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你這么喜歡殺人
舒吭打量著來人,淡淡揮揮手,讓阿綠先下去。 “娘子……”阿綠有些擔心。 周管家的眼神讓人看了有些害怕,他端著藥的手已經青筋暴起,仿佛可以把托盤捏碎。 但是娘子堅定地要將她支開。 “我和周管家有悄悄話要說?!?/br> 阿綠只好道:“有事就叫婢子,婢子和阿蠻都在門外,就在門外?!?/br> 阿綠強調著看了一眼周崇智,出去了。 周崇智將藥放到了桌上,舒吭問:“這一回,周管家沒有繼續在藥里下砒霜了吧?” 周崇智站在桌邊,身子一僵。 只聽背后繼續傳來舒吭幽幽的聲音:“這碗是藥,如果下了砒霜可要影響藥效的?!?/br> 這個女子已經是個邪祟了,她已經成精了,什么都瞞不過她的火眼金睛。 說開了也好,周崇智回身面對舒吭的目光時坦然了許多。 “娘子是如何知道的?!?/br> “你在求死個明白?”舒吭唇角勾起微微笑容。 難道知道了真兇,這個女子還會放過他嗎? 周崇智平靜看著舒吭,舒吭起身走到距離他很近的位置站住,道:“你真是個幸運兒?!?/br> 雖然舒吭一直微笑著,說的話也似在褒獎,但是周崇智還是在心底里打了個寒噤。 “那奴才雖然死有余辜,可到底是做了你的替死鬼,否則血濺定安侯腳邊的可就是周管家你了,即便他們不對你親自動手,我父親也不會放過你,畢竟他可不是他jiejie,對周管家有什么舊情!” 舒吭已經收斂了顏色,而周崇智也面如死灰。 “娘子自這次入京見到我就開始防著我?”周崇智的目光在舒吭面上探究著,可惜她高深莫測的表情令他徒勞無獲。 “對于任何一個敵人,我就算不先動手除之后快,防患于未然是最基本的吧?” “所以,娘子自打進了這侯爺府就開始監視我?” “周管家往自己臉上貼金,不過貼對了,”舒吭的笑容再次被勾了出來,“所以你如何購得砒霜,如何截了那碗世子爺托人送來的銀耳羹,如何在銀耳羹里下藥,無一環節不在我的掌握之中?!?/br> 這女子小小年紀,心思竟然如此縝密。 周崇智背脊涼颼颼的。 “既然娘子什么都知道,為什么不在侯爺或者老爺跟前揭穿我,而要讓那人成為替死鬼?”周崇智當然不會相信這女子會對他善心大發。 “我說過了那人雖是替死鬼,不代表他是無辜的?!?/br> 周崇智明白了,不止自己,還有人想要這女子死。 而那替死鬼在死前已經交代清楚了,所以那替死鬼死前說的倒是句句真話。 “那么現在,娘子是要秋后算賬了嗎?” 這女子這么能,自己豈能逃過她的懲罰? 周崇智握起了拳頭,他可以死,只是死前一定要為姑夫人報仇,拖著這女子到陰間向姑夫人認罪。 只是周崇智發現自己心里的每一點想法似乎都輕易被這女子洞穿,因為她正帶著一抹嘲笑的意味盯著他,只聽她道:“下毒不成,想對我動用武力?你認為你動了腦子都動不了我,憑你的功夫就能要我的命?你是否想過你可能根本就近不了我的身?!?/br> 那女子迅速向后退去,一道綠光自她指尖飛出,如利劍直撲他的眼睛,他心底生涼,以為自己雙眼要被廢了的時候,那綠光卻是輕輕擦過他散落面頰的發絲,發絲斷,輕輕飄落。 周崇智回頭看著綠光飛去的方向,赫然發現一枚樹葉正嵌進墻面。 這女子竟然會這樣的獨門絕藝:用樹葉做武器。 “周崇智!”女子疾言厲色起來,“你既然對姑夫人一往情深,為了他終生不娶,如今她去了,你就是如此糟踐你茍活的生命嗎?要知道她死了才成全你的茍安,如果不是她選擇自縊身亡,你和她的公案勢必會被擺到明面,勾引主家娘子之罪,你還能獨善其身嗎?” 周崇智心底里知道這些,只是從未有人如此清晰明了提點在他面前。 此刻,仿佛被誰揭掉了遮羞布,周崇智只覺自己赤/裸/裸暴露在舒吭面前。 “你待怎樣?”周崇智心一橫,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吧。 “我要你活著?!?/br> 那女子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說了五個字。 周崇智不可置信,“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知道你肯定懷揣陰險的動機?!?/br> “當然!”舒吭毫不避諱,“你不是想殺了我嗎?你既然這么喜歡殺人,從今往后就成為替我殺人的工具為我賣命吧!” 周崇智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發出不可思議的笑聲:“哈哈,娘子在說胡話吧?你也知道我是姑夫人那邊的,是你的敵人,怎么可能會聽命于你?” “你也說了,你是姑夫人那邊的人,姑夫人死了,難道你就不準備替她照顧她的兒女們?縱使杜學洲和他的兩位meimei因為失去母親的蔭庇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也不管不顧不聞不問嗎?” 如醍醐灌頂還不夠,那女子繼續敲擊他的腦袋,直擊打得他的心鮮血淋漓方才罷休。 “如果姑夫人死了,她的兒女還能在杜家過上好日子,那么姑夫人生前又怎么會拖兒帶女回娘家尋求蔭庇?” 一語驚醒夢中人。 周崇智的身子微微發抖著,尹眉去世這么久,他只顧想著她生前的愁與怨,怎么就沒有考慮到她身后的這些責任與牽掛?她的兒子,她的女兒們,這些可都是姑夫人的心頭rou啊。如果他們過得不好,姑夫人九泉之下又豈會安心? “我自會替姑夫人照應表公子和表娘子們,不勞你cao心?!敝艹缰墙┯驳?。 這一回輪到舒吭發出嘲笑的笑聲。 “將死之人如何照應?你不會以為我會這么輕易饒過一個想置我于死地的人?你想死我偏不讓,你現在想活了,我偏要你死!” “惡毒的女人,你到底想要干嘛?”周崇智咬牙切齒,說眼前的女子惡毒一點都沒有說錯,他可不會忘記姑夫人還有夫人、一娘子是如何被她算計而亡的。 舒吭抬起手她的手指間不知何時多了一粒圓圓的藥丸,道:“吃了這藥,從此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