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希把程熠要求的記錄下來，但同時在想簡寧的時間好安排，她可以配合凌灝的時間上節目。程老板真的只是為了宣傳，才把自己跟簡寧安排在一起工作的嗎？

    李遙翻看著楊希帶來的文件，“戲劇學院以前要求學生大三之前不能拍戲，但現在早就沒管那么嚴了。為什么林紜的工作安排這么少？”

    楊?！傲旨嬍顷P系戶，他父母跟嵐姐是朋友，所以嵐姐當初才會簽個在校生。我跟林紜聊過，她考戲劇學院學表演，其實都是他父母的意思。她自己身并不想當演員，所以從來不要求什么資源，給她分的演出也是能推則推?！?/br>
    她轉頭對程熠“她第一次來逐影見到你時，想再跟你合作，還是她頭一次主動要求演出機會呢?！?/br>
    李遙拿文件拍了一下程熠的胳膊，“老程，既然人家這么重視你，你可不能辜負她呀?！?/br>
    楊希瞪了李遙一眼，心想你瞎搞什么拉郎配，程老板跟我閨蜜才是一對。

    李遙斜眼看她，“你干嘛瞪我？”他心想握草，你該不會喜歡上程熠了吧？

    他看了一眼淡漠的程熠，又轉頭對楊?！澳闼佬陌?，老程不喜歡母老虎，他只跟賢妻良母談戀愛?！?/br>
    楊希翻白眼，拿桌子上的筆扔他，“你的思維邏輯打的是死結吧！”

    程熠看他們倆每次談完正事之后都鬧來鬧區的，無奈地嘆口氣，“你們多大了，還當自己上學呢?！彼粗旨嫷馁Y料“既然她不想當藝人，干脆找機會勸她解約吧?！?/br>
    李遙裝作少女一般，捂住心口，“哇，她那么欣賞你，你好狠的心吶！”他翹著蘭花指，輕輕指了程熠一下。

    楊希往座椅上一靠，雙手往兩邊一放，一副黑澀會老大的架勢，甩了甩手指對程熠“我欣賞你?！?/br>
    程熠受不了他們倆，搖搖頭就走了。

    **

    電影宣傳的活動中，最累的就是跑點映。

    短短的一周多的時間，要跑二十多個城市，全劇組都要起早貪黑的。晚上住酒店，覺根不夠睡，五個時的睡眠時間都算多的，大部分時間都要白天在車上補覺。

    簡寧的身體有點吃不消了，有天早上鬧鐘響了也沒起來，拖延了整個劇組的出發時間。

    她坐在商務車的后排，低著頭，心里很自責。

    坐中間一排的程熠見她一路上一句話都沒，也猜到她是心里不好受。等上午點映結束，從戲院里出來，他走到簡寧旁邊，“明天早上我打電話叫你起床吧?！?/br>
    簡寧“嗯”了一聲，低著頭“對不起?！?/br>
    程熠微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想太多，又沒耽誤點映?！?/br>
    簡寧點點頭，看著程熠的目光中帶著感謝。

    劇組今晚入住的酒店，雖然是一家五星級酒店，但因為開了十幾年，房間內的裝修已經有點舊了。

    尤其是簡寧住的房間，白色墻上的角落里，還能看到歲月留下來的污跡。她洗手間的門也關不緊，水龍頭還漏水，她躺在床上，耳邊一直能聽到“滴滴”的水聲。搞得她莫名地害怕，晚上都不敢關燈。但她開燈又睡不著覺……

    來就累，遇到這種情況，讓她更頭疼。她拿起手機，想刷一會兒朋友圈，淡化周圍環境對她的影響。但淡化不了，水聲像魔咒一樣縈繞在耳邊。

    正當她心煩時，微信的語音通話響了。她拿起來一看，竟然是程熠。

    簡寧心想他該不會在這個時候還要找自己聊劇吧？

    “喂，程導?！?/br>
    “還沒睡吧?！?/br>
    “你怎么知道我還沒睡？”

    “我看你剛剛還在朋友圈給人點贊呢?！?/br>
    簡寧笑了笑，“這都被你看到了?！?/br>
    “記得把手機鈴聲開到最大，省得我明天的早叫服務你聽不見?！?/br>
    簡寧心想他當自己是豬嗎？手機調到最大聲害怕自己聽不見。她忍不住為自己澄清“我睡得沒那么死！”接著氣勢又弱了下來，聲地“我今天早上是不心把鬧鐘按掉了……”

    程熠笑了兩聲，簡寧把手機貼在耳旁，仿佛能感受到他此時胸腔的震動。

    程熠笑著問“你怎么還沒睡？”

    簡寧望了眼洗手間的方向，把自己房間的情況告訴他，“我問了前臺，今晚的房間都滿了，換不了房間?！?/br>
    “那你來我房間睡吧?！?/br>
    “??？！”

    “我去你房間睡，我們換一下房間?！?/br>
    “哦……”

    “你干嘛一驚一乍的，想哪兒去了？”

    “……沒、沒有。那你不怕鬼嗎？”

    “我一個大男人怕什么。我掛了，現在去你房間?！?/br>
    簡寧聽到他那邊開門的聲音，拿著手機，在門口等他。

    不一會兒之后，敲門聲響起，“是我?！?/br>
    簡寧聽到程熠的聲音打開門。

    兩人住同一層，都穿著睡衣。

    程熠穿的是一套黑色的睡衣睡褲，簡寧是一條白色的絲質睡裙。

    程熠在門口，低頭看著簡寧扶著門框嬌嬌怯怯的樣子，忽然聯想到若是簡寧婚后給自己丈夫開門時，又會是什么樣子？

    那一定是個非常美好的畫面，他決定下部戲里一定要把這個畫面拍下來。

    簡寧見他看著自己神游，抬頭問道“你想什么呢？”

    程熠回過身，老實交代“在想下部戲里的分鏡頭?！?/br>
    簡寧笑著搖搖頭，拿他沒辦法。

    程熠遞出自己房間的門卡，“反正就睡一覺，東西都不用辦了，等你明天早上睡醒，我們再把房間換過來收拾東西就行了?！?/br>
    簡寧接過房卡，“謝謝?！痹谒哪克椭?，走去了斜對面他的房間。

    程熠沒往簡寧的洗手間里看，那里面可能放置著她的私人物品，太私密了。

    他躺在簡寧剛剛躺過的床上，床單上還有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他聞著有些心猿意馬，晃了晃腦袋，又勸自己別想入非非。

    他估摸著時間，給簡寧發微信進去了吧。

    簡寧剛關上他的房間門，回復嗯，剛進來。

    程熠嘴角微微勾起，又按了幾個字發過去“早點睡吧，晚安?！?/br>
    簡寧笑著回復嗯，晚安。

    她很喜歡他溫醇的聲音，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他能發語音跟自己晚安的。

    環視了一圈他的房間，地上放了一個啞鈴。

    她走過去，彎腰想試試重力，握住啞鈴之后，往上一拎……

    哇塞，好重！

    她才提到了腳踝的高度，就放棄了。算了，累了一天了，睡吧睡吧。

    第二天，天還沒亮，簡寧的手機就響了。

    程熠那邊也能聽的出來是剛睡醒，“起床了?！?/br>
    簡寧軟儒地“嗯”了一聲，“你也要起床了?！?/br>
    程熠笑了一聲，“你怎么知道我還沒起床？”

    簡寧閉著眼睛，慵懶地“同樣的姿勢，當然聽得出來?！?/br>
    兩人都還躺著呢，會心一笑。

    程熠勸道“乖，起來吧?！敝朗窃趧袼?，但聽著也像在勸他自己。

    簡寧笑呵呵地“你也是。還叫我起床呢，原來自己也有起床困難癥?！?/br>
    程熠被拆穿也不生氣，心情愉快地像輕飄飄的云，“那我們就互相扶持吧?！?/br>
    簡寧從這句話中，聽出一絲親密的味道。她的心里忽然變得很柔軟，輕輕地“嗯”了一聲。

    這一聲“嗯”化作了羽毛，在程熠心上狠狠地撩了一把。

    等簡寧再回到自己房間門口時，程熠打開門看著她，天剛亮時溫柔的陽光撒到她身上。她笑得柔美恬靜，就像西方古董畫中的神女。

    早上正式荷爾蒙爆棚的時候，男女之間的吸引力太強烈了。

    程熠很想親近簡寧，抱一抱、親一親她，但這個想法剛在他腦中生成，就把他驚道了。男導演對女演員有非分之想，實在是太糟糕了。

    簡寧笑著把房卡還給他，“謝謝?！?/br>
    程熠回了回神，接過房卡走出房間之后，心想自己是不是該克制一下對簡寧的感覺了。

    但感覺這東西，能克制得住嗎？

    **

    點映結束以后，要開始跑通告。

    簡寧要上的節目，都是程熠親自挑的。

    大部分是專訪，或是一些相對來比較有內涵的節目。至于做游戲的、追來捉去那些綜藝節目，哪怕曝光率再高，他也沒讓簡寧上，而是讓凌灝自己去跑了。

    他覺得那些節目沒氣質，不配請簡寧。

    在他們征戰歐洲電影節之前，難得有個電視臺的采訪類節目，是男女主和導演一起上的。

    節目開始前，他們三個人在布景后面，等門拉開再出場。

    凌灝穿著造型師精心搭配的黑色西裝，簡寧穿的是程熠選的紅色長裙。程熠身為導演就比較隨意了，簡單的白襯衫，袖子還挽了起來。

    等待門拉開的時候，簡寧在兩個男人中間，下意識地看向程熠。

    程熠的襯衫領子后面翹了起來，她伸手去幫他撫平。

    程熠無法抗拒她這么溫柔賢惠的舉動，不自覺地帶著迷戀的目光看著她，用眼神在對她“謝謝?！?/br>
    簡寧微微一笑，也用眼神在“不客氣?！?/br>
    她溫柔的樣子，讓他心都要融化了。

    凌灝在一旁，看著喜歡的女孩子和“領導”眉來眼去的，心中唱起了悲歌。

    錄完節目后，凌灝跟程熠在洗手間里狹路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