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賀蘭湘輕哼了聲,略有不滿,嘀咕道:“也不知道人家看不看得上這些俗物?!?/br> 鄭夫人便是送了賀蘭湘絲巾的人,名叫董嫻。 她是個畫家,搞藝術的,和賀蘭湘這種開個畫廊都是為了賺錢的人不一樣。 但賀蘭湘和她也不算不對付吧,畢竟她們這樣的人,總是要維持表面的和諧。 只是賀蘭湘平日里就是有些看不慣她的假清高。 比如她這次送的絲巾,看起來好像云淡風輕地給朋友們送了些不值錢的禮物,重在心意,上面的圖案是她自己畫的。 可誰不知道,為她設計并制作絲巾的品牌是出了名的難搞,連賀蘭湘都還沒有這家定制的絲巾呢。 思及此,賀蘭湘又想:也不知道二婚有什么好紀念的,我還不想讓兒子去呢,多不吉利。 幸好傅明予走得快,不然他又要聽賀蘭湘念叨,本就不好的心情更是火上澆油。 而他去了二樓,看見被羅阿姨歸置好的那串珍珠項鏈,心頭更是煩躁。 這條項鏈確實是為阮思嫻買的,價格也確實不菲。 那次去臨城,登機的時候知道了阮思嫻的過往。后來又因為工作直接去了巴黎,回來的時候,他便想著和阮思嫻談一談。 或者說,跟她道個歉。 而傅明予的人生中,對于“道歉”一事,經驗實在不足。 所以他想,挑選個貴重的禮物,外化他的歉意,免得那位祖宗又因為他的少言寡語而覺得他誠意不足。 可是現在,傅明予腦子里還回響著那首歌,同時還浮現著這段時間的種種。 突然就覺得,沒必要,完全沒必要。 還道歉? 本身就不是他一個人的錯,能容忍她一次又一次,已經是他最大的退步。 何況阮思嫻的所作所為早已超過他的忍耐極限。 與此同時,因為天氣原因延誤了好幾個小時候的航班終于起飛。 之前等候的時候,乘客情緒不穩,乘務組安撫不下,后來還是機長親自出面才穩下乘客的情緒。 進入平飛巡航狀態后,范機長要了一杯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問俞副駕:“你什么時候結婚來著?” “明年?!庇岣瘪{笑著說,“怎么,要給我傳授什么經驗嗎?” 范機長連連擺手,“沒有沒有,女人結婚了都一個樣,你只管當孫子就行了?!?/br> 說完又回頭問阮思嫻,“小阮,你有男朋友嗎?” 還沒等阮思嫻回答,俞副駕就說:“又來了又來了,范機長,你才五十出頭,怎么就已經開始愛好做媒了,該不會每天下了飛機其實沒回家而是去跳廣場舞了吧?” “去!”范機長佯裝給他一巴掌,又笑呵呵地說,“我就問問嘛,小阮這么優秀,應該有男朋友吧?” 阮思嫻說沒有,范機長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了。 可是過了幾分鐘,他還是按捺不住,又回頭問:“那個……我兒子今年二十四,比你小一歲,研究生馬上就畢業了,工作都簽了,在研究院?!?/br> “來,我幫你說下一句?!庇岣瘪{接著說道,“小阮呀,你要不要跟我兒子認識認識呀?” 范機長也不反駁,笑瞇瞇地看著阮思嫻。 昨天才剛走了一個宴安,阮思嫻是沒空再接觸一個了,卻又不好直接說。 “我現在……不太考慮那方面?!?/br> “???”俞副駕驚詫地問,“還不考慮???” 范機長瞪他一眼,說道:“沒關系沒關系,事業為重嘛,那要不你跟我說說你喜歡什么樣的,我幫你留意留意,我還是認識很多單身的機長啊,研究員啊,都是些有為青年?!?/br> 說是為了阮思嫻留意,其實還是想聽聽阮思嫻的擇偶標準,看看自己兒子合不合適。 在兩人好奇的目光下,阮思嫻垂眸想了想,腦海里竟奇怪地浮現出一張臉。 “我喜歡謙遜的?!?/br> “有自知之明的?!?/br> 范機長問:“就這?太抽象了啊,有什么具體點的?職業啊身高啊長相什么的?!?/br> 他看見阮思嫻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奇奇怪怪的。 “職業啊,正經點就行,不需要掙太多錢。身高不用太高,我不喜歡太高的,至于長相……” 她頓了頓。 “普通就行?!?/br> 不然容易自戀。 俞副駕說:“你這些要求都不高啊,看來你是個很重感覺的人?!?/br> 阮思嫻沒再說話。 誰談個戀愛不是重感覺呢,可惜偏偏感覺這東西是最難琢磨的。 兩個小時后,飛機在江城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