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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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雖然不在府,可是他瞧著,府上的侍衛們不但不曾松懈,還比往日更為警惕精神了,想來是程彥的功勞。 想到程彥,林修然心情一沉。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若再不清楚荒山之上程彥打的主意后,便白活這么多年了——程彥知道番薯不是他毀去的,可為了軍糧,將計就計,逼迫林家湊足了軍糧給邊關的戰士們送去。 從事情發生,到程彥設計引他入局,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此等反應與心計,遠超當年的長公主。 程彥如此,他真的能將自己的糧食要回來嗎? 林修然心中疑惑,一路來到正廳。 正廳里不止有程彥,還有一個恍若謫仙的少年。 饒是林修然見慣了美人,也不由得被晃了一下神。 程彥對李斯年男女通吃的皮相再一次有了一個新的認知——林修然出身世家,修身知禮,他尚且如此,那些凡夫俗子見了李斯年,可不就是想著把李斯年當做孌童面首養在自己身邊嗎? 李斯年垂眸飲著茶,碧色的茶水映著他有些不耐的神光。 紫蘇奉上了一杯茶,輕喚一聲:“大司農?!?/br> 林修然連忙回神,接過茶,輕啜一口,問程彥道:“這位想來便是凌虛子的高徒,李郎君吧?” 李泓雖然允許李斯年在皇城內自由行走,可并未恢復李斯年的身份,故而外人只以凌虛子的徒弟看待他。 李斯年斂去眼底的不虞之色,抬眸已經是往日的風輕云淡,微微點頭。 程彥道:“大司農找到了在林家酒宴上下毒的人?不知那人是誰?又受誰主使的?事關軍糧,此事必要報給舅舅,讓舅舅定奪才好?!?/br> 怕林修然覺得李斯年在場,不好開口說機密之事,程彥又補上一句:“斯年不是外人,大司農有什么話只管說便是?!?/br> 林修然捋著胡須,看了一眼李斯年,只覺得他有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像是在哪見過一般。 怕引起李斯年的懷疑,林修然不敢多看,回答著程彥的問題:“此人做事極其隱秘,老夫多方詢查,才讓老夫抓到那人?!?/br> “只是此人口風極緊,老夫手下用盡了一切辦法,也不曾撬開他的嘴巴?!?/br> “用盡了一切辦法?” 程彥瞧了瞧身旁坐在安靜飲茶的李斯年,認真地覺得,又到了他出場的時候。 ——他能用毒殺人于無形,也能叫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且他自己又懂醫,不會讓那人死了去,讓他去拷問楊奇文的人,最為合適不過了。 程彥笑吟吟道:“大司農若是問不出,不若將那人交給我,快則十天,慢則一月,我必會讓那人將事情真相全盤托出?!?/br> 林修然眉頭微動。 聽人講,長公主把羅生暗衛都交給了程彥,暗衛們精通拷問刺殺,程彥如此自信,想來是仰仗羅生暗衛出手。 只是這人若到了羅生暗衛手里,還不是程彥讓他說什么,他便說什么? 程彥若想隱瞞真正的幕后主使者,那他一輩子也無法得知。 林修然有些猶豫。 程彥便道:“大司農若是不放心,可派幾個心腹之人跟著,此事牽扯軍糧,我斷然沒有隱瞞大司農之理?!?/br> “如此甚好?!?/br> 林修然這下放心了,低頭飲了一口茶。 正事說完了,剩下的便是討要林家的糧食了。 林修然斟酌片刻,試探著開了口:“毀壞軍糧之事并非林家所為,林家送到邊關的那些糧食,不知翁主何時歸還?” “呃,這個么.......” 程彥有心想說,她一輩子都不想歸還。 林家偷稅漏稅得來的銀兩與糧食,可不止這一點軍糧,如今她用了林家的糧食,也算不得什么。 但她不能這樣說。 她還需要林修然幫她做事,不能將林修然得罪狠了,若是不然,林修然惱羞成怒,去幫了楊奇文,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償失。 正當程彥猶豫間,一旁安靜著喝茶的李斯年溫聲說道:“只要是林家的糧食,自然是要歸還林家的?!?/br> 程彥聽此一怔,正欲給李斯年使眼色,但轉念一想,李斯年說的是“林家的糧食要歸還林家”,如果不是林家的糧食,那自然不需要歸還了。 “只是幕后之人尚未找到,大司農便來討要糧食,怕是不妥吧?” 李斯年輕笑著說道:“依我之言,當務之急是找到毀壞軍糧的元兇。找到那人后,翁主用了林家多少糧草,便從國庫中撥出來給林家,不知大司農意下如何?” “當然,大司農若是不相信,我想翁主是很樂意為大司農立一個字據的?!?/br> 林修然心中一喜,道:“就依李郎君之言?!?/br> 說著他看向程彥,程彥似乎對李斯年私自說歸還糧食的事情極為不悅,李斯年淺笑著勸了好一會兒,程彥才不情不愿地應承下來。 程彥承諾歸還糧食的字據來得不易,林修然心中只有慶幸,哪里還顧得上仔細去瞧里面的文字陷阱? 當下拿了字據,便說晚間讓人把下毒的人送至公主府,此后程彥若有差遣,只管吩咐便是。 程彥演戲演到底,面上淡淡的,將向自己表忠心的林修然送出府。 林修然走后,程彥大笑出聲,道:“你呀,一肚子壞水?!?/br> 羅生暗衛去散步大長秋替楊奇文背鍋而死的消息,楊淞又后院起火,林修然此時與她統一戰線,如今她只需要等著早朝御史言官們參楊奇文了。 李泓是個仁善天子,極少做出格之事,自他登基后,言官們尋不到他的錯,便將目光放在朝臣身上。 可經歷了長公主兵變的事情后,朝臣們一個比一個善于隱藏自己做下的勾當,以至于言官們當官多年,卻無事可做,無事可參。 如今好不容易遇到十年來最大的一宗案子,要參的人又是三公之首的丞相楊奇文,想來他們個個摩拳擦掌,奮筆疾書寫著楊奇文的罪孽,只等著早朝時慷慨激昂,將楊奇文罵得狗血淋頭,自己也借此揚名立萬,流芳百世。 言官們嘴皮子溜,罵人一整日,說話不會有重樣,那一日的楊奇文,怕是有得受了。 程彥很是期待那一日的到來。 暢想完楊奇文的下場,程彥心情大好,以至于有些得意忘形,笑著對李斯年道:“似你這般的心計,若你以后有了喜歡的人,那人豈不是被你算計得死死的?” 李斯年不置可否,道:“風月之中的算計,怎能叫算計?” 那叫情/趣。 可惜,他的小翁主不懂。 這大抵是世間唯一一件讓他頭疼的事情。 第60章 然而這么一件讓他頭疼不已的事情, 程彥毫無感覺。 在程彥心中,李斯年就像多啦a夢的口袋一般,是萬能,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更沒有值得他費心的事情。 有時候蒼天就是這么不公平, 給了一個人勾魂奪魄的樣貌,風華無雙的氣度,還會給他無與倫比碾壓所有人的智商。 無論是美人計, 還是略施小計,他都能將人耍得團團轉, 被他賣了, 還會心甘情愿幫他數錢。 試問,對于這種人講, 會有什么事情是能夠將他難倒的嗎? 果然沒有啊。 這樣的一個人, 活在世間就是一個禍害。 還好,如今這個傾倒眾生的禍害, 在她的影響下,正在慢慢樹立一個全新的三觀,而是之前那般偏激厭世的思想。 想到這, 程彥又頗為自得,越發覺得自己要對李斯年循循善誘, 爭取盡快讓他化身如李夜城那般三觀奇正的人。 程彥道:“那怎能叫情/趣?” “無論什么, 只要沾染了算計, 那便是不懷好意的?!?/br> 怕日后李斯年真的有了心上人, 會將那個女子算計得死去活來,程彥越發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重了,正色道:“你以后若是喜歡的女子,也別擺弄你那套小聰明?!?/br> “殊不知,只有真心才能換來真心,一時耍小聰明騙了女子的心,等她日后反省過來,怕是要恨你一輩子?!?/br> 其實她很是懷疑,就沖李斯年這張禍國殃民的臉,世間能有女子拒絕得了他嗎? 根本不用他去騙,他沖女子溫柔淺笑,陽光下眸光瀲滟不可方物,如喝了十壇的桃花釀,無需任何語言,他瞧上的女子便會為他生,為他死。 ——畢竟這個世界上,顏控的人不止她自己。 李斯年輕笑:“小翁主說的極是?!?/br> 他的小翁主,是個極度聰明的人,最討厭別人跟她耍心眼,他自然不會去觸她的霉頭。 “真心換真心?!?/br> 李斯年默念著這句話,忽然便笑了。 十月的天氣,秋風的蕭瑟交接著東風的冷冽,讓人只想縮在燒著地龍的屋里不想出來。 而李斯年的笑,如一夜春風來,頃刻間便化去了這個季節的嚴寒,自此之后,陰霾散去,星河長明。 程彥晃了一下神。 回神之后,心里埋怨著李斯年:長得好看有甚么了不起的? 再怎么好看也只是一朵有毒的/罌/粟/花,可望不可及,就連多看兩眼解饞,都會被他記恨。 程彥喝了口茶,驅散心頭似是而非的莫名情緒。 這一日發生的事情實在大塊人心,程彥也忙里偷閑,與李斯年話著家常。 時間快如流水,在程彥還未察覺的時候,天便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林修然派人送來下毒的人,程彥才發覺時間的流逝,想想李斯年坐著輪椅,來回奔波不容易,倒不如將他留下,一來她有什么事情都隨時與他溝通,二來么,李斯年用毒與拷問人的手段,她覺得不在羅生暗衛之下。 有李斯年在府上,還怕林修然送來的人不開口吐實情? 程彥對李斯年道:“你今夜便留在我這吧?!?/br> 李斯年眉梢輕挑,目光悠悠。 這句話,很容易惹人誤解。 若不是他太了解面前小翁主對自己的態度,只怕這會兒也會跟著程彥的話,想到某些不該想的事情上面。 李斯年點頭,道:“我先去瞧瞧那人的傷勢?!?/br> 林修然是個狠角色,被人害得這般慘,必然恨毒了幕后主使者,對于在林家酒宴上下毒的人,同樣也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