里容易找到他?我……讓我背了這大一個黑鍋,難道就如此算了?” 我想到這里,想起和他相遇的地方,仍是往西而行,我怕再被別人發現了麻煩,曉伏夜行。 這日走到一處小鎮,他低頭而行,卻是眼觀四方,耳聽八方,倏然身邊人影一閃,兩個熟悉漢子擦身而過,我的心中不由又驚又喜:“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原來張元并未離開這兒?!?/br> 我連忙遠遠跟蹤上去,我一路上故意不修邊幅,易容成窮困潦倒的模樣,又是多行崇山峻嶺,是以衣著破爛,形容憔悴,那兩個人正是張元和意哥,匆匆迎面而過,一時之間竟未認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