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既然如此,他是不是可以讓她更加依賴自己,讓她更加離不開他,這樣直到最后,是不是就可以永遠將她留在身邊? 郯墨驀的攥緊了拳頭。 他不該有這樣的想法的,他是個精神殘缺的人,本就不該將喬嵐綁在自己身邊。 可是天知道他有多想這么做。 郯墨深吸一口氣,將自今天后升騰而起的欲念艱難的盡數壓下來。 陳伯在倒車鏡里看了郯墨好幾眼,郯墨今晚的表情實在太豐富,陳伯敢肯定一定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可郯墨什么都沒有說,陳伯只能將話題重新轉移到其他不相干的事情上。 比如已經成功進行了手術的喬源。 “腎源剛剛換上,現在還在觀測中,想要完全正常出院,至少還得一個月時間?!?/br> “嗯”,郯墨將注意力轉移開后便輕快了很多。 “你明天再給郯赫程打一次電話?!?/br> 陳伯:“……” 那是你父親… 但一想郯父曾經干的cao蛋事,陳伯也沒說什么,而是問郯墨找郯父做什么。 “跟上次一樣,故技重施,這次查喬家的那個小飯店?!?/br> 陳伯一愣,查喬家的小飯店? 就算不查,陳伯也敢保證,那個小飯館的衛生絕對沒法達標,能教出喬二姐的父母絕對不是什么本分的生意人。郯墨嘴上說的是查喬父喬母的小飯館,隱含的意思就是和之前的羅家一樣,撤了喬家夫婦的執照讓他們生意做不下去。 雖然能理解郯墨的做法,但是, “這樣是不是會把那兩口子給逼急了,到時候沒辦法又來找喬嵐怎么辦?喬源術后恢復,住院費加上藥錢絕對二十萬打不住,我看他們現在已經捉襟見肘了,而且那兩口氣又沒什么見識,我覺得真有可能回頭繼續找嵐嵐…” “就是要讓他去找”,郯墨淡淡道。 他還擔心他們膽子不夠不去呢。 陳伯一瞬間明白了郯墨的意思。 郯墨曾經說花幾十萬買喬嵐一個清凈,可沒說幾十萬幫喬源治個病,然后再給喬嵐一個清凈。 就算幾十萬打了水漂都沒關系,也遠比真正幫了喬源讓人來的舒服。 喬家那些人,也絕度不是能被幾句話就能真正收心的人,必經貪婪那么清楚的寫在臉上,他從來沒想著讓喬家人那么舒服,那顆腎,郯墨也從來沒想過讓它在喬源的身體里待太久。 第75章 這次喬嵐再怎么和白鈺說自己其實還沒和郯墨在一起,白鈺打死也都不信了。 這都抱上了還能沒在一起。 不過這次喬嵐也不解釋了。 她還想任由大家誤會,然后探一探郯墨,看他懂什么又不懂什么。 白鈺實在感嘆自己天天被虐狗,一副過來人的模樣老神在在道,“有句話說的好,男女之間根本沒有純友誼?!?/br> 喬嵐一樂,“那你和尹子琪也不是純友誼?” 尹子琪是白鈺的同桌,兩人從高一就是一個班,后來分班后分到一起又坐了同桌,眼看高三快結束了還坐在一起。喬嵐和郯墨坐在白鈺和尹子琪的前邊,每天都能聽見這兩不住的斗嘴,等白鈺終于生氣后尹子琪又開始哄白鈺開心。 這兩人天天以哥們相稱好的不一般。 聽喬嵐突然提起尹子琪,白鈺愣了一下然后炸毛似的跳了起來,“好端端的提他干什么啊,其實吧男女之間還是有純友誼的,有句話叫作越丑越純,尹子琪就是!丑純丑純的,我和你說,我喜歡的類型絕對不會拿來當朋友,我的哥們絕對都是我嫌棄的,我和尹子琪還是很純很純的?!?/br> 喬嵐越樂了,“雖然說尹子琪沒有帥到郯墨這種地步,但是也挺清秀絕對算不上丑啊?!?/br> “你看你,說尹子琪就算了,還非得帶上你家郯墨,秀恩愛沒完沒了了是吧”,白鈺一臉無語, “言歸正傳啊,所以說越丑越純,但凡長得好看的絕地就不會純,像你和郯墨這樣的就更不會。郯墨純嗎?他純的話剛剛能把你直接裹衣服里,能任由所有人說你兩談戀愛也不帶反駁的;你純嗎,你純的話能任由郯墨那么抱著,能專門把郯墨的電話號碼挑出來前邊加個1,放在最前邊?” 喬嵐:“……” 要不是白鈺突然提起這事,喬嵐還真的差點給忘了。 這事兒也是白鈺發現的。 白鈺拿著喬嵐的手機玩,玩著玩著點開了喬嵐的通訊錄。 按照姓氏拼音排行,白鈺的開頭是b,一般都在通訊錄的最前邊,結果白鈺一點開就看見郯墨的名字明晃晃的排在自己名字上邊。 怎么首字母是t都能排到她前邊,一細看才發現郯字前邊有個1。 一看就是故意加上去的。 這是喬嵐的手機,不是喬嵐特意備注的還能是誰? 還說沒談戀愛對郯墨不是那種喜歡,這種行為只符合那些膩膩歪歪的小情侶好嗎! 結果今天就被白鈺又將這事挖了出來。 喬嵐微微一愣,這年頭大家都習慣用微信聯系,打電話的頻率很低,就算打電話也不是找通訊錄,尤其是常聯系的人,一般都從通話記錄里找,更何況郯墨的電話號碼喬嵐背的比自己的還熟,所以還真沒發現這回事。 當即轉頭去床頭摸出手機打開了通訊錄。 郯墨的名字確確實實就是第一個,前邊加了一個小小的1。 喬嵐盯著這個小小的1,半晌后輕輕笑了。 今夜對喬嵐來說,是前所未有的輕松。 終于擺脫喬家人的輕松,終于想清楚了自己的想法明白要做什么的輕松,這段時間堵在心口所有的不暢全部消失殆盡,喬嵐終于睡了這么多天以來最安穩的一覺。 喬嵐這邊睡的安穩,郯墨那邊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想起喬嵐離得那么近的面孔,臉頰緊貼著他,雙手抱住他的觸感。輾轉反側直到深夜才勉強睡著,可睡著之后卻完全應征了一句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而夢中的情景遠比他所想的更加大膽更加熾熱。 那是隱藏在內心最深處壓抑卻不敢講出來的欲望。 早上郯墨醒來,一動不動跟傻了似的呆呆的坐在床上抱著被子,半晌后手機屏幕亮了一下,郯墨機械的摸過手機。 是喬嵐早上的早安微信。 晚上做夢做的太放肆,郯墨難得降智的沒發現今天突然多了一句早安,只是盯著微信聊天背景中昨天在夢里來來去去的女孩,少年一張白皙精致的臉蛋,一點一點的染上了紅暈。 紅透了。 郯墨你真的太沒節cao了。 可是… 又真的太難忘了。 喬嵐能感覺到郯墨今天略有些別扭,只要一對上她的眼睛瞬間就會移開,跟做了什么虧心事一樣。 難道是因為昨天? 后知后覺的終于發現了什么? 喬嵐一點都不著急一點都不擔心,甚至覺得有點興奮。 如果郯墨真的一點都不懂,那必是無動于衷一點反常都沒有,如果能有一點點的反常,雖然也許只是后知后覺的害羞,但這對喬嵐而說絕對是一件好事。 班里來來去去投到喬嵐和郯墨身上的眼神全是曖昧,同學之間全是八卦,昨天兩人在宿舍樓底下“深情相擁”大家都知道了,等下課的時候大家坐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聊著天,說馬上就要來臨的新年,以及新年過后的情人節,還有情人節上映的幾部電影和電影中幾位人氣極高的明星。 郯墨在同學們的嬉鬧聲中,簡短的回復陳伯幾個字,在喬嵐不知道的情況下,學校門口屬于喬父喬母的小飯館應聲關門,喬父喬母在兒子身體逐漸好轉的喜悅中沒有堅持多少天,就因為生計被斷而愁眉苦臉。 雖然郯墨付過了腎的錢,可術后需要的藥費還是一筆巨大的開銷,眼看著手里的錢越來越少又沒了賺錢的路子,喬父喬母簡直不知道該怎么辦。 喬老太實在搞不明白,“那人能掏錢給源兒看病,就不能把術后的錢葉掏了?” 喬父喬母面面相覷,半晌后喬父道,“也不能這么說吧,人家掏錢是人家好心,又不是欠了咱們的……” “怎么就不是欠了咱們的!” 喬老太雙眼一瞪,“咱們辛辛苦苦養大的閨女都送人了,讓他掏點錢給弟弟治個病怎么了,你們不是說人家特有錢嗎,給喬嵐買了上千萬的房嗎,幾十萬對人家而言就跟咱們幾百塊一樣,已經掏了那么多了也不在乎再掏一點了吧?!?/br> “這…” 喬父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喬母卻有些動搖,絕對喬老太說的有道理。 “咱們也不和他多要,就要源兒術后用的錢,最多也就二十萬,你去要我就不信他不給”,喬老太道,“就一個十幾歲的娃娃,我就不信你們還拿不出他?!?/br> 喬母被喬老太說動了,不但說動了還想到了另一回事。 “你說咱家店里前天突然來人是不是那小子背后使壞啊”,喬母道,“他當初不是說羅家那什么…” “羅家啥事”,喬老太好奇。 喬母這才將羅年看上喬嵐,郯墨把羅家弄破產的事情告訴了喬老太,喬老太一聽更冒火了,“還有沒有王法了,去要!好端端的斷了咱家的生計,我就不信他不給錢!” 喬父喬母有些害怕,“…如果不是呢…” “你兒子治病重要還是你的臉重要”,喬老太雙眼瞪圓,“你不要了我去要,有什么害怕的,我就不信他還敢真的對源兒干什么,現在都是法制社會,他以為自己是誰呢無法無天了…就是看你們膽子小哄你們,這么大的個人了被個小屁孩給嚇成這樣?!?/br> 喬父喬母沉默了好半天,半晌后喬母道,“要不就再找一次吧,要二十萬就行…先別找嵐嵐…” 喬父想想唄吊銷的營業執照和關門的小飯店,終于點頭了。 而另一頭的陳伯,拒絕了喬家人的聯系,喬父喬母怎么也聯系不到陳伯,更不說郯墨。 郯墨輕笑一聲,收了手機,回頭和喬嵐繼續說話去了。 高三的苦逼生活終于在臨近過年的前兩天結束,同學們撒歡的沖回家里,開始享受為數不多的十幾天寒假。 喬嵐在郯墨家度過了第三個新年。 她依舊清晰地記得去年過年時,那是與此刻全然不同的心態。那時她不曾明白自己對郯墨的感情,等新年的余韻還未過去,郯墨便遠赴美國,從此消失了半年之久。 那時候總是有種說不出的絕望縈繞在心頭,說不出為什么,她只是記得那時候郯墨的心情很差,她問過郯墨好幾次,可郯墨卻什么也沒說。 臘月二十九那天,喬嵐硬拉著郯墨出了門,帶著從來沒有感受過外邊的年味的少年穿梭在大街小巷。 路邊全是紅紅火火的燈籠,到處都來來來往往的行人,人擠著人讓人透不過氣,卻越發能感受到新年的歡鬧。郯墨盡量習慣著與其他人擦肩而過的不適,又目光緊緊的鎖著喬嵐追緊她的身影,可還是一不小心被人給擠散。 喬嵐轉過身站在萬千燈火中展顏一笑,伸手越過人群抓住郯墨的手。 少年失神間踉蹌兩步貼近了喬嵐,下意識將女孩細軟的手握得更緊。 之后他們再也沒有走散過。 那年新年里,喬嵐和郯墨一起守歲,一起迎接新年,一起在新的一年的第一天,第一眼看見了對方的面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