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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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文道:“楚先生直言便是?!?/br> “沈姑娘家中尚有一位生著病,等著要錢看病的弟弟,為何會為了毀孫二姑娘的臉,砸了自己經營甚久,口碑上佳的招牌?恕我直言,此事根本不合乎常理?!?/br> “常理?” “興許沈姑娘就是反其道而行之呢?”宋景文笑道:“楚先生看看那放在眼前的物證!那日若不是孫姑娘命好,今日毀容的便是她了!這是常理嗎?” 楚旬翹了下嘴角,“說到命好,楚某就更不解了,百香閣也算得上京城數一數二的香粉鋪子,胭脂水粉,琳瑯滿目,既然命好,孫姑娘怎么就能一眼選中這帶毒的水粉呢?” 宋景文眼睛一瞇,反駁道:“一派胡言!這水粉,明明是沈姑娘親手交到孫姑娘手上的!” 楚旬輕笑,“宋先生可知,我朝向來嚴懲代書誣告他人之行為,若是虛告,依誣告反坐論處,若是受雇人收了百貫以上的錢財,不禁要以坐贓論處,還有加二等處罰?!?/br> 宋景文冷笑,“楚先生還是擔心自己吧?!?/br> 緊接著,楚旬也叫了兩個證人來,這兩個女子,都是出現在百香閣的客人。 她們也通過了當堂審訊。 且口徑一致———是孫宓親自選了水粉,沈甄并未碰過瓶身。 宋景文到底是老油條,見他們想以此脫罪,不慌不忙地又叫上來一個人。 這位賈姓女子,上來就跪下,捂著紅腫腐爛的臉道:“大人,兩日之前,奴也去過一次百香閣,奴在平康坊做婢女,身份低微,水粉昂貴,奴買不起,一時鬼迷心竅,便偷拿了一個,誰知用了沒兩次,就毀了容?!?/br> “還請大人看在奴自首相告的份上,從輕處罰?!?/br> “兩日之前?你的意思是說,她的百香閣里還有毒粉?” “是,大人大可派人去查?!?/br> 沈甄低頭看著又一個被毀容的女子,心里不免有些唏噓,孫宓為了害她,真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 西市與京兆府離得甚近,陸宴派出去的衙隸,很快就返回來了。 他們帶回了兩箱的香粉,一經查驗,其中一箱,確實有劇毒。 沈甄這才恍然明白,為何那人會同她說,百香閣的賬本不要提前拿出來,因為一旦提前拿出來,眼前這位假人證,也就不會出現在這兒了。 沈甄緩緩道:“不知大人可否讓我看一眼這箱子里的瓶子?” 陸宴點了點頭,派人將一堆矮口瓶給遞給了沈甄。 沈甄接過,上下左右,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輕聲道:“大人,這位姑娘手上拿的,和這箱子里的,根本不是百香閣的水粉?!?/br> “你還想抵賴不成?”賈姓女子道。 沈甄拿出一個賬本,翻到三日前,一字一句道:“百香閣每一瓶水粉,在瓶底都有個印記,與賬本上一一對應,每賣出去一個,便劃掉一個,并簽上客人的名字,這些賬本上均有記錄,這些還請大人過目?!?/br> 宋景文一聽,心里“咯噔”一下,心道一句不好。 忍不住上前道:“依大晉律法,證物是要在之前一天便呈報官府,沈姑娘現在拿出來,誰知道是不是連夜制做的假賬!” 陸宴低聲嗤道:“是否為假賬,本官自有決斷,豈容你在此放肆?” 宋景文一噎,若那賬本是真的,衙門只要挨家挨戶去勘察,立馬就會將其認定為鐵證。 畢竟物證,一向比人證要重要。 下一瞬,陸宴便低頭拿起筆,謄寫了一份名單,命衙隸立即挨家挨戶去傳喚。 一個時辰后,衙隸帶著幾位京中貴女進了京兆府,逐個問詢后,皆證實了沈甄所言非虛。 孫宓一慌,對宋景文怒道道:“你快說話!等什么呢!” 宋景文對大晉律法十分熟悉,在這樣的鐵證面前,府尹會怎么判,他心中已猜出了個大概。 他一旦被判誣告罪,今日能不能離開京兆府還兩說。 須臾,陸宴闔上賬本,直接定案:“今日之案,鐵證如山,實乃誣告,是本官派人行刑,還是你們自己交代?!?/br> 孫宓雙手微微顫抖,用只能兩個人聽見的聲音道:“宋先生,我乃是尚書之女,不該說的,你若敢說,我保證你絕走不出京城半步?!?/br> 宋景文面露難色,這些年他撈的錢已然夠多了,此時他身邊的若不是當今工部尚書之女,他定會想辦法替自己減刑,此后遠離京城。 可正如她所說……孫家確實有讓自己出不了京城的本事。 孫宓一言不發,強行逼著自己鎮定下來,晉朝律法對世家大族本就寬待,此案即便是真的判了她誣告,她再扯出一個人頂罪便是,或者交些金銀布匹…… 萬不用低頭認罪。 陸宴見這幾個人一個比一個嘴死,便道:“既如此,便上夾棍吧?!?/br> 衙隸剛走過來,孫宓便道:“我乃是工部尚書之女,你們誰敢碰我!” 見衙隸不動。又回頭對著外面道:“快去叫我阿娘來!” 今日審案的要是別人,興許還真的會留有余地,可偏偏是陸宴,他可沒什么不敢的。 便是工部尚書來了,又能怎樣?他能對陛下的親外甥發火嗎? 況且京兆府依法判案,本就無錯。 陸宴冷聲道了一句動手。 京兆府的差役將宋景文的雙腿拖出,撕下鞋襪,套上麻繩,連個反應的機會都不給,就將繩收緊,“咯”一聲響,鮮血直流,宋景文登時大叫一聲。 沈甄哪里見過這個場面,不由閉上了眼睛。 反復收繩兩次后,孫宓和王蕤這邊也用了刑,板子一聲聲落下,才第三下,兩個姑娘就嚇得直接暈過去。 沒過一會兒,孫家夫人和王家夫人便接連趕到了京兆府,她們不僅將此事硬說成了jian人挑唆,帶人頂了罪,還呈交了不少銀錢。 陸宴當然不會過度為難兩家,十個板子都沒打完,就放了人。 在世家大族眼里,錢財遠沒有臉面重要。京兆府少尹在公堂之上對孫家、王家嫡出的女兒動了刑,不論輕重,這便是根本沒給臉面。 —— 許四娘聽聞此事,不禁冷冷發笑,“我還以為孫宓是個聰明的,沒想到將此事辦理的如同笑料一般!公堂之上哭爹喊娘,多新鮮??!丟死個人!” 許意清道:“四jiejie不必生氣,左右此事,許家丁點都未沾?!?/br> 許四娘道:“你知道沈甄那日的訟師是何人嗎?” “這倒是不曾知曉”。 “是揚州楚氏,楚旬。我可聽聞,楚旬和陸家那位的關系匪淺?!?/br> “有這樣的事?” “既然皇后娘娘有意讓你做陸家的宗婦,陸宴的事,你還是多打聽打聽比較好?!?/br> 第79章 傍晚時分,nongnong流云與落日的余暉相互交錯,長安街車水馬龍,四周的叫賣聲不絕于耳。 眼下是最熱鬧的時候。 陸宴與隨鈺、楚旬二人相約于東市的盈月樓小聚,三個大男人一齊進了小二樓的包廂,沒有風月歌姬作陪,只能自己給自己斟酒。 酒過三巡,隨鈺笑道:“子業打算何時回揚州?” “那便看咱陸大人何時允在下走了?!?/br> 楚旬端起杯盞飲了一口,推開支摘窗,看著外面道:“我說二位,在這地方吃酒屬實是無趣,仰頭瞧不見明月,低頭看不見碧波,連點曲兒都聽不著,你們去揚州時,我好歹還在畫舫上設的宴?!?/br> 隨鈺聳肩,道:“別看我,這地方又不是我定的?!?/br> 陸宴臉色一沉,“你要是覺得不滿意,換地方便是?!?/br> “陸大人從前身邊雖沒有紅粉知己,不沾葷,但眼福也是能享受的,也不至于素成這樣……”楚旬忽然降了降聲音,“你怎么就被她管的這樣死?” 話音一落,陸宴倏地往后一靠,嘴角微挑,“她管我?” 男人用拇指劃過杯盞的邊緣,淡淡道:“我借他兩個膽子,你看她敢不敢?” 這廂正說著,隨鈺瞥了一眼窗外,眼見一輛馬車緩緩停下,下來一位姑娘。 他不由一驚,“三meimei怎么也來這兒了?” 未幾便聽到走廊上傳來一陣sao動,有好幾個包廂都掀起了帳紗。 輕輕的腳步聲入耳,三人不約而同的隨聲望去,只見沈甄穿著一襲櫻粉色牡丹暗銀紋容紗裙,手拿一柄牡丹薄紗菱扇,緩緩走來。 容紗輕盈,走路時掀起的微風足以讓裙擺飄起,昔日里的長安第一美人雖然已經“過氣”,但那張臉勾人的功力卻是一分未減。 世人評價美人大多要看三點,皮相,骨相,身段。 年輕的男子貫是喜愛皮相的,好似只要這皮相能激起他們的憐香惜玉之情,那美人兒就成了他們吟詩作賦時的靈感來源,可隨著男人的臂膀漸漸寬厚,嘗過了月色惑人的磨人滋味,便會知曉,有時這女子的身段,比前兩者,似乎還要更令人迷人些。 就如十七歲的沈甄。 拔高的身量,不堪一握的腰,和衣衫遮都遮不住的玲瓏,叫人一瞧,就忍不住泛起一股燥熱,一股罪惡。 周圍響起了細碎的聲響:“聽說了吧,前兩日孫宓就因為陷害她,在京兆府被人打了板子?!?/br> “這事,三個時辰之內就傳遍了長安,誰會不知?孫家這回,可真是顏面盡失?!?/br> “瞧瞧沈三那雙眼睛,水靈靈的,跟小麋鹿似的,怎可能有那么惡毒的心思?受那么大委屈,咱把她叫過來如何?” 這便是京中紈绔子弟對落魄貴女的態度,只要瞧得上眼,根本無所謂唐不唐突。 “醒醒酒吧,人家有長平侯護著?!?/br> 隨鈺聽到有些人的出言不遜,便起身笑著開口喚她,“三meimei?!?/br> 一見是宣平侯世子,方才失禮的那幾個人立馬沒了聲響。 沈甄轉身,隨即柔聲道:“世子、楚先生?!眱蓚€人都打了招呼,獨獨落下了一個人。 陸宴眉梢微挑,直勾勾地盯著她看,哪知眼神交錯間,沈甄十分自然地避過他的視線。 生怕別人看出端倪。 隨鈺有些擔心她,便道:“三meimei出門就帶了這一個婢女?” “還有兩個會功夫的,在樓下等我?!鄙蛘绲?。 這時楚旬又道:“近來暑熱,沈泓的病如何了?” “已是好些了,多謝楚先生在揚州時的細心照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