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哆嗦了一下
春風一夜吹鄉夢,他想起了那日殿前和妙妙的說笑,總覺得像一場夢,沒想到現實還真給他上了一場課,來如春夢幾多時,去似朝云無覓處,只是一天,便不見了她的蹤影。 耶律心神有些恍惚,他踱著步子,行至床榻旁,取出一個木匣,取出那封書信,雙手撫著那上面的印痕,那上面好像還殘存著妙妙的體溫,那番溫柔的觸摸,仿佛是撫摸著世界上最寶貝的東西。 曾經親手相贈,曾經甜蜜溫馨,如今人隔兩地,生死未卜,他閉上眼,“耶律大哥!”她俏皮靚麗的笑容好像就在眼前。 那一瞬,那滿面繁華,宮闈相迎,也不過是鏡花水月,空留一場,只剩下耳邊那溫婉低語,竊竊而愧疚的言語 “我和妙妙剛出去一會,便見幾個蒙面人過來,直接把我們劫走,后來我們好不容易逃脫,妙妙為了掩護我身受重傷,她讓我先走,臨走時她托我送給賢哥哥這封信和玉佩…..” 驀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胸中升起無限的憤悶,火辣辣的鉆到心里。 “這都是我們的錯,我們沒有注意,擅自離宮,才惹出如此驚天大禍,賢哥哥你就別難過了?!鼻鐑赫f著,忍不住哭泣起來,不敢再繼續看耶律那張傷心難過的臉。 耶律閉眼,下一瞬,猛地睜大那雙疲勞極點的雙眸,聲音近乎低沉問道:“她怎么會受傷?” 耶律冷冷的聲音自主位傳來,讓本就心懷忐忑的晴兒囁喏了一下,猶豫著開了口:“我們逃跑的時候,被他們的流箭射中?!?/br> 她曾是宋國最寶貝的公主,遼國大王的表妹,如今就因為她不在宋國,失去了和親價值,就非要置她于死地,耶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的手微微顫抖著,再一次掀開記憶,任由一雙討好獻媚的眼睛看著自己。 “公主妙妙惡疾已逝,我們愿意把宋國最美麗善良的三公主綰綰送給陛下,以接秦晉之好!” 耶律毫不猶豫的表示拒絕,唯一的要求,請把從遼國接走的四公主還給他。 “原諒我…原諒哥哥沒有保護好你….” 他的聲音低沉,不像窗外的明媚春風,歡快的吹過,仿佛那沉沉的傷疼隨著夜風的無盡,沉寂在心里。 金國王城會寧殿內,這一陣倒不再平靜,自從金主帶來一位受傷的女子,便有成群結對的女子,打著各種各樣的口號,來套近乎,瞻仰膜拜的,刺探敵情的,滿身酸味嫉妒諷刺的,什么人都有。 弄得完顏火冒三丈,也不管那些鶯鶯燕燕,是怎樣的家室門第、怎樣的重臣之女,統統給拒到了門外。 早些年完顏亮在位,以政治鐵腕名聞天下,一直以來對女色更是毫不在意,更因為他的清心寡欲,還一度上了京城的熱搜。 有人說他喜歡同性,還有人說他喜歡宦官,更有一些不怕死的重臣之女,展開瘋狂的追求,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假戲,都被完顏以不近人情的冷面手段避開。 有人說他是千年風云第一無情之人,更有人談他色變,手段殘忍,做事狠辣,有著吞并天下的野心。 不管怎么樣,這么一個強大的國家身處亂世之中,竟然沒有一個別國暗探隱藏在這里,讓所有打探他們情報的密探有去無回,這個完顏必定大有手段。 就是這樣一個人,對女色從不上心的人,突然有一天帶來一位受傷的傾國佳人,而且還如此重視,不得不震驚朝野,引領后宮。 以免觸犯完顏的禁忌,滿殿里的女眷都越發謹小慎微起來,輕易不敢在她面前輕易露臉,惹來帝王之怒,可是侍侯的侍女就擋不住了。 “你認為我臉上有東西嗎?”完顏瞥了旁邊老是偷偷看他的侍女一眼。 哪知那侍女一看完顏在打量她,立刻癡了,想起她的凌厲手段,立即又驚慌失措地跪倒在地,邊顫抖邊哀求起來:“大王饒命啊,大王………” 我瞅向仍有些瑟瑟發抖的侍女,不禁有些同情起來,心中不甚感慨:“這段時間,你趕走的侍女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你準備把這侍女怎樣?”我端著一杯茶心神不定的品茗起來,真怕他做出來什么? 完顏揚起唇角,云淡風輕的說道:“我是怕打擾你的清凈,你看她們一見到我,就大王饒命,好像我怎么她們似的,太聒噪,我也是為了你的身體著想?!?/br> “別,不要拿我說事,上次那個長相嫵媚的女子,看到你可是把一雙眼珠子都瞪出來了,禍國殃民呀?”我冷冷的晲了一眼怡然自得的完顏,長成這樣沾花惹草,也難怪屢禁不止。 “禍國殃民,”完顏不怒反笑,嘴角揚起一抹算計的笑容:“下次再有類似的事,我把她們發配到北極冰寒之地?!?/br> 侍女匍在地上更是縮成一團,連頭都不敢抬,抖著身子像是篩糠,“大王….大王饒命??!” 唉,這個完顏真會栽贓,我不過說他自己,卻把火發到了別處,這個侍女也甚是可憐,我盡量溫和著語氣:“你且放心,我是不贊同發配北極之事,況且有些人有如此癖好,我是極極反對的?!?/br> “哦,”侍女擦了擦腮邊的淚,帶著一絲希望的目光看著我。 “我自會護你,你又沒犯什么錯誤,你放心,他就算代表的是一言堂,可也不代表真理!”我看著完顏,這個強勢霸道的男人,可真像個魔鬼! 侍女看著我,臉色已嚇得更是慘白,不會吧?這會好像又戳了馬蜂窩。 “夫人在金國之都玩起了孔孟之道?”完顏帶著nongnong嘲諷的嗓音說道。 侍女嚇得趴在地上,再也不敢出聲。 “誠然是,我也深以為然,所以我才說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整日尋思著如何教導人學習孔孟之道,而你則喜歡隨意傷人性命,我們若是在一起,你不覺得這畫面著實不協調了些么?”我輕松一笑,終于找到了一個理由。 他臉上有些變化不定,片刻后也揚唇一笑,“我很期待,那豈不是更有趣?我們夫妻倒是一對璧人!” “誰和你一對!”我恨恨的瞪著他得意忘形的臉,終于按耐不?。骸拔液托∝?、小狗一對,也不會和你一對!” “這就是你不對了,”他悠悠嘆了口氣,禍國殃民的臉離我很近。 “你不必如此嚇我,”我緊張的咽下口中的津蜜,想起了他懷里死去的那個美女,不禁哆嗦了一下:“我…我也不是嚇大的,你這樣投懷送抱,我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