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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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這種情況,能拖一時是一時。 可拖是拖不住的,依著長公主的脾氣,天子來了也攔不住她如今的腳步,綠蘿只能稍稍把聲音提高,好讓屋里的程彥聽到自己的□□,趕緊收斂一下與李斯年的親密行為,為長公主的即將到來做準備。 李淑冷冷道:“不用?!?/br> 她的目光太過凌厲,聲音也像從冰窖里撈出來的一般,綠蘿心里怕極了,腿都跟著打顫,但想到程彥素日待自己的親厚,便又鼓足勇氣攔上一攔。 綠蘿道:“殿下風塵仆仆而歸——” 然而綠蘿的話尚未說完,李淑便不愿聽下去了,向跟著自己的近衛使了個眼色,近衛便把堵著她前方道路的綠蘿拉到一旁。 李淑徑直走向緊閉著房門。 近衛的力氣很大,綠蘿根本掙脫不開,屋里一點動靜也無,她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情況,生怕李淑看到程彥與李斯年甚為親密的一面,便大聲向屋里喊道:“翁主,長公主回來了,您快出來迎接??!” 李淑準備推門而入的動作微頓,回眸掃了一眼努力在近衛手中掙扎著的綠蘿。 綠蘿長了一張討喜的小圓臉,眼睛也是圓圓的,頗為清秀可愛,瞧著便叫人心生喜歡。 可現在,那張小圓臉上滿是驚慌失措,又急又怕漲紅了臉,看她看過來,更是打了一個哆嗦,小嘴都跟著顫起來,斷斷續續道:“殿、殿下.......婢子只是想讓翁主來接您,并、并沒有其他意思?!?/br> 李淑眉梢輕挑,道:“你倒是忠心?!?/br> 綠蘿更怕了,雙腿一軟,跪了下去。 李淑冷哼一聲,收回目光,推門而入。 迎面而來的,是濃烈的月下香。 李淑鼻翼動了動。 她并非未經人事的女子,她有過兩次婚姻,雖說第一次有名無實,但第二次的婚姻在剛開始時的時候,她與程彥的父親程仲卿也曾出舉案齊眉過,她知道男女事后是什么樣子。 而她現在在的地方,月下香濃烈,將其他氣味遮了個一干二凈,她蹙眉輕嗅,一點也聞不到男女事后特有的淡淡麝香。 難不成這個李斯年是個不行的? 李淑想起李斯年整日坐在輪椅上,心下了然。 下半身已經殘廢了,想來那東西也是殘廢的,空有一張好皮囊,卻做不得任何事。 當年一手遮天的謝元,怕是做夢都想不到謝家的后人竟如此如此可笑吧。 羅十三見李淑停下腳步,嘴角勾起一抹嘲諷,便知道李淑只怕想到那種事情,心里只盼著李淑看在程彥與李斯年相安無事一晚的面子上,饒了李斯年一命。 這般想著,羅十三聽到里間有腳步聲傳來。 腳步聲并不是一個人的,一個輕快,一個謹慎。 不用想,也知道輕快的那個是程彥,謹慎的是李斯年。 羅十三只覺得有些意外程彥的輕快。 程彥一貫聰明,怎會瞧不出長公主對李斯年的厭惡,不僅沒有斷了與李斯年的往來,還越發親密起來,甚至還留宿在李斯年的房間。 如今事情被李淑撞見,程彥不僅沒有慌亂,心情還這般輕松,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想的。 羅十三眉頭微動,抬頭看向屏風。 琉璃屏風后,程彥扶著李斯年慢慢走來,見了李淑,面上便笑了起來,道:“母親,你何時回來的?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br> 她的聲音剛落,便覺得一抹刺目的光向一旁的李斯年刺來。 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程彥擋在了李斯年面前。 寒光停在程彥的胸口,李淑聲音冰冷,道:“你對他,倒是用心得很?!?/br> 長劍太過鋒利,程彥胸口處的云錦料子裂開了來,微微露著白皙的肌膚。 房門尚開著,正月的凌風從外面吹來,程彥打了個哆嗦。 時隔多年,她的母親依舊沒有放下對謝家人的仇恨。 數萬將士的埋葬邊關,是橫在母親心口的一根利刺,咽不下,吐不出,甚至午夜夢回,那個刺也在隱隱作痛。 李斯年的母親是謝家女,謝元最寵愛的meimei,而謝元,一手促成了多年前的冤案。 她懂母親對謝家人刻骨銘心的恨意,更懂母親對李斯年的厭惡。 但多年前的事情,與李斯年沒有任何關系。 那一年李斯年還沒有出生,甚至他的出生與存在,也是謝家人精心布下的局,謝家人犯下的罪孽,不應該由他去承擔。 程彥迎著李淑凌厲目光,道:“母親,他與你所了解謝家人不同,他也是受害者,我為什么不能對他用心?” 她終究還是低估了母親對李斯年的恨屋及烏。 她一直以為,母親雖然討厭身上帶著謝家人血液的李斯年,但并未阻止她與李斯年的往來,心中便是默許了李斯年的存在的,所以在聽到綠蘿的聲音時,她心中并無驚慌,只覺得母親既然默許了李斯年活在這個世界上,當不會再追究當年謝家人做的孽,她只需再好好與母親分說一番,母親便會接受讓她嫁給李斯年的事情。 她的身份特殊,嫁給李斯年,是最壞的結果,也是最好的結果。 哪曾想,她還沒來得及與母親提李斯年的事情,母親已經拔劍相向了。 面對母親的長劍,程彥寸步不讓,道:“更何況,他若與當年的謝家人一樣,又怎會帶我找番薯精鋼與武器?” 李淑鳳目微瞇,道:“若他別有用心呢?” 李斯年輕輕一笑,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程彥,道:“公主殿下說的不錯,我的確對小翁主別有用心?!?/br> 為她生,為她死,為她愿意放棄自己執念了多年的目標。 在她如溫暖陽光闖入他灰暗人生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有了毒藥,也有了解藥。 李斯年道:“寧王之子李斯年,師從道家凌虛子,今日向長公主求娶安寧翁主程彥,不知公主允否?” 程彥微微一怔,不曾想到在這種情況下李斯年竟然說出這樣的話——她的母親都準備要他的命了,他還敢求娶她,怕不是覺得自己的命太長,迫不及待想入黃泉? 程彥拉了拉李斯年的衣袖,讓他別再提求娶的事情。 李淑似乎也有些意外李斯年此刻的話,瞇眼打量著他,目光似出鞘的利劍。 李斯年坦然受之,拍了拍程彥的手,對程彥溫潤一笑,示意程彥不要擔心,再抬頭,面上仍是清風朗月的,一點也無性命被威脅的惶恐不安,只有要求娶心上人的堅定不移。 羅十三見了,眸光輕閃。 李淑現在這個模樣,天子見了都腿軟,更何況其他人。 可李斯年不一樣,非但不擔驚受怕,還迎著李淑能將人生吃活剝的目光,對李淑淺淺笑著,端的是霽月風清,一派謫仙氣度。 到底是自幼受三清殿清靜無為熏陶著長大的人物,這般強大的定力,委實叫人敬佩。 李斯年求娶程彥的話讓殿里一時無話,空氣似乎都跟著凝滯起來,讓人覺得有些喘不過氣。 奉茶的侍女們無聲退下,羅十三也跟著他們出了屋。 他雖然很想知道李淑最后會如何處置李斯年,但這種事情,他參與得越少越好。 多年的暗衛生涯,讓他學了一個道理——事情知道的太多的人,一般活不長。 他想多活兩年。 羅十三走出房門,隨手又將房門關上。 院內的綠蘿仍在李淑近衛手中掙扎,小臉漲得通紅。 羅十三有些瞧不上眼,便走過去讓近衛放了綠蘿。 羅十三是羅生暗衛的人,身份特殊,近衛們沒有猶豫太久,便松開了綠蘿。 綠蘿揉著被近衛抓疼的手腕,狠狠瞪了羅十三一眼,道:“沒骨氣!” “吃了我這么多的綠豆糕,關鍵時刻開始掉鏈子!” 羅十三道:“這種場合,哪里有咱們說話的份兒?也就你這個傻姑娘敢冒頭?!?/br> 想起剛來的事情,羅十三仍是心驚不已。 他是暗衛出身,比綠蘿更了解折在李淑手里的性命究竟有多少。 李淑是兵變上的位,初接手羅生暗衛的時候,有好多人不服她,李淑便血洗羅生,殺盡那些反抗她的人,重新提拔了一批人上來。 他經歷過那場腥風血雨,對如今的李淑不敢有半分違逆。 李淑兵變屠城的時候,綠蘿年齡尚小,不曾經歷過那些事,只聽旁人說過李淑的殺伐手段,對待李淑,自然便少了幾分他的膽戰心驚。 綠蘿仍在埋怨羅十三。 羅十三不置可否,道:“說你傻你還不信,紫蘇半夏忍冬個個不往長公主身邊湊,就你傻乎乎地跟了過來?!?/br> “才沒有!” 綠蘿不服氣道:“忍冬被長公主留在軍營沒回來,紫蘇剛去迎長公主的時候便被扣下了,半夏怕謝詩蘊在解藥上動手腳,在研究你送過來的千機引的解藥?!?/br> “她們如果在這,才不會跟你一樣沒出息?!?/br> “是么?” 金烏初升,陽光微暖,羅十三拍了拍綠蘿的頭,聲音到底柔了幾分,道:“以后我攔著也就是了?!?/br> 綠蘿仍是氣鼓鼓的,道:“才指望不上你?!?/br> 暗衛出身的人,最是會見風使舵了。 綠蘿焦急地看著緊閉的房門,手指不停攪著手帕,道:“也不知道里面的情況究竟怎么樣了?!?/br> 與綠蘿坐立不安的緊張相比,屋里的程彥,此時的心情也與綠蘿差不離。 她是李淑唯一的一個女兒,按照常理來講,李淑當是對她頗為寵愛,甚至有求必應的,看在她的面子上,哪怕討厭謝家人,也捏著鼻子認下了李斯年這個女婿。 可事實恰恰相反。 在經歷過隕星山一戰后,她對李淑的果決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根本不會覺得自己是李淑的女兒,身上便有了旁人沒有的特權。 因為她是李淑的女兒,李淑對她的要求會比旁人高上許多,并不存在對她的格外溺愛。 所以她才會格外緊張不安。 她知道李淑殺伐果斷,性子上來了,才不會管李斯年是不是她看上的人,是不是有經天緯地之才,李淑只會殺李斯年泄憤。 李淑瞇眼瞧著李斯年不說話,程彥越發忐忑,看看李淑,再瞧瞧李斯年,再瞧一瞧橫在兩人之間的鋒利長劍,手指微顫,貼著劍面,將長劍往一邊推了推,道:“母親,你先把劍放下,有什么話,咱們慢慢說?!?/br> 她昨夜留宿李斯年這里,并不是在跟李斯年談情說愛,她與李斯年關系晉升為情侶之后,她在李斯年面前說話便越發肆無忌憚起來,與李斯年聊起了天下大勢。 李斯年一邊聽著,一邊時不時地說上幾句自己的看法。 那些看法,是以往的李斯年從未與她說過的,打破這個世界認知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