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田亞為生怕自己控制不住的還要繼續下去,趕忙松了她背過身去,急促的喘起來。她滋味實在美好,田亞為那點子自制力大概只夠讓自己忍者別瞧她一眼。如此才稍稍緩和體內奔騰而過的氣息。她今日遇上那樣令她心驚的事兒,若是自己再做些什么,嚇著了她,同那壽山公三子有什么分別? 一時之間,兩人也是無話,只剩此起彼伏的喘息。兩人都覺這屋子既悶又熱,后背皆是一層薄汗。被松了桎梏,羅敷拉起肩膀衣服,不敢再躺著,趕忙坐起身來。 方才二人之間不過就是一條薄被,被下女孩兒玲瓏有致的身子緊挨著自己,叫人忍得腦殼都疼,田亞為腦袋里都是從前盧伯友給他尋的那些個葷段子,要么就是些春意圖畫。 這可真是要人命,若是羅敷知道自己腦袋里想的都是這些東西,豈不破壞自己在她的心中高大形象? 這么一想,他又正經起來,扭過身子想說些負責任的話,卻見羅敷兩頰嫣紅,唇瓣如血,發釵散亂間,衣領也是歪歪斜斜。這一副受了欺負的樣子,怎么看俱都是香艷。 田亞為索性直接在羅敷身邊坐了下來,心中歡喜自然不必言明,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一副總算給他得逞的表情,“如今,可還說的出什么拒絕的話么?” 羅敷一聽更是羞得不成樣子,低頭躲他躲得更遠,她向后挪,他便跟著進。直到她退無可退,實在被逼的沒了辦法方才若有似無的搖了搖頭。 只是這樣仍讓他不知足,他撼了撼她胳膊,將她捂著衣領的手扯了下來,恬不知恥的接近她,“好歹說上句話,只搖頭叫我誤解可怎么好?!?/br> 領口沒了束縛,便又敞開來,羅敷怨懟的剜他一眼,就知道他沒安好心。 有句話叫眉眼含春,叫美人這么著瞅上一眼,田亞為也覺得渾身麻酥酥,飄飄然要上天的樣子。 再看她未來的及斂起的領口,悄悄露出大片雪白肌膚,兩邊隆起夾著誘人的溝壑,羅敷察覺他目光漸變,低頭看自己這幅xiele春光的模樣,立馬背對了他去,罵了句,“色坯?!?/br> 田亞為沒討到想聽的話,可這一次也算進步不小,占了這么多的便宜,叫他信心倍增,小心翼翼打著商量,“今兒就不回惠通了吧?” 若是不回還不給他占盡了便宜,羅敷負隅頑抗,“我不?!?/br> 他指頭直直戳在羅敷肩頭,那里被衣裳遮著如今是看不到,方才可是叫他含在嘴里搓揉半晌,早就是一團緋色,“瞧你這樣,回去怎么成?” 羅敷含怒回過身來,朝他瞪眼,“這怪誰!” “怪我怪我!”田亞為趕忙表態,“是我做錯了,我來補救?!?/br> 他意圖不軌,伸手撓羅敷癢癢,羅敷被逗得笑起來止不住,“補救什么啊,你別動?!?/br> 羅敷擺了好久的表情,才將就著板起臉來,“你退后,上椅子邊坐著?!?/br> 田亞為心道,小姑娘訓起人來一板一眼,倒是有些氣勢。 “你看天都要黑了,若是現在出發,涼阡城都出不去就得被扣下,宵禁時分,治你犯夜之罪,那多劃不來?!碧飦啚檠普T,就想著能同她多待些時辰,索性這條理由實在是妙,怎么看都無懈可擊。 可羅敷也不是個能輕易給她繞進去的,“不是還有你臨南府軍大將軍的令牌么,出個城門不難吧?” “公私須要分明,怎能因私事就擅動令牌呢,叫人知道了說我公私不分。且我早就遣了人給你爹娘回了話,你瞧我都考慮周到了的?!?/br> 分明就是賊心不死,竟然還往自己臉上貼金。 “涼阡城里好吃的好玩的尤其多,‘第一樓’你知道么,就在湖中心,上下都靠船擺渡,吃罷了飯還能在船上游湖。頂樓上夜里還有歌舞,在船上欣賞別有一番滋味……” 田亞為侃的正歡,不注意瞥到羅敷那耐人尋味的眼神,心中一凜,暗道難不成露了什么馬腳? “怎么?”他說話底氣不足,更叫羅敷生疑。 “上‘第一樓’便不治我‘犯夜’之罪了?大將軍這做事雙標,可不是活打了臉?“ 又被尋了短處,田亞為可沒她那伶牙俐齒,囁嚅了半晌才得出個,“我看城中貴人都這么做,好似也沒什么的,可進出城門便不一樣了?!?/br> “以權謀私?!傲_敷扭頭叫他出去,”我這便換了衣服走,你去備馬車?!?/br> 我我你你的,連小叔叔都不叫了,果真是膽子肥了。田亞為策劃半天,叫她想也不想的駁回,于是拖拖踏踏半晌不出去備車。 “你不出去,我怎好換衣服上第一樓去?!边@話可是平地一聲驚雷,原以為計策失敗,哪想到是柳暗花明,炸的田亞為顛顛的便跑了出去。 第三十七章 涼阡夜色果真是美的不尋常?;萃ㄅc涼阡同屬南地,惠通的夜色帶著小鎮柔美的含羞帶怯,涼阡則是大方的肆意的。街上行人幾乎絕了跡,可接近了第一樓,一霎便又喧鬧起來。那湖上來來往往數只小船,不斷將岸上客人接到湖中心去。 這樣的景致,在建南這樣的北地可不曾見過。 “第一樓”應當是建在了湖心一小島之上,夜色里叫燈籠照的紅彤彤,亮堂堂如白晝一般。即使明文規定了一更宵禁,仍擋不住這里滾滾財源。羅敷立在岸邊遠眺,湖心有風吹過,將她發絲吹得紛紛揚揚,田亞為手里不知何時多了件披風,上前將她裹得嚴實。 “夜里涼,湖上風也不小,還是當心些為好?!彼皖^細心給她系好了披風帶子,甚至頗費心思的打了個好看的結。 羅敷攮了攮他,要他順著自己手勢看去,“果真既歌且舞,叔叔在這里享樂應當不少?!?/br> “上這里是辦差來了,還當我是游玩不成?” 羅敷卻不理他,只管一個勁兒擠兌他,“樓上舞姬生的可美?是不是還有唱小曲兒的助興一二?” 田亞為狠狠捏了捏她手心,羅敷吃痛,驚呼一聲就要他松手,“做什么這么兇,叫我踩了尾巴不成,還是讓我說中了你心思?” “小姑娘家,上哪里知道什么‘唱小曲兒助興’這種話的?” “我大哥說的?!绷_敷搖頭晃腦,“你沒有同他一起過么?” 田亞為頓時沉了臉,很是不愉快的樣子,將羅敷身子扳正對著自己,“這話不好瞎說?!?/br> 接著伸手點著她鼻尖,“我跟秦容嘆不同,他一條老光棍——”說著不由又得意起來,“我可是還有你呢?!?/br> “胡說八道?!绷_敷將那手指抓著,就要一口咬上去,“誰同你一起!” 田亞為躲得快,這一閃神,便叫羅敷咬了舌頭。疼的她頓時眼淚橫流,田亞為幾次想要查驗她的傷口,都被羅敷狠心推開,痛的她舌頭打著結小聲嚷嚷。 “你再掙,我便在這里吻你?!碧飦啚橥{她。這一招果真有用,羅敷圓蹬著眼,像是受了驚嚇的小兔,時時刻刻準備逃竄。 喜歡的人怎么樣都是好的,田亞為見她這樣子便覺可愛,揉揉她小臉叫她乖些。 田亞為備下的船只終于接近了岸邊,這船布置的分明便是個畫舫。算不得多大,也就是十幾人的容量,此刻除了船工,只他兩個倒很是寬敞。 二人剛上了船,永忠義便從暗處走了出來。田亞為附耳貼了過去,羅敷知道二人準時又有正經事討論,便也不多話,只管賞賞景,吹吹風。 田亞為聽完永忠義匯報,嘴角不自覺浮上一抹冷笑,這位壽山公若是無所行動,才會叫人生疑。正巧,他也沒準備這么輕巧便放過他父子二人。身邊這女子,自己都不舍得傷她分毫,何時不是捧著含著,叫個毛頭小子占了如此大的便宜,更可恨的是居然叫他瞥到羅敷衣下一縷風情…… 田亞為給正出神的望向湖心的小姑娘,理了理她腦后吹散的長發。暗暗下了決心,這女子必然得是自己的,容不得他人絲毫覬覦,血液之中有股氣息在不斷奔騰。她握了握拳,長長呼出一口氣。 羅敷叫他順頭發順的好生舒服,正要回頭笑瞇瞇的告訴他,突然看到他那狠厲的表情,一時也是吃了一驚。他不愿意講自己嗜血的一面展露給她,因而在她面前總是好脾氣的或是頑劣的捉弄他。叫她放下對自己的防備,實際上他鎮守臨南,能叫留族人聞風喪膽,他“北蠻”的稱號可不是白白來的。 田亞為這兩年升的快,幾乎兩月一次升遷,同他一批進來的士兵,大多還在軍營底層摸爬滾打,他卻已經翻身做了人上人,他靠的可不是一次次的好運氣。想他當年一戰成名,那時他不過忠軍一小卒,他們那隊五十號人叫留族包了餃子。大部隊突圍了出去,都當他們一準是葬身南地。哪知他一匹出云,一桿梨花□□,硬是開出一條血路。戰場之上殺紅了眼,盧伯友偷偷為他計算過,他一人單挑了百十號人,留族人卻連他的身都沒近過。殺到最后不過就是機械性的重復拼殺,留族人或也從未想到,原本是大獲全勝的一仗,就是這么個少年硬生生扭轉局面。從幾千留族人中沖出來的田亞為,極大震撼和鼓舞了忠軍士氣,大將軍一聲令下,全員加速反攻,將留族駐地向后逼退了百丈不止。 “小叔叔方才表情有些猙獰?!绷_敷不免心驚,“怪嚇人的?!?/br> 田亞為不敢再走神,自知自己定是又露了駭人一面,揉揉羅敷腦袋,見她小臉皺作一團,見左右無人注意,飛快在她頰上落下一吻。 羅敷捂著臉逃到船尾,逗得身后的田亞為心情頓時好了起來。 他當無人瞧見,哪知暗中卻有人早已盯了他們半天。 畫舫剛一靠近湖心,已經早早有人接應,小廝們接了客人下船,也不詢問來人,好似知道他們身份一般,只管引著他們往里走。 小叔叔定下這座位,應當是正對著湖心的位置,視野開闊,三層的高度可將湖中大小游船凈收眼底。落了座,小叔叔給小廝們遞了個眼色,那頭便開始一道道上起菜來。二人省了點菜這步驟,,一會兒功夫便能開動了。 羅敷抓著筷子,舌尖在筷頭上抿了抿,“模樣倒是精致?!?/br> “第一樓里廚子,聽說都是從退下來的御廚里挖角來的高手,哪怕是個飯后甜點做工也極是講究,慣會討你們女孩子的歡心?!?/br> 羅敷靦腆的笑笑,嘗上一口。那滋味倒果真如小叔叔所言,極合自己胃口。 田亞為倒是不怎么動筷,在一旁看羅敷吃的起勁兒。自己添上一壺小酒,自在自酌起來。 “別總撿著那些口味重的菜吃,當心上火?!痹诹_敷一個勁兒的在一道菜上徘徊良久之時,田亞為出聲阻了她繼續下去的動作。這才將那碗白粥給她身邊推了推,“這粥清淡,倒也別有一番滋味,你嘗嘗看?!?/br> 羅敷倒是聽話,擱了筷子換上湯匙,一勺下肚立刻覺得肚里暖意融融。 “小叔叔不吃么?” 羅敷見他久久不曾動筷,也夾了幾樣小菜擱在他面前小碟之中,“這幾道我嘗過的,叔叔也試試?!?/br> 田亞為聽她這話也不曾放下酒盅,猛的一口悶了,嘖嘖兩下,輕輕搖了搖頭。 這倒是怪了,小叔叔這是同自己鬧起別扭了不成?羅敷回身招了人來,也叫給自己備上酒盅,見小叔叔一人喝的盡興,她也躍躍欲試。 田亞為雖不至于喝的半酣,眼神卻也帶著些許迷離,他伸出食指比了個一字,“只一杯,不可多喝?!?/br> 羅敷歡快的應下,那酒盅小小一只,同田亞為那只正是一對。其上一只繪了幾筆蘭草,一只則是湖上一群游鴨。 她自然是不懂酒的,從來都是在家中宴席之上小小抿上一口,便會叫爹娘勸著放下。今日小叔叔倒是許她一杯,估計是不知羅敷酒量,這一杯也夠羅敷喝上一夜了。 小叔叔要的酒辛辣非常,同家中喝的那些綿柔的味道不同,羅敷喉嚨都要給它辣出瘡來了。 她伸手在唇邊扇了許久,一張檀口一會兒便紅潤非常。田亞為叫她表現逗得一樂,伸手將她手中半盞搶了過來。 “許你一杯果真是多了,如今看來抿上一口方就是你極限了。如此,今后再不許你沾酒?!?/br> 羅敷鼓鼓嘴,“這么不好喝,白讓我再來口我也不樂意。真不知道,小叔叔怎能這一杯接著一杯的喝,那滋味受得了么?” 他輕“嗯”了聲,見她酒足飯飽,提議帶她上畫舫泛湖。 羅敷頭一次趁著夜色游船,如今有大把時間能賞一賞這涼阡夜景,這樣難得的機會,今后再想來可就難了。 田亞為獨酌一壺小酒,此刻氣息里都帶著酒香味道,但見他身形平穩如常,語氣亦是不急不緩,羅敷心道小叔叔酒量確實不淺,且也知分寸,萬不會在外面就喝個爛醉。小叔叔其實很是可憐,如今家中無人,家里家外只他一個,他自知若是在外醉倒,想也無人能記得他,于是越發自律。 羅敷雖只沾了一小口酒,可臉上一會兒便染上嫣紅,好似天然胭脂,越發襯的羅敷俏麗不可方物。醒時眼光都離不開他俏麗容顏,莫說是如今微醺,眼中羅敷更是仙子一般,叫他舍不得挪了眼,愣頭愣腦的只管盯著她看。 羅敷裝模作樣的裝作看不見,偏頭看船來船往。 夜里行船果真是有些危險,羅敷還在這邊正觀景入神,田亞為則是看著她出神,那邊不知哪家的游船正正好撞在他們這船身上。 船身猛的一搖,田亞為眼疾手快,趕忙將羅敷摟進了懷里。周圍一群小船立刻便有合圍之勢,船上之人蠢蠢欲動,只等大將軍的一聲令下。田亞為為保羅敷安全,自然要在這里部下幾道防線方才安心。果真還真有那些個不長眼的,要來尋釁滋事。 羅敷頭埋在田亞為懷間,看不到外面情況,心中卻鎮定非常,那是自心底生出的對懷抱她之人的一種依賴之情。她裹著披風依舊是嬌小的身子,叫田亞為一攬便遮個嚴嚴實實。且他因喝了些酒,提問本就比尋常高上一些,羅敷鉆在其間更覺暖意襲來。伸手繞過他的窄腰,兩手在他身后交匯,安心靠著他,卻感到他整個身子似乎都為之震動了一下。 羅敷輕笑,難不成這腰間長了什么癢癢rou不成? 田亞為遲遲不下手勢,底下人也不敢妄動。一會兒見那船上挑簾出來個年輕人,夜色朦朧看不清長相。一身銀白長袍倒是有些扎眼,再看他背手站著,自然便是風流倜儻的姿態,同周圍那些達官貴人可不相同,人家這貴氣渾然天成,如同長到了精血之中。 田亞為瞇眼好一會兒打量,方才敢認了對面那人,他高聲打過招呼,“銳王爺,可是別來無恙!” 第三十八章 銳王怎會出現在這里? 羅敷正要抬起頭來,田亞為卻好似一早便有感知,手蓋上羅敷后腦,外面看來似乎是在撫弄她的頭發,只羅敷感覺的到小叔叔手上所用力氣,分明是不想叫自己抬頭。 羅敷埋在他胸口,什么都看不到。只聽那船頭“咚”的一聲,似乎是有人自隔壁跳上了自己這條船。 “王爺倒是好身手?!碧飦啚樯踔僚鯃龅臑樗牧斯恼?,羅敷被松了桎梏,正要退后一步脫離他的懷抱,卻叫田亞為虛攔一下,在她耳邊低語了句,“別動?!?/br> 銳王眼神一凜,好似要將田亞為攬著羅敷的那只手灼燒一遍。早先他便看到這船上之人似乎就是田亞為,船上一男一女,壓根沒想到那女子便是羅敷。見二人親昵,也只當田亞為在臨南找了個相好罷了。這黑天半夜,男女同行能有什么好事,故而也未生出上前打招呼的意思。 誰曾想,待兩船越靠越近,他不過向這邊隨意一瞥,再看那被田亞為摟在懷中的女子,竟有幾分同羅敷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