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誤入邊關
馬車繼續前行,離肅州越來越近,這兵家必爭之地,被大蒙踐踏過的土地,居然沒有傳說中的荒涼,反而是一副安居樂業的景象。 “蒼茫西海有無間,多病書生愧抱關。日暮倚樓風萬里,天涯彈鋏月千山?!蔽彝蝗幌肫疬h離家鄉征戰的元旱,覺得那蔚藍的天空也為之失色,這個穿越第一次見到的男人,是不是會思念遠方的我們。 已經到了肅州,蘭兒也從呆滯中清醒過來:“哦,這是李將軍鎮守邊疆的地方?” “怎么到了這里?”我瞠目結舍的愣在那兒,難道是心有靈犀。 “我也不知道去哪,就給馬車夫胡亂指了地方?!碧m兒像做錯了什么?小聲的說道。 我神情復雜的看了她一眼:“你很想見到李將軍?“ “公子不是想見他嗎?“蘭兒小聲咕噥道。 “啊,哈哈…我怎么可能想見他,我和他又不熟,”我一邊尷尬的笑起來,掩飾著自己的心虛,怎么回事?難道自己剛才想什么,蘭兒也知道,不會吧? 見她像是有點夸張,又有點緊張,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神態,耶律嘴角的笑不受控制的擴散開來,著實有一點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無奈。 耶律裝作沒看他:“啊啊…這兒可是有點危險,肅州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闭f著故意瀟灑的搖了一下扇子:“這是考驗本公子的嗎?” “自古熟人好辦事,”我冷靜了下來,看來逃跑也是講究這個道理。 耶律不由驚訝于我的變臉速度,微微一怔之后,也揚起了嘴角:“決定去了?“她想必是有些害怕了吧?從來沒有到過邊疆,嚇唬一下她也好,讓他遠離危險。 “去?”我看了一眼對面依然顯得玉樹臨風的男人,看來只能委屈蘭兒了:“太危險了,你以為評我們幾人這三腳貓的伎倆,萬一遇到什么事,怎么跑出去?“我嘆了口氣,怨著正懊惱咬著唇的蘭兒,偷偷瞟了一眼看不出表情的耶律。 “那我們怎么辦?”蘭兒也挺配合:“公子,我們回去吧?” “回去,怎么可能?既來之則安之,“我看了一下氣定神閑的耶律:“耶律兄您說呢?我們能被困難嚇倒嗎?“ “當然,不,都把我說成三腳貓了,我能怎么“耶律露出一絲玩世不恭的笑容:“不展示一下本公子的絕世武功不行了?!?/br> “好,看來大家都同意,我們就去邊疆看看?”我眉梢一挑,眼中的感激一閃而逝,露出一對小小的酒窩,有點激動的說道,哎呀呀,能再見到西夏君主建國之前的模樣,不趁著這個機會留個紀念,咋對得起自己? 知道他是故意激自己,好讓自己陪他,他是需要自己在他身邊吧? 耶律一愣,明明說的是很危險的事情,可是少年神色間神采飛揚,驚奇明亮的眼眸上,攝人心魄,有著說不出的媚惑。 我正等耶律的回答,突然旁邊馬蹄陣陣,一陣狂風掃過,原來是一人一騎以驚人的速度向嘉峪關奔去。 “怎么回事?“我問了一下前面的車夫:“見了行人也不知道停下來,要知道現在可是在街上,路上行人三三兩兩,萬一碰到怎么辦?“ “呵呵,聽公子的口音是外地人吧?那是傳令兵,有緊急軍情,就會這樣,我們都已習慣,你看我們神態祥和,在將軍治理之下,很少賦稅,生活平靜安樂?!翱吹贸鰜?,能將它治理成如此和融景象,帶給百姓豐足的生活環境,元昊功不可沒。 元昊常年駐守瓜州、沙州(甘肅敦煌)、肅州一帶。有任免肅州政府官員的權利,他任用能干之才,同時把貨物的稅款,做為軍費,他厚待百姓,不強征報斂,注意提高軍隊的戰斗力,有效地防備了大蒙的侵擾,贏得了百姓士兵們的愛戴。 快到嘉峪關,云香突然發起燒來,我們很是擔心,把她寄托在老鄉家里,本想等她好了以后再走,可是她執意不肯拖累我們,只得約好了回來接她。 甘肅西部已屬于荒漠地區,河西走廊夾于巍峨的祁連山和北山(之間,東西長達1000千米左右。一條古道穿行于祁連山麓的戈壁和沖積平原上,古代“絲綢之路”即此。 北方大蒙勢強,屢有內犯,朝廷駐軍于肅州,于制高點鐵裹門設關城,狹谷穿山,危坡逼道。 嘉峪關關城依山傍水,扼守南北寬約15千米的峽谷地帶,構成關防的天然屏障。嘉峪關地勢天成,攻防兼備,與附近的長城、城臺、城壕、烽燧等設施構成了嚴密的軍事防御體系,又被譽為“天下第一雄關”。 已近傍晚,遠遠就能看到嘉峪關方向炊煙裊裊,隱約從營地傳來晚飯的號角聲。 來到關下,幾個站在城墻上的士兵詢問我們的來由,蘭兒說來找元昊將軍,一個士兵跑下去為我們通報。不多會,就有一群人朝城門這邊走來,其中一人穿著金絲軟甲,戴著頭盔,正是元昊。自從他鎮守邊關以來,諸多磨練使他變得比原來更加沉穩、自信、干練。 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我看著他,剎那間恍惚起來,這樣清澈干凈的模樣,怎么也不能變成后來手段殘忍,作風狠辣的男人身上,是發生了什么歷史上不知道的事情呢? “兄弟,你怎么了?”耶律看著發愣的我,忍不住用手拍了一下。 “沒,沒什么?!备杏X到一種不同尋常的心跳,我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可能是有點累了?!?/br> “累了,”耶律暗自嘀咕,那種復雜的表情,在那雙清秀之極的眼眸中一閃而過,不是仰慕,不是感嘆,那雙靈動之極的眸子夾雜著喜悅、激動、無奈…他從沒見過她流露出這種表情,他心里一沉,不會是羊入虎口吧? 他忍不住看向元昊:年輕英俊的臉上呈現出一種霸氣,一股巨大的壓迫感震懾全身,讓他的心里不由自主生出一種寒意,不過是個將軍,竟流露出如此霸氣? “將軍!”一聲輕柔純凈的聲音響起,仿佛在每個人的心中泛起一絲漣漪,王堅心里一震,忍不住停下腳步,回頭打量著這位有點奇怪的男子,哎哎,滿臉無法置信的表情:“怎么…怎么回事?”他又使勁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妙元拜見!”我看了一眼王堅,元昊瞧著我訝異的眼神,閃過一絲異樣,轉眼即逝。 這丫頭倒是個聰明之人,雖然是男兒之身,可還是掩飾不住的俏顏風姿、特別是那雙俊美靈動的雙眸,讓自己忍不住心跳加速,一種天生的控制力讓他恢復了常態,淡淡的應了一聲:“哦!” “這是哪位?將軍介紹一下,”旁邊的一位大將看著這奇怪的氛圍,忍不住打破這尷尬的局面。 對上女孩清澈明亮的眸子,元昊眸中閃過一絲溫柔的目光,片刻后,面無表情的開口:“是我世家的兄弟?!?/br> 那嚴肅的臉龐,無情的雙眸,在我的心里并沒有掀起任何波瀾,我很自覺的一笑,躬身道:“見過各位將軍,我仰慕兄長,家父特讓我來投奔他!” “投奔我,”元昊明顯一愣,眉毛挑起,眼皮官司打了起來。 不得奧斯卡獎真是屈才,我裝作看不見他的意思,抿著嘴角,就是不出聲。 王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我去……這是怎么回事?” 這樣的動作,放在這張攝人心魄的臉上,有著說不出的誘惑,眾人心中一蕩,好似爛漫的花朵悄然綻放,忍不住呼吸。 這可是面對的又一個男神,作為一個顏值控,蘭兒又被驚艷了一回,與此同時,一股莫名的寒意直射而來。 元昊已經收回了目光,冰冷的目光看向耶律:“他是?” 怎么這樣看向他?耶律停下手中的折扇,臉色微變,那雙黝黑的眸中閃過一絲冷意。 旁邊的王堅兩眼放光,二話不說便沖了過來,朝耶律打去:“不可對將軍無理!” “無理怎么了?”耶律語氣清冷,不干示弱的用手一攔,不慌不忙地出手還擊過去:“你以為我是來打架的?” “你們有仇嗎,為什么要打架?”我連忙沖到兩個人中間,不高興的看著他們。 “你有殺父之仇?“我板著臉,耶律不出一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有奪母之恨?”我又指了指王堅。 “沒有,”王堅的臉色沉了下來,面蘊怒色。 “好了?!蔽肄D過身狠狠瞪了一下王堅,又看了一下元旱:“誤會…誤會,既然都沒有深仇大恨,二位握手言和如何?” 此刻已經是饑腸轆轆,實在再沒有力氣替他們圓場。元昊隔著幾尺的距離,噼里啪啦的眼神看向耶律,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多了一分犀利:“行?!?/br> 耶律挑了挑眉,眼底的笑意更深,半晌也吐出一個字:“好?!?/br> 這兩句話承認暫時熄火,我也放了心,不用害怕再打起來了,這兩人真是前世的冤家,剛一見面就能掐上。 元昊把我拉到一邊:“妙妙,你不認識他,怎么和他那么親近,不會是遇到麻煩了吧?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沒事,我不想說出我們出逃的事情:“你是不是怕受連累?” “妙妙,我不是這個意思?!痹粌傻狼迕?,微微一蹙。 “好漢做事好漢當,我自然不會連累到你?!蔽夷樕⒆?,暗忖,他是啥意思?想把自己送回宋國,他是北宋將軍,是不是怕私藏公主,犯了大罪。 “走吧…我還要見識一下你的排兵布陣?!蔽彝屏艘幌滤喈斢诮∶赖纳眢w,這小子,想故意為難我嗎? “妙妙,”他凝住了眉,扳起臉來:“天都黑了,見什么布陣,你是不是故意?” “就是故意,”我撓起他的手心:“怎么了?讓不讓,不讓我撓死你?!?/br> “好好…我真管不了你,”他一個健步趕緊讓開,這可是自己的軟肋,最近的人才知道,看來妙妙沒有問題,自己的如意算盤又打錯了。 “小樣,還治不了你,”我拍了拍手,軟的不行就來硬的,你總不能把我綁著回去。 “錚!”一陣流光閃爍,什么東西飛速的閃了過來,遠處似有人驚呼,元昊一把手伸了過來,攔腰緊緊把我抱起,淡淡的男子氣息逼來,鬢間發絲拂在我臉上,帶著淡淡的癢。 “放下,你干什么?”我剛想推開他,流光又是閃來,動作一慢,差點閃到元昊身上,我連忙老老實實的趴在他身上,元昊抱著我一點不費力,閃避,還擊,一瞬間,面前多了幾支黑黑的弩箭。 “將軍!”王堅和一個屬下跑了過來,一抹血色在衣服上已經綻開,看來他也負了傷,手捂著胸口,看了一下我們曖昧的動作,遲疑了一下:“剛才有刺潛入,將軍這里沒有什么事吧?” 元昊突然放下我,斜睨著眼睛看了一下這個超凡的屬下:“你說呢?差一點和你一樣,王堅,你最近負傷的頻率越來越高了?!?/br> “這個,”王堅臉上竟然帶了一絲紅暈,將軍這是怎么了,不是說讓自己演個戲嗎?只是將軍眼中露出的那種笑意,有點寒..有點不是東西。 一直站在旁邊的黑衣男子,抹了一把冷汗,一把把王堅拖了下去;“將軍,我先帶他去看傷?!痹掃€沒說完,人已經消失不見。 元昊看著兩名屬下飛快而去,眼神閃動,語氣卻已平靜下來,輕輕一笑,目的達到了,月色下的銀色盔甲翻轉著白色的流光,牽動他清冷的容顏:“戰場多危險,不是你想象的這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