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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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略識推衍之術,或許能幫小翁主解惑?!?/br> 程彥抬頭看了看李斯年,又想起了昨夜的夢,忍不住笑了起來,道:“其實沒什么可解惑的,就是比較奇怪而已?!?/br> 她是十二歲才結識了李斯年,小時候根本沒有見過他,一朝夢到他的小時候,可不就是奇怪么? “我夢到我小時候,闖入了你的竹林,吃了你的茶,鬧了你的仙鶴,還折了你的竹葉?!?/br> 程彥越說越想笑。 她小時候的行為那么過分,依著李斯年謫仙面容修羅心的性子,早就一杯毒酒送她上西天了,哪里還會給她現在與他相談甚歡的機會? 程彥這般想著,便說了出來:“你說奇怪不奇怪?若我真做了這些事,你哪里會容得下我?” “小翁主想岔了?!?/br> 李斯年輕輕一笑,眸光瀲滟不可方物,看著面前嬌嬌俏俏的少女,溫聲道:“這或許,并不是一個夢?!?/br> 而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程彥的確闖入過他晦暗無光的人生,燦爛的笑容如天上的星辰一般,照亮了他滿是霧霾的天空。 小小的程彥與他約定,若她下次再來,他便將名字告訴她。 可惜,她再也沒有來過。 第61章 他等啊等, 總是等不到程彥。 竹林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燦爛如朝霞的女孩兒,仿佛是他絕望人生中的一個夢境一般,夢醒之后,再無痕跡。 可真的沒有痕跡嗎? 她玩完了泥巴玩仙鶴, 仙鶴上還有著她黑黑小小的手印, 還有她折下來的竹葉,她說要給他編給花圈,帶在他發間。 她折的并不好看, 歪歪扭扭的,竹林中又沒有花, 綠綠的一圈, 她嫌丑,便隨手把竹圈扔了。 他當時沒說什么, 只是靜靜看著她, 聽她嘰嘰喳喳說話,看她像小鳥一般飛來飛去, 最后再與他約定,說下來還來找他。 她走后,他撿起她編的竹圈, 細細地存放在竹屋里,想著如果她下次來了, 肯定會帶來許多鮮花, 到時候, 她便可好把鮮花插在竹圈上。 可惜她再也沒有來過。 時光匆匆, 帶走幼年大的天真稚嫩,她編過的竹圈上的竹葉早已枯萎,手指微微碰觸,便會粉粹成末。 而她,也早不記得當年闖入他竹林的事情,只把那場經歷,當做了一個驚險刺激的夢境,說甚么她若這般做,他必然容不下她。 他想說,不是的。 小時候的他,喜歡著她的嘰嘰喳喳,天真爛漫,期待著她的活潑打破他死水一般的生活。 就如現在一樣。 李斯年垂眸,輕啜一口參湯,耳畔是程彥疑惑的聲音:“這怎么不是夢呢?” “我們第一次相見,是在十二歲那年?!?/br> 李斯年笑了笑,道:“或許我與小翁主之前是見過的,只不過,小翁主不記得了?!?/br> “這不可能?!?/br> 程彥想也不想便否認了這種說辭,道:“我的記憶還是很好的,不至于連小時候的事情都不記得?!?/br> 雖說人會不記得小時候的事情,可她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前,便已經在另外一個世界生活了許多年,沒道理會跟小孩一樣,將自己幼年的事情全部忘掉。 李斯年眸光輕閃:“既是如此,翁主便將這件事當做一個夢吧?!?/br> 她不來找他,他便去找她。 天下之大,他倆總是要在一塊的。 “夢為預警,又為過往之事的回憶,小翁主做此夢境.......” 李斯年聲音微頓,抬眸看著程彥,輕輕一笑,慢悠悠道:“想來是希望幼年便與我結識的?!?/br> 程彥此時正在吃芙蓉糕的小點心,聽此一怔,頃刻間便心虛起來。 ——她的確是希望小時候便與李斯年相識的,小時候的李斯年還未長成現在的謫仙面容修羅心,嬌嬌軟軟的一團,如雪團子一般。 她若在那個時候遇到他,一定會認真告訴他,生得太過漂亮不是你的錯,那些覬覦你美貌的都不是什么好人,你無需理會他們。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善良正直的人,他們會帶你領略四季風景變化,看華京街燈,看梁州水下宮殿,你是那么好的一個人,你值得擁有一切的美好。 她一定會好好地呵護他脆弱又敏感的心,不讓他的人生滿是黑暗與骯臟。 可惜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如果。 她遇到李斯年的時候,李斯年便是這個模樣了。 哪怕她努力糾正李斯年的偏激行為,李斯年也不可能再長成她希望的樣子了。 他吃了太多的苦,看遍了生而為人的艱難與黑暗,他是從石縫中掙扎著長大的罌/粟/花,極美,卻也致命。 程彥猶豫道:“我自然是希望的?!?/br> “當然,我才不會跟那些人一樣,對你生什么不該生的念頭?!?/br> 怕自己的話刺中了李斯年極度敏感的小心思,程彥連忙道:“我只是覺得,若我們早些認識,你或許就不用吃這么多的苦了?!?/br> “我會護著你的?!?/br> 窗外有寒風掃過,卷起剛落下來的樹葉,沙沙地響。 李斯年靜靜看著程彥,忽而發覺,自己的心臟跳得有點快。 這句話,以前的程彥也講過。 她看他一個,又坐著輪椅,行動不便,無人照顧,便對他說:“以后我再來,我會護著你的?!?/br> 陳年往事涌上心頭,李斯年斂眉,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 那時候他是不大相信程彥的話的,可是不相信,并不代表不期待。 李斯年笑了一下,道:“多謝小翁主回護之心?!?/br> 只是他現在長大了,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等著她到來的小男孩了,他現在有保護自己的能力,更有保護她的能力。 見李斯年并未覺得她對他有非分之想,程彥松了一口氣,笑道:“這是應當的。似你這樣的人,就該被人捧在掌心呵護的?!?/br> 話剛出口,忽而覺得這話哪里有些不對——這特么不是霸道總裁愛上我的小說里的霸總對小白花說的話嗎? 她怎么一時抽風對李斯年說了出來? 李斯年瀲滟的目光看過來,程彥老臉一紅,曲拳輕咳道:“噯,你別誤會,我沒其他的意思,我想說的是,你這么好,很沒必要吃那些苦——” 這話好像更不對了。 弄得好像她想潛/規/則李斯年一般。 “不!這句話也不是我想說的話?!?/br> 李斯年最討厭旁人見他生得好看,便對他起念頭。 想想他殺人的那些手段,程彥手忙腳亂去解釋:“你這么好,你應該擁有一個更完美的人生,而不是沒名沒姓,一輩子活在三清殿中,連個道士都不是?!?/br> 人在著急關頭,往往會超常發揮,程彥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自己都驚呆了。 須臾間,她回神,對李斯年鄭重其重道:“對,就是這個意思?!?/br> 他應該如他的樣貌一般,高潔出塵若謫仙,而不是一張謫仙皮囊后,長了一顆百煉成鋼百毒不侵的修羅心。 面前的少年笑了起來,道:“我知道,多謝小翁主?!?/br> 程彥便松了一口氣,道:“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就好?!?/br> 她總覺得,李斯年的笑似乎與往日不同,但若說有什么不同,她又說不上來,仔細瞧瞧,好像是今日的笑,比往日暢快三分,笑眼彎彎,笑意真正到達了眼底。 而不是像之前那般,笑浮于面上,帶著讓人不易察覺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離。 程彥心中有種異樣的感覺。 這是不是代表著,他終于將她當成了自己人,而不是單純的盟友? 如果真是這樣,那挺好的。 她很喜歡和聰明人交心,尤其是,極度漂亮的聰明人。 一頓飯吃得程彥心思百轉,吃完洗漱后,她與李斯年去審問林昌。 臨近關押林昌的房間,李斯年停下了腳步,對程彥道:“小翁主,接下來的事情太過血腥,你且在外面等一等?!?/br> 程彥想想李斯年素日的作風,默默收回自己準備踏進房間的腳。 講真,她雖然不是什么好人,手上也不是沒有沾過人命,但對于這種場面,她覺得,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可能不大過關——當年母親兵變的時候,她曾瞧過幾眼,后來一連幾夜睡不著覺。 閉上眼睛,便是尸堆滿地的場景。 兵變殘酷,李斯年拷問林昌未嘗不殘忍,這種場面,她還是不要參與的好。 程彥道:“我在外面等你的好消息?!?/br> 李斯年頷首,走進房間。 他昨夜給林昌用過藥,林昌不再是剛被送過來時的奄奄一息,蜷縮在床上,雙目緊閉,無論衛士們怎么吆喝他,他一動也不動,一點求生意識也無。 “如今是辰時三刻,” 李斯年抬眉淡淡看著林昌,道:“你還有半刻鐘的時間?!?/br> 林昌冷哼一聲,這才開口道:“要殺便殺,與我一個將死之人廢什么話?” 程彥在隔壁的房間一邊飲著茶,一邊看著衛士們新送來的折子。 李斯年與林昌的話音隱隱約約傳過來,程彥聽了,眉梢輕挑。 在她與李斯年沒到之前,衛士們便開始拷問林昌了,這么長時間,一個字也不曾問出來。 她的衛士雖不如羅生暗衛,但在拷問犯人上面還是有一套的,不比林修然的私兵差。 這個林昌,竟讓她的衛士與林修然的私兵都無功而返,倒真是塊硬骨頭。 只是不知道,這塊硬骨頭,能在李斯年手中撐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