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老也沒有太過壓榨她，只讓她根據自己的時間，一周看一章。

    然后每周末兩人skype視頻，廖老給云煙遠程指導。

    云煙自然都聽師父的。

    方mama見云煙獨自去北地一周，回來后整個人氣質更加的淡定從容。

    尤其是捧著大部頭的英文專著坐在書房里研讀的時候，真的給方mama一種……學者的感覺。

    就電視上偶爾放紀錄片，那些讀過很多書的專家們，身上才有的氣質。

    讓人看了就不不由自主地放低聲音，然后也跟著沉下心來學習。

    不過，就算云煙身上是否帶著老學究的氣質。

    方mama都趁著周末把她拉去了眼科醫院。

    “之前你說的時候，馬上就要去北地了，時間太緊，咱們才給你配了眼鏡。今天mama跟魏大夫說好了，看看眼睛，咱能不戴眼鏡就不戴眼鏡?！?/br>
    第117章 （修）

    然而，方mama還是把現代醫療科技想的太先進了。

    大夫早就被院長打過招呼，知道今天要接待的這位患者背景很深。

    但面對方mama的三重問，她依然只能用微笑、搖頭，‘做不到’來回答。

    在方mama第二遍詢問的時候，大夫給方mama分析道。

    “假性近視倒是有調整的可能性，可真的近視了，人的晶狀體會發生變化。這個彎曲的程度會更大。要是早點發現還好，現在都這么多年了，早都定型了。通過服藥或者儀器治療，效果都不會很明顯?！?/br>
    方mama看著云煙，心疼她家閨女，還在最后的垂死掙扎。

    “大夫，可你們門口那么大一個牌子，寫了近視五六百度都能恢復如初?！?/br>
    大夫擦了一把汗，“那是得做手術，夫人，可是近視五十度左右，平時連眼鏡都不需要戴，沒有做手術的必要?！?/br>
    “再說了，手術吧，雖然技術已經很成熟了，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后遺癥的?！?/br>
    大夫說得時候語氣特別誠懇，“真的不建議貴千金做這項手術?！?/br>
    最后，方mama拿了一堆眼藥水，帶著云煙回家。

    坐在后座上，云煙挽著母上的胳膊，“mama，別擔心，我都習慣了?！?/br>
    云煙平時都是叫‘媽’，也只有撒嬌求饒的時候，才叫個疊音。

    好讓母上大人放寬心。

    可今天，方mama顯然不能釋懷。

    “要是mama能早點找到你，咱們就能把眼鏡治好了?！?/br>
    對于孩子身體健康的情況，當父母的都十分看重。

    眼鏡視力不好雖然對平時學習生活影響不大，但那也是孩子身體的一部分。

    方mama說，“咱們回去后可得好好保護眼睛，以后看書也不能距離書本太近了，傷眼睛?！?/br>
    云煙趕緊點頭答應。

    之后，方mama幾乎又把剛剛醫生的叮囑全部重復了一遍。

    云煙點的腦袋有點暈，她想，看來記憶力這一方面，其實是遺傳了母上大人？

    =

    很快就到了九月，高三教學樓的公示欄索性都直接改成了一行大字。

    ——距離高考只有xxx天。

    每天只要路過這里，都看得人心里一緊。

    云煙作為一個簽署了保送協議，但卻不想給老師丟人的學生，她是奔著全省理科狀元去的。

    她想，穿書前自己好歹也是狀元呢……

    這回考一個省第一，應該不是特別難吧？

    不是、特別、難、個鬼、哦。

    高三年級的第一次摸底考試，高二下班學期沉浸于imo競賽，暑假把課余時間都專注于看著作和文獻的云煙同學。

    罕見的年紀前三都沒進。

    比第一名余楠大佬的729分，更是低了28分。

    云煙看到成績的那一刻，抿著唇，登時心里就涼了。

    這個差距太大了，真的。

    雖然說對于750分來說，28分不算太多。

    一個人從550分，追到578分可能只需要一兩個月。但從701追到729，幾乎等同于天塹的差距。

    云煙站在原地，看著成績排名很久。

    旁邊有人認出她來，小聲跟同伴說，“看，那就是第四名方云煙，真的特別牛逼，imo世界第一，還是滿分呢?！?/br>
    “我聽說了，上學期她都沒怎么來過教室，只是八月復習了那一個月，就考了709，牛逼啊?！?/br>
    云煙眼眸和唇角都有些沮喪。

    她想，可能這就是別人眼中的自己，不怎么學習，就能考這么高的分數。

    但她從北地回來后，每一天上課都有認真聽講。

    之前落下的知識，也都有在課堂上跟著老師過一遍。

    可那些題目，一個個真的特別新穎。

    云煙從今年3月底就沒怎么接觸過高考試卷了，她上考場的一剎那，真的覺得有點陌生。

    再加上前面有個刷題速度快到飛起的余楠大佬在。

    云煙心里的那根弦緊繃著，繃著繃著就讓人有點控制不住情緒。

    她寫物理最后一道大題的時候，余楠已經停下筆。

    檢查都懶得檢查，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覺了。

    那時候，距離理綜開考才不過一個半小時。

    然后云煙心態就崩了，聽著周圍學霸們‘唰唰唰’落筆的聲音。

    她腦子里一團亂麻，完全不知道這道題的破題點在哪里。

    最后，云煙這道題空在那里，扣了21分。

    如果是高一高二，其他人看到云煙在這里看成績，或許還有時間打聲招呼。

    但現在已經高三了，每個人都在為了自己的夢拼搏，看了自己名次，再看看自己跟前面學神們的差距，立馬就跑回去學習了。

    云煙在成績公布欄前，一直站到了上課鈴聲響起。

    四月到九月，整整五個月的時間，云煙真的落下宏志班的大佬們太多了。

    老劉，作為班主任，同時也是云煙的物理老師。

    見云煙過來請假。

    他當下就批準了，順便問道，“怎么了？考的很好啊，不開心嗎？”

    云煙如實道，“沒考好，心態崩了?！?/br>
    老劉：“……”學神的世界，果然他也是不能理解的。

    “沒事啊，最后一道大題咱們年級只有宏志班八個人做出來了。老師看了你的卷子，一個字不寫這不像是你的風格……”

    老劉安慰道，“沒事，這道題本來就偏，是上學期期末考試的一道大題改編的，高考不會出這么偏的?！?/br>
    “謝謝老師，”云煙把請假條捏在手里，道，“我想出門散散心，最后一節課回來?！?/br>
    “你是個好孩子，老師相信你。但記得要注意安全?！?/br>
    云煙趕緊點頭。

    =

    云煙搭乘計程車去了那家江南私房菜。

    那里的氛圍和環境云煙都很喜歡，尤其是那里會請江南人來唱小曲兒，給云煙一種很舒服很熟悉的感覺。

    她過去后，拿出遠墨給自己的卡。

    詢問道，“我能要一個靠窗，但是隱私性不錯的桌子嗎？”

    云煙沒有要雅座，選擇坐在大堂里。

    現在這個點吃飯的人不多，但餐廳的配置依然一個都沒少。

    流水、歌女、樂師，全都在。

    這種環境讓云煙有一種回到小時候的感覺。

    點了菜后，她趴在桌子上，額頭枕在手臂上，眉頭緊鎖。

    她在反思自己心態的變化。

    云煙覺得自己最近飄了。

    這段時間，云煙被師父認可，同時也被計師兄夸了幾遍，她真的以為自己比常人要厲害很多。

    悄悄地覺得自己真的就是天才。

    可看著自己跟同年級生的差距，這又是多么諷刺。

    “我還真把自己當天才了?！痹茻煹吐暢爸S自己。

    上考場之前，云煙覺得自己很厲害，信誓旦旦要考個全省狀元，全校第一。

    她想，上次期中考試自己還是第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