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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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侯?!?/br> 程彥道:“一別多年,君侯別來無恙?!?/br> 在這種情況下,喚許清源君侯,是為了顯示許清源戰功封侯的列侯身份,也是借此向朝臣們施威。 許清源微微頷首,與程彥一前一后走入皇城。 他的身后,是身披戰甲的府兵,旌旗遮天蔽日,□□冷冽如霜。 戰靴整齊劃一踩在地面上,如炸響在耳旁的驚雷,朝臣們盡皆低頭。 許清源抵達華京城后,朝臣們怠政之風為之肅清,就連六皇子私下的小動作,也減少了不少。 程彥便趁這段時間,將世家女子安插在朝中各個位置。 許清源駐軍在皇城外,朝臣們心中縱然對程彥這種行為極度不滿,但畏懼于許清源的兵力,只能捏著鼻子忍受下來,心中只盼著許清源盡快離京,他們好把禍亂朝綱的程彥推下臺,重新選出一個新的大夏掌權者。 又或者說,自己揭竿而起,取代屹立在九州之上幾百年的大夏。 世家女子怎能不知朝臣們想的是什么? 但她們的生死榮辱,在她們一起與程彥去迎接許清源的時候,便已經與程彥綁在一起了,程彥若是倒臺,她們便會成為家族棄子。 夫家不容,娘家不收,等待她們的,只有死路一條。 為了自己能活下去,且活得更好,更為了以后自己女兒的未來,她們只能跟著程彥一條路走到黑。 這種思想的驅使下,朝政之中,很快分成兩派,朝臣們消極怠工,女人們奮發圖強。 朝臣本想看在自己撂挑子之后女人們無能為力的局面,卻發現這些女人遠比自己想象的要厲害得多,不過數日,便梳洗了朝政,更是趁他們怠政之時,將權利緊緊攥在了自己手里。 朝臣這才發覺,自己又上了程彥的套,心中又悔又恨,只盼著許清源盡快離開華京,他們也好一舒心中惡氣。 在朝臣們的日夜祈禱下,許清源帶著許裳鄭孟君,以及袁行與趙懷山召集來的各地府兵,終于離開了華京城。 程彥帶著女眷與朝臣們相送許清源,朝臣們面上的笑容分外地真誠。 許清源大軍撤離華京城,六皇子動作越發明顯,袁行與顧群的矛盾越發尖銳,禁衛軍們出現了內斗,朝臣們做事再無顧忌,或擁立六皇子求從龍之功,或結交藩王讓藩王來朝,或暗中積蓄力量,待時而立。 剛平靜一月的華京城,再度躁動起來。 這一日,天子李泓在御醫與道士們的精心照料下,終于醒來了。 六皇子得知消息后,迅速趕往三清殿。 李泓正在內侍們的照料下喝著粥。 六皇子輕手輕腳走進內殿,李泓不再喝粥,內侍們收起碗筷,低頭垂眸侍立在一旁。 “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朕都知道了?!?/br> 李泓的聲音不復往日,蒼老了許多,將身體倚在引枕上,徐徐向六皇子說道:“老六,非是朕偏愛阿彥,而是眼下的大夏,委實是個爛攤子,若能收攏得住,那還罷了,若是.......” 古往今來,有哪個亡國之君有了好下場? 李泓聲音微頓,面上滿是不忍,悲涼說道:“那便是死無葬身之地?!?/br> “老六,朕不求你有經天緯地之才,朕只求你一生平安順遂,你,懂朕的意思罷?” 李泓抬眉,眼中閃著水光,看著面前的六皇子。 六皇子仍是他熟悉的一貫的溫順模樣,將他身上的被褥掖了掖,道:“父皇,我都明白?!?/br> 李泓松了一口氣。 明白就好。 李泓拍了拍六皇子的肩膀,噓噓咳嗽著,道:“阿彥是個厚道人,必會善待你?!?/br> 六皇子垂眸,掩去眸中的冷聲,溫聲都:“您要召見表姐與朝臣么?” 他的好父皇,無論是現在,還是在以前,眼中從來瞧不見他。 寧愿把皇位傳給一個外人,也不愿讓他試上一試。 既是如此,他又何必舍不得那點骨rou親情? 李泓又是一陣咳嗽,斷斷續續道:“朕的時間不多了,傳他們過來吧?!?/br> 六皇子點頭,輕輕將李泓平放在床上,而后走出內殿,對顧群道:“天子有命,傳召安寧翁主與所有朝臣?!?/br> 顧群眸中精光一閃,帶著護甲的手指輕按在腰中佩劍上。 “遵命?!?/br> 第110章 顧群迅速安排下去。 宮門守衛交班, 隸屬袁行的禁衛軍全部換成了顧群的手下。 做完這一切,顧群才傳召的內侍出了皇城。 內侍一路來到寧王府, 向程彥傳達天子李泓的口諭, 說要將皇位交托于程彥,命朝臣們盡心竭力輔佐程彥平叛。 這無疑是一個天大的喜訊,對于飽受朝臣們指責干涉朝政的程彥來講,李泓的這番話,可謂是及時雨,讓她名正言順成為大夏朝的女主人, 再不用忍受朝臣的非議。 若換成其他人, 此時早已是欣喜若狂,再想不起其他, 梳洗之后, 便急忙奔赴皇城,去從李泓手中接過傳國玉璽。 可惜, 程彥是程彥。 程彥與李斯年對視一笑, 明白彼此眼中的笑意——六皇子終于安耐不住了。 紫蘇迎上來,不著痕跡地塞給內侍一袋銀子,帶著內侍去偏亭吃茶。 綠蘿等人伺候程彥梳洗。 李斯年不喜女子近身,自己在另一間廂房換好了藩王袍, 將長發挽起, 帶上藩王特有的紫金冠, 便去找正在梳妝的程彥。 程彥從菱花鏡中看到錦衣玉容的李斯年, 忍不住笑了起來, 道:“你倒是快,只是可惜,今日守著皇城的那幫人,才不會放你進城?!?/br> 李斯年走過來,目光落在桌上琳瑯滿目的鳳簪珠釵,從中選了一支九鳳釵,簪在程彥發間,輕笑道:“總要陪你過去的?!?/br> 窗外陽光正好,掠過鏤空窗臺,斜斜落在程彥眉間。 李斯年順著陽光,在程彥眉心印下一吻。 前方是刀山火海也好,是十方地獄也罷,他總要陪她的。 就像當初,她身帶溫暖陽光,闖入他晦暗人生,將他從地獄深處拯救出來一般。 李斯年的體溫比尋常人涼上一些,唇角也是略顯溫涼的,觸感極好,讓人有種欲罷不能的恍惚。 程彥眉頭動了動,抬手攔住李斯年的脖子,稍稍用力,便將李斯年壓了下來。 李斯年漂亮的有些過分的臉近在眼前,倒映在程彥清澈的瞳孔間,程彥輕抬下巴,就著六月夏日剪影,在斑駁光線中與李斯年難舍難分。 廊下掛著的畫眉鳥似乎都安靜了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程彥松開了李斯年的脖子,輕輕睜開眼,映入眼眶的,是李斯年一貫的風輕云淡,波瀾不驚,似乎剛才對她攻城略地的,不是他一般。 他仍是不染人間煙火的謫仙。 不悲不喜,不愛不憎。 程彥笑了笑,手指向上,捏了捏李斯年柔軟的耳垂。 很燙。 就像他的心口一樣。 眼前的這個人啊,心中縱然波瀾起,面上仍是九天之上略帶幾分清冷疏離的神祇。 “走吧?!?/br> 程彥松開了李斯年的耳垂,起身拉著他的手,向外走去,道:“別讓咱們的六皇子等太久?!?/br> 六皇子的這場戲,演得實在逼真,不僅向她傳了李泓的口諭,還將朝臣們盡數召往皇城,若她不曾對六皇子起疑心,只怕會以為李泓是真的要將大夏江山傳給她。 畢竟此時的大夏,委實是個爛攤子,李泓將江山傳給她,實在是無奈之舉——她做亡國之君的幾率,比做世宗皇帝的幾率大太多了。 程彥坐上轎攆,去往皇城。 李泓如今住在三清殿,三清殿在皇城的西北角,程彥的轎攆需要繞過許多宮殿,才能抵達三清殿。 然而在進入第二道的宮門時,程彥的轎攆被禁衛軍們攔下了。 禁衛軍對程彥深深行禮,起身之后,看了看程彥身旁的李斯年,面上頗為為難。 程彥挑眉,問道:“怎么?” 禁衛軍斟酌著說道:“天子有令,只傳喚安寧翁主,至于寧王........” 李斯年輕笑。 程彥隔著寬大繡袍,握了握李斯年的手掌。 李斯年回握著她的手,有些不想松開。 程彥拍了拍李斯年的手背,從李斯年掌心抽回手,在紫蘇的攙扶下,走下轎攆,回眸對李斯年道:“我去去便回,你只管等我回來便是?!?/br> 朝臣們對女子干政有天然的敵意,外面的事情,仍需要李斯年周轉調停。 現在可不是她與李斯年你儂我儂的時候。 充滿殺戮的政治里,從來容不得兒女私情。 李斯年笑了笑,道:“我等你?!?/br> 那些道理,程彥明白,他更明白。 他現在最需要做的,是將一切的事情安排好,等待他的小翁主加冕而歸。 李斯年目送程彥緩步走入三清殿。 或許是聽到了李泓要傳位于程彥的風聲,殿門之下,不少朝臣們對程彥畢恭畢敬。 李斯年眸光輕轉,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程彥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三清殿內,李斯年轉身離去。 算一算時間,此時的許清源一行人,也該抵達昭武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