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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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是再嫁之身,是坐不得花轎,行不得禮的。按規矩,若是能坐著轎子從側門進,就已經不錯了。 可蕭練不管這些,什么都要最好的。 劉隱舟眨巴了一下眼睛:“我可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如今你可是新婚?!?/br> 蕭芙琳挺著肚子站在何婧英身邊,笑得促狹:“呀,就是呀,哪家小姐這么好看呀?” 何敬容在屋外聽見了,回頭高聲答道:“當然是我們何家的?!?/br> 何婧英嗔怪地看了劉隱舟與蕭芙琳一眼:“梁王胡鬧,你們便跟著他胡鬧?!?/br> 何婧英消失的這十年,沒人認為她還能再活著回來,早已成了那洪福酒館后院的牌位。 她重新出現在六疾館的那天,眾人都驚呆了,有震驚得說不出話的,有喜極而泣的。眾人都十分默契地忽略了她王妃的身份,就連蕭芙琳也不提這事。 何婧英還像十年前一樣在六疾館幫手,只是再也沒回過王府,在小山東苑住下了。 劉隱舟半帶笑意,半帶嘆息地說道:“人能為自己活一著那才是正經事?!?/br> 何婧英滿含笑意地垂下眼簾:“你說得是?!?/br> 劉隱舟忽然又換上了一個促狹的笑容:“何況梁王可是所有京城姑娘求都求不來的主呢?!?/br> 何婧英被劉隱舟笑得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低下了頭。 忽然院外傳來一陣輕響。劉隱舟掀開窗戶一看,蕭練穿著一襲紅衣駕著白馬從竹林里穿了出來。 劉隱舟驚道:“小姐,新郎倌來了!” 何婧英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怎么那么早?” “新郎倌自己來的,心急了!” 蕭芙琳揚聲道:“這么早就來,這不是欺負人么?當我們何家沒人了么?” 何婧英也是笑著對著窗外喊了一聲:“尾宿,可別讓他進來!” 尾宿倏地站起:“遵命?!?/br> 蕭練剛剛從馬上下來,還沒來得及推開院門,尾宿就擋在了門口。尾宿笑意盈盈地看著蕭練:“梁王來早了啊?!?/br> 蕭練探頭往里看了看,笑得極不正經:“媳婦兒我來接你了?!?/br> 何敬容笑道:“梁王,可是欺負人?花轎都還沒到呢!” 蕭練笑嘻嘻地:“我抱著走也行??!” “娶我們家小姐哪有那么容易?!蔽菜奘掷锬昧烁鶚渲?,笑嘻嘻地指著蕭練。 “好?!笔捑毸室恍?,也從一旁摘了根樹枝拿在手上:“你可得攔住本王!” 外面蕭練一襲紅衣在竹林間上下翻飛。 屋里劉隱舟偷偷掀了窗:“小姐!打起來了!” 何婧英墨發垂在肩頭。十年了,好久沒有見蕭練動過手了,心里頭癢得不行。何婧英干脆披著紅衣散著發,將窗戶一下子全都掀開來,站在窗前看著蕭練。 蕭練遠遠地見何婧英一襲紅衣站在窗戶里,笑意更濃了,琥珀色的瞳孔似聚滿了陽光,滿是暖暖的笑意。 這十年里蕭練果然又長進了不少,他一邊看著何婧英,一邊與尾宿過招,尾宿都沾不到他半分。 劉隱舟緊張到:“完了完了,梁王太厲害了,尾宿攔不住啊?!?/br> 蕭芙琳滿臉驕傲地說道:“尾宿攔不住算什么?還有我夫君呢?!?/br> 說罷,尾宿被蕭練一顆石子擊中肩頭敗下陣來。 蕭練手里一下一下地拋著石頭,笑意盈盈地看著何婧英:“媳婦兒,沒人攔得住我,我可進來啦!” 何婧英臉色一紅嗔道:“不害臊!” 蕭練剛往院子里走了步,何敬容就走了過來:“梁王,還有本官呢?!?/br> 蕭練笑道:“駙馬也想和本王過過招?” 何敬容淡定道:“尾宿已經敗下陣來,我何家怕是沒人打得過梁王了?!?/br> “才不是!”蕭芙琳大喊道:“可還有一個人呢!” 何婧英站在蕭芙琳身旁展顏看著蕭練。 蕭練趕緊擺手道:“打不過,打不過,甘拜下風。不過沒有新娘子親自下場的道理吧?” “自然是沒有?!焙尉慈蒿L輕云淡地笑笑:“王爺可莫要忘了,除了武,還有文呢?!?/br> “駙馬說要怎么比?!?/br> 何敬容笑著指了指身旁的石桌,石桌上擺了一個棋盤,還有黑白兩色棋子:“這個?!?/br> 蕭練頓時變了臉色:“什么??!下棋???。?!” 番外 大婚3 當李凡帶著花轎儀仗隊敲鑼打鼓走到小山東苑的時候,蕭練正坐在石桌前與何敬容下著棋。蕭練一臉苦逼,何敬容卻是笑得云淡風輕。不得不說何敬容繼承了何胤的儒雅氣質,連笑都有幾分像。 李凡下馬踩著黑著臉踩著竹葉走進院子。 能不黑臉嗎?蕭練縱馬一跑,就只剩下李凡一個人帶著花轎儀仗隊在萬人的注目禮下緩緩走過朱雀大街走出城門。 到底是誰結婚? 到底是誰要娶媳婦兒? 李凡瞅了蕭練一眼。蕭練執黑子,何敬容執白子??茨瞧灞P上的陣勢,那叫下棋嗎?那叫吊打,那叫碾壓,那叫嘲諷。 蕭練一身好武藝,但文化課實在一般般,到了這較量琴棋書畫的古代,形同文盲。 李凡從鼻子里哼出一聲:“出息?!?/br> 蕭練看著李凡笑得有些赧然:“你來了就好?!?/br> 什么叫我來了就好? 李凡直覺不好:“你輸了多少?” “十局?!?/br> “然后呢?!?/br> 蕭練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一局一壇酒?!?/br> ?。。?! 李凡回頭看了看,伴郎只有自己一個?。?! 何敬容十分愜意地看了看擺在石桌旁的幾壇子酒:“倒也不枉費我貼了那么久的紅紙?!?/br> 蕭練倏地站了起來:“不下了不下了?!彼话褜⒕茐犹崞饋恚骸跋缕逦也恍?,喝酒倒不差?!?/br> 想當年用著蕭昭業身體的時候,那個一杯倒的體制真是丟人得不行。喝點酒也可以在媳婦兒面前挽回點顏面不是? 李凡:“……”能得你! 蕭練回頭看了李凡一眼:“你也能喝酒的對吧?” 李凡:“……”你能你怎么不全喝完呢? 誰讓自己倒霉攤上了這么個坑兄弟的貨。李凡嘆口氣從也提起一壇酒,劈開壇子:“喝完我們可硬搶了啊?!?/br> 兩個人就這么站在竹林里,一壇接一壇地喝,將五壇酒一下子喝了干凈。 何婧英與劉隱舟站在小窗后面看得都是臉上一紅。 兩個人一般身高,面容俊朗,李凡臉上那道疤,看了許久之后,也不再覺得那么可怖了。兩人單手提著酒壇,直往嘴里倒酒。意氣風發的樣子,讓人看得心里一熱。 石壇酒喝完,蕭練把酒壇子往地上一摔:“現在可以搶了吧?” 頓時身后鑼鼓聲響,蕭練一拂袖袍走進屋里,頓時愣住。何婧英坐在床上,鳳冠上的珠簾遮住面頰。蕭練心臟“咚咚咚”地直跳,手心都出了些汗,竟是頭一次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放。 劉隱舟和蕭芙琳在一旁笑著,身后紅娘唱著祝詞。這滿屋子嬉鬧,蕭練眼中就只有何婧英一人。 紅娘將扎著花的紅綢一頭拿給蕭練,一頭拿給何婧英:“接新娘子嘍!” 何婧英拿住紅綢,見蕭練不動,輕輕拽了拽。 蕭練這才回過神來。他將紅綢在臂上一挽,走上前去一把將何婧英打橫抱了起來。 何婧英身體失重,一聲驚呼,趕緊摟住蕭練的脖子。 紅娘在后面驚叫道:“王爺不能這樣的,這不合禮數?!?/br> 蕭練揚起一邊嘴角笑了笑,要什么禮數。自己媳婦兒當然自己抱在手里好。 梁王府門前,李凡的一雙兒女撒著花,賓客等在門前,遠遠地看見那花轎,聽見那鑼鼓聲就喧鬧起來。 跨過火盆,拜過天地,就送入了洞房。 何婧英坐在椒房里,聽著外面的喧鬧聲,嘴角噙著笑。劉隱舟陪著何婧英坐在屋里,一會兒又掀開窗戶往外望望。 “小姐,外面可熱鬧呢,廬陵王他們灌梁王喝酒呢?!?/br> “小姐,聽聲音好像是潘游龍喝醉了,唱了一段呢?!?/br> “小姐,古修年那書呆子又在吟詩了呢?!?/br> “哦?!眲㈦[舟似乎回過點味兒來:“不能叫小姐了,得叫梁王妃了?!?/br> 何婧英將鳳冠上的珠簾撩起一點。其實什么也都看不見的,只能聽見喧鬧聲。 外面的喧鬧聲漸漸小了下去,看似是賓客走完了只剩下了李凡、潘游龍、古修年這些人。他們把蕭練一把推進了洞房:“新郎倌來咯!” 劉隱舟笑嘻嘻地將喜稱遞了過來。蕭練用喜稱輕輕挑開何婧英的蓋頭。 新娘子明目皓齒,口若含丹。蕭練看得愣了神。 劉隱舟見蕭練那傻楞的樣子,強忍住笑,趕緊退了出去,將門關上了。 何婧英見蕭練久久盯著自己一言不發,嗔道:“你這樣看著我做什么?” “我媳婦兒好看?!?/br> 何婧英嗔道:“以后有一輩子還不夠你看的?” 蕭練湊近何婧英,nongnong的酒味頓時撲鼻而來:“那可要說好了,看一輩子,可不許再騙我了?!?/br> 何婧英低垂了頭,眼里覆蓋上一層氤氳的水汽:“好不騙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