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 倪名決有車了, 傅明灼就是感到特別激動,甚至莫名覺得倪名決更帥了,帥得她無法直視。 “倪名決倪名決?!彼p手把著方向盤, 下定了決心, “等放寒假了,我也要報名學車?!?/br> 傅明灼八月中上旬才滿的18周歲, 沒滿一個禮拜就開學了,沒有什么空余時間學車, 不過按照她原本的想法,她也沒打算學——考駕照過程繁瑣且辛苦,反正出行有司機接送, 她一顆四體不勤的掌上明珠,為什么要自找苦吃? 她現在改變主意了,她也要開車,讓自己變成慘絕人寰的那種帥。 不過倪名決潑她涼水,發起了無情的嘲笑:“你連自行車都不會騎?!?/br> “誰說我不會騎自行車?”傅明灼不服。 倪名決腦海中浮起她那輛帶著輔助輪的兒童自行車,更是嘲她沒商量:“兩輪?!?/br> “誰說不會兩輪騎自行車就不能學汽車?駕校又不是你家開的,我想學就學,你管不著?!备得髯茪饨Y,“而且自行車是四輪的,汽車也是四輪的,說不定我適應得更快?!?/br> 倪名決不想跟她進行沒有意義的爭吵,她先說服她哥讓她學駕照再說吧她,后面有的是她打退堂鼓的時候,光是早起練車這一條就夠她吃一壺的了。 “行行行,你學?!彼缴磉M車,朝副駕駛室點點下巴示意,“去,坐過去?!?/br> 傅明灼猶豫一小會,既想二話不說拍拍屁股走人給倪名決點顏色瞧瞧誰讓他看不起她,但又忍不住很想坐著他的副駕駛去兜風。 權衡利弊片刻,她的脊梁骨又不爭氣地彎了。 因為倪名決堵住了她的去路,她只得跨過中控到副駕駛去。 她不是從前那個靈活的小矮子了,現在兩條長腿在狹小空間內很是礙事,費了老半天勁才挪到副駕駛。 等安穩坐好,傅明灼微喘著,忍不住在心里埋怨倪名決沒有紳士風度,這種情況下,他身為男生不是應該替女士打開副駕駛的門,等她坐進去了再幫她關門的嗎? 倪名決坐進駕駛室,關上車門,一手搭在方向盤上,傾身靠近她。 兩人畢竟交往一個多月了,傅明灼很明白此時此刻他的眼神、表情和動作趨勢都意味著什么。 算下來,他們很久都沒有親近了,自從國慶放假起來,他在考駕照,她忙著陪家人和林朝,單獨相處的時間十分稀有。 傅明灼閉上眼睛。 但是意料之中的吻遲遲沒有落下來,不但如此,她還聽到倪名決笑了。 傅明灼睜開眼睛,看到倪名決一臉促狹的笑,他擱在方向盤上的手探過來,撐在副駕駛的車門上。 少頃,他彎了彎嘴角:“傅明小灼灼,我給你系安全帶,你想什么呢?” 說話的同時,他兩手配合著拉動安全帶。 三兩下把安全帶拉到合適的長度,然后他摸索著找到扣環,“嗒”一聲,扣上了。 傅明灼頓時惱羞成怒。 “倪……” 未完的話被堵了個嚴嚴實實。 數日的思念如數傾瀉。 一瞬間,什么被嘲笑不會騎自行車,什么扣安全帶來整她,傅明灼什么都忘記了,她攥緊他的衣角,仰起頭接納他。 今天的倪名決很不一樣,他比從前任何一次都急切粗暴,懷抱近乎桎梏,嘴上力道更是沒輕沒重,傅明灼的嘴唇和舌根都在叫囂疼痛。 除此之外,他第一次對她動手動腳了。 不可避免地,傅明灼有點害怕,她緊緊閉著眼睛,渾身發僵,心跳幾近失控,但是與喜歡的人親近是每一個人的本能,她心里更多的是甜蜜,所以她沒有阻止,最終慢慢松懈下來。 倪名決得寸進尺,像是要把這些天的缺失全補上似的沒完沒了。 錦都壹號院每家每戶院落里種了幾顆桂花樹,正是滿城桂香的時刻,桂花樹滿枝頭都綴著金黃色的小米粒,馥郁的香味甜而不膩,被秋風一吹,無孔不入地鉆進車里來,嫌如膠似漆的火熱還不夠似的,非要再添一把薪火。 傅明灼到后來已經徹底沒了力氣,癱軟在倪名決懷中,任憑他放肆。 漫長而熾熱的吻終于停下來了,倪名決額頭抵到她座椅靠背上,待到急促的呼吸稍稍平緩些,他側過頭,嘴唇輕輕貼在她耳廓,聲音是致命的喑?。?/br> “你太小了……” “傅明小灼灼,多吃點木瓜?!?/br> 傅明灼哆嗦著,哪里說得出話來。 倪名決輕啄著她的耳垂,繼續道:“但是很軟,很滑?!?/br> 傅明灼原本就融成了漿糊的腦袋,這下算是徹底炸成了一朵又一朵的煙花。 這天風沒兜成,他們耽擱了太多的時間,傅行此都打電話過來催傅明灼回家了。 雖然明知哥哥打來的只是電話,看不到她,但是傅明灼做賊心虛,慌忙推開倪名決才敢把電話接起來。 倪名決靠回駕駛位,閉目屏息。 傅明灼一通答應,掛了電話,她眼睛也不好意思看倪名決,說了句“我要回家了”,然后伸手胡亂摸索到門把手打開門,想趕緊沖出去,卻忘了自己身上還綁著安全帶,被重新彈回座椅。 她又手忙腳亂地去解安全帶。 夜風徐徐灌進來,傅明灼解了安全帶,稍稍平靜下來,看倪名決還閉著眼睛,她好奇心發作,沒忍住快速往下看了一眼,速度太快,什么都沒來得及看到,再抬眸卻發現他已經睜眼了,滿眼的危險訊號。 也不知道有沒有看到她剛才的舉動。 傅明灼的那一絲絲平靜又白費了,她結結巴巴地問:“倪,倪名決……你是不是很,很難受嗎?” 倪名決側頭,很認真:“這么好奇,你可以自己來感受一下?!?/br> 傅明灼落荒而逃。 假期結束,第二天兩人回了帝城。 傅明灼不再每周回家。 因為傅行此問她:“灼灼,你是不是在學校不開心?” 傅明灼確實還沒有適應大學生活,她不知道多少次在夢里夢到自己坐在課桌上聽徐忠亮講課,身邊是熟悉而友好的同學們,左邊是林朝,前面是倪名決,等到中午,他們蹦擦擦嘉藍支隊就一起去食堂吃飯。 醒來什么都沒有。 她偷偷在半夜哭過好多次。 她不想讓家人擔心,矢口否認:“沒有啊?!?/br> “那你為什么每周都回來?”傅行此眼神探究,“你不嫌累么?” 周末一共才兩天,她得耗費大量時間在路上,勞累不說,能歇在家里的時間根本就少得可憐。 盡管如此,她還是每周都堅持要回來。 傅行此一手把傅明灼從襁褓中養大,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傅明灼的人他稱第二就沒有人敢稱第一,傅明灼又嬌氣又懶惰,一兩次新鮮勁也就算了,沒道理長期吃得下這個苦。 為了讓哥哥放心,傅明灼改成一月回一次家。 班級的秋游活動重新約了時間,并如期進行,傅明灼很早就決定不去參加,應假期前貝含之的邀請,去貝家玩了一天。 貝含之的父母都是知識分子,外公是退休的老教師,父母一個在大學當英語教授,一個在研究院工作,家中學習氛圍甚是濃厚,能培養出一個安靜好學的貝含之,一點也不奇怪。 至于和倪名決的發展,傅明灼是做足了思想準備的,原以為回了帝城天高皇帝遠,倪名決會變本加厲,但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倪名決再也沒有進一步的舉動,進度停留于那天達到的程度。 當然,她怎么都想不明白,為什么倪名決嫌棄她小,卻又很樂在其中的樣子。 傅明灼放下心來,隱隱地,卻也有那么一絲悵然若失。 唯一遺憾的,就是那天光顧著擦/槍走、火,都沒來得及乘坐倪名決開的車,她回憶起當年倪名決開那輛電動法拉利載她的畫面,也許是因為個人情感美化了記憶,但是她真的覺得他開車的樣子爆炸帥。 她原以為至少得等到兩人下回一起回錦城才能實現愿望了。 圣誕節那天是個周六,天異常的冷,還下起了雨夾雪。 傅明灼在家里舒舒服服睡了半上午,閑來無事跟王中王和蓋中蓋玩到臨近中午,倪名決打來電話:“我在過來的路上,你現在起床,我們出去過圣誕節?!?/br> 傅明灼看著窗外的天氣,打了個寒顫,十分堅定地拒絕了:“我們在家過,點外賣嘛!” “出去過圣誕,給你準備了個驚喜?!蹦呙麤Q說。 傅明灼永遠都不可能拒絕得了驚喜、禮物之類的誘惑,不過她也怕被騙,鄭重其事地事先提醒倪名決:“那你要保證真的是驚喜,因為如果驚喜不夠喜的話,我就會很生氣的?!?/br> 倪名決在心里嘲笑她的生氣是最不值錢的東西,一個冰淇淋就能哄好,不過嘴上沒惹她,信誓旦旦地保證:“真的是驚喜?!?/br> “好吧?!备得髯拼饝?。 傅明灼把自己裹得跟頭熊一樣才下的樓,她左看右看都沒看到倪名決,想給他打電話,但是奈何她的圍巾遮住了小半張臉,face識別不出來她,兩次過后就鎖住了,輸密碼又得脫手套,她一籌莫展,來回踱了幾步,開始不耐煩。 不遠處一輛歇在路邊的黑色的suv沖她短促地摁了一聲喇叭,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瞪大眼睛,狐疑地打量起來。 像是要驗證她的猜測,那車降下副駕駛的車窗來。 駕駛室的人,不是倪名決又是誰? 傅明灼傘也顧不上打,撒腿就往車跑去。 她沒著急上車,圍著車轉了一圈,保時捷卡宴,帝城牌照。 她走到倪名決旁邊的時候,倪名決無可奈何地把車窗降下來了:“上車了,這么大雨怎么還磨磨蹭蹭的?!?/br> 傅明灼這才小跑到副駕駛位上了車。 “倪名決,”她興奮地在車上四處摸索,“這是哪里來的車嘛?” “我的?!蹦呙麤Q說。 她來摸方向盤了,咯咯笑著:“你怎么又買一輛?” “我媽說有車接送你方便一點?!本褪堑鄢桥普针y搞,掛名在他一個遠房親戚公司名下。 在學校跑車太高調,他選了比較低調的車型。 “那你是托我的福?!备得髯谱プ【?。 “……我謝謝你啊?!?/br> “不客氣?!备得髯普f著拿出手機,給林幼華撥了個電話過去。 倪名決替她把安全帶扣上。 兩人同時回想到了上回發生在車里的事情。 倪名決剛靠攏過去,傅明灼眼神閃躲著,大聲說:“阿姨,你怎么這么好嘛!” 她說完這句話,倪名決清晰聽到手機話筒里還在播放接通音樂。 本來只是逗她,但她搞這么一出,他就忍不住要動真格欺負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