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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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jessure】手榴彈照顧生意。 第5章 因緣際會 張昀生臉上略帶疲意,聽見招呼也懶得出聲,只是微微頷首。 於棠只猶豫片刻就進了電梯。 猶豫的原因是電梯里只有他一個人,面對張昀生時,她總是如臨深淵,一旦失足就是萬劫不復,所以她分秒里提著心吊著膽。 這種感覺不好受,所以她不太愿意和張昀生獨處,甚至碰面。 就像她以前不愿意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碰見任何一位老師,哪怕是體育老師,在她眼里也是自帶威嚴。 電梯下行,於棠縮在角落,恍恍惚惚地想起道歉的事,又是舉棋不定。 興許是張昀生太嚴肅,以至于她找他說句話都要提前做好思想準備。 前幾天她緩了過來,一直沒碰見他,原本已經放下要道歉的事,眼下冷不丁又撞見,她得重新建立勇氣。 以往,於棠做事心里總有桿秤,可是自從出校園以后,那桿秤就失靈了。 研究生畢業兩年都沒調整過來。 以前她知道事事以學業為主,做錯了題能對答案,還能找老師要答案。 現在嘛,做錯了事得自己衡量,衡量不過來的時候,她自認愚鈍,只能萬事嚴肅對待,總不出錯……所以,還是道個歉比較好。 這么一想,她豁出去了,“張”字剛出口,碰巧電梯門又開,進來幾個女同事,紛紛朝張昀生打招呼。 於棠抿著嘴,耐著性子等待。 一個較為年長的女同事笑著問:“張總怎么也到現在才下班?” 下班時間,張昀生倒顯出幾分隨性,“做老板的不拿出個樣子,怎么像話?” “張總行事舉重若輕,無論做出什么樣子,對我們這些人都是有威懾力的?!边@話在那女同事嘴里說出來,不似恭維,仿佛只是閑聊。 “阮經理越來越會說話了?!睆堦郎@才露出些許笑意。 一樓到了,幾個女人先后走出電梯箱,於棠腳底板癢癢,很有混在人群中,跟著一起出去的沖動,但她忍住了。 張昀生見她沒有走的意思,索性按了關門。 張副總說得對,在這位總經理面前,她代表的是工程部,做得不好,有損張昱堯顏面,即便是為了這個,也該解釋一下的。 “張……” 電梯行至負一層,門打開了,張昀生徑自走了出去。 於棠趕緊跟上,氣沉丹田,說:“張總,關于上次酒局的事,我的表現……實在很不好,還請您海涵,下我一定好好改正自己?!?/br> 張昀生步履未停,聞言只是側頭看她一眼,問了句:“你多大了?” 於棠一愣,心里驚疑不定,更琢磨不透他的意思,只得老實回答:“二十八?!?/br> 他腳步慢了一些,道:“看著不像?!?/br> 於棠又是一番猜測,他這是字面意思,還是仍然暗指她的工作能力? 她揣摩不出來,干脆不接茬,繼續說酒局的事,“您說得對,陳經理對我有諸多照顧,但我能力不足,自己有很大的責任,如今進了張本,我會好好努力?!?/br> 他隨口問道:“你打算怎么好好努力?” 於棠遲鈍著,她先時沒想到他會詳細盤問,霎時就噎住了似的,片刻后才回答:“本職工作我會做好,也一定會加強其他方面的素質?!?/br> 張昀生一時不作聲,讓人看不出心思,到了車邊,他望過來,目光淡淡的似乎在打量她,不多一會兒他才出聲:“會不會開車?” 於棠只是一愣,“……會一點?!?/br> “會還是不會?”他語調隨意,神色卻是肅淡。 “會?!膘短囊а缿艘宦?,隨即又心虛地補充說明:“但是……” 但是手生。 “你來開車?!睆堦郎苯影衍囪€匙扔給她。 “……” 於棠反應不及,鑰匙接到手時手忙腳亂,模樣有些狼狽,張昀生卻已經上了副駕,她只得走向駕駛座,上車后問:“張總去哪?” 他道:“臨風會館?!?/br> 這車……且不論什么牌子,單看外形就知道非富即貴,於棠在主駕上花了點時間,快速并且仔細觀察了一遍,這才啟動引擎。 車一開,她心情一暢快,把車開出了地下停車庫就熄火了……於棠瞄了眼副駕的人,他沒什么反應,她輕輕做個深呼吸,重新啟動。 紅綠燈路口,車子再次光榮熄火。 開個車,不到半個小時卻熄火兩次,於棠感覺臉頰火辣辣的,剛才在人家跟前保證會好好表現的片段,一幀幀打向她的臉。 她思及那些話語,再對比眼前,自我了結的心就蠢蠢欲動。 …… 她冷靜下來,再一次發動車子。 於棠學習能力不錯,她從兩次熄火的情況當中,總結出自己的問題,她一向善于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可喜可嘆的是,每次總能找到。 第三次終于一路暢行,安全抵達目的地。 會館門口兩邊有泊車位,張昀生下了車徑自往門口方向走,於棠稍作猶豫后,拔了車鑰匙快速跟上,高跟鞋在地面敲出得咯咯響。 些微凌亂。 張昀生聽見動靜,回頭看了一眼,仍是沒有半句言語。 兩人進入會館,從大堂出來,經過露天的中庭,樓閣臺榭,小橋流水,古色古香,一彎清潭里時不時有鯉魚擺尾,濺起點點水花。 於棠隨他拐入長廊時,一個畫面倏忽閃回腦子里,那天也是在會所的某個走廊的角落里,他薄醉后,略顯輕佻的神態和話語拂過心頭。 腦海中周遭的布景和眼下不一樣,但記憶依然擺在那里。 這下於棠發現自己又愚鈍了一次,剛才在車上就應該詢問他需不需要陪同,而不是擅作主張,莽莽撞撞地跟在他身后…… 可他既然沒阻止,說明這么做還不算魯莽。 於棠心里亂糟糟的,沒再去注意周圍,直到跟著張昀生進入某個雅間,里頭的沙發圍了一圈,早已落座的幾位顯然都是人物。 里頭有人瞧見了,開口既是揶揄:“不怪張老板姍姍來遲,原來是陷在溫柔鄉里難以脫身?!?/br> 巧的是,那座上有一位,也出席了上次的飯局,就是那位某部長的公子,姓秦,在家排名老二。 秦二見了這副情形,目光在於棠身上轉了幾圈,嗤笑:“還真是隨身帶著?” 於棠也認出他,一時窘迫尷尬,抬眼又見張昀生如是淡定,她也壓下不自在,默默跟著,打算尋個空隙離開這個屋子。 座上幾位相覷著笑,自以為心照不宣。 仿佛見慣不怪。 張昀生走到一個空位,解開西裝紐扣坐下,并不搭茬,而是說:“聽聞秦二少最近在研究佛理,不如分享些心得,清一清這烏煙瘴氣?!?/br> 所謂研究佛理,是因為這秦二少屢次荒唐行徑,吃喝瞟賭無一不沾染,于是被秦老太禁了足,攆去抄寫《心經》了。 但秦二少并不以為恥,聽了只是一哂,“哪來的什么心得,改革開放幾十年,走進新時代了,老太太還固守她那點傳統,大半輩子那樣過來的,做兒女的不過順著點意思?!?/br> 張昀生似玩笑般說道:“秦二少這份孝心,可感動佛祖了?!?/br> 說著說著又聊到了字畫上面,一個圈子里總有一個圈子的習性。 無論政壇還是商界,尤其是生意人,賺了錢就喜歡修文,得了空來一番附庸風雅,有些個大老粗舞弄不來文墨,干脆搗鼓古董字畫。 有些更直接,哪管得你這些門門道道,只要你是真跡,只要你貴,貴可逼人。 這古代貴族和平民之間,差的可不止是金錢,所謂門第,血統,這里邊兒多少講究? 先是腰纏萬貫,再是滿腹經綸,末了開宗立族,做個書香人家,最好和官家攀點關系,更甚者中個舉之類,成了簪纓之族,門第就上來了。 經年累月久而久之,所謂血統也就有了。 …… 有個聲音說:“這人啊,尤其是咱們中國人,講究陰陽調和,占了葷腥想拈素齋,滾了銅臭就想近墨香……” 那于老板拿煙的手指著一人,“張總近旁的這位女士,倒是有點讀書人的樣子。都說讀書人性情耿直,看來不假,你老板都坐下多久了,酒水也不給倒一杯,張總坐久了口干舌燥,做出什么事來,我們哥幾個可不講非禮勿視那一套……” 於棠由始至終拘謹,聽了這意味不明的話,趕緊動作,在酒和茶之間舉棋不定,最后咬咬牙,給倒了杯茶過來。 張昀生輕飄飄掠過一眼,接了茶杯呷上一口,說:“新來的助理,不太明事?!辈杷疁刂?,聲調也清潤些許。 於棠見大家各自說話,她趁張昀生喝茶的空當,稍稍湊近前輕聲喊:“張總?!?/br> 耳邊是細柔的聲線,張昀生朝她偏頭,淡淡地應:“嗯?!?/br> 於棠依然小聲,跟他講話時總是留著神,就怕哪句出了差錯,“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我去外面等您,您有事就給我打個電話?!?/br> 他不作聲。 她又問:“可以么?” 旁人停下了交談,皆饒有興味地望著這邊,忽然安靜的氣氛以及聚攏過來的目光,讓於棠更為不自在,就想頓匿。 張昀生擱了茶杯,遞了手機過去,說:“手機號?!?/br> 其余人看戲的興味更濃,於棠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想不到男人八卦起來,也如小女兒一般情態。 八卦是原罪,它一統雌雄。 於棠接了手機,過程中手是抖的,十個手指頭是涼的,她輸入自己的號碼猶如拆彈一樣慎重,她撥通電話以后趕緊掛斷,把手機遞回給他。 很是恭敬。 希望大家能看出來,她和老板關系清白,她對老板的驚懼之情天地可鑒。 期間,張昀生既不言語也不看她,只是喝茶。 於棠仍是戰戰兢兢,說:“張總,我先出去了?!?/br> 張昀生這才答允:“別走太遠,還有,別喝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