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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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過了會,皇太后的旨意果然及時下達,滿面密密麻麻,逮住她一通訓斥。 陳以禎已經習慣了,她跪在那里左耳進,右耳出,臉上擺出恭敬羞愧來。 她相信,世上再沒有比她演技更好的人了。 皇太后身邊的人走后,雙陸忙走過來給她捶腰捶腿。 陳以禎躺在床上,吩咐:“一會兒你拿銀子使小太監去買些冰,酷夏難耐,多買點,回來后給鄭嬤嬤和沛公公也送去一些?!?/br> 雙姝和雙陸跟著她在外間睡,晚上共用冰盆,倒不擔心她們會熱著,鄭嬤嬤和沛公公年齡都大了,不能熱著,至于那些小宮女小太監,她手里的銀子不是無盡的,她不可能照顧到每一個人。 說罷,沒聽到雙陸的聲音,偏頭看她,卻見她愣愣盯著一旁,雙手機械地敲打,神思早就不知飄到哪里去了。 “雙陸?” 雙陸猛然回過神,“???怎么了,娘娘?” “你在想什么?”之前回宮的路上好像就不大對勁。 “我,那個,奴婢在想,”她放下拳頭,小心翼翼又忍不住興奮地靠近,悄悄跟她分享心間的小小期盼,“娘娘,皇上至今還沒下廢后詔書,是不是,是不是就不會廢后了?” 陳以禎瞠目,片刻,不禁搖頭好笑,“你胡思亂想什么呢?” 她點點她腦殼,半是無奈半是感慨道:“你當皇上像你一般性情中人嗎?” 身為帝王,感情是他第一時間要刨除的因素,更何況,他們之間也沒有感情。 “可是,可是,”雙陸不甘心,“皇上這么久沒什么動靜,奴婢就是覺得他舍不得娘娘了?!?/br> 陳以禎搖搖頭,好笑不語。 雙陸的期盼在朝臣中也有部分流傳,當然,他們不是擔心皇上舍不得廢后,只是擔憂皇上顧慮到制衡他們不愿意現在就廢后,畢竟,一任皇后的廢除就意味著另一任皇后的升起,而下一任皇后出現在任何一個勛貴家族對皇上來說都是一個不小的威脅。 出于這個顧慮,過了些許日子,他們咬咬牙,干脆聯合上了一旨請廢后書。 于是,這□□會過后,皇上按照往常習慣坐在書桌前處理朝政,隨意地翻開一捧比較厚的奏折,就見上面屬了至少七/八位朝臣的名字,下意識的,他心里一個咯噔。 順著奏折往下瞧,果然是一篇請求廢后的書,文筆灑灑洋洋,筆走龍蛇,行云流水,放在任一屆會試上都能凌云登絕頂,然而此時如此殫精竭慮,引經據典不過是為了引出最后一句話:皇后陳氏無修無德,當以廢之。 額角一跳,皇上還沒來得及收回視線,就察覺翻山倒海的疼痛洶涌而來,手指痙攣微松,奏折“啪嗒”一聲掉到了地上,胸腔里一顆心臟好似被人緊緊捏住,隨時都要爆裂而亡,腦袋“嗡”一下,眼前一黑,他疼暈了過去。 暈過去之前,他罕見地暴躁出聲:這幫嚼舌根的賤人!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江鴿,莫三歲萌萌的,皮皮寧送的營養液,好開心呀~ 第十章 再次醒來,皇上果不其然發現自己又離魂了。 幾乎不用猜測,他就可以確定,他這次離魂仍舊與廢后有關。 在他已經沒了廢后的想法,準備就這樣榮養陳以禎一輩子時,上天給了他更cao/蛋的一擊。 如果他沒猜錯,現在是情況是,他不僅不能有任何廢后的想法,而且還不能看到任何有關廢后的字眼。 甚至,他可以做出一個十分合理的假設,是否,他不僅不能看到有關廢后的字眼,還不能聽到任何有關廢后的話語。 想到這個點,臉色瞬間一沉。 陰沉著臉出神思考,不知過去多久,心里有了個大概的章程,皇上才抽出空閑觀察四周。 這一觀察,他就有些驚詫。 這次他離魂的地點居然不是皇祖母的寢宮,而是換了個地點。 好似是花園一角,掃視四周,有些荒涼破敗的宮殿,雜草叢生的園子,還有一個落滿陳葉的池塘,這個地方有些陌生,他貌似并沒有來過。 難不成離魂的對象和地點還會隨方式或者時間更換? 正沉思的時候,突聽腳下傳來一陣“嗚嗚丫丫”的哼唧聲。 低下頭,冷不丁對上一對黑瞳大眼。 一只渾身發黑,獨兩只耳朵尖泛出一點白的矮墩墩小狗親昵地蹭了蹭他,化身的假石。 身子陡然僵住,皇上不可置信地盯著腳下那只蠢狗,目光恍若冷箭,冷冷地刺過去,如果不是他不能動,他非得將這只蠢狗踢飛! 矮墩墩小黑狗身子一顫,隱約察覺到這座石頭似乎散發著沉沉兇意。 “嗷嗚”一聲,它尿了—— 猛然睜開眼,來不及顧及跟前因他清醒而驟然綻放歡顏的榮盛和張院正等人,皇上飛快從床上跳了下來。 “備好水,朕要洗澡?!甭曇魳O度憤怒急切。 榮盛愣住,須臾,忙不矢彎腰應好,而后小跑著跑出去,尖著嗓子吩咐,“快快快,備上熱水!” 只用了一刻鐘,熱水就準備好了,皇上黑著臉將自己沉浸到浴池中,身子被熱水覆蓋,熱氣彌漫遮掩住了跟前所有視線,他伸出手指按摩自己腫痛的太陽xue。 那只該死的狗! 足足在浴池中泡了大半個時辰,身上抹滿香精,又熏了香薰,細細聞了一遍,沒聞到任何異味,皇上方才披上一件薄軟的寢衣,走了出去。 出去見到張院正,頓住,眉梢微攏,他坐下,腦袋靠著手腕,沉聲道:“張大人下去吧,朕無事了?!?/br> 張院正“哎”一聲,麻溜退了下去。 皇上這個頭痛癥,現下還沒查出來得病病因,每次過來他都擔心這是他最后一次看到太陽,幸好,皇上暫時還沒有要他命的意思。 張院正走后,皇上皺眉看向身旁縮著身子,努力縮小存在感的榮盛,呵斥出聲,“朕不是說過,日后頭疼癥再犯,不必再叫張院正過來,更不許打擾皇祖母和母后?!?/br> 榮盛苦著臉,小心翼翼勸他,“皇上,這是事關您圣體隆安的大事,您……” “朕的吩咐都不聽了?”皇上打斷他,神色冷淡。 榮盛忙低頭,惶恐道:“奴才不敢?!?/br> “若再有下次,你就不必在身邊伺候了?!?/br> 榮盛麻溜跪下來,身姿低微,“謝皇上不怪罪之恩,奴才絕不敢再犯?!?/br> 在后宮頗有威望,幾乎能在后宮橫著走的御前大總管在皇上跟前也不過一奴才,皇上稍稍皺眉他就嚇得膽戰心驚。 “起來吧?!?/br> 皇上轉身走進內室,上到上首的軟塌,懶懶地斜靠上去,微敞衣衫,露出精致瘦削的鎖骨,眉眼微垂,半遮掩住眼中神色。 “拿過來朕暈過去之前看的那本奏折?!?/br> 聞言,榮盛下意識就想勸誡他多注意身子,朝政再重要,也沒他身子重要,但想到皇上剛剛才訓誡了他,這時候再勸,恐怕一頓板子就繞不過去了,他頓了會,到底耷拉著腦袋取了那份奏折過來。 “皇上?!彼黼p手捧上。 皇上卻沒接,微頷首,示意他,“展開,讀?!?/br> “???”榮盛一臉懵逼抬起頭,對上皇上不耐煩擰起的眉梢,猛然回過神,他忙不矢點頭,“哦,哦?!?/br> 皇上不放心地叮囑他一句,“記住,朕再犯頭痛癥,不許叫人?!?/br> “是,奴才曉得了?!?/br> 榮盛展開奏折,大致瀏覽了一遍,看清里頭講的內容,他心下驚詫,又不是很詫異,前些日子,皇后娘娘立了請廢立詔書,皇上卻遲遲沒有表態,可以想見,這些日子朝臣定然十分著急,想要一個說法,畢竟這是關系到各個勛貴家族的大事。 只是,不知皇上是什么意思?咳嗽一聲,榮盛沒敢再墨跡,當即開念起來。 前頭一溜串廢話略過不提,逐漸的,他念到了后面,上首皇上敲擊案幾的節奏也逐漸緩了下來。 終于,念到——皇后陳氏無修無德,當以廢之。 感受腦袋和心臟猛然襲上來的劇烈痛感,皇上罕見被氣笑了。 榮盛感覺到不對勁,抬頭看皇上,然后震驚地發現皇上一邊臉色蒼白,額角青筋直抽,冷汗瀑了滿面,一邊嘴角居然驚悚地彎了起來。 隨后,腦袋一彎,暈了過去。 榮盛驚恐慌張撲上去,嗓子好似被人生生掐住,尖銳地劃破天際,“皇上!皇上!來人,皇上頭痛癥又犯了!” 再次從昏迷中抽回意識,皇上第一時間就是去看腳下,連成功驗證聽到有關廢后的字眼也能導致他得離魂癥這件事都引不起他的興趣了。 環顧一圈,沒找到那條蠢狗,皇上的臉色才好點。 不過看到腳上那點濕痕,他瞬間又有沖回去,再跳池子里泡上個三天三夜的沖動。 閉上眼,緩緩呼吸,平復心間的波動,好一會,他方重新睜開眼,靜下心思考離魂這件事。 經過這一番驗證,他已經確定,他不僅不能有任何廢后的念頭,甚至不能看到聽到任何有關廢后的字眼,否則,這種匪夷所思,幾乎算是“天譴”一般的懲罰就會降臨到他身上。 至于這個“天譴”,照現在情況來看,除了腦袋痛,心臟痛外,他還會隨機離魂到某一個物體身上,上一次是皇祖母屋里的花瓶,這一次是不知名花園角落的假石,離魂時間長短不一,目前來看,最短不過一刻鐘,最長差不多小半個時辰。 且照著目前的趨勢來看,隨著離魂次數的增多,離魂時辰貌似也在漸漸拉長。 如果,他持續不斷地離魂,是不是有一天,他就再也清醒不過來了,皇上臉色瞬間陰沉沉似攏了一層暴風雨。 “黑官兒,黑官兒?”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道呼喚聲。 皇上回過神,張眼望去,卻見前方緩緩走來一位淡藍色宮裝少女。 少女左張右望,似乎在找尋什么。 “黑官兒,黑官兒……” “咿唔~” 身后驟然響起一道嬌軟的哼唧聲。 身子一僵,他眼睜睜看見那名淡藍色宮裝少女眼睛迅速鎖住這邊,然后飛速靠過來。 她從假山石洞里掏出正在哼唧的小黑狗,蹲下來,點了點它腦袋,秀美的臉龐綻放出一絲柔和溫柔的笑意。 “你個頑皮鬼,怎么跑這里來了?” 盯著眼前的少女,皇上沉默,這個神情溫柔,笑靨如花的女子是他跟前一向嚴謹端莊的御前大宮女檀素嗎? 檀素將哼哼唧唧的小奶狗抱到懷里,別說小東西找的地方還不錯,周圍有竹林假山相伴,遮陽擋雨,身后側不遠有個小池塘,荷葉鋪面,波紋蕩/漾,晚風從池塘移過來,帶來陣陣清涼。 她干脆坐到一塊大石頭上,從腰間拿下來荷包,又從荷包里倒出兩小塊rou餅,給小東西喂食。 小東西估摸著餓壞了,見到吃的頓時不掙扎不哼唧了,一頭埋進大宮女手掌心,吭哧吭哧舔rou餅吃。 檀素溫柔地撫摸他的毛發,那溫柔到極致的神情看得皇上……不適地偏了偏眼。 微風和煦下,檀素垂著秀美的柳葉眉,白皙細嫩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梳理小黑狗身上的毛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