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
陸晅心快化成一汪溫水, 怎么抗拒的了, 他投降:“那你別睡被子上面了?!?/br> 玄微聞言才松開他手,翻了個身,罕見乖巧地鉆進被窩里。她還刻意為他空出一邊,并大方重拍兩下:“過來?!?/br> 陸晅失笑,脫掉大衣,跟著躺進被子。 玄微如一只小倉鼠,瞬時拱進他懷里, 軟乎乎的。 陸晅腰線繃直,須臾, 他將她圈緊。 他嗅著她發間芬芳, 閉上眼, 心猿意馬提醒自己,數羊一樣洗腦:睡覺,純睡覺,就純睡覺,蓋上被窩純睡覺。 上方的中央空調,呼呼吹著暖氣。被子里炙如盛夏。 陸晅感覺玄微呼吸穩定了些,心想她可能又秒睡了,稍稍往后退開一些,拉開彼此間隙。 他心率始終急劇,快被少女這種盈滿身心的軟和觸感堵炸。 卻不料她追尋著熱源,又貼靠過來,密不可分。 玄微根本沒睡著,她不懂陸晅為何總避著自己,意圖揚臉觀察,卻見男人頸間涌動一下,她玩心頓起,手臂一揚,觸了觸他近在咫尺的,形態清楚的喉結。 陸晅瞬間腦部充血。 “玄微……”他喉嚨喑啞,仿佛干渴了一整夜。 “嗯?”女孩聲音依舊干凈清醒。 陸晅下半軀體,局促地動了下:“你上次說,還記得那個?” 玄微不明所謂:“什么?” “就是,上一世,”陸晅口齒打結:“你有過那種經歷?” “哪種?”他在打什么啞謎哇。 陸晅頭皮發麻,委實說不出那兩個極具獸性的字,只能覆住她手,牽引去一個地方,讓她自己感知。 玄微總算明白過來,也噤了聲。她觸電般蜷起指節,直白問:“交/配?” 陸晅面紅耳赤:“你想嗎?” 他不打算再隱瞞,再克制:“我不想跟你像這樣睡一起也是這個原因,因為我會想?!?/br> 玄微盯了他一會:“那你會不會交/配?” 陸晅想了想:“大概會?!?/br> 這個回答讓她不太滿意:“什么叫大概?” 陸晅容色微赧,不甚自信:“看過,就是沒實踐過?!?/br> 可他也沒因此退縮,反生出一股子熱忱踴躍。他目光黑沉,緊鎖著她:“讓我試試?” ???玄微怒捶他胸口一下:“我是什么試驗田嗎?” 陸晅捉住她手,裹住,換了說法:“你想不想試試我?” “我得想……” “想”字未溢出,口已被封住,男人來勢洶洶,舌頭狠狠糾纏住她。重逢復合后,他們有事沒事都在親親抱抱,他的吻技在短時間內突飛猛進,令她輕易沉溺。 他濕熱的氣息漉過她頸側,下巴,眼角,眉梢,一如野火蔓原。 熱氣交織。 不滿足于纏抱,陸晅欺身而上,壓住她。他變得危險,極具進攻性,行動力。 男人的攻勢胡亂無章,卻足夠真情純正。熱浪擊潰她神經,她承接著他細密的吻,沉重的、guntang的身軀,失重間,她如被剝麩的一粒谷麥,潔白內馕袒露無遺。 玄微發現,陸晅與上世不同。 那個人溫柔,虔誠,有所顧慮,即便在做這些。 陸晅不一樣,他坦率,熱烈,百無禁忌,眉眼認真的令人恍神。 也是這一刻,玄微反應過來。 原來她懂得一切,知悉所有,卻總裝傻充愣,回避著這些認知,懼怕它們總與失望痛楚相挾而至。 她害怕再回到那泛涌著苦味的,冰冷而黢黑的江水,一如那片深深庭院,燕回花繁,落木飛雪,縱使四季變幻,蒼穹有萬千風光,她也永不能見天日。 “怎么又沒穿?”陸晅粗喘著停在她耳邊,大約能揣摩出大小之后,他又做功課給她購回不少女孩都愛的款式。 玄微知道他指什么:“嫌勒,不行嗎?” 他說:“你就浪費我錢吧?!?/br> 玄微掐了下他,噘嘴:“那我現在不是讓你采陰補陽了嗎?!?/br> 陸晅笑出一個短促的音節,如玉石相擊,在他胸腔震蕩,很是動人。 他好似被鼓舞,忽然的動作激起她周身顫栗。 玄微徹底臉紅,偏開眼。 他跟著湊過去,吻她,膽大了些地,以氣聲調笑:“我說,水里養出來的果然不一樣?!?/br> 玄微惱羞成怒,撞他兩下。 “你——”他欲言又止。 玄微告誡地瞪回去,濕潤黑眸如裝腔作勢唬猛獸的小野兔,隨時要反目。 陸晅忙去討好,哄了一陣,他悄然推進。 玄微控制不住地痙攣,蝦米一般蜷起,保護起自己,她對這種痛意印象全無,當場后悔不知還來不來得及。 陸晅皺眉,輕聲細語撫慰著她,實際自己也相當難捱。 玄微只能咬緊唇,低聲嘶氣,一下接一下,在感受,迫使自己容納。 他沒有給彼此太多遲疑磨蹭的機會。 重力辟入的一剎,女孩涌出淚花。陸晅貼到她側臉,呼吸也全亂,在竭力自持。周遭有如按下暫停鍵。 玄微怒不可遏搡他兩下,恐嚇:“你再不出去,我就要變回去了!” 他扣住她手腕,半警告半誘哄:“不準,你還沒試完?!?/br> 玄微連打帶踢,也許是軀體受限,亦或是她心里早已有了抉擇,這些抗拒都顯得輕忽縹緲,微不足道。無謂的掙扎,只會讓這個剛開荒的毛頭小子跟得了道似的,更為猛烈的攻城掠池。 之后一切變得順理成章,通行無礙。 冬日溫房淪為酷暑,變得潮濕,汗津,悶熱難當,光影急劇聳動,炎烈日頭一陣陣碾過,直至星輝升空,碎銀般撒了漫天,才逐漸歸于安寧。 —— 兩人徹底把日子過成了美國時間,夜半時分,陸晅才轉醒,玄微還靠在他懷里,小小一個,容顏安靜。 月光送自窗簾進來一隙霜。 陸晅撥開她蓋在臉上的一些發絲兒,傾頭吻了吻他。他激動難抑,睡著了滿腦子也是五光十色的夢魘,無法真正入眠。 想著,又親,親不停。 玄微直接被他吻醒,她惱火拍開他臉,半瞇起眼:“你不累???” “男人怎么可以說累?!彼鋈豢诔隹裱?。 著實辣耳朵,玄微滿臉嫌棄,想說點什么,又生怕挫傷他脆弱的少男心:“我累,我累還不行嗎?” 陸晅手臂收緊,笑了下:“神獸也會累?” “離我遠點,”她翻過身,背對他:“我要繼續睡了?!?/br> 陸晅由著她去,只從背后擁住,身心愜意饜足:“誰下午死乞白賴要我□□的?” 玄微立刻緘默不語,忘了,誰,哪位,她不認得。 陸晅悶笑。 他俯低,湊近她脖頸,有如在回顧她身心都被他標記過的氣味。這么悄無聲息地呼吸片刻,他問:“我跟他,誰更好?!?/br> 本不該想,可一旦起念,這種情不自禁較量起來的勝負欲快把他掀翻,不問清楚他可能接下來幾天都睡不著。 玄微身體一僵,把臉半埋進被子:“無聊?!?/br> “這么難選嗎?” 玄微不吱聲。 陸晅擴充條件:“就比第一次,可以吧?” 玄微翻白眼,她從未見過比陸晅更蠢逼之人。 她想,今天不給出個答案,陸晅可能要無休止糾纏她一夜,索性一次性解決所有問題,她挑高聲音: “你——當然是你,你最行!你最棒!” ok了嗎? 身后果真沉默下來,稍后把她擁得更緊,不勝自滿道:“我就知道?!?/br> 就在玄微以為終于能睡個好覺時,他又問:“你餓不餓?” 下午狂濤駭浪,讓她五感出離,此刻定心感知,才發現自己早已饑腸轆轆,她回過身重踹他一腳,嗓音微帶了點慍意,:“餓死了!給我弄夜宵!” —— 樓下沒人了,陸晅燒水泡了兩只帶來的杯面,還幫玄微拆了袋溏心鹵蛋,放到她碗里。 兩人分坐在同張長桌上,吸溜嘬面。 吃著吃著,陸晅兀自哼笑起來,從結束到現在,他被人點了笑xue,完全止不住。 玄微斜他一眼,兇狠咬字:“你、到、底、在、笑、什、么?” 陸晅抵住唇,控制了一下情緒,正色:“我想起了我們那次,也是大晚上,在便利店吃面?!?/br> 說完又架不住,彎了眼角,露出明晃白牙。 他那時從未想過,會有如今,會有現下,會在這般情境中做著相差無幾的事情。 玄微無法共情他的少男心:“所以呢——?” “就很驚喜,很滿足,”陸晅呵了口氣,眼底有了更多內容:“我在想,我是不是當時就動了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