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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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年眉頭微動,道:“這樣的話,翁主還與誰說過?” “能與誰說過?”程彥道:“當然只有你一人了?!?/br> 李承瑛莽撞,李承璋心思深沉,李承瑾敏感,李夜城沉默寡言,她身邊的侍女,又都是一副她說什么都是對的態度對她,弄得她有時候想找人說話,都找不到合適的對象。 偶爾縱然找到了,活了兩輩子的年齡差,總讓她覺得自己在哄小孩。 久而久之,她便不大與旁人交心了。 遇到李斯年之后,她健談的心又活躍起來。 李斯年很聰明,不該問的話從來不問,看問題又一針見血,讓她頗有一種棋逢對手的知音感。 隨著她與李斯年的關系越來越好,她在李斯年面前說話便越發肆無忌憚起來,一掃之前與李斯年相處時的,生怕自己那句話得罪了他,便會被他送一杯毒酒上西天的小心翼翼。 李斯年眸光閃了閃,似乎蘊了一層淺淺笑意在里面。 李斯年道:“翁主若無事,可時常來我這里?!?/br> 看來他的小翁主不是不開竅,而是開竅了,而不自知。 “我與群書作伴,日子枯燥得很,得遇翁主解悶,實乃人生一大快事?!?/br> 程彥便笑道:“那就好?!?/br> “你不嫌我打擾了你看書,我得了空便過來?!?/br> 人生難得一知己,她當然要珍惜。 李斯年笑著應下。 程彥離開三清殿。 如此又幾日,很快到了程彥與大長秋的妻子錢氏約好去拜訪胡姨娘的日子。 當初胡姨娘能成為楊淞的外室,是錢氏在里面千針引線,故而胡姨娘與錢氏的關系頗為親密。 楊淞一直想要一個兒子,承諾只要生了兒子,他便迎胡姨娘入門。 胡姨娘深知色衰愛弛的道理,便想方設法生兒子。去年她懷孕時,心里高興得跟什么似的,滿以為只要孩子落地,自己的后半生便有了著落。哪曾想,天不遂人愿,今年開春,生下了一個女孩。 女兒出生那一日,楊淞在書房喝了一晚上的酒。 女人生孩子,是在鬼門關上走一遭,楊淞非但不安慰自己,還大發脾氣,這種行為讓胡姨娘心寒不已。 胡姨娘心中生氣楊淞的重男輕女,可自己與女兒的一生都要仰仗楊淞,只得收了自己的小脾氣,溫言哄了楊淞好幾日,楊淞面上才好看一點。 自此之后,胡姨娘對楊淞的情分便不比往常了,如今只想生了兒子,進了楊家的門,日后靠兒子過日子。 胡姨娘這般想著,便與錢氏走得越發近了——錢氏雖然是閹人的妻子,可那個閹人是大長秋,想巴結大長秋的人多了去了,其中不乏落魄的世家,想借助大長秋的手再度翻身的。 流傳多年的世家,都有自己不外傳的秘方,比如說生子的方子什么的。 為著這件事,胡姨娘沒少給錢氏送禮,錢氏滿口答應,說細細幫她打探一番,可沒等錢氏打探出來消息,大長秋便出事了。 大長秋出事后,錢氏也不知所蹤,胡姨娘為了生子方,到處打聽錢氏的下落,還向楊淞撒嬌賣癡。 楊淞雖喜歡胡姨娘的嬌媚,但得了楊奇文的封口令,心里再怎么寵胡姨娘,到底咬住沒松口,只說錢氏怕丁太后追究自己的責任,連夜從華京城出逃了。 胡姨娘聽說后,心里埋怨錢氏沒與自己說一聲。 程彥給自己安排的身份,便是落魄的世家之后。 她手里有生子方,被錢氏說動了心,正準備把方子賣給錢氏的時候,錢氏失蹤,她便只好循著錢氏說過的人家,找到胡姨娘那里。 程彥手里拿的有錢氏的信物,門童知道錢氏與胡姨娘私交甚好,便將程彥引在一旁喝茶,自己一路小跑向院子里的胡姨娘遞消息。 程彥一邊喝茶,一邊瞧著胡姨娘居住的小院。 這是一個頗為幽靜的三進院子,假山花草相□□綴,如今正值冬季,院子里只剩下常青樹掛著綠色,偶爾清風拂面,送來內院里的梅花香氣。 看來這個胡姨娘頗懂得投其所好,知道楊淞出自華陰楊氏,是個風雅之人,便將自己的小院也弄成這般,好讓楊淞來她這來得勤上一些。 程彥笑了笑。 這年頭,給人當外室也是一個腦力活,不聰明不行。 程彥的茶沒有喝太久,胡姨娘便在門童的引路下急匆匆過來了。 正值清晨,太陽初升,胡姨娘穿著一身茜桃色裙衫,外面罩著一層茜粉色的紗衣,再配著淡鵝黃的披帛,端的是花容月貌,妖妖嬈嬈,一看便是最擅長勾弄男人心思的。 倒真應了她的姓氏——胡,狐媚。 程彥摘下了兜帽,道:“這位jiejie可姓胡?” 胡姨娘見了程彥,不由得怔了怔。 她自持美貌,能將男人迷得神魂顛倒,如今見了面前少女,方知天外有天。 少女穿的是時下華京城最流行的三重衣,子衿色衣,旭日紅掐得細細的,作為衣緣,下面的又將旭日紅做成百褶裙,行動之間,雅而不素,艷兒不俗,別提有多好看了。 這樣的模樣,什么也不用做,只需靜靜往那一站,便能讓人為她生,為她死。 好一會兒,胡姨娘才從驚艷中回神,上前自來熟地挽著程彥的胳膊,把她往院子里引,一邊走,一邊道:“這么meimei倒是眼生,不知道怎么稱呼?” 程彥道:“我姓李,家中排行第三,阿姐喚我三娘便好?!?/br> 這個時代的稱呼與漢唐類似,不想告知旁人名字時,便告訴旁人自己的排行。 胡姨娘從善如流地喚起了程彥三娘。 胡姨娘將程彥請進花廳,小丫鬟們捧上了新茶。 程彥抿了一口,雖不能與她常喝的茶相較,可也十分不錯了。 看來胡姨娘頗為受寵,從衣著首飾,到吃食用度,無一不講究,比程家的她那幾位堂兄妹還要好上許多。 此等待遇,也從側面反映了一個事實——楊淞委實有錢。 想來楊淞給楊奇文處理事情時,沒少中飽私囊。 程彥細細飲著茶。 胡姨娘心里存著事,靜不下心,見程彥一杯茶落肚,便溫柔開了腔:“三娘,你既然是錢jiejie介紹來的,想來我的情況你都知道?!?/br> 她的聲音嬌嬌軟軟的,是女人聽了都心軟三分的嬌嫩,再瞧瞧她的粉面玉顏,程彥便有些理解楊淞哪怕家有悍妻,也要將胡姨娘置為外室的原因了。 莫說楊淞了,她瞧著都想將胡姨娘金屋藏嬌。 程彥點頭:“我自是知道的?!?/br> 說話間,生于天家長成的特有的驕矜便露了幾分。 胡姨娘不曾起疑,只以為世家女都這個模樣,她又是個外室,在世家眼里,那是上不得臺面的東西,程彥若非走投無路,才不會主動與她結交,將方子送給她。 “既然知道,那便好說了?!?/br> 胡姨娘笑了笑,道:“我是個爽快人,便直接問三娘了。這個方子如何用?多久起效?女子用,還是男子用?” 胡姨娘一股腦問了許多問題,程彥慢慢回答道:“此方是給男子用,事前一副,事后一副。若男人身體無礙,不出一月,便有孕象?!?/br> “給男人用?” 胡姨娘手指攪了攪帕子,有些猶豫,道:“那他會不會發現?” 楊淞一連生了幾個女兒,最是忌諱旁人說他沒有生男孩的身體了,若是讓楊淞知道她對他下藥,怕是會勃然大怒,將她逐出院子。 從大長秋出事后,她便瞧出來了,楊家的人都薄涼得很,楊淞現在喜歡她,一是圖個新鮮,二是家有悍妻,想要個兒子,可新鮮又能生兒子的女人多了去了,楊淞不會一直把心放在她心上。 她若是熱惱了楊淞,只怕楊淞頃刻間便能將她丟棄。 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又帶著剛出生沒多久的女兒,若離了楊淞,可怎么活? 程彥看出了她的擔憂,道:“胡jiejie請放心,此方無色無味,莫說尋常人了,就算是宮中的御醫,也是嘗不出來的?!?/br> ——別的不說,她對李斯年用毒用藥的能力還是非常認可的,李斯年毒死了那么多人,除了她母親的暗衛抽絲剝繭查到了李斯年身上外,剩下沒有一人懷疑李斯年。 別說懷疑李斯年了,御醫們連死的人是什么怎么死的都搞不明白。 胡姨娘聽此大喜,連連道:“那就好,那就好?!?/br> “敢問三娘,出價如何?” 程彥喝茶的動作一頓,看了看胡姨娘,斟酌著問道:“呃,胡jiejie不需要了解一下旁的事情嗎?” 說好的胡姨娘與楊淞是真心相愛呢,給人吃藥都不了解一下療效的嗎? 胡姨娘擺了擺手,道:“我都在鬼門關走一遭了,他喝些湯藥又怎么了?” “我一個上不得臺面的外室,只管自己生兒子,入楊家的門便好了,其余的,我管不著,也輪不到我管?!?/br> ——只要她入了楊家的門,兒子上了族譜,楊淞是死是活與她有甚么干系? 楊淞的正妻兇悍,她便乖乖把兒子送上去,自己忍辱負重活上幾年,待以后兒子長大了,自有她的一番出路。 程彥忍俊不禁,道:“胡jiejie倒是個通透人?!?/br> 知道自己的位置,也知道自己該做什么事情,這樣的人,到了楊家,想來楊家的后宅會精彩許多。 程彥把方子交給胡姨娘,胡姨娘讓丫鬟奉上銀票。 程彥本還想提醒胡姨娘,是藥三分毒,此藥雖好,卻不能喝太多,可看胡姨娘滿心歡喜都在琢磨生兒子的事情,話到了嘴邊,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口。 她又不是楊淞的妻妾,楊淞的妻妾尚不在意楊淞的死活,她一個楊淞的死對頭,對楊淞這么上心做甚么? 程彥拿了錢,帶好兜帽,離開了胡姨娘的小院。 程彥走后,胡姨娘便派人去請楊淞過來。 楊淞此時正在皇城處理政務,他的隨從知道胡姨娘受寵,便偷偷摸摸避開他夫人的人,向楊淞說胡姨娘請他過去的事情。 窗外陽光正好,鏤空的窗臺將陽光剪得細碎,斑駁的陽光便灑在了楊淞面前的折子上。 楊淞想起胡姨娘床上時的勾人模樣,不由得心神蕩漾,會心一笑。 手里握著的筆,在折子上落下一團墨漬。 晚間楊淞處理完政務,對妻子派來監視自己的人說自己有應酬,今夜不回府了。 那人知道楊淞是左馮翊,如今又是多事之秋,楊淞事務繁忙,不回府也是常有的事情,便迎了下來,回去回夫人。 楊淞見他走遠了,馬不停蹄往胡姨娘的小院子趕。 今日的胡姨娘與往日大不相同,粉面含羞,欲迎還拒,讓他忍不住想起自己第一次與胡姨娘見面時的場景。 “小寶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