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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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差不多該散了,一會兒他們還有其他活動,你也去?”他繼續撐著她的腰身前行。 於棠一避開就被他抓回來,她開口時語氣有些沖:“我為什么不能去?” 他反問:“酒吧,夜店你也去?” “我……”她噎了一下,“我當然能去?!?/br> “你還是,”他不覺發笑,“奶茶店你適合去?!?/br> 這么推著推著,就到了樓梯口,於棠撥開他的手,還是有些生氣,說:“你別推我了,我自己走?!?/br> 張昀生終于收回手。 “愔愔呢?”一路上她都沒見到這丫頭。 “讓她先下樓了?!彼恢北3衷谒髠确降奈恢?。 大概是喝多了。 於棠微微往后側頭瞄他一眼,他身上的酒氣確實比剛才在陽臺上還要重些,她問:“你喝了酒,怎么送我們回去?” 他應:“叫了林伯來接?!?/br> 她想了一想,覺得兩個地方相距太遠,大晚上的對一個有點年紀的人來說太折騰,於棠說:“時間太晚,我還是不麻煩林伯了?!?/br> 他道:“隨你?!?/br> 林伯將車堪堪停在會館門口,張昀生直接上了后座,於棠隔著擋風玻璃,沖主駕上的林伯笑笑,踩著石階下來,往前走了。 高跟鞋輕磕著青石磚,咯咯連響。 林伯問后座的人,“不送於小姐么?” 后座的人說:“她怕麻煩你,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br> “這么冷的天,穿那么點衣服,你看那小腿凍的,再說這里也不好攔車?!绷植鋈蛔约捍騻€冷顫抖了三抖。 副駕上的張愔愔看得咯咯笑,“林伯,你再嘮叨下去,於小姐已經打車到家了?!?/br> 林伯趕緊啟動引擎,轉個彎慢慢開過去,前面清瘦的身影沿著路邊走,他降下車窗,喊了聲:“於小姐?!?/br> 於棠一面回頭一面站住,等那車子過來停在身側,“林伯,怎么了?” 林伯說:“上來吧,天兒太冷了,大晚上的這里不好打車,趕緊的趕緊的,你快點上來!”這一通話跟催命似的火急火燎。 於棠最怕看見長輩急赤白臉的,好像她不順著他們的意思,他們就能當場厥過去,她連忙點頭,直接去開后座的車。 門一開她見到一尊大佛在那坐著,合上門繞到另一邊去上車。 張愔愔歪著身子樂得發笑,“林伯,你這催命符真是箭無虛發,誰見誰怕?!?/br> 林伯聽得眉開眼笑,“別胡說?!?/br> 於棠上得車來,周身暖和。 車一路前行,車身十分穩當,張愔愔迷迷糊糊睡了過去,於棠腦袋歪在座椅上,也有了睡意,車廂里暖,她居然睡得脖子沁出一層薄汗。 熱氣一出,她就醒了,探手摸了摸脖子,有些濕潤,她固定一個姿勢太久渾身不舒服,于是動動身子挪了個位置。 手往旁邊一撐,指尖觸到一絲暖意,手指甲刮到了什么,她觸電似的縮手,直覺望了過去,他卻不動聲色,不作反應。 那觸感,於棠心想大概是摸到他的腿了,指甲刮的應該是他的西褲,他一副山水不顯的模樣,臉朝著車窗,明滅不定的光影給他的側臉隱隱描了個邊。 這倒省得她尷尬,但臉上照樣燒得慌,呼吸都下意識放輕。 於棠握著那只手,感覺被撓的是她自己。 ==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少了點,擠牛奶似的擠出來的,細膩了一些。 —— 倉促感謝,可能有漏,十分抱歉 感謝【ctrl v】投2雷 感謝【24412827】投2雷 感謝【jacetsai】投2雷 第25章 魚與熊掌 將於棠送到住處,林伯把車拐彎,在前面路口停下、 張昀生下車來,另外攔了輛車上去。 夜深,一臉醫療車拐入醫院大門,停在急診樓門前,一群人風風火火從醫療車廂下來,女人上氣不接下氣的嚎泣,在冬日暗夜里如同鬼魅一般陰寒瘆骨。 張昀生走入住院樓,泣音漸遠。 vip病房,病床上的男人因長期休眠,而已如旱歲之草,枯槁無澤。 那兩片嘴唇干癟起皮,看護走得沒影,張昀生端過桌上的玻璃杯,拿著面前給床上的人潤唇。 一會兒身后的門打開,看護見到里面那人,驚得一愣,“張總?” 張昀生沒答應,手上的動作卻仍在繼續。 看護是個中年婦人,見狀急忙忙地跑了過去,伸著手說:“張總,這些活兒還是我來吧?!?/br> 張昀生這才把手里的東西遞過去,揉揉指尖,說:“老太太過來見你不在,又該發脾氣?!?/br> 看護一張臉愁淡地回頭看他一眼,“我走開一會兒,去……” 這時門又開,張從徠進來見到侄兒,也是一愣,“這么晚,你怎么過來了?”身上還冒著絲絲寒氣,是從尾牙宴那邊直接過來的。 張從徠站在病床邊,仔細觀察丈夫的臉色,又像是走了神,好一會兒才轉過去,那張施了脂粉的臉襯得那對眼珠子孤零寒冽。 張昀生對上她的目光,只道:“過來看看?!?/br> “不早了,回去吧?!睆垙膹瓢ぶ惭刈?,仍是望著床上的人。 “您也早點休息?!睆堦郎f完走出病床,輕手掩門。 張從徠讓看護下去休息,自己在床沿獨自待了半晌,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那邊略帶醉意的嗓音響起,“喂……” 張從徠一聽這動靜,開口就數落:“這么晚不回家,又跑去哪兒鬼混了?剛才還沒喝夠?這會兒又是跟的哪個狐朋狗友?” 張昱堯勉強打起精神,“媽,這么晚還不睡?” “你還知道晚?我睡得著么?你看看你什么樣?你要是不愿意爭氣,就趕緊給我生個孫子出來!有了孫子,我也就懶得管你死活!” “……生生生!大晚上給我打電話我怎么給您生孫子?” 張昱堯這頭話剛說完,那頭早已沒了聲,他拿開手機看看,扔到一旁,耳邊噪音不斷,男音女色□□不堪,他抓起西裝站起來穿上,拿了手機要走。 身后有人喊:“唉,張副總這就走啦?” 張昱堯回身笑笑,“母命難為,回家生孩子去?!?/br> 有人笑問:“張副總家里什么時候娶了妻,跟誰生孩子?” 另一個答道:“哪里用先娶???哪個中了娶哪個,是不是?” 張昱堯勾著嘴角未吭一聲,屋內乍明咋暗的燈光晃過他的臉,顯得那笑透著渾不在意的怪異感,扭頭走了。 街頭燈影如魅似幻,張昱堯一口氣上了天橋,扶著欄桿俯視匆匆來往的車輛,再抬頭望遠處的燈火,熠熠生輝處,更催惡鬼叢生。 有個低而潤的嗓音,似喃似吟地說了句:“君不見,盡處熙攘名利中……” 荒唐的世界,混賬的你我。 人不是人,鬼不是鬼…… 夜盡晝起。 天亮了。 這日早晨出來些許陽光,張昱堯醒來感覺腦袋一陣一陣鉆著疼,酒氣像鬼氣一樣纏著他,一夜過去仍未散盡。 到了公司稍微好點,但腦袋仍是恍惚,人站在電梯里,他看著前面有個即便裹著大衣仍顯得纖細秀麗的身影,趕緊摁住了關門鍵,卻不想按錯了。 他按的是開門,并且經常分不清這兩個按鍵。 等了半天,兩扇門紋絲不動,發現時,那身影已經到了近處。 於棠看著電梯箱里的人,慢慢站住了腳,她的心沉著,也有些莫名其妙,片刻后步入電梯。 電梯門關上,是一面鏡子,兩人的目光在鏡子里擦撞,不約而同都黑著個臉,一人往一邊別開。小小空間,僵冷的氣氛隨樓層上移不斷攀升—— 在即將抵達閾值時,22樓到了。 於棠等他先走,自己隨后出來。 今天來早了些,辦公室里也才到了兩個同事,於棠坐下一會兒就起身去茶水間,不多一會兒回來,辦公室陸陸續續來了些人。 早上9點,張昱堯和陳韻被叫上去開會,一個多小時后才回來,緊接著就召集工程部員工進會議室,會議由陳韻主持,張昱堯在一旁坐著。 這次開會主要下達任務。 擴建項目竣工,接下來就是銷售策劃,又恰縫公司創建35周年,上面決定加點紀念品的元素,一起進行樓盤宣傳。 屆時把紀念品發往公司旗下酒店,會館,影城等地。 紀念品的設計概念是什么,上面只提了兩個籠統的大方向要求:簡單,大氣。 於棠最怕聽見這樣不是要求的要求。 繞是你如何按照上面的指示,設計得如何簡單如何大氣,領導們總能在各個細節上敲打你。 陳韻把這項工作派給了於棠,以及另外兩名設計師,她說:“距離放假還有半個月時間,咱們爭取把紀念品的設計稿敲定,讓上面滿意,大家也能安心享受假期?!?/br> 接下來的事,張昱堯便不管了。 於棠等幾個人就具體設計方向和概念,又討論了許久。 連著幾天,於棠等人把圖稿趕制出來,給張昱堯過目一回,再遞上去。 張昀生卻不是那么滿意,說太簡單了,讓修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