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哥哥手里的那個才是她的兔子…… 那……她手里的這個又是誰的兔子? 第54章 回去的路上, 云黛荷包里藏著一只兔子,手心里捏著一只兔子。 這會兒身體里仿佛也塞了一只兔子, 正用那雙雪白的兔腿拼命地蹬著她的心口, 叫她愈發惴惴不安。 她從前一直都老實,結果今日卻也做出了搶別人東西的惡霸行徑。 也難怪對方臉色那般難看, 似乎被她威脅到了,才不得已冷著臉將兔子給她。 “黛黛在想什么?” 回途路上,云柒將馬交給仆人,又特意陪著meimei坐的馬車。 他打量她有了一會兒,卻見她總捏著手里的兔子,秀眉微顰, 水眸里也正盛著愁苦困惑。 “莫不是兔子被磕壞了?”他緩聲問道。 云黛搖頭, 偏這件事情叫她難以啟齒, 她便將這事情暫且壓進心底。 “兔子倒沒有磕壞, 只怕它往后再丟了,就真真找不回了?!痹器斓吐曊f道。 它若是再丟了,她也不敢再隨意從別人手里去搶兔子了。 云柒笑了笑說:“待回去后給它編個結實的繩子就是了?!?/br> 這廂葉清雋回到宮中, 便又得了天子的召見。 夜珩景原要領著他去自己母妃那里, 見他被傳喚, 心里生出幾分妒忌, 面上卻還是做出大方模樣, 催他過去。 待他獨自去了蔣貴妃那里,又聽了一耳朵的啰嗦。 “你一天到晚吊兒郎當,竟也不爭氣, 可曾想過你父皇百年之后,你該如何?”蔣貴妃氣道。 夜珩景臉色有幾分難看,“母妃只管說我,我再不爭氣,還能比皇兄更不爭氣? 我與他同為父皇分憂,他做的事情,十回有八回都是爛攤子,即便如此他也能當上太子,母妃以為是什么原因?” 他這話頓時又將蔣貴妃余下的啰嗦給堵了回去。 天子若是要考量兩個皇子的能力,怕是早幾年就能選定太子了。 可他年紀大了,性子反而愈發叫人捉摸不清,選誰也全憑他的心情。 “若非是皇后做出了那般大的讓步,你父皇何至于能答應……”蔣貴妃咬牙切齒,恨只恨自己沒有皇后那般的權力與地位,來為自己兒子謀取什么。 “總之你先安撫好你的三皇弟,回頭叫他與太子斗去,斗的兩敗俱傷了才好?!彼志徬侣曇舭矒嶙约簝鹤?。 夜珩景冷哼了一聲,也沒再說什么。 天子在書房里作畫,葉清雋到那里時,他一幅畫已經大功告成。 天子見他過來,便將他叫來跟前,又與他道:“我才畫了一副你母妃的畫像,你過來瞧一瞧她和原來是不是一個模樣了……” 葉清雋垂眸掃了那畫一眼,笑說:“母妃在我一出生時便就死了,我實在不知母妃是什么樣的?!?/br> 天子臉上的笑意凝了幾分,四周的宮人也都紛紛壓低了腦袋,恨不得沒有聽見葉清雋所說的話。 “是朕虧待了你們母子倆……”天子如今頭發花白,儼然不是個長壽的面相。 旁人都說他是當年受了慕貴妃去世的刺激,才會如此。 葉清雋看向天子,仍是漫不經心道:“聽聞當年是母妃放火燒死了自己,難道父皇連她的尸體也沒有找到嗎?” 天子低語道:“朕命人收集了她的骨灰,百年之后,與她合葬……” 葉清雋挑起唇角,也不知是信還是不信。 “是么?” 待葉清雋告退后,天子身邊總管太監龐德貴偷偷擦了擦掌心的冷汗,上前一步低聲與天子道:“三皇子待您著實不算恭敬,又總提一些子虛烏有的往事來叫您傷心,說句大不敬的話,陛下果真覺得他會是慕貴妃流落在外的孩子?” 天子搖了搖頭,語氣喟嘆,“當初是朕疑心病太重,才害了凝煙,如今朕又豈能再重蹈覆轍去懷疑自己的孩子……” 他說著又端過茶水來抿了一口,放下時卻手抖了一般將方才作好的畫潑個正著。 龐德貴見狀忙要去擦那畫,豈料越擦越糊。 “奴才該死!” 龐德貴也不敢去打量天子的臉色,忙跪了下來。 天子并未理會。 只是他望著那畫,目光里卻一絲的情緒也無。 入了夜。 云黛因白日里奔波了一場,正覺困倦。 她才打算要歇下的時候,長粟卻進來與她說道:“姑娘,老爺過來了?!?/br> 云黛眨了眨眼,思緒有些遲鈍。 長粟又道:“姑娘若是困了,奴婢便去回了他,叫他明日再來?!?/br> 云黛忙阻了她,道:“爹爹來了便讓他進來好了?!?/br> 長粟微微頷首,便讓云瑞白進屋來了。 云黛起身給云瑞白見了個禮,云瑞白卻叫她坐下。 “黛黛何必待爹爹也這般客氣?!?/br> 云瑞白抱著一堆書道:“先前聽說黛黛喜歡練字,竟與爹爹的愛好相同,爹爹特意把先前珍藏的字帖都拿過來給你用用……” 云黛忙打斷道:“爹爹……” 云瑞白見她一副受到驚嚇的模樣,便生出了遲疑來。 “你不喜歡?” 云黛搖了搖頭。 她是最討厭練字了…… 云瑞白見此不僅沒有失望,反而隱隱松了口氣。 “原是這樣,你這點倒是同爹爹挺像,爹爹從前聽說字如其人,又覺若不練得一手好字來,也配不上我這個人,這才刻苦練了好些年,才有了一手像樣的字?!?/br> 他說著將那些書放到了一旁,頗是唏噓:“虧得我是練成了的,所以才有不少女子沒有被我的皮相所迷惑……” 云黛茫然地望著他,便瞧見他轉頭對著她璨然一笑,眼中仿佛含了溫柔春波,燭光下鬢角整齊,面容如玉,與她頗是自豪道:“她們是拜倒在了我的文采之下?!?/br> 他說的分明是文采,可云黛的耳朵仿佛是聽見了石榴裙這三個字。 “我的黛黛便不需要這般刻苦,將來必然也有得是人疼愛?!痹迫鸢淄?,又略有些惆悵。 云黛便如他掌上一顆光彩動人的明珠,卻因他與牧虞之故,叫她離開了他們身邊那般得久。 往后便是要嫁女兒,他又怎敢輕易將女兒托付出去。 至少要考量對方疼愛黛黛,保證不會少于他們待云黛的心思…… “爹爹,您盯著我作甚?”云黛抬起小手在他眼前擺了擺。 云瑞白回過神來,想時間不早了,又靈光一閃,“你長這么大爹爹都沒有給你講過床頭故事,不如今日爹爹哄你睡吧?” 云黛晃了晃神,雖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想起她那日給爹爹擦都擦不完的眼淚,還是決定遷就爹爹一回。 若不叫爹爹如愿,他會躲起來哭的吧…… 云黛原就打算歇下了,便由著嬤嬤伺候上了榻,云瑞白這時在外面選好了一本志怪集,來到床邊上,要念給云黛聽。 念之前,他又問了一遍:“黛黛困了嗎?” 云黛睜大了眼睛搖頭,“爹爹,我還不困?!?/br> 云瑞白微微頷首,便翻了幾頁,仔細考量了一番,不是覺得這個故事恐怖了些,怕嚇到女兒,便是覺得這個故事立意太過惡俗,怕帶壞女兒。 等他好不容易選好了一篇,便溫聲道:“從前……” 他才開口說了兩個字,便聽見一陣細微的鼾聲。 云瑞白轉頭,瞧見小姑娘早睡著了。 云瑞白面上多了些悵然,抬手給女兒掖了掖被角,又給女兒將臉側的碎發拂到耳后,盯著女兒看了一會兒,這才離開。 他回了屋去,見牧虞正躺在床上看書,還未睡下。 他轉而進了凈室去洗沐了一番。 回來他再爬上床榻,見牧虞仍在看書。 “阿虞,我瞧你這幾日精神都挺好的……”他緩聲道。 牧虞看也不看他一眼,口吻冷淡道:“什么事情?” 云瑞白道:“你瞧我衣帶系好沒有?” 牧虞轉頭掃了他一眼,見他中衣敞著,她便皺了皺眉,抬手幫他系好了衣帶。 “這樣可以了?”牧虞問他。 云瑞白頓時一臉氣惱,將她身上的被子扯了過來。 “你要做什么?”牧虞眼角冷意散出。 云瑞白望著她冷笑道:“你敢說你當初沒有貪圖我年輕的rou、體,才非要嫁給我的?” 牧虞抿了抿唇……竟沒有否認。 “所以?” 云瑞白抬腳將被子一腳揣到了地上,愈發恨自己不爭氣,竟忍不過她,先提出了這事情。 “所以我要干我愛干的事情——” “可我這幾日還要出門應酬……”她遲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