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趙鸞沅輕輕開口道:“你要是恨我,便殺了我吧?!?/br> 這是她第二次說這句話。 趙鸞沅長他很多歲,經歷也比他多,若修界當真出了事,那便是她的過錯,趙家恐怕都擔不起。 許致淳隨口應她一聲,又道:“jiejie總歸是要死的,死在我床上,那該是無所謂吧?!?/br> 趙鸞沅深吸口氣,又咳了起來,許致淳看得出她極其不喜歡聽這種話。 “jiejie生氣了?”許致淳腳步頓了下來,訝然道,“你默認了和趙綺南間的浪蕩事,這般沒有人倫常理,竟還生這種氣?” 無論趙鸞沅說什么,他好像都能繞到趙綺南身上。 “許致淳,”趙鸞沅沒有力氣,半暈倒在他懷中,聲音近無,“你母親害我兄長,我陷害你父親,兩相扯平,你恨我沒什么,但趙家不曾虧待過你,你何必拿著綺南的污點不放?!?/br> 她在為趙綺南說話,許致淳低頭看她時,她已經昏迷過去。 …… 趙鸞沅失蹤了,沒有任何征兆,無聲無息消失在這處世外桃源,趙家立即封鎖了消息。 能突破嚴密防守,禁制極嚴的守衛的人,這世上沒有幾個,趙鸞沅退出世家隱居,旁人沒必要對她動手。 一時之間,所有知道實情的趙家人都以為有人在針對趙家,巡邏侍衛加強了一倍。 趙綺南要派人出去,被大閣主攔下了。 “不得大張旗鼓?!贝箝w主說,“鸞沅不會希望你做這些事?!?/br> “可姑姑身子那么弱……” 大閣主只道:“綺南,你該學會為趙家著想?!?/br> 前家主無故失蹤,對趙家而言不是好事,要是趙鸞沅,絕對不會鬧出大動靜讓旁人看笑話。 趙綺南咬牙退了一步,只派了暗探出去。 但趙鸞沅消失得無影無蹤,當初醫女沒有察覺到怪異,連修為深厚的修士都沒有任何反應,現在再去尋找,更加困難,所有的對外查探都石沉大海。 誰都不知道趙鸞沅身在何處,是生是死,毫無所知。 ——趙鸞沅現在和許致淳在一起,只有他們兩個人,在一處隱蔽的密境。 外人進不去,里邊的人要什么沒有足夠的靈力,也出不來。 趙鸞沅以為許致淳會恨她,他這幾年要是查過世家的消息,就該知道她以前做過的事。 她幾乎害了他全家。 趙鸞沅做好了死的準備,昏迷之前就已經不打算睜眼,她不知道許致淳想做什么,她也不怎么在意。 當她再次睜眼是時候,發現自己坐在一個池子里,手趴在石階上,單薄的中衣全都濕透了,貼著雪白的肌膚,渾身暖洋洋,她已經好久沒體會到這種暖意,除了和趙綺南的那夜。 趙鸞沅微微抬起頭,看見旁邊搗藥的許致淳,他額上的傷疤依舊明顯,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傷的。 這種傷對修者而言都是小問題,許致淳刻意留著,恐怕是想提醒自己不要忘記,至少不可能是為了惹她的憐惜。 趙鸞沅輕聲問:“你要做什么?” 許致淳的動作停了下來,他看向趙鸞沅,視線掃過她柔美的身子。 “這么久不醒,我還以為你死了?!彼畔铝耸种械氖?,下水把趙鸞沅抱了起來,水滴答滴答從趙鸞沅的衣擺落下,粘著她的身子,顯出綽約的身形。 這里有間干凈的小屋子,許致淳給她吃了丹藥,又幫她脫下衣服。 再之后,便是男人和女人間的事。 趙鸞沅渾身發軟,使不來力氣。 他很有心機,趙鸞沅便是再怎么抗拒,也無法控制自己身體的親近,她甚至爽快得掉了淚,因為他碰到了身體的點后,還不斷強烈占有。 許致淳一直在提趙綺南,提得幾乎讓她產生了錯覺——她和許致淳才是正確的。 “不用靈力jiejie就不知道什么是雙|修,難不成趙綺南也沒用?” “他都能做的事,為何我不能?不該是反著來嗎?難道jiejie喜歡親近些的?當真是怪癖好?!?/br> 他俯在她背上,話說在她耳邊,趙鸞沅就算再怎么傻,也看出他是醋了。她胸口的氣平息了好久,才慢慢開口。 “致淳,”這是許致淳回來后,她第一次叫名字,“你該殺了我?!?/br> 不僅是因為兩家的仇恨,還有趙鸞沅心中的想法,她活著一天,許致淳的下落便有暴露的可能。 “那你等死就行了,不用一次次說,聽著煩?!?/br> 趙鸞沅不再多說。 不遠處的書案處擺著一個惟妙惟肖的雕像。當年他逃離的時候,那塊木頭一直在他懷中。 這個地方很大,大得許致淳能帶她去很多地方,不同的地點。 她是清凈性子,喜歡看書,卻不喜歡看書的時候,許致淳抱她做腿上,根本看不進去。 魔族欲性極強,不假。 許致淳想要她懷上孩子,也是真的,他甚至不會浪費自己一滴東西,全都留她腹部。 趙鸞沅清楚他是個男人,但她也知道,他也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她甚至有些不會和他相處,這里只有他們兩個人,她只能忍著羞恥,什么話也不說。 和趙綺南的那件事是隱秘,許致淳鼻子素來靈,嗅得出來,很正常,趙鸞沅沒懷疑過。但這好像成為了許致淳做所有事的開頭,趙鸞沅的話在他那里沒有任何說服力。 趙綺南都能行,我為什么不能? 趙鸞沅說意外,他說好借口;趙鸞沅什么都不說,他覺得她默認,比以前還要麻煩。 作者有話要說:裝 第36章 趙鸞沅以為許致淳變了, 但后來才發現, 他和以前沒什么兩樣。 嘴上說著那你等死就行了,手上搗藥的速度比誰都認真,屋內桌上雕著她的木像,一刀刀看得出仔細,對她和趙綺南這件事耿耿于懷,不提兩句刺她就不舒服。 那把刺傷他的寒來劍被封存在一個冰窖里,趙鸞沅去看過一次, 劍依然鋒利, 冰窖中的冰都是因它寒氣所生。 上面還有趙鸞沅的氣息,畢竟當初就是用她的心頭血。 許致淳只讓她看過一次,因她身子虛寒。 這個地方只有他們兩個人,只要他不說話, 就安靜得只有流水的聲音。 趙鸞沅和許致淳的修為都高,孩子一事不太可能, 兩個人心知肚明, 但許致淳樂此不疲, 好幾次趙鸞沅都差點哭暈過去。 他好像就喜歡她的哭, 因為趙鸞沅以前沒怎么哭過, 連兄長死時都冷冷清清。 這孩子比以前高大了,但臭脾氣一點沒變,折騰起來讓人心力交瘁,整天趙綺南長,趙綺南短, 只要趙鸞沅拒絕他,他便訝然來一句你果真喜歡年紀小有親緣的。 趙鸞沅不可能喜歡,但他實在鬧騰,讓她不想爭辯。 這天上午,天空亮白,偶爾有鳥飛過,溫池水在蕩漾,一次次激出水花,夾雜男人的悶哼和女人的吟響。 事畢之后,許致淳坐在臺階上,曲起條腿,水冒出的熱氣遮住他健壯的身體,趙鸞沅的下巴靠在他肩膀上,纖細無力的身子被他抱住懷中。 他一手撐地,另一只手放在她纖柔的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拍著,嘴里哼著不知名的小調,閑適安然。 趙鸞沅體內循環他的魔氣,舒適得要命,她已經一百多年沒體會到這種身體輕盈的舒服。 趙鸞沅閉眸問:“趙家如何?” 她在這里過了不少時日,族里肯定會找她,不知道會鬧成什么樣。 “不知道,沒出去過?!?/br> 他這些天一直和她在一起,哪也沒去過。 趙鸞沅輕聲說:“你就不恨我嗎?” 許致淳隨口說:“我恨著啊?!?/br> 趙鸞沅說不過他,她轉了話題問:“頭上是怎么傷的?” 許致淳頓了頓,“銀鈴摔下山崖時不見了一陣,拔寒來劍時被劍氣誤傷的?!?/br> 趙鸞沅閉眸道:“說謊?!?/br> 當初寒來劍是用她的心頭血壓制寒氣,即便給了趙綺南,也不可能傷到許致淳。 許致淳沒再說話,他抬起手,摟住趙鸞沅,兩人都沒穿衣物,如同一體。 她待他很好,體貼溫柔,不發脾氣,心腸再冷,也在關鍵時刻放他一命。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當初身體受損,修復的時候遇到這個地方,被一只魔獸傷了,我就殺了它?!?/br> 趙鸞沅問:“……疼嗎?” 許致淳抬起她的下巴,微微俯身,趙鸞沅躲不開他。 他好像很喜歡吻她,強迫她咽下他的東西,趙鸞沅不知道他對自己是什么訴求,在某一瞬間,她甚至以為許致淳喜歡自己。 …… 趙鸞沅看不懂許致淳,甚至也不知道這些日子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她的身子在逐步恢復,卻用不上太多靈力,許致淳在壓制她。 他似乎真的沒打算要她的命,只要她身子,時時刻刻,趙鸞沅也發覺了。 她心里抗拒,但許致淳總提起趙綺南,讓她根本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漸漸地也就由他了。 趙鸞沅并想不讓趙家因為她一時的心軟被人詬病,只要許致淳不離開,她倒也無所謂。 而趙鸞沅第一次發覺奇怪,是許致淳的一句話。 這間屋子很干凈,除了必須的家具外,也就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小東西。 她從家主之位退下好幾年,期間一直在養病,除非是要緊的大事,否則她不會插手,悠閑了幾年,在這里倒也不覺煩悶。 這里沒有人,但精怪不少,約摸是誰的密境,結果被許致淳占了。趙鸞沅問他,他還說本來就屬于他的,這地方存在不下千年,自不可能是留給他的,趙鸞沅聽不到實話,就沒再問。 她不知道這就是歷代魔族王類居住的地方。趙鸞沅想知道趙家的情況,但許致淳不可能允許她出去。 有次許致淳出去一個時辰,好像找什么藥,趙鸞沅沒問。 等他回來后,就發現趙鸞沅懷里多了只白貂,小小一團,毛茸茸,精致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