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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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老三還不領情,還當著大伙的面說這么外道的話,這多傷人心吶。 何著在他心里,他大哥是外人。他養侄子就是冤大頭。 這要是別人說這話,陸老頭都能拿煙袋鍋子抽過去,他壓住心底那邪火,“我不同意,你就死了那條心吧。你要是敢禍害別家閨女,我把你腿打斷?!?/br> 瞧那樣子是真生氣了。 陸時秋憋著火,跟親爹互瞪對方,氣氛一時間僵持下來,誰也不肯讓步。 【宿主,你為什么不跟你爹說,你能讓女人懷孕?!?/br> 陸時秋在心里嗤了一聲,“我說話他能信?” 1111沒話說了。宿主過往劣跡斑斑,比如:謊話連篇,裝神弄鬼,串通外人騙家里錢等等。他說自己能讓女人懷孕,陸老頭也得信吶。 偏偏1111還扎他的心,【宿主,你為之前的行為后悔嗎?】 “滾犢子!” 陸時秋眼睛都瞪酸了,其他人一句話都不敢說,生怕自己成為兩人出火筒。就在這時門被人拍得砰砰作響。 那火急火燎的樣子,肯定是出了大事。 陸婆子也顧不上勸兒子,打開堂屋門,只見兩個兒媳及孩子們全都站在大門口,村里好事的大娘正在眉飛色舞講著什么。 “發生啥事了?”陸婆子問女兒。 陸時暖小聲道,“娘,聽說是于家大哥出事了?!?/br> 于家? 陸時秋一怔,那不是于娘子的相公嗎? 陸婆子小跑到門口,問那大娘,“于大郎咋了?” “哎喲,剛剛有個行腳商過來傳信,說他們半道上,遇到亂黨,他跟于大郎一起被亂黨頭頭韓廣平抓去充軍。朝廷派兵鎮壓,他趁亂逃了出來,于大郎就沒那么幸運,人已經被砍死了。告示都貼出來了?!?/br> 陸家一陣唏噓。卻也不妨礙他們跑去于家看熱鬧。 既是看熱鬧,也是打探消息的意思。 紅樹村靠海,漁民們常年打漁,消息總是來得不及時。 就比如縣里換縣令都三個多月了,他們才知道。 韓廣平早在一年前就占了興元府自立為王,他們也不知道。 如果真是戰死,也是一種殊榮。朝廷也能發撫恤金。但是誰讓于大郎是作為亂黨,被砍死呢?不僅一點銀子也沒有,還要擔心朝廷秋后算賬。 于家已經亂成一團,昨天才被陸時秋打劫的行腳商手足無措站在邊上。 于娘子摟著三個女兒哭得撕心裂肺。 于婆子跪在地上,夸張地拍著大腿,哭得肝腸寸斷,“我的兒啊,你兩腿一蹬,可讓我怎么活呀?!?/br> 周圍人紛紛上前勸阻。 陸時秋全部精神都在行腳商身上。怪不得他會被暴露呢。原以為是他的那些便宜兄弟?,F在看來竟是這人。 只是他怎么不記得認識這人。 【方圓五十里,姓陸,年齡二十五,還游手好閑的男人只有你。他之前聽于大郎講過你的事跡,知道你的名字?!?/br> 陸時秋暗暗咒罵一聲。于大郎怎么跟個娘們一樣喜歡嘰嘰歪歪。 陸時秋瞪了那行腳商一眼,就想轉身離開,卻被旁邊的話吸引。 旁邊那好事的媳婦正在跟人咬耳朵,“以前也沒見于婆子這么疼于大郎,現在居然哭這么傷心?!?/br> “于婆子再偏心,于大郎到底是她親兒子。一個人把兒子拉扯到大,能不傷心嘛?!?/br> 那媳婦不信,嘟噥著嘴,“哎,于大郎這一走,留下這孤兒寡母,真是可憐。于娘子以后的日子可怎么過喲?!?/br> 于大郎常年在外走商,蓋的三間大瓦房讓村里人很是羨慕。他這一走,于二郎和于三郎還不得眼饞。 于婆子向來偏心小兒子,這于家還有得鬧呢。 這些話尚沒有說出口,就見剛才還痛哭不已的于婆子突然暴起,沖著于娘子就撲了過去。 于娘子護著三個孩子,被對方打了好幾下。 “你個掃把星,就是你克死我兒子。我兒子在外面跑商那么多年,一直順順利利,為什么娶了你,連命都沒了?!?/br> 大伙忙上前阻攔。 于娘子左臉被扇了一下,臉都腫了??梢娝Φ烙卸啻?。 二丫瞧見親娘受傷,一腳踹了過去。 這孩子不僅吃的多,力道還特別大,于婆子猝不及防腿肚子被踹了一腳,直接跪倒在地,差點爬不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191115 22:40:23~20191116 21:20:2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阿嬌??龔嬌綺 3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章 于婆子爬起來,連身上的泥土都顧不上拍,劈頭蓋臉就要打孩子,眾人見她跟一個孩子計較,忙伸手阻攔,“她一個孩子知道什么?你犯不著跟她計較?!?/br> “對啊,孩子也是護著娘才動手的。你就大人有大量,別跟她計較吧?” 于婆子氣得破口大罵,“我呸!小小年紀就打長輩,這還有王法嗎?”她指著于娘子眼睛瞪得老大,“說!是不是你攛掇她的!” 于娘子摟著于二丫,急切解釋,“娘,我沒有?!?/br> 旁邊有人勸,“于嬸,你這話就是虧心了。怎么可能是于娘子教的。咱們村誰不知道二丫這孩子是個傻子。誰教得了她?” 教得了的,還能是傻子嗎?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氣得于婆子臉色鐵青,人又多,她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于娘子摟著三個孩子,哭得傷心不已。 陸老頭作為里正,也說了幾句場面話,說以后有什么困難,只管找他云云。 熱鬧一直持續兩個時辰,大伙餓得饑腸轆轆,紛紛回家燒飯。 于大郎的死太過意外,回家的路上,眾人議論紛紛,說什么的都有。 陸時秋也暗自嘀咕。 今天四乙剛跟他說于娘子很適合他,于大郎就死了。這也太湊巧了吧? 該不會是系統搞的鬼? 可仔細一想,不對啊,他今天才綁定的系統,按照行腳商歸家時間來算,于大郎怎么也得死了有一個月了吧?跟他有啥關系? 陸時秋把這想法拋之腦后,“四乙?你說綁定系統,我就能有親生孩子。你是不是得先給我治???” 【這藥得在同房前半個時辰內服用。你現在服用會損傷身體?!?/br> 同房前半個時辰內服用?原本陸時秋還想著先把身體給治好了,到時候讓他爹帶他找郎中看病,他爹肯定會同意給他娶個黃花閨女,現在看來不行了。 晚上,陸時秋躺在炕上,輾轉反側,就是想不到好法子。 第二天一早,于家給于大郎辦了喪事。 于大郎死了,也沒有尸骨,只能找幾件舊衣放進棺材里,這叫衣冠冢,專門給沒有尸體的人立的。當然像這種死在外頭的情況,也不能入祖墳。 于大郎的墳墓就葬在山腳下。據道士說,這里靠山靠海,風水好。村里出海死的人都是埋在這里的。 頭七這天,于大郎的棺材剛下葬,于家就發生一件大事。于婆子要把于娘子趕走,滿村人都站在于家門口看熱鬧。 陸老頭做為紅樹村的里正,飯吃到一半,被人叫去主持公道。 陸時秋撂下碗筷,也跟著一起去了。其他人也紛紛捧著飯碗追了出去。 到了于家門口,只見于婆子把于家院門緊緊鎖著,于大郎的三個女兒在院子里哭著要娘,于娘子跪在于婆子面前不??念^,“娘,娘,大丫她們在哭,你快點放我進去吧。我不能沒有孩子,你行行好?!?/br> 陸老頭背著手拿煙袋鍋子走過去,“怎么了這是?” 于娘子像聽到天籟之音,轉過身,膝行幾步跪在陸老頭面前,邊哭邊求他作主,“陸里正,求求你。我有三個女兒呢,我走了,她們怎么辦?” 于婆子呸了一口,“什么舍不得女兒,我都說了,會把大丫她們養大。你克死我兒子,我看到你就來氣,趕緊給我滾,我于家沒有不要你這個掃把星?!闭f著用腳踹人。 陸老頭讓大兒媳扶于娘子起來,“地上涼??炱饋??!?/br> 于娘子抹著淚站起身。 陸老頭看也沒看于婆子一眼,沖著于娘子和顏悅色道,“你嫁給于大郎后孝順婆婆,友愛鄰里,咱們村都看著呢。我看誰敢休你?還有這房子是屬于你們這一房的。誰也奪不走?!?/br> 于娘子感激涕零,她就知道里正叔是個厚道人,不會任由婆婆欺負她們孤兒寡母。 陸老頭知道寡婦的難處,再加上一個村住著,他對于婆子也多有了解,這人特別重男輕女。 生了兩個女兒,為了高彩禮,全都嫁給品行極差的人家。 如果于娘子真的想改嫁,他也不說什么,但他總不能看著于大郎留下的三個女兒被人作踐。 陸老頭看向于婆子,沉聲道,“休不休不是你一句空口白牙就成的。國有國法,家有家法。你們于家難不成要把沒有犯七出之條的媳婦休棄?” 說完,他看向于家其他人,于家上了歲數的人紛紛表態,“沒有。我們族里沒有說要休了她。是三弟妹自己做的主。跟我們無關?!?/br> 紅樹村大部分都姓陸,于家是百年前王明顛覆遷進來的。發展到今天,也只有八戶人家,跟陸氏一族根本不能比。這些人也不敢得罪陸老頭。 于婆子憋著氣,“里正,從古至今,房子和地都是屬于我們于家的。我住進來有什么不對?” 陸老頭點頭,“我沒說這房子要給她們帶走。但是這房子屬于于娘子和三個孩子的。除非于娘子改嫁,三個孩子嫁人,你們才能收回房子,否則你們就沒有資格。咱們紅樹村從來都是講道理的人家,不允許有人恃強凌弱?!?/br> 村民們紛紛點頭,“就是。于娘子又沒改嫁。三個閨女還沒嫁人,你就把她們攆走?心咋這么狠呢?” 于婆子見村民們都這么說,知道直接奪房是不可能了。她抹了抹眼淚,指著于娘子,對陸老頭道,“她克死了我兒子,我憑什么不能休她?” 陸時秋嬉笑著上前,“于大娘,你這話就不對了。要我說于大郎是你這個娘克死的更有可能。我記得于大嫂在嫁給于大哥之前,于大叔就死了。我看你不僅克夫還克子,還把責任推到兒媳頭上。你這是賊喊捉賊啊?!?/br> 圍觀群眾看于婆子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于大叔死了多少年了,誰還記得他是哪年死的?,F在冷不丁被人提起來,竟然還挺有道理。 于婆子額頭滴汗,嘴唇哆嗦,氣急敗壞反罵回去,“你!你才克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