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節省時間,最后一個星期吃飯,宋喻也開始在食堂吃。 馬小丁對即將到來的月考沒有一點緊張的心情,天天翻出去網吧浪,宋喻忙著自己的事,也懶得管他。 一起吃飯,只有他和奚博文。 奚博文坐在后面,圍觀了一周宋喻的刻苦學習,吃飯都恨不得把自己碗里的rou全夾給宋喻。眼神是老父親看孩子的心疼,“喻哥,多吃點,別累著自己?!?/br> 宋喻看著碗里多出來的排骨,神情奇怪極了。 古怪看他一眼,也沒說話。 奚博文心中嘆口氣,他有幸看過宋喻的幾張卷子,也算是明白了,a城和景城的教材差異確實非常大。 喻哥這前一百,是有點懸,看謝神怎么教了。 “喻哥,你那么刻苦學習,是打算考a大嗎?” 奚博文探口風。 宋喻吃了口青菜,想了下。 a大其實是謝綏在原著里考的學校,也是他認識人渣攻二的地方,那個把他當替身的傻逼總裁。 不過,王辭走了,陳奶奶高三那年沒出事,后面的事情會因為蝴蝶效應發生什么改變也難說。 “試試吧?!?/br> 宋喻對考什么大學沒多大期待。 他感覺自己這穿書一趟就是為謝綏來的。 嚼著米飯。 宋喻長久學習有點累的大腦,忽然想到什么,但轉瞬即逝,無法捕捉。 這時食堂里傳來一點小小的轟動。 奚博文抬頭,一愣,小聲跟宋喻說:“喻哥,好像那是一中的?;ㄕO?!?/br> 宋喻咽下米飯,抬頭。 看到從門口眾星捧月走進來一個女生。在所有人穿校服的時候,她看起來特別顯目,大概走的也是清純路線,黑發垂腰,一身價格不菲的無袖白色連衣裙。 無視所有人的視線,朝著他們這邊走過來。 奚博文嘴巴張大,人都快要嚇到了。 旁邊人的竊竊私語傳過來。 “那是白雪欣?” “她不是一直司機接送,從來不來食堂的嗎?!?/br> “誒誒,往那邊去了?!?/br> “找人的?誰啊,那么有艷福?!?/br> 宋喻只看了一眼就繼續吃飯。 直到一道身影坐在他對面。 少女用溫柔的語氣笑著說。 “你好,我叫白雪欣?!?/br> 宋喻的戀愛對象早就變成了學習,掀眸淡淡看她一眼,回答盡顯直男本色:“哦,你坐吧,那沒人?!?/br> 奚博文:“……” 說完就專注吃飯,沒在理過她。 白雪欣深呼一口氣,勉強維持著笑容,她從小就長得好,知道怎么利用自己的長相,也知道怎么的性子招男生喜歡。 心里煩躁得不行,那么沒禮貌沒教養的人,謝綏怎么和他玩到一塊的。 但表面功夫還是做足,用手指點了下桌,好氣又好笑的,帶點撒嬌口吻。 “喻哥,你能不能看我一眼呀,我專門為了見你才來這里的?!?/br> 宋喻對同學還是很正常的,給她提建議:“那你見到了,還要做點別的嗎,這是食堂,可以吃飯?!?/br> “……” 白雪欣。 白雪欣要氣死了。 奚博文吞了下口水,在桌子底下,用手扯了扯宋喻的袖子,小聲說:“喻哥,人家可能是喜歡你,你話別說的那么絕,我看她要氣瘋了?!?/br> 宋喻吃飽了,那筷子隨便拔了下剩下的飯,嗤笑一聲。 得了吧,看眼神就知道,絕對不是喜歡他的。 目的不明不白。 但他還是給奚博文一個面子。 抬眼問她。 “有事嗎?” 白雪欣對宋喻的耐心可就沒對謝綏那么好,臉色覆上寒霜,也沒了笑,就是她慣常在學校的清傲模樣,“也沒什么,就是想問問你,有關謝綏的事?!?/br> 這次宋喻沒開口。 奚博文先不滿地嘀咕起來:“問謝神的事不去找他,找喻哥干什么?” 白雪欣朝宋喻露出一個笑容來:“就是有點好奇罷了,我和謝綏雖然沒血緣關系,但我姑媽嫁去了他mama的本家,某種意義上也是親戚,我想關心關心他?!?/br> 親戚? 奚博文一愣,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白雪欣家世非常好。 敢情謝神還是個隱藏的貴公子? 宋喻聽到這里,握著筷子的手也是一頓,眼神微冷。 “好,你問?!?/br> 白雪欣滿意地勾起唇角,“在整個一中,好像也就只有你和他走的比較近了,宋喻你是轉學過來的吧,也不是和他初中同學,我挺好奇,開學前發生了什么的,讓他這樣一個人對你這么好?!?/br> 奚博文一頭霧水,書呆子懵頭懵腦,偏頭問宋喻:“喻哥,她在問什么?” 宋喻淡淡道:“問我怎么跟謝綏打好關系?!?/br> 奚博文:“……???” 他就這么直白說出來,讓白雪欣都愣住,然后尷尬又咬牙切齒地微笑,也不否認。 “對?!?/br> 宋喻看她一眼,眼皮很薄,瞳孔很淺,隨隨便便道:“誰知道呢,大概就是一見如故吧?!?/br> 白雪欣挑眉,重復他的話:“一見如故?” 宋喻:“一見面就感覺是認識很久的老朋友,差不多這種感覺。所以我對他好,他對我好,沒什么理由?!?/br> 宋喻愿意聽她說話,還是在她口中的信息上。稍微蹙了下眉,視線里泛出一點冷意。 “謝綏不愿意回去的家,我希望你別到處亂說?!?/br> 從食堂出來,奚博文都是夢幻的,半天理清楚了這個邏輯。?;ㄒ分x神,過來找全校和謝神關系最好的喻哥,問怎么追? “……每一步都很合理,但我感覺總結下來完全不對頭啊。一個女生追男生,怎么會去問男生的兄弟要怎么處好關系?這友情和愛情能一樣嗎!” 宋喻說:“別理她,她有病?!?/br> 晚上的時候,下起雨來,景城九月份的天氣,變幻莫測。 大概是月考在即。 宋喻也特別嚴肅,畢竟他是真的想搞好學習。下了晚自習,直接去謝綏那邊寫作業。 公寓里有一間房專門被謝綏理出來做書房。 打著臺燈,坐在書桌前,宋喻咬著筆跟一道他做錯無數次的函數題,做斗爭,眉頭緊皺著, 謝綏坐在他旁邊,把臺燈調暗了點,問:“要寫到多久?” 外面是雨聲淅瀝。 宋喻一到下雨不知道為什么就特別容易犯困,眼皮已經在打架了,但是固執地想把這題寫出來。 “等等,我馬上求出來a是多少了,就差幾個公式套數據?!?/br> 謝綏看了一眼題,說:“a是5,回家睡覺?!边@小孩知不知道晚睡對身體不好? 宋喻懨懨:“你告訴我沒意思,我再解個二元一次方程,就出來了?!?/br> 他做累了,干脆就趴著,拿筆在草稿紙上算,因為是很基礎的計算,宋喻特別困,覺得腦袋昏昏沉沉,隨口扯著話題,嘟囔著:“?;ê孟翊蛩阕纺?,問到我這里來了?!?/br> 謝綏合上手里在看的書,心里絲毫不在意,卻還是接他的話。 淡淡道:“是嗎?!?/br> 雨聲仿佛成了最好的催眠曲,宋喻視線漸漸模糊,寫字都開始有點歪,聲音也越來越小,跟自言自語似的。 “是啊,我覺得她腦子有病,追一個人還有什么方法,對他好,不就行了,追不追的上另說,但這一點起碼要做到吧?!?/br> “還有,她問我干什么,我又沒追你?!?/br> 謝綏聽了只覺得喉嚨有點癢,想要發笑,輕聲說。 “是,你沒追我?!?/br> 宋喻眼睛一下睜一下閉的,二元一次方程寫到最后,歪歪扭扭求出一個5,支撐他的精神動力一下子沒了,滿意地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臺燈的光是暖色的,照在少年的臉上,皮膚細膩奶白,睫毛投下陰影,他的呼吸深深淺淺,睡顏安靜而乖巧。 外面下著雨,天氣在慢慢轉入秋。 謝綏放下書,往外面望了一眼。 沉郁的夜色,無盡的雨,明明是很討厭的天氣,這一刻心卻異常柔軟。 他偏頭,俯身靠近宋喻的耳邊,微笑,輕聲喊了一句:“喻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