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穆氏見阮瑜還愣在那處,問道:“瑜丫頭,祖母當著所有人的面問你一句,你的心里究竟有沒有河兒?你想仔細了再說,你只要心里有他,那我跟你伯父、伯母都是很支持你們二人成婚的,你們原本就訂的有婚約,本就該結成夫妻。你不必擔心你父親的事情,我相信你父親,他醫術很好,絕不可能犯那樣的錯,咱們宋家也不怕皇上怪罪!若是有什么,咱們一塊替你扛著。瑜丫頭,祖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怕家中的事情連累到別人,所以一直自己默默承受著。但祖母也要告訴你,有些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啊?!?/br> 說罷,她看了看宋河,又看了看阮瑜。 宋河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止了,屏住了呼吸看著阮瑜,眼中充滿了期待。其實他是可以感受到阮瑜對他的喜歡的,盡管她一直都在克制著,隱忍著。但是宋河還是能夠感覺得到,譬如她看向自己的時候,帶著一絲絲羞澀和歡喜…… 當然了,一開始他是不知道的,還是后來孟子源教他,他才明白的……原來,阮瑜一開始就是喜歡自己的啊。也正是因為有了這個認知,他才敢牽她的手,心里惡劣的想著,他倒是要看看這個小魚兒能藏多久不說出來。 阮瑜抬頭,正好撞上宋河那雙充滿了期待,明亮的眼睛。他的臉上帶著鼓勵,是在鼓勵她說出自己內心的情感。 她的內心十分的煎熬,她知道,若是自己再錯過這次機會,恐怕跟宋河是再也不可能了,可若是她說了,那豈不是置宋河于危險之地? 宋河看出了阮瑜的為難,他站起身來走到阮瑜的身邊,當著所有人的面牽住了阮瑜的手,說道:“你不必為難,我喜歡你,愿意與你同生死,共進退,你若是為了不讓我涉險,說一些違心的話,這才傷人?!?/br> 也不知是不是宋河給了阮瑜勇氣,她點了點頭說道:“我、我是喜歡宋河的?!?/br> 第60章 方映柔的那個案子在三天之后結案了, 方映柔的確沒有殺人, 她送給乞丐的那包藥的的確確只是讓人肚痛的藥, 只不過這肚痛的藥里有一味藥和阮瑜給乞丐開的治傷風的藥里的一味藥犯了十八反,這才導致乞丐送了命。 方映柔雖沒有要乞丐的命,但乞丐大劉卻的的確確是因她而死,最終宋知縣判她坐牢一年, 以儆效尤。 “小姐,這個燈籠也要帶走嗎?”阿襄看著阮瑜手里拿著的小兔子燈籠問道。 阮瑜點點頭道:“嗯,拿走?!边@燈籠是宋河第一次做來送給她的,雖然長得不太好看,但是她卻十分喜歡,這次去揚州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夠回來,自然是要帶上的。 前幾日在穆氏院中, 她親口承認了自己的心意,原本穆氏和秦氏的意思是要給他們二人成婚的, 但是宋河卻說他愿意等到阮家的冤情洗刷之后再與阮瑜成婚。阮瑜知道,宋河這是在照顧她的感受。 阮家一日未得清白, 她一日也不想嫁人。 他們商定下來,五日之后就乘船去揚州,今日是第四日,只待收拾好了行李之后, 明日便可上路了。雖然阮瑜宋府三個多月,但宋府卻是她家中出事之后的港灣,如今要走, 竟生出幾分不舍之意。 她站在窗前看著院子里的一草一木,生出幾分惆悵之感,不知這次回揚州,又會生出什么事端來,無論如何,她只希望自己不會連累到宋河吧…… “小姐,行李都收拾好了,你還有什么要拿走的嗎?”阿襄走過來問道。 “不用了,阿襄,這次我跟宋河回揚州你就別跟著了,就在這兒等我們吧?!比铊ふf道。以前阿襄跟著她,是因為跟她一樣沒有地方可以去了,但是自從來了蜀中之后,阿襄與宋府的人相處的也都挺好的,這次去揚州會面對什么還未可知,少一個人去便少一分危險。 但是阿襄聽了阮瑜的話,卻是立馬搖頭道:“小姐,這怎么可以,若是阿襄不跟小姐一塊兒過去,路上誰服侍小姐?” 雖說阮瑜打小便是錦衣玉食,但并不代表她沒了丫鬟伺候就活不下去,所以她搖搖頭說道:“阿襄,你聽我說,我不讓你過去是為了你好,你還記得我們曾經來蜀中的途中,遇上的那些人嗎?雖說咱們在蜀中之后沒有再遇上過那伙人了,但是這次回去,那些人是不會放過我的。你若是跟過去,我怕……” “小姐,阿襄這條命就是小姐給的,阿襄不怕死?!卑⑾逭f道,看著阮瑜的時候可憐巴巴的,好像阮瑜要是還不肯同意待她一起去揚州,她就會哭出來一般。 阮瑜嘆了口氣,說道:“這是何必呢?” 阿襄抿唇一笑,說道:“小姐,我很小就進了府里給小姐做丫鬟,小姐和夫人、老爺、少爺人都特別好,從來不會打罰下人,當時我們村里有好幾個跟我一樣被賣掉的女孩子,她們被賣到了別的地方,過得一點兒也不好……我以前就總是在想啊,小姐人長得好看,又有學問,還會醫術,真是世上最好的人了,我私心里覺得誰都配不上小姐……” “可是我不知道,為什么這樣好的小姐,要經歷這么不好的事情……老爺、夫人和少爺相繼出事,小姐那段日子里每天哭每天哭……阿襄看了好難受。小姐,其實說起來阿襄還比你大半歲呢,雖然很多時候小姐看起來更加的沉著穩重,但是阿襄私心里卻是把小姐當做meimei。那個時候大家都走了,怕被連累,沒有一個人愿意留下來……” “其實當時平安讓我跟他走,但是被我給拒絕了?!卑⑾逍π?,她的長相并不出彩,在阮瑜面前更加被襯的失了顏色,可是她笑起來的時候會露出一顆小虎牙,倒是十分可愛,她問,“小姐你還記得平安嗎?” 阿襄的話將阮瑜的思緒拉到了從前,她點點頭道:“記得,平管家的兒子,你與他……” 阿襄點點頭:“嗯,小姐沒瞧出來吧,平安他喜歡我呢,原本我們說好,等小姐先出嫁之后,我們再一起求夫人成全我們的,沒想到卻……當時大家都走了,平安也要走,他讓我跟他一塊兒走??墒俏矣X得不行啊,小姐沒了爹娘和哥哥,若是再沒了我,那可怎么辦呢,所以我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他了,那個時候我就打定了主意,我要陪在小姐身邊,小姐去哪兒,阿襄就去哪兒?!?/br> 阮瑜倒是真不知道竟然還會有這么一回事,當時阿襄留下來,她只當是阿襄無處可去了……沒想到她為了自己,竟然拒絕了自己喜歡的人。她問道:“那你跟平安……” 阿襄倒是不似阮瑜這樣難過,笑著說道:“我跟他說,若是有緣咱們就再相會,若是無緣就相忘于江湖。小姐,我跟你說這些,不為別的,我就是想說……小姐,你就帶我一起去揚州吧!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一個人過去……就算有宋少爺陪著,我也不放心……” 說到底,還是為了去揚州的事情。 沒辦法,阮瑜見阿襄這樣,只能嘆了口氣,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第二日一早,他們一行三人就出發了。穆氏和秦氏十分的不舍,一直送到了渡口邊,直到他們上了船,船家發船之后漸漸消失在了視線當中,這才回去。 秦氏雖說答應宋河跟阮瑜一道去了揚州,可心里還是有些七上八下的,不免擔憂道:“母親,你說河兒跟阮丫頭這次過去,不會出什么事情吧……” 穆氏其實心里多多少少也會有些擔心,但是她到底是沉得住氣,不會像秦氏這樣容易就表露出來。她說道:“能有什么事情?你就當他們是去揚州游山玩水的,別cao心了,不會出事的?!?/br> 誰也沒有注意到柳樹后還站著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男子,盡管水中已經看不見阮瑜的身影了,可是他還是舍不得收不回目光,最終他還是伸手朝遠處招了招手,淡淡說道:“瑜meimei……祝你早日洗刷家中的冤屈……” 雖然陪在你身邊的那個人已經不可能是我了,但是……愿你年年歲歲永無憂,永遠都快快樂樂的。 其實他早就打算好了,只要說服了他祖母,他就跟阮瑜成婚,然后參加秋闈,他有把握能夠高中,到時候去殿上面見了圣上,便借此機會替阮家鳴冤,只可惜……他最終還是沒能跟阮瑜在一起。 不過沒關系,宋河破案如神,他定也能將案子查清楚,還阮家一個清白的。到時候瑜meimei便能清清白白做人,風風光光的嫁進宋家了,真好啊。 陸懷玉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再看一眼遠處的水波連天,終是轉身走了,他的手里我這的,正是當初的那枚玉玨…… *********** 都說近鄉情怯,阮瑜日是如此,他們乘水路一路走來,漸漸的離揚州越發的近了,可是離揚州越近,阮瑜夜里睡覺的時候總是夢見父母兄長慘死的時候的場景,已經好幾夜沒有睡一個好覺了。 盡管有阿襄陪在身邊,阮瑜還是睡不安穩。 宋河見阮瑜的面色一日比一日蒼白下去,再加上她還有些許暈船,身子實在不舒服的很。宋河心中也十分的焦急,若是在這樣下去,只怕還沒到揚州,阮瑜的身子就受不住了。 “今夜我陪著你家小姐吧,你去睡我那個屋?!彼魏訉Π⑾逭f道。 阿襄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詫,雖說阮瑜跟宋河的婚事已經定下了,但是這還未成婚就睡在一個屋子里,實在是有些不合規矩。雖說事急從權,阿襄也不愿意小姐每天都被噩夢驚醒,但是宋少爺這要求,小姐必定是不會答應的吧…… 阿襄有些不確定地朝阮瑜那兒看了一眼。 阮瑜因為昨夜沒有睡好,今日精神有些萎靡,飯也有些吃不下去,還有些犯惡心。此時正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冷不丁聽見宋河這話,驚得立馬睜開了眼睛,紅著臉說道:“不、不行!” 她因為覺得宋河說的這話實在是太過于荒唐了,又知道宋河這人行事向來我行我素,就怕拒絕的晚了他自行決定了,故而說話的時候又急又快,聲音還有些大。這兒是船上,自然不如陸地上方便,在這兒休憩的不止他們幾人,阮瑜說的話,自然也被別人聽見了。 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阮瑜。 阮瑜面色越發的紅了,她素來知禮,還從未做出過在人群當中這樣大聲說話的事情,只能低下頭咬牙說道:“宋河,你別胡鬧,還有兩日就到了,我再撐一撐就行,你夜里跟我住一間房……像、像什么話……” 她分明是想要說的嚴厲一些的,以表示自己十分不認可宋河此作為。 奈何她此時身子不適,有些疲軟,就連說話時嗓音也軟綿綿的,一點氣勢也沒有。她的眼睛有些濕漉漉的,面色潮紅,這樣的她看起來一丁兒不嚴厲,也不嚇人。 宋河知道她心中在顧慮些什么,保證道:“你放心,你睡床我睡地上,再說我們原本就訂的有婚約,如今也就只差個儀式罷了,你羞什么?!?/br> “宋河……”阮瑜被他一說,更加羞惱。 “你知道我這人天生反骨,別人若是不讓,我便偏要做給她看看。你如今反對,正好將我的勝負心勾出來了,今晚我陪你宿一個房間?!彼魏诱f道,斬釘截鐵,不容反駁。 阮瑜張張嘴,將臉側到了一處,有些不高興了。 阿襄見自家小姐不大高興,趕緊便要去哄一哄。卻被宋河使了個眼神說道:“你先去把房間收拾一下?!?/br> 阿襄只好去了,走之前還十分擔憂的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唉,原本小姐就不太舒服,宋少爺該不會把小姐氣的更加不舒服了吧……但是轉念一想應當時自己多心了,宋少爺這人吧,看著不太靠譜,但實際上…… 阿襄仔細想了想這些日子宋河的變化,默默點了點頭,實際上宋少爺這人還挺會另辟蹊徑的?;蛟S宋少爺自有辦法哄好小姐呢! 她還是不要cao心那么多了吧! 第61章 阮瑜見阿襄被支走了, 而始作俑者則是單手支著下巴看著她, 心中生出一股惱意, 將臉偏向別處,不再理會宋河了。宋河見罷覺得好笑,實在是阮瑜這樣太可愛了,像只毛茸茸的小兔子在鬧小脾氣。 他輕笑一聲, 伸手摸了摸阮瑜的頭頂說道:“好了,不要再生氣了,我也是為了你的身體著想。我今夜陪你一晚,若是我在還不能讓你心中安定,還做噩夢的話,明日我便住回隔壁,可好?” 阮瑜咬著唇, 不說話。 恰是這時,船又搖晃了一下, 阮瑜皺著眉頭,小臉兒皺成一團, 十分難受,差些吐了出來。宋河見罷趕緊朝外頭駛船的船工叫道:“開慢些,開穩些!” “誒,好嘞!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方才碰上了塊礁石!”其中一個船工回答了一聲。 宋河見阮瑜實在難受的很,心中焦急, 正巧看到旁邊有個七八歲左右的孩童正在吃橘子,那橘子瓣瓣飽滿,鮮嫩多汁,看起來就好吃。 宋河便朝阮瑜說了一聲:“你等我片刻?!本妥叩侥呛⒆由磉?,用商量的語氣跟他說道:“小兄弟,我跟你商量件事兒,我跟你一兩銀子,你給我哥橘子怎么樣?這買賣劃算吧?” 這買賣自然劃算了!一兩銀子能買一籮筐橘子了,如今一個橘子就能賣一兩銀子,簡直就是血賺啊。 但是……那個孩童看了宋河一眼,上下打量著他,似乎是在看他是不是壞人,可靠不可靠。興許最后得出的結論宋河并不是壞人,故而他沒有拒絕,而是伸出了兩個手指頭。 宋河皺眉:“?”這是啥意思? 接著便聽那孩子用充滿了純真的聲音說道:“二兩銀子一個橘子,要就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不要就算?!?/br> “????”宋河長這么大,還從來沒有被人趁火打劫過,沒想到第一次被坑,對方還是個七八歲的孩子。他伸手撓了撓下巴,瞇著眼睛看著孩童,說道,“你小子還挺會趁火打劫的啊?!?/br> 孩子朝他展顏一笑,說道:“我爹是商人,商人的兒子就得會做生意。你要不要買,反正咱們這兒要著陸少說還得半天,那個jiejie是你的娘子嗎?我看她暈船這么難受,吃點橘子么,倒是可以緩解,不過若是你舍不得這二兩銀子便算了!” 別說,這孩子看著年紀小,但說話做事卻是一套一套的。 “得,都說無商不jian,你這小子果然是個做生意的料子,成,我今兒就花二兩銀子買你這天價橘子?!彼魏有α艘宦?,從荷包里掏出二兩銀子遞給了孩童。又摸了摸他的腦袋,指著阮瑜,小聲說道,“不過你還挺有眼力見,你說的那個jiejie,正是我娘子,怎么樣,可還般配?” 孩子收了錢,看看阮瑜又看看宋河,點點頭說道:“是挺般配的——” 宋河聽了這句‘是挺般配的’,心里便是一美,可還未回過味兒來呢,便又聽見那孩子笑著說道:“鮮花插在牛糞上了,噗哈哈哈——” 宋河眼睛一瞪,便見那孩子捂著嘴跑遠了,還朝他做了個鬼臉,沒忍住,宋河又笑了,嘴里嘟囔著:“什么眼光,我怎么就是牛糞了……我,清河宋小霸王,分明就玉樹臨風,一表人才!與小魚兒相配著呢!” 他走進了,阮瑜聽見他嘴里嘟囔,便問道:“你說什么?” “說我們天上一對,地上一雙唄?!彼魏訅男?,大大咧咧的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他素來就不是個正經的人,雖說后來為了阮瑜改變了許多,但時常還是會說這些渾話。 阮瑜的面色一紅,咬唇道:“沒個正經。方才我見你與那孩子聊了許多,你們在說些什么?” “也沒什么,就是問他討了個橘子?!彼魏訉㈤僮幽昧顺鰜?,將橘子皮剝掉,再一瓣一瓣的分好,擺在了阮瑜跟前,“你是不知道那臭小子有多精明,就這么個橘子竟然收我二兩銀子,二兩銀子啊,能買一籮筐的橘子了,嘖?!?/br> 阮瑜見宋河為了逗她高興,故意做出一臉心痛,卻顯得尤為夸張的表情。還是忍不住笑了,她抿唇道:“原來宋小霸王也會著別人的道啊?!?/br> 宋河立馬露出一臉可憐兮兮的表情,如同小狗一般湊到了阮瑜身邊,說道:“沒法子,那小子實在是太精明了。對了,你快把這個橘子吃掉,你暈船暈的厲害,吃些橘子興許能好些?!?/br> 說著宋河便拿起一瓣橘子,就要往阮瑜嘴里送去,阮瑜面上一紅,趕緊接住了橘子,低頭小聲說道:“我、我自己來吧……” “那也行,你把這些全都吃掉?!彼魏诱f著,沒忍住自己也吃了一瓣,但剛吃進嘴里,便覺得酸不可耐,他俊逸的五官皺成了一團,齜牙咧嘴道,“合著小爺我花二兩銀子買來的橘子竟然這么酸……” 不過好在阮瑜因為暈船的緣故,吃點酸的反而好受多了,再由宋河陪她去外面吹吹風、透透氣,到了吃晚飯的時候,她竟也破天荒的有了些胃口,比前幾日吃的都要多一些。 尤其是今日上的這道魚香rou絲,阮瑜看著喜歡得很,多吃了好幾口,宋河見罷趕緊把那盤魚香rou絲換到了她跟前,便放下了筷子單手支著下巴看著她。阮瑜吃飯的時候斯斯文文的,看著就像是一副美好畫卷,宋河勾唇一笑,怪不得孟子源和謝聽總說他上輩子燒了高香了,竟然能娶到阮瑜這樣的姑娘,簡直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這人呀,一旦發覺自己喜歡上了,那便是滿心滿眼里都是對方。就好比宋河吧,以前不確定自己的心意時,總是愛跟阮瑜作對,如今表明心意了,便覺得自己從前荒唐的很。 若是早知小魚兒會成為他的妻,他一開始才不該對她兇巴巴的。 阮瑜吃飯的動作一頓,有些詫異地看向宋河,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紅了臉問道:“我、我臉上是有什么東西嗎?” “沒有,你臉上干干凈凈,潔白如瓷,好看的很,快些吃飯吧,多吃一點?!彼魏訐u搖頭,繼續盯著阮瑜看。 阮瑜忍不住了,咬唇道:“那你干嘛一直盯著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