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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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彥見李淑有些動怒,便不敢造次了,連忙收起了玩笑之心,改口正色道:“有人要害兄長?!?/br> 她身邊的人都是心腹之人,母親身邊也是,但母親身邊的心腹之人,其中有沒有楊奇文安插的人,她便不知道了,便沒指名道姓說楊奇文,只說有人害李夜城。 她一邊說,一邊細細打量著周圍人的臉色:“他要兄長與數年前的鎮遠侯一般,不明不白死在邊關?!?/br> 她的聲音剛落,眾人面上皆是一驚,紛紛詢問她那人是誰,并沒有被點破陰謀的慌張。 難道說楊奇文安插的人不在母親身邊? 程彥心中疑惑,李淑眸中驟冷,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br> 程彥頷首,跟著李淑往城里走。 雍州城是防御北狄的第一座城池。 邊陲之城,遠比不上華京的繁華,只有高聳入云的城墻或許能與華京一較高下——為了抵御北狄的侵擾,這里的居民把所有的錢財用在了建造城墻上。 這里的城墻異常堅固,與周圍的嵩山峻嶺相互呼應,曾無數次將北狄南下的鐵騎攔下。 北狄的人總是無功而返,便讓華京城的很多人生出一種錯覺,北狄也只能在關外搶掠一番,根本不可能打到華京城下。 這也是楊奇文決定害李夜城的原因之一。 在他看來,李夜城的存在,不過是能與北狄打幾場勝仗而已,改變不了兩國對峙多年的格局,除掉李夜城,對大夏的影響并不算大,畢竟北方有城池,有險關,北狄打不過來的。 可事實并非如此。 北狄如今的首領頗有野心,他的目標并不只是在大夏邊關搶掠一番,他渴望中原大地的繁華,渴望大夏九州的廣袤,所以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對邊境用兵,且攻打的都是險要城池,并非像以前那般,只攻打物產豐富的幾個地方。 可惜,這樣的道理,沉醉在歌舞升平中的華京城的人并不明白。 程彥心中嘆息。 騎馬走在路上,她發現這里的居民也與華京城大不相同。 他們的身材更為高大,氣質更為悍勇,讓人不難想象,一旦北狄入侵,他們便能放下手中的活兒,提起武器與北狄拼個你死我活。 這里的日子,比安逸的華京城艱難太多了。 程彥一路跟著李淑來到郡守府,李淑屏退身邊的人,問程彥:“是何人想害夜城?” 屋里只剩下程彥與李淑兩個人,程彥說話不像剛才那般小心翼翼,直接將楊奇文的名字說了出來:“楊奇文?!?/br> “他?” 李淑長眉微蹙,道:“此人雖然貪財,但并非大jian大惡之徒?!?/br> 若不然,她也不會選他做丞相。 那年逼宮之后,她殺盡了與謝家有關的人,導致朝中無人可用,她只能匆忙拉起三公九卿的班底,避免讓大夏的朝政陷入無人治理的狀態。 她知道她選出來的三公九卿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毛病,但那是她當時最好的選擇了,所以她對楊奇文的貪財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李淑看了看程彥,道:“你是不是弄錯了?” “我絕不會弄錯?!背虖u頭道:“母親知道這次的軍糧為什么是林家提供的嗎?” 為了讓母親安心打仗,她并沒有把楊奇文毀去她事先準備的軍糧的事情告訴母親。 可眼下這種情況,她不說也不行了。 程彥把楊奇文毀去軍糧,又設計讓她與林修然相斗的事情娓娓道來。 李淑面上一寒,冷聲道:“我竟也有看走眼的時候?!?/br> 對于朝臣來說,貪財無傷大雅,不是什么致命的毛病,貪權才最為致命。 所以她哪怕知道大長秋其實是在給楊奇文斂財的事情,也不曾追究此事,只想著楊奇文心中自有分寸,她寬厚待他,他應會勤奮理政,哪怕不忠于她,忠于大夏她也是樂意見到的。 哪曾想,她的一番苦心,竟培養了一頭反過來咬她的白眼狼。 “為這種人生氣不值當?!?/br> 程彥安慰道:“當務之急,是趕緊將那人抓出來?!?/br> 李淑揉了揉眉心,道:“你說得輕巧,做起來哪是這般容易的?” 就如當年的她一般。 鎮遠侯的戰功越來越高,她心中越發不安,她知道謝元容不下她,更容不下一個能威脅到謝家統治的鎮遠侯。她擔心謝元對鎮遠侯下手,每次給鎮遠侯寫信,都會囑咐他小心行事,當心冷箭。 鎮遠侯并非莽撞之人,沒有將她的擔心當成耳旁風,他仔細盤查了自己身邊之人,將一切可疑的人調離他的親衛。 可他們千防萬防,還是沒有防得了謝元的暗算。 十萬將士與鎮遠侯一起埋葬邊關,連尸骨都不曾尋回。 想起往事,李淑眸光微暗。 程彥知道母親想起了傷心事,走到李淑身后,輕輕給她捏著肩,柔聲道:“娘,這件事交給我吧,我絕對不會讓鎮遠侯的悲劇再度上演?!?/br> 她不遠萬里從華京而來,為的是將楊奇文安排的人揪出來。 鎮遠侯的悲劇,發生一次便夠了。 李淑閉了閉眼,道:“也罷?!?/br> “只是你來了這里,府上安排了誰在理事?” 想起李斯年與程彥的關系,李淑不覺眉頭微蹙,道:“給了李斯年?” “他可是謝家的人?!?/br> “我知道?!背虖┑溃骸耙扇瞬挥?,用人不疑?!?/br> “這個道理還是母親教我的?!?/br> 她與李斯年一起經歷了太多事情,若現在還不能完全信任李斯年,那是李斯年的悲哀,更是她的悲哀。 現在的她,不信李斯年會背叛自己,只信李斯年會趁著她不在華京的時候,在華京做上一些在她底線邊緣瘋狂試探的事情。 程彥道:“華京有他坐鎮,我才敢來邊關?!?/br> 楊奇文雖然深陷牢獄,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若不給李斯年放權,讓他在那盯著,只怕楊奇文趁她一走,便會再度翻身。 那么這樣一來,她之前所做的一切便都白費了。 程彥將這些道理細細說給李淑聽。 李淑聽完,嘆了一聲,道:“罷了?!?/br> “你長大了,心里有自己的主意?!?/br> 李淑轉過身,拂了拂程彥的發,一貫冰冷的眸光浮現一抹柔光,道:“這樣也好,你做事面面俱到,也能讓我少費許多心?!?/br> 她恨謝元入骨,不僅僅是因為謝元苛待她,更是因為謝元讓十萬將士陪著鎮遠侯一同埋葬邊關。 這場戰役讓大夏軍隊的將才徹底斷檔。 一個獨當一面的將軍,豈是三五年便能培養出來的? 饒是李夜城再怎么屢立奇功,他現在也只是一個能征善戰的先鋒將,而非能獨立帶軍的統帥。 這些年來,一直是她一人支撐,李夜城的橫空出世,替她分擔了很多,可盡管如此,她也時常覺得力不從心。 戰場之中,一兩個人的力量太小了,她需要更多的將領,更多不需要她指揮,便能帶軍的將才。 但這樣的人,可遇不可求。 她所有的重心放在軍隊上,便無暇分心華京的事情,好在程彥懂事,不需要她護著想著,便能解決華京城的明槍暗箭,甚至在解決之后,還能來邊關幫她,委實讓她倍感欣慰。 程彥笑道:“這是我應該做的?!?/br> “對了,哥哥去哪了?” 她來這么久了,還沒見到李夜城。 不僅沒見到李夜城,就連許裳的影子也沒看到。 李淑道:“他帶先鋒出去查探消息了,晚間便該回來了?!?/br> 按照往年北狄的用兵習慣,不搶掠到糧食是不可能退兵的,這幾日北狄卻一改往日作風,不僅沒有前來挑釁進攻,甚至還退兵數里,這種異常調動讓她頗感奇怪。 李夜城自告奮勇去查探軍情,她便讓他去了。 程彥點點頭,道:“那裳jiejie呢?” 說起許裳,李淑面上浮現一抹淡淡笑意。 許裳看上去弱不禁風的,騎術卻頗好,對排兵布陣也有自己的見解,達到雍州城后,替她做了不少事。 “許清源教出了一個好女兒?!?/br> 李淑淺笑道:“方城的糧草快沒了,我讓她運送糧草去了?!?/br> 方城是雍州城三十里外的一座城池,與雍州城成掎角之勢,拱衛著大夏邊境的安危。 “算一算時間,她此時也該抵達方城了?!?/br> 李淑對許裳贊不絕口,程彥笑道:“姨丈教出來的人,自然錯不了?!?/br> “只是可惜,姨丈來不了雍州?!?/br> 李淑眉頭微動,道:“他領兵作戰的能力不在我之下?!?/br> 許清源曾在鎮遠侯賬下當過兵。 那時候鎮遠侯寫信給她,說許清源與尋常世家子弟不同,是個難得的將才,若加以培養,日后必會成為國之棟梁。 北狄勢大,她如何不想啟用許清源? 但李泓已經與她離了心,她若拉攏許清源,必會引起李泓更深的警惕。 更何況,眼下華京城的局勢,也離不了許清源——華京城如今掌兵的人都不是她的人,許清源在清河郡,那些人尚會忌憚,若許清源離了清河郡,那些心懷不軌的人必會生事,發動兵變。 華京一旦生變,她便是腹背受敵,別說驅除北狄了,只怕還要分出兵力與華京城的人作戰。 這個道理李淑懂,程彥更懂,只是她和李淑想的不一樣,她想讓許清源來雍州,一來幫助李淑,二來么,許清源不在清河郡,華京城的蛇蟲鼠蟻才敢露頭,她完全可以趁機將那些人一網打盡。 只是這種方法太過兇險,李淑斷然不會同意的,她得想個法子說服李淑。 不過這件事情也不著急,楊奇文已經被廷尉拿下,有李斯年盯著,楊奇文不會翻出什么水花來,華京城的人見楊奇文斗栽了,短時間內誰也不會冒頭,她貿然將許清源調離清河郡,只會引起旁人的懷疑。 倒不如先將楊奇文安插的人抓出來,等楊奇文的事情徹底平息了,再請許清源來雍州。 程彥這般想著,與李淑說起軍隊之中的布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