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當初她對長輩的“包辦婚姻”厭惡至極,果斷以“尋求真愛”為由退掉爺爺輩定的婚約。 當時男方家被退婚后并沒有表示不滿,現在怎么突然……親自找上門了? “陳小姐?!辟R其琛墨眸漫不經心地看著她,“記得我是誰嗎?” “有點印象?!?/br> “那記得當初你退婚的原因是什么嗎?” “是什么?” “你嫌棄我有隱疾?!?/br> “……” 陳婉約猛地想起確實有這么回事。 賀家作為古老的名門望族,按理說是他們這些名流小輩難以攀附的,無奈長輩婚約下定,陳婉約不好忤逆老人家意思,便暗中調查婚約對象,功夫不負有心人,她終于找到賀其琛的缺點。 傳聞他身患不可說的隱疾。 以這個理由名正言順地退婚后,她開始追尋自己的真愛。 如今真愛沒個著落,姐妹情涼涼,她自己也快要涼了,陳婉約想不出這個男人來這里干什么。 不會是想看她笑話的吧?陳婉約握緊手中的刀子。 賀其琛見她握刀的手指關節力道加深,眼神探究,禮貌詢問:“陳小姐這是想自殺嗎?” 陳婉約硬聲反問:“你會攔著我?” “不攔?!彼巳灰恍?,“我只是提醒你,跳樓比割腕更方便?!?/br> “……” “你現在腳受傷,去窗臺跳樓可能不方便?!蓖nD兩秒,他建議道,“我抱你過去?” “……”沉默了會,陳婉約不得不夸一句,“你真是個體貼的好人?!?/br> “過獎?!?/br> 他不像在說玩笑話,雖然沒有真的把她抱到窗臺上俯瞰眾生,卻把玻璃滑到合適的角度,高空凌風嗖嗖穿入,無孔不鉆。 陳婉約衣著單薄,沒一會兒就凍得膚色泛紅,意識仿佛也被沖醒,她側目瞥向十幾層高空下的風景。 只一眼,便讓人有懸空恐高感。 賀其琛語調慵懶,“你的司機和姑姑以命博命救你,因為別人三言兩語就被勸自殺,陳小姐,你覺得你配活著嗎?” 陳婉約一怔:“不,不是……” “既然不是?!蹦腥溯p哂,“那就把刀扔了?!?/br> 他的嗓音似有一種魔力,將她牽引著走,手不自覺松開,刀子隨即落到地上。 聽著落地的刀聲,陳婉約思緒逐漸清晰。 他誤會她了,她其實沒想過自殺。 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把刀握得這么緊。 更不知道這個男人來這里做什么。 陳婉約終于把矛頭指向這位不速之客:“你到底要做什么?” 賀其琛半倚在窗臺邊,姿勢隨意閑適,襯衫西褲一絲不茍,側顏輪廓分明,生的一副不比任何一個當紅流量小生差的俊臉,唇很薄削,微抿淡笑時便是斯文冷情的極致代表。 他的眉眼透著倦怠,有一種對任何都提不起興致的懶散溫和,但剛才趕人時沒有半分心慈手軟。 看起來并不像很好說話的正人君子。 “乖女孩?!辟R其琛合上窗,目光耐人尋味把她注視著,“你現在關心的是你做什么,知道嗎?!?/br> 陳婉約呼吸一窒,“一個被男人甩,被jiejie欺壓,家里公司還被舅舅搶的廢人,我能做什么?” “你應該好好養傷,重新站起來,然后奪回屬于自己的東西?!彼寄繙睾?,輕聲哄誘,“當然,做到這些并不容易,我建議你走捷徑?!?/br> “捷徑是什么?” “嫁給我?!?/br> 作者有話要說: 初見——賀其琛對媳婦的愛稱:乖女孩。 婚后——賀其琛對媳婦的愛稱:臭meimei。 開文啦,17號一次性更新兩章,10.18號開始每晚九點更新。 第2章 五年后,e國。 一家頂尖的私人心理治療院門口,停放低調奢侈的家用型勞斯萊斯車門敞開,身著唐裝的管家低頭致意,態度恭敬,道一句“賀太太,請上車”。 被稱“賀太太”的女人剛從治療院出來,姣容畫著淡妝,黑瀑布似的長發披落致肩,鎖骨上伏著一條m家c檔項鏈,耳環同樣別致低奢,所有打扮恰到好處的輕熟端莊。 身份從“陳小姐”轉變為“賀太太”,已經五年了,陳婉約還是不太適應管家的稱呼。 她更不適應每周的心理輔導。 五年前,賀其琛替她找了世界權威神經科專家醫生,讓她的腳以最快時間恢復著地。 但事情并沒有她想的那樣簡單。 她能站起來,能走路,甚至能小跑,卻再也無法踮起腳尖,翩翩起舞。 專家說是因為她對那次事故具有很大的陰影,比起生理治療,她更需要心理輔導。 所以,往后的每一周,陳婉約都會被要求來一次治療院。 “賀太太?!笔卦谲囬T外的管家微微弓腰,詢問得當,“這次的心理治療,您感覺如何?” 陳婉約漫不經心點頭,“醫生比上次的帥一點?!?/br> 管家耐心:“我是問對您的治療效果?!?/br> 陳婉約思考:“更養眼一些?” 管家實誠勸道:“這些話,賀太太最好不要在先生面前說的好?!?/br> 合上車門前,陳婉約丟下一句:“就算我想說,他也沒給我這個機會啊?!?/br> 賀其琛晚上不回家,她總不能特意打電話過去,感謝他給她找的醫生小哥哥很帥。 當初,陳婉約以為是自己魅力橫溢把曾經被她退婚過的對象吸引得五體投地。 沒想到她高估了自己。 賀其琛娶她,只是因為想給長輩一個交代。 他比她孝順多了,沒有找理由取消婚約來糊弄長輩,明知她落魄,明知她心里或許還有個斷不掉的前任,依然如約娶她。 即便把她娶回家后沒什么用處,賀太太除了看病養傷,還有花錢敗家,沒有其他用處。 她只能當個好看的花瓶。 可是。 就算把她當花瓶—— 也得適當插花灌溉吧:) 陳婉約掰著手指頭算他這個月回家的次數,以及和她見面的次數。 只有兩次。 而他們自結婚以來,負距離交接的次數是——零。 ………… 晚上去餐廳的時候,陳婉約發現餐桌上比平日多了一樣東西。 一個精致的生日蛋糕。 她的生日還早著呢。 正準備詢問管家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今天是賀其琛的生日。 而她忘得干干凈凈,也沒準備什么禮物。 “這個時候,商店應該關門了吧?!标愅窦s心虛地問向管家。 管家反問:“太太您想買什么?” 雖說他們夫妻感情一般,但每次過生日的時候他都會讓人挑份禮物送她,而她倒是一次都記過他的生日。 陳婉約猶豫著要不要讓人隨便買個領帶或者袖扣等大眾化禮物時,管家則根據她的猶豫不安而推測道:“太太,您是不是想問先生的事?” 陳婉約一愣,“嗯?” 管家如實陳述:“先生今天有應酬,可能晚些回來?!?/br> 晚些回來,不是不回來。 陳婉約想著自己當花瓶當這么久,這一次做個等老公回家吃飯的妻子,是不是顯得很有誠意? 當個誠意的花瓶也挺好啊。 三個小時后,把蛋糕等融化也沒等到男人的陳婉約決定放棄自己的誠意。 沒有再等第四個小時,她讓人撤下對面的餐具和酒杯,她獨飲獨酌算了。 不得不承認,賀其琛私藏的酒還挺好喝。 但她不勝酒量,沒多久就感覺眼前昏昏沉沉,光線朦朧成一團。 她這樣喝下去,家里的傭人和管家看著光著急。 管家耐著性子在邊上勸道:“太太,您身體不好,先生要是知道您喝了這么多酒怕是要責怪我們?!?/br> “放心,他今晚不會回來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