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秋突然驚呼出聲：“陸林！”

    她斜對面的陸林抬起頭，鏡片很厚，折射出一雙迷茫的眼睛。

    “??？”

    語氣比眼神更加迷茫。

    童秋趕緊擺手，“沒事沒事，你先吃飯?！?/br>
    然后她小聲給云煙說，“陸林啊，高一第一學期就考了全年級第一的狼人。當時整天被老劉當反例在我們班講?！?/br>
    托老劉的福，方錚也對陸林這位仁兄略有耳聞。

    傳說中，這位仁兄不寫完作業不吃飯、不睡覺、不上廁所，對自己無比之狠。

    真真就是一句大寫的‘只要學不死，就往死里學’。

    老劉當時怎么說的來著？

    “大家千萬不要學習陸林同學，身體才是最重要的，成績可以慢慢提升，身體垮了那就什么都沒了?！?/br>
    童秋感慨：“居然真的是活的陸林啊?！?/br>
    云煙：“……”

    總感覺她這句話怪怪的。

    陸林吃完飯，還要拉著云煙再做下一題。

    但被云煙拒絕了。

    “我有午休的習慣，睡好了，下午聽課精神才好?！?/br>
    在陸林開口‘我跟你一起去睡’之前，方錚拎著他的后衣領，像拎小雞一樣抓起來。

    很有哥哥范兒的說：“你們去休息，他交給我了?！?/br>
    被抓住命運后頸皮的陸林完全沒有反抗的余地，只能眼睜睜看著方云煙同學越走越遠。

    陸林被放下來后，徹底體會到弱雞自己跟校霸之間的武力值差距。

    他指天發誓：“方錚同學，我對方云煙同學絕對沒有非分之想，只想跟她討論題目?！?/br>
    方錚覺得這位學霸好像誤會了什么。

    但他也沒戳破，反而眼睛瞇起，想到了昨天下午見到的那位學長。

    方錚把他往男生寢室帶，問道：“我聽說你們競賽班，有個學長當助教？”

    “啊，是啊，你說卡神嗎？很多女生喜歡他。但不包括云煙?！?/br>
    “哦?！?/br>
    聽到校霸這一聲‘哦’，陸林把自己知道的全都抖了個底兒朝天。

    “高三的級花寧悅對卡神有點意思，他們原本都在一個班。但卡神說了，高中時期他不談戀愛。到現在也沒什么結果?！?/br>
    方錚現在感覺這位的學霸人設有點崩。

    陸林偏偏一點沒察覺到：“你可千萬別說出去啊。我住校，有次晚自習回去晚了，路燈都熄滅了，聽到寧悅給卡神表白，被拒絕了?！?/br>
    方錚額角直跳，他強忍著揍人的沖動，說：“我問的是云煙?！?/br>
    陸林說：“哦，云煙啊，期中考試完咱們肯定要重新選?；?，那個寧悅肯定會跟云煙爭……”

    方錚大跨步走開，完全不想聽這類型八卦。

    陸林：“……唉你走什么，我還沒說完呢！”

    方錚走得更快了。

    =

    競賽班的同學要翹掉下午所有的課，參加摸底考試。

    云煙就沒回自己班，打算帶著筆袋和水杯直接去競賽的教室。

    等到下午放學再去收拾書包。

    她一點二十五醒來。

    洗了臉，噴一層水，涂一層薄薄的乳液和防嗮。

    一點三十五左右出門，直接去競賽班。

    云煙到教室門口的時候，還不到一點四十五。

    班里只有三三兩兩的學生。

    “我今天看到校草拽著陸林的衣領，我差點以為校草要打人?！?/br>
    “??！陸林怎么得罪校草了？”

    “最后沒打，不過校草和陸林說了會兒話。不是傳聞說校草跟方云煙關系好么，我看校草應該是想讓陸林給方云煙講競賽題?！?/br>
    “不可能吧，方云煙可是y神，學習好著呢，她還自學過競賽呢?！?/br>
    “競賽更考驗思維能力，跟你平時刷數學題不一樣。沒看到咱們競賽班的很多男生其實考試成績反而不怎么樣嘛？陸林那種怪胎，都請了家教才能拼命地學進去。自學競賽，基本上等于沒學?！?/br>
    說這話的女生是位高三生，去年就參加過競賽，拿了省三，非常有經驗。

    “羨慕校草，對y神這么好！聽說他上次還為了y神揍人呢?！?/br>
    就在這時，方云煙看到拿著一摞密封卷子走來的舟卡。

    她正愁怎么打破僵局，這么直接進去，大家估計都會尷尬。

    方云煙笑著對舟卡打招呼：“舟學長，下午好?！?/br>
    舟卡完全沒察覺有什么不對，他說：“云煙，你也剛來？”

    云煙點頭：“嗯，剛到教室門口?！?/br>
    兩人一邊說，一邊推門而入。

    剛剛說話的人立馬叫道：“卡神，云煙?！?/br>
    “卡神，今天題目難不難??？考多久？”

    舟卡說：“試卷不是我出的，我也不知道難不難，好好寫就行了?！?/br>
    “那多久出成績??？排名嗎？”

    舟卡好脾氣的解釋：“明天早上出成績，有排名?！?/br>
    “排名??！躺平了，我這輩子最害怕的就是名次?！?/br>
    舟卡笑著說：“你們要怕的是分數才對，兩張卷子總分三百，如果你們就考個三十多分，那還是排名好看?！?/br>
    同學們：“……”扎心了。

    陸林踩著鈴聲飛奔進教室，剛到座位上，就給云煙說：“中午那道題，我想明白為什么那里錯了！”

    其他人看著方云煙，眼神中帶著羨慕。

    陸林雖然比不上卡神，但那也是大大大學霸啊，平時成績和競賽一把抓，能跟這樣的人一起學習，會提升很快的。

    再說，陸林脾氣好，講題時候不厭其煩，一般都會給人講到聽懂為止。

    著實非常受同學們歡迎。

    陸林還想著要跟方云煙分析自己的思路。

    就看到另一位教研組的老師進來，說：“考試了，來放下手中的資料，大家把桌子分開，單人單桌?！?/br>
    這次數學競賽摸底考試完全是按照真正的競賽流程來。

    一共有兩張卷子。

    第一張卷子有八道填空題和三道解答題，共一百二十分?？荚嚂r間為一個小時二十分鐘。

    先發第一張卷子。

    云煙拿到卷子，先花了五分鐘瀏覽題目。

    前面兩道填空題是送分題，給了三個集合，求并集和交集。

    雖然集合里面涉及到函數，但計算起來簡單，基本上沒用到競賽思維。

    后面幾道題的函數式就很復雜，沒有清晰的邏輯思維，基本上會把自己繞進去。

    更重要的是，每道題都有陷阱。

    稍微不注意，就忽視了一些重要提示點。

    云煙把自己看出來的陷阱標出來，然后再動筆計算。

    ‘熟能生巧’這四個字非常有道理。

    她穿書前刷了那么多題目，碰到考點一致的題目，一眼就能看出出題人的目的。

    八十分鐘，十一道題目。

    看似少，但加上計算量和舍棄不在題目要求范圍內的答案，云煙自己甚至都是剛好卡在八十分鐘尾巴才寫完最后一道題。

    交了卷子后，有二十分鐘休息時間。

    班里再次熱鬧起來。

    “我靠！云煙你一直在那兒計算，筆在桌面上寫的唰唰的，我這心就一直狂跳?！?/br>
    坐在云煙后面的男生說道，“我就會那幾道題，后面兩道大題都沒什么思路?！?/br>
    陸林也是卡在交卷前最后一分鐘才停筆。

    旁邊人問他答得怎么樣。

    陸林說：“都寫出來了，但最后一道大題的答案我不確定?！?/br>
    “六啊陸林?！?/br>
    “這眼鏡度數沒白加?！?/br>
    “你們都沒發現，最后全班就剩下你、云煙、寧悅三個人還在寫嗎?！?/br>
    陸林聽到這話，轉頭問云煙：“你寫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