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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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謝家女送來的人,李泓對袁皇后一直淡淡的,登基之后,也只是胡亂給了袁皇后一個封號,安置在后宮,甚少來看袁皇后。 若不是此時冊立了八皇子,需要一個宮妃成為皇后,只怕李泓仍想不起來袁皇后。 李泓封袁皇后為皇后之后,又加封袁皇后的父母家人,好讓袁皇后不至于被薛妃比下去。 袁皇后曾在謝家女手下討過日子,又在后宮浸染多年,自然知道李泓的用意,更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便是為了壓制薛妃,根本無需看薛妃的臉色,故而薛妃一來,她便向薛妃來了一個下馬威。 薛妃在寒風冷冽中站了一刻鐘方被宮女帶進殿,她心中將袁皇后罵了千百遍,可面上仍是恭恭敬敬的,更不敢在李泓那里吹枕頭風。 因為吹也無用。 袁皇后的存在,是讓她安分守己切莫張狂的,無論她在李泓面前說了什么,李泓雖然會心疼她,但更會覺得袁皇后做得很對,一國之母就應該是這種氣度,而不是因為薛妃的兒子是太子,便對薛妃百般討好。 薛妃自入宮之后,便哄得李泓將她捧在掌心,何時受過這般的委屈? 況她在長秋宮站著的時候,宮人們往來頻繁,雖不至于對她指指點點,但她也能想象得到那些人面上的嘲諷之意。 薛妃又羞又氣,心中不恨袁皇后,只恨程彥入骨——袁皇后為后的事情,必然是程彥想出來的壓制她的法子。 她定要想出還擊程彥的手段來,方能平復心頭之恨。 薛妃從長秋宮回到昭陽殿,便稱病不出。 程彥得知這個消息后,笑著與李斯年說起此事。 面前少女嬌嬌俏俏,李斯年心中微動,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算一算時間,林修然此時也該與鄭公搭上線了。 多年前鄭公便收了他的父王為徒弟,多年后,鄭公想來也不會拒絕幫他恢復身份,迎娶他的小翁主——梁王寶藏,得之可得天下的傳說,委實叫人眼紅心熱。 第88章 此時的林修然, 正如李斯年所想,終于和鄭公搭上了線。 只是其中過程頗為曲折了些。 林修然并不知道梁王寶藏對于鄭公的強大誘/惑/力, 他知道的,僅僅是寧王年少時驚才絕艷, 華滿京都, 鄭公頗為欣賞寧王的才學, 不顧寧王受天子忌憚的身份的, 將寧王收為關門弟子,還有意親上加親, 將自己最為寵愛的小孫女嫁給寧王為妻。 然寧王不僅沒有感激涕零接受這門婚事, 反而另娶他人,導致鄭公心愛的小孫女飽受打擊, 魂斷欲絕,遠嫁了其他藩王做了藩王妃。 寧王的這一行徑, 狠狠地打了鄭公的臉,在林修然的認知里, 寧王如此忘恩負義, 鄭公不報復他便是頗為仁慈念著往日的舊情了, 又怎會幫助寧王與旁人生的兒子, 讓這個兒子恢復身份,助他娶到心愛的安寧翁主呢? 哪怕李斯年信誓旦旦說鄭公一定會念著與他父王過往的師徒情分幫他, 林修然也覺得不大現實, 他甚至忍不住在府上琢磨, 李斯年是不是沒有十全的把握讓天子重審鎮遠侯的慘案, 不能將落網之魚的林家繩之以法,所以想出了這個法子,借鄭公的手,讓鄭公處置他。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大對。 長公主對鎮遠侯的情意,天下皆知,若長公主得知鎮遠侯之死另有他人,必會力排眾議重新徹查此事。 當年的長公主只有幾千府兵,便敢冒著得罪天下世家的風險,兵變逼宮盡屠謝家人替鎮遠侯報仇,而如今的長公主,兵權在握,頗得民心,更不會顧忌世家們的感受,她只會施以殺伐手段,讓林家落一個與謝家一樣的下場。 李斯年若想收拾林家,完全不需要驚動鄭公,只需要將此事告知長公主,長公主便會成為他手中最為鋒利的刀,一刀斬去林家的百年繁榮。 不是有意收拾林家,那便是讓林家替他做些事,過往的事情便一筆勾銷? 林修然想了又想,覺得李斯年多半是這樣打算的。 楊奇文一案后,李斯年聲名鶴起,被天下人得知,可盡管如此,他的存在,仍然不被天家認可,天子更是不曾因為他的才學無雙,便恢復他天家皇子的身份。 他只是三清殿中的覺非,凌虛子不曾承認的高徒,他有經天緯地之才,卻不被天子啟用,世家們欣賞他的才學,動了招攬之心,一時之間,平日里只有祈福進香時才會踏入三清殿的世家貴人們,個個閑來無事便往三清殿跑,只盼著自己的殷勤能打動李斯年,讓李斯年投效自己。 在見到李斯年的模樣氣度之后,世家們的招攬之心更加強烈了,這般好看的一個人,哪怕他身世尷尬,被天家刻意忽視,但將家中優秀女兒嫁給他,卻是一點也不吃虧。 世家們往來三清殿太過頻繁,殿里的道士道童們便不樂意了,便上書天子,說世家們心懷鬼胎。 天子本就忌憚李斯年,更忌憚李斯年為他人所用,便下令除卻宮中之人外,宮外人不能隨意進出三清殿。 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明面上,去三清殿的人少了許多,但在大夏存活這么多年的世家,哪個世家里在宮里安插的沒有眼線? 他們去不得,便讓宮里自己的人去拜訪三清殿,說自己禮賢下士,又說自家女兒才貌兼備,堪配李斯年。 李斯年依舊被世家們追捧,哪怕世家們知曉他與程彥的關系頗為親密,也不曾放棄招攬李斯年的念頭。 就連林修然自己,也動過將李斯年招之為孫婿的念頭。 林修然覺著,這么多的世家向李斯年伸出橄欖枝,李斯年哪怕不恢復自己天家子孫的身份,隨便選一個世家效命,余生也會過得頗為自在。 有能力的人,到哪都是世人追捧的存在。 可偏偏,李斯年喜歡了程彥,想娶程彥為妻。 程彥是天子親封的安寧翁主,有封地,有食邑,更有私兵,比之天家公主還要有權勢三分。 天家的規矩,公主與翁主非侯不尚,程彥的身份不同尋常翁主,尊貴無比,李斯年若是白身,莫說迎娶她了,連湊到她面前議親的資格都沒有。 李斯年只能恢復身份。 用自己新任寧王的身份,去迎娶程彥。 只是這恢復身份,可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要不然,李斯年也不會用鎮遠侯的事情威脅他,讓他不敢不去做這件事。 林修然想來想去,覺得李斯年大抵是真的只想恢復身份,而不是借刀殺人,鄭公的府上,他大抵是能走一走的。 但去拜訪鄭公之前,他需要深入了解一下鄭公與當年寧王的事情始末。 ——若鄭公與寧王的事情真如市井流言一般,是寧王不知好歹,那他此次登門,只怕會被鄭公拿著佩劍趕出來。 林修然打定主意,叫來了自己的三兒子去辦這件事。 世家大族,都是相互結親的,他三兒子娶的是鄭家二房的女兒,只是三兒媳并非長房嫡出,鄭家又多女兒,鄭公對這個孫女的情分一般,三兒媳對鄭公與寧王的事情,只怕還沒有他知道得多。 但這并不影響他讓三兒子去辦這件事,他三兒子的連襟,是武陽薛家的薛文舉,如今擔任著廷尉,掌刑法牢獄,又與三兒子的關系頗為親厚,讓三兒子去薛文舉那問一問,或許能問出旁的事情來。 林修然說完自己的打算,林三郎有些好奇,問道:“父親怎地突然關注起鄭公與寧王的事情了?” 面對兒子的詢問,林修然早有準備,回答道:“李斯年有經天緯地之才,不壓于當年華滿京都的寧王,甚至青出于藍而勝于藍。身有這般大才,若不召為林家所用,實在可惜?!?/br> 林三郎恍然大悟:“李斯年?就是三清殿的那個絕非?寧王與謝家女的獨子?” “不錯?!?/br> 林修然頷首,手指捻了捻胡須。 他與李斯年的事情,旁人知道的越少越好,畢竟鎮遠侯一事是長公主不能碰觸的逆鱗,多一個人知曉,林家便多了一分危險。 他以招攬李斯年為由,去說自己與李斯年的關系,才是最為妥當的。 他有種預感,幫助李斯年恢復身份,絕對不是他為李斯年做的最后一件事,鎮遠侯一事的把柄實在太好,功于心計的李斯年才不舍得輕易放開,他與林家,只怕日后會成為李斯年手中的一把刀。 每次想到這,林修然便忍不住懷疑李斯年恢復天家子孫身份、迎娶程彥的真正目的。 有道是虎父無犬子,野心勃勃的寧王,自然也生不出胸無大志、窩囊至極的兒子。 李斯年心中,只怕有著與寧王一樣的念頭——以梁王子孫身份,重振梁州之地、萬王之王的梁王的威名,替大業未成身先喪的梁王,完成他未完成的心愿:君臨天下,一統九州。 若真是如此,那林家是愿意為李斯年所用的。 林修然眉頭輕動,繼續說道:“只是身有大才之人,大多心高氣傲,李斯年師從凌虛子仙長,性子更是如此。我幾次三番遣人找他,終是被他拒之門外?!?/br> 林三郎便道:“所以,父親便動了從李斯年父親身上入手的心思?” 林修然點頭。 他這個三兒子,最是聰明不過的,略微一點,便能明白他的想法。 林三郎笑道:“即是如此,我便去帶兩壇好酒去尋文舉,替父親問了來?!?/br> 林修然無不應從,還將自己珍藏多年的美酒取了來,讓林三郎去拜訪薛文舉。 日頭西斜,官員們處理完朝政還家,林三郎提了酒,在廷尉門口攔下了準備回家的薛文舉,揚了揚自己手里的美酒,笑著道:“文舉,上次與你喝得不夠盡興,這次我們不醉不歸?!?/br> 李承璋兵變逼宮,薛文舉忙得暈頭轉向,在廷尉府一連待了好幾日,才將兵變的事情了結。 然而李承璋的事情剛剛處理完,又生出薛妃的兒子做了太子,導致他的伯父薛懷信不得不辭官養老的事情來,他心中煩悶異常,如今見林三郎提酒而來,自是無不應從,道:“好?!?/br> 薛文舉讓侍從往家里說自己晚上不回家的事情后,上馬與林三郎并肩而行去他們常去的明月樓,一邊走,一邊道:“正巧,我也想喝上兩杯?!?/br> 伯父是薛家的家主,更是薛家的頂梁柱,一朝被天子勒令致仕,薛家便塌了半邊天。 他官拜廷尉,是薛家這代兒郎中官職最高的一位,薛家的重擔一下子全部壓在他的身上,這些天他身累心更累,太需要一醉解千愁了。 林三郎知道薛文舉心中不痛快,陪他喝了大半夜的酒之后,才說明自己的來意。 薛文舉醉醺醺道:“這有什么難的?” “等我明日酒醒了,帶你去廷尉府上查一查當年的卷宗也就是了?!?/br> 李斯年足智多謀,不少世家都動了招攬之心,林家這般行事,再正常不過,他絲毫不覺得意外。 他唯一意外的是,所有世家都對李斯年拋出了橄欖枝,為何他的伯父不僅沒有這般走,反而嚴令禁止薛家的子弟與李斯年結交,仿佛在伯父心中,李斯年不是能扭轉大局的香餑餑,而是窮兇極惡的猛獸一般。 雖說李斯年與程彥關系頗為親密,薛妃因奪嫡之事惹了程彥的不快,但伯父也不至于如此行事。 薛文舉想來想去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索性便不再想。 左右想了也無用,伯父雖然不再是位列三公的御史大夫了,但仍是薛家的家主,伯父的命令,他哪怕心存疑惑,也只有聽從的份兒。 更何況,百年間,大夏奪嫡慘烈,每隔幾年便生出一場宮變,天子變動頻繁,下面的世家們更不好過,伯父能在這種環境下降薛家治理得井井有條且蒸蒸日上,伯父的囑咐,他自當奉為圣旨。 夜色越來越深,薛文舉與林三郎互相攙扶著住在了明月樓里。 酒喝得太多,二人無后方醒。 好在今日并無朝會,二人遲些去梳理朝政也無妨。 薛文舉梳洗完畢后,讓林三郎扮做自己的侍從,跟著自己進了廷尉府。 雖說他與林三郎關系好,愿意給林三郎行方便,但到底不好做得太明顯,林三郎扮做侍從,是最為妥當的。 二人入了廷尉府后,薛文舉尋了個借口,讓廷尉丞調來當年所有關于寧王的卷宗,送到自己面前查閱。 世家們有意拉攏李斯年的事情并不是秘密,薛家雖然出了個太子,但不曾往常的太子母舅族一般一飛沖天,還頗受天子打壓,如今想將李斯年攬于麾下,實在正常。 廷尉丞只以為薛文舉是想招攏李斯年,才調李斯年父親的案宗,并未多想,便將寧王所有的卷宗拿了來,放到薛文舉的案子上,便退出了房間。 臨走之時,還頗為貼心地關上了門。 林三郎見此,笑道:“你這個手下,倒是貼心?!?/br> 薛文舉揉著眉心,道:“你還有心情關注旁人?” “看來是昨夜的酒不夠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