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陸明潼跟吳簡安率先吃完,離開了酒樓。 陸明潼婉拒了吳簡安送他一程的提議,感謝她今天前后奔忙,“吳小姐以后有用得著地方,盡管開口?!?/br> 吳簡安笑說:“這是你欠我叔叔的人情,我可不敢擅自挪用?!?/br> 她涂著酒紅色指甲油的纖細手指,自包里取出一張名片,夜色里湊近一步,塞進他的外套口袋里,輕輕一拍。 留一聲笑,轉身,上了她的那輛卡宴,疾馳而去了。 沈漁沒讓齊竟寧送,打了個車,直接去陸明潼那兒找他。 她在小區外的超市買了一把面條,一盒雞蛋,一瓶可樂,提上東西,上樓。 敲門敲了片刻,陸明潼才過來應門。 他神色沉郁,往她手里望了望,方往里讓,叫她進來,脫了腳上的拖鞋給她穿,自己赤著腳。 沈漁將自己的提包將沙發上一扔,沒來得及多看一眼她的“夢中情房”,就要往廚房去。 陸明潼兩步走過去,攔下她,“你記得我的生日?!?/br> 沈漁看他一眼,仿佛說這不是廢話嗎。 陸明潼聲音里沒有一點情緒:“你記得,卻還去跟一個擺明了對你有意思的男人一起吃晚飯……” 沈漁愣了下。 不等她問怎么知道的,他率先說:“我在那,我看見了?!?/br> 沈漁趕緊解釋,“我委托了他幫忙,吃這頓飯算是道謝?!?/br> 更復雜的真實情況還未說出口,陸明潼直接打斷。 “他幫了你嗎?”他垂下視線去看她,目光沉冷到極點,“是我幫的你?!?/br> 沈漁愕然。 不給她再多問一句的機會,他驟然抓住她的手腕,拽下手里的塑料袋子丟去餐桌上。緊跟著按她肩膀,往后推,推到她后背靠上墻壁,他修長手指一把捏住她的下頷,低頭便去咬她的嘴唇。 一句話被他碾在她的唇上,隱忍到了盡頭,氣急敗壞的語氣:“……我真是受夠了?!?/br> 第31章 山長水遠仆仆來赴(07) 沈漁嘶聲呼痛, 譴責他的話語,反復是那幾句:“你又發什么神經, 是不是有病……” 聽得陸明潼都脫敏了, 叫她換兩句新鮮的來說。 冷眼去摘她圍巾,再摘眼鏡, 窸窸索索地都扔在了餐桌上。 怒氣都在動作里。 沈漁不是沒見過陸明潼暴戾的這一面, 可今天所有的鋒芒都是指向自己的。 像來找她索債。 當短羽絨外套的拉鏈給拉開的那一霎,她嚇傻了,攥住他的手往后推, “陸明潼,你冷靜點……” 陸明潼直接將她攔腰抱去臥室。 她腳上穿著他的拖鞋, 尺碼大了, 蹬踢的時候, 落在了地上。 任憑她怎么驚惶得又痛罵、又呼救,他反正是不理。 人跌在深藍色的床單上, 去推拒他, 不想讓他脫解掉外套。陸明潼無所謂的, 因她里面穿的便是那晚在小島上穿過的白色毛衣, 讓他昏頭得更徹底。 以膝蓋卡住她的掙扎,傾身向她,再以吻封堵。 掀了毛衣后的手,向上直接尋找重點。卻叫后背的一排搭扣給難住。 他很惱火,早就丟失了耐心,干脆也不解了。 他聽見她倒吸一口涼氣, 掙扎要逃,但在領悟到力量的懸殊之后,又改痛罵為哀求,“陸明潼……” 他冷聲提醒:“你最好別叫我的名字?!?/br> 她神色一滯地噤了聲。 臥室燈沒開,只有從客廳里斜射進來的燈光,淺黃色一片,遇見障礙就折一個彎,像灑落在深海的月光。 沈漁倒在昏暗里,從來沒有這么害怕過,悖逆感叫她毛骨悚然,結果反而加倍地放大了五感。 她驚慌極了,伸手去扳堆疊毛衣下的他的腦袋,懇求的語氣,“陸明潼……” 陸明潼頓了頓,抬起眼來,看她。 她被他眼里的沉冷驚駭到,甚至懷疑,他方才的投入,不過是單純泄憤,或是,為了羞辱她? 沈漁在這樣的猜想里無地自容的時候,陸明潼忽然出聲,回應了她此前的指控:“我是有病,不然怎么求了人情幫你解圍,卻不找你邀功,白白成全你跟齊竟寧?!?/br> 她一愣,“你求了誰?” 陸明潼不答,低頭再去吻她,自眼角開始,密而急切的。 她用盡力氣去推,去閃躲,“陸明潼!你非要讓我們走到退無可退的境地嗎?” “我原本就沒打算退?!标懨麂p易箍牢她的手腕,目光冷峻地看著她,“決定權在你。只要你說不喜歡我,我馬上走,這輩子再也不來找你?!?/br> 沈漁咬緊牙關。 “說??!” 她不吭聲,只是睜圓雙目,眼神仿佛恨極他。 陸明潼笑了一聲,“你看,你分明很喜歡?!彼头骂^,牙齒嚙合,片刻,又抬眼去看她,眼里滿是惡劣的笑意,“喜歡我這樣,是不是?” 沈漁偏過頭去,拿手臂擋住了臉。 瘋了。 都瘋了。 森嚴的抵抗被摧毀一角以后,她輕易地被他點燃,后面推搪的力道那么微不足道。 陸明潼拉她的雙臂,繞過自己肩頭,他拿帶著冷汗的手掌,分寸度量。那陌生觸覺,從影像上的紙上談兵,落實到現在具象的一切,叫他從腳底生出一陣顫栗。 他望定她的眼睛,探索著,最后,以手指去牽引她。 她難捱地呼吸了一聲。 陸明潼得到暗示般蜷縮一下指節,她即刻咬緊下唇別過臉去,僅叫他看見,她眼角那一粒痣。 他徹底的不清醒了,吻她濕潤的眼角,哄她:“jiejie,你轉過來看看我?!?/br> 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期近那個陽光灼烈的夢,他想看一看,她此刻顫抖的睫毛上是否也有金粉灑落。 她的回應是沒有氣力的一掌拍在他額頭上,實在說不出叫他“閉嘴”的話,因為張口只有一節一節的氣聲。 就這么被激發了征服欲,以她的反應為準則,無師自通地掌握了規律和節奏。 他想看她失控。 最終,她在喘不上氣的最后,以沒能忍住的一聲低呼,成全了他的心愿。 抽離濕濘的手指,陸明潼克制著自己,躺下去抱她。 然而,沈漁猛地轉過身去,臉埋進枕頭里,放聲大哭。 陸明潼一驚,瞬間從神魂顛倒里清醒過來。 趕緊扳她肩頭,“怎么了?” 她始終不肯轉過來,他沒辦法,只好伸手將她抱起來,朝向自己。 沈漁拿手背蓋住了臉,一邊抽泣,一邊問他:“你求了誰幫忙?” 陸明潼最怕她的眼淚,不管什么時候,總能叫他一秒投降,“我舅舅?!?/br> 沈漁睜大眼睛,“……就為了我?” 他不出聲。 沈漁哭聲更甚。 實在沒有體驗過現在這樣五內俱焚的心境。 “許萼華再怎么罪大惡極的一個人,你是她兒子,你得護著她。你記得陸家的態度,這輩子絕對不可能服軟。你是不是,這么對我說過?” 陸明潼還是不出聲。 “你不該變成這樣?!彼缦菝造F的惶惶無定,承他的好,但不想讓他這樣卑微,雖然她自己就是使她委曲求全的元兇。 就更擔負不起這樣的原罪。 陸明潼仍是這樣的態度:“我無所謂變成怎樣,只要你肯答應我?!?/br> “可是,你真覺得這樣正確嗎?” 他不耐煩了,“在我這,你就是正確。能不能坦誠一點。至少……”他手指去沾一沾她的罪證,“別剛這樣就翻臉不認???” 沈漁羞憤不已,蹬開他,爬起來要去洗澡。 “別再逃避了……” “你讓我靜一靜!” 陸明潼不說話了,一身怒氣地起身去幫她找睡衣。沒合適的,就隨意拿了一件長袖的t恤給她。 沈漁在花灑下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 她不是沒有經過事,所以更覺得害怕啊——因為陸明潼叫她體驗到了切切實實的愉悅感,是從前其他人沒有帶給過她的。而他們甚至都沒有進行到最后一步。 可與愉悅相伴相生的,是讓她生出窮途末路之感的負罪感。 沈漁洗完澡,眼睛紅彤彤地出來了,頭發還滴著水。 陸明潼正靠著沙發扶手抽煙,他只穿著薄薄的一件毛衣,黑色長褲,赤腳踩在地上。他掀眼看她,“吹風機就在毛巾架子上,沒看見?” 沈漁不應他,徑直地走過來。 她穿著的他的t恤,長度及腿||根,空空蕩蕩的,引他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