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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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似花兒含苞待放的樣子,一切都剛剛好。 周述安眸中閃過一絲笑意,一本正經地回道:“那辛苦你了?!?/br> “沒有周大人辛苦?!鄙驃槒澚藦澭劬?,從袖口中抽出一張紙,放到他手上,悄聲道:“我拿到了?!?/br> 緩緩展開,周述安看著里面的內容,眸色一沉。 果然,李棣還真是沒少給那位六殿下“進貢”。 饒是沈姌在來之前做足了心里準備,可正站到了他面前,心里仍是會忐忑不安…… 忐忑不安的原因有二,其一是便是因為許家。 許家原是徐州的名門望族,雄兵虎踞一方,群雄逐鹿時,許家家主義無反顧地跟著先帝爺打天下,算得上是開國功臣。國號一改,許氏一族遷至長安。 自古帝王對軍權最為忌憚,老將軍拎的清,入京不久便放了權,做起有名無實的驃騎大將軍,并命幾個兒子棄武從文。當今左相,便是亡故的驃騎大將軍的嫡長子。 曾經的許家,比之現在要更為昌盛,闔家的勢力與威望僅次于皇室。 卻說十幾年前,那時成元帝還是韜光養晦的東宮太子,他早在封王之時便有了正妻,有了嫡長子。故此,眾人皆認定,太子妃既已定下,許家絕不會將嫡長女送進東宮,偏偏就在這時,許后頂著眾人非議,成了太子側妃。 貴妃二字壓了她十幾年,直至先皇后去世,許后才得了那個位置…… 許家日漸衰落是真的,狼子野心是真的,可許家的從龍之功也是真的,許后十幾年的圣寵更是真的,這樣的門庭,絕非是一兩件錯事可以撼動的。 她怕他不愿得罪許家。 怕他不愿得罪魏王。 至于其二,則是因為她根本看不透他。 一個寒門之子能在臥虎藏龍的京都坐到今日這個位置,絕非常人可比。 在沈姌看來,周述安此人的城府極深,行事更是毫無章程可言。堂堂大理寺卿若是想尋歡作樂,辦法何其多!且不說花街柳巷里的姑娘前赴后繼,就是他真有喜歡他人之妻的癖好,也自有人會將家里的妾室雙手奉人。 可他偏偏盯上了自己。 與他一處時,就像是置身于久不見光的密室,漆黑、寂靜,危險又安全。 他明明將別有所圖四個字寫在了臉上,卻一聲不吭地在那日早朝上站了隊。 思及此,沈姌輕聲道:“那日早朝,多謝大人替父親說話?!?/br> 周述安抬眸看她,勾了下嘴角。 那樣子仿佛在說:一句話就了事了? 沈姌屏住呼吸,朝他走了一小步。 周述安一手拇指摩挲著手里的竹紙,另一個手,十分自然地搭在了沈姌的腰上。 纖細的腰肢不堪一握,周述安用雙指丈量一番,抬頭看她,“瘦了?” 沈姌“嗯”了一聲,咬唇道:“常常食不下咽?!?/br> “這些我會派人去查的,”周述安將竹紙放入懷中,隨即手掌用了一把力,將人帶到自己腿上。 薄唇在她耳畔開合,“你不必擔心,好好吃飯?!?/br> 話音一落,沈姌伸出食指勾住了男人的腰封。 這樣大膽又放肆的動作,讓那暗紫色官袍下的身軀瞬間僵硬。 男人的輪廓深邃如刀削,就連喉結都比旁人生的鋒利些。 “沈姌?!彼纳ひ舭祮?,喉結不停下滑。 腰封“噹”地一聲落地,沈姌傾身貼上了他的喉結。男人眸色驟然變深,精壯的胸膛跟著繃緊。 似銅墻鐵壁一般。 “告訴我,我該怎么報答你,嗯?”她的唇溫熱濕潤,吐氣如蘭,烏黑柔順的發絲撩的他胯部一顫。 沈姌用手去揉他的耳廓。 崩了。 徹底崩了,他真捱不住她這般。 他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沈姌“嘶”了一聲,喊了一句疼。 周述安這才注意到她手上的青紫,他清楚,這又是她的丈夫弄出來的。 他倒吸了一口氣,隨即托住她的下頷,堵住了她的唇。 隔著兩層布料的身子越來越熱,滾滾熱流從小腹劃過。 輕紗落地,月白色的衣帶被秋風吹到了墻角,眼前巍峨的風光,打碎了他的運籌帷幄,也打碎了他的清高冷肅。 男人布滿薄繭的掌心沿著她的肩膀蜿蜒至腰部,經過背脊時,酥酥麻麻,沈姌有了小幅度的輕顫。 這是多么令人愉悅的反應。 這場極盡纏綿的廝磨,有人狂妄肆意,有人故意縱容。 他吻著她,卻不敢留下任何痕跡。 她回應著他,卻也不敢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周述安掙扎半分,終是闔上了眼。 他沉迷其中、無法自拔、迷不知返。 沈姌坐在他身上,自然能感受那炙熱的隆起,堅石更且危險,沈姌面頰緋紅,與他對視。 朱唇輕啟,低聲道:“不會有人進來吧?!?/br> “不會?!?/br> “輕些,不許弄疼我?!彼穆曇艟拖袷菉Z魂的音律,讓人恨不得咬碎了眼前嬌艷欲滴的唇瓣。 “沈姌?!彼ひ舭l狠,手上青筋凸起,喉間似火燒過一般。 沈姌伸手覆在他剛毅的下頷,用指腹輕輕摩擦。 周述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又看了一眼沈姌那副你進來,我愿舍身以報的眼神,整個太陽xue脹痛。 心臟撞擊著胸膛咚咚作響。 再進一步,他便得救了,可若再進一步,他們之間便沒救了。 男人拳頭攥緊又松開,松開又攥緊,一咬牙,撂下了她的黛色襦裙。 “你給我下來?!?/br> 然而嬌軟的臀部一動未動。 “下來?!?/br> 沈姌一怔,隨后用手勾住他的脖子,美眸含淚地望著他道:“周大人……為何不要?” 周述安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無比艱難地吸了一口氣。 沈姌,別引誘我。 也別拿這雙眼睛,迷惑我。 我周述安貪婪,想要的,皆是你不愿給的。 可你越是不給,我越是想要。 —— 沈姌走出書肆,東市的外面喧鬧聲依舊,她的衣衫完好無損,在地上打過滾的絲帶也重新回到了她身上。 干干凈凈,工工整整。 染了情欲的潮紅從脖頸漸漸褪去,艷麗的眼角再無一絲妖嬈。 她面無表情地上了馬車。 清麗在里面等著她。 四目相匯,清麗大滴的淚水從臉上滑落,囁嚅道:“姑娘……” 沈姌拍了拍她的手背以作安撫,撩起幔帳對車夫大聲喊了一句回府。 默了半晌,清麗從腰側拿出了一個水囊。 沈姌接過,掂了掂,略有些自嘲地勾了下嘴角。 這里面裝的不是水,是她提前讓清麗備下的避子湯,她怕那人為求刺激,連香囊都不許她用。 “不必了,倒了吧?!鄙驃樀吐暤?。 清麗忙道:“姑娘萬萬不可,這種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清麗還沒說完,沈姌便打斷了她的話,“他沒碰我?!?/br> 話音兒一落,清麗的表情從痛苦,瞬間變成了狂喜,“姑娘說的可是真的?” 自打沈姌讓她備下這一碗避子湯,她已是多個晚上都沒睡踏實過,只要一想到自家姑娘默默承受了那般多,心里就跟著難受。 真真是前有狼后有虎,不得安生。 沈姌給她比了一個“噓”的手勢,笑著點了點頭。 回延福坊這一路,馬車內格外寂靜,秋風瑟瑟,吹的她眼底發涼。 沈姌用食指挑起幔帳,看向窗外。 天上不掉餡餅,這世上也沒有無緣無故的好z 她回想著與周述安的種種,心里越發不安。 這種滋味,就像買了東西不給錢一樣。 且方才她試過了,他并非寡欲,也并非有疾。 那是為何呢? 時間一晃,到了八月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