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這周五是倪名決mama40周歲的生日,生日時間是傅明灼某次跟著林幼華出去不小心看到了林幼華的身份證知道的。 林幼華前兩天邀請她:“灼灼,你這次月考又考了第一名,阿姨這周五給你慶祝好不好?” 月考已經過去一個多禮拜了,而且林幼華已經給過她獎勵了。 林幼華也不明說,以給傅明灼慶祝第一名為借口,想要傅明灼陪著過生日。 而傅明灼覺得,比起她,阿姨更希望可以陪著過生日的人是倪名決。 作者有話要說: 這算個小肥更不過分吧? 又是月底了,你們這次也有那種多余的營養液可以送給我嗎? 謝謝大家,我們明天再見……哦等下,男主角好像有話要說,讓我們把話題交給他。 匿名決:說雞兒說,氣都氣死了,到底陸沅是男主角還是我是男主角??? 第54章 倪名決沒有再回。 等到下了課, 倪名決趴到了桌子上。 傅明灼站起來, 傾身抓住他背上的衣服:“倪名決, 那你給不給我量?” “周五有事?!彼^也不回地拒絕了。 “什么事?”傅明灼怎么可能這么好糊弄, 她不依不饒地追問。 “反正有事?!蹦呙麤Q反手把自己的衣服從傅明灼手里拽出來, 語氣不佳,“別吵了, 你怎么這么煩人?!?/br> 傅明灼雖然遭到拒絕, 但并沒太當回事, 畢竟倪名決這人嘴硬心軟,經不起她的死纏爛打,每回他們意見相左, 基本上都是以他妥協告終。 但這回似乎有所不同, 任憑傅明灼使出了看家本領, 事情都沒有回轉的余地。 傅明灼碰了幾次壁,也累了。 不管怎么說,讓人拒絕還是有點下路不來面子的, 她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強行給自己挽尊:“哼,說不定你mama還不想讓你去呢, 她只邀請了我,又沒有邀請你?!?/br> “嗯?!蹦呙麤Q渾不在意, “畢竟你才是她的心肝小寶貝,我只是個無名氏?!?/br> 傅明灼:“......” 原本以為算是塵埃落定了。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到了周五下午, 幾乎是最后時刻的時候,事情居然意外有了轉機。 而且還是倪名決主動來找傅明灼的:“我傍晚跟你回家一趟?!?/br> 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傅明灼可不敢隨便接,她懷疑有詐,探究的眼神一圈圈圍著倪名決上下打轉。 倪名決神色淡淡的:“但是......” 嚯,果然有但是,她就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明天開始把背心穿上,而且以后都要穿?!?/br> 傅明灼:“......” 傅明灼實在不明白自己不穿個小背心到底招誰惹誰了,為什么全世界都要對她耳提面命,現在就連倪名決也要來管她,兩秒的呆愣后,她反應過來,大叫:“我穿不穿小背心跟你有什么關系,你是色狼嗎?” “你就說成不成交?”倪名決堅持本意,不搭理她的質問。 原本他也沒當回事,反正她才開始發育不久,而且不是那種天賦型選手,穿著校服確實看不出什么來,但他剛才偶然從一個女生的袖管里瞥到了內衣的顏色。 也就是說,校服袖管處是有可能會走光的。 傅明灼這段時間以來三天兩頭真空上陣,他沒法停止懷疑也許已經有別人從她袖管處窺探到什么,頓時頭皮發麻。 傅明灼嘀嘀咕咕了好一會,倪名決從里面多次提取到了“色狼”、“多管閑事”、“我最討厭小背心”等字樣以后,她才勉為其難地答應了:“行,成交?!?/br> 倪名決得寸進尺:“今天放學先回家穿了,然后再去我家?!?/br> “可是我想直接去你家?!备得髯撇幌肼闊┮惶?,搬出他的話來壓他,“而且你剛才說從明天開始?!?/br> “不行就算了?!蹦呙麤Q賭的是她對林幼華的關心。 他賭贏了,盡管傅明灼不情不愿,但只要能把他帶回家給林幼華慶祝生日,她就能忍受他坐地起價講話不算話。 傅明灼之前已經跟林幼華說過倪名決不回來了,但她說得委婉,她的說法是:“阿姨,倪名決早好多天就記得你的生日了,但他那天剛好很忙,沒有辦法回來,他說讓我轉交祝福,還有他精心準備的禮物?!?/br> 當然,禮物是她準備的,她準備了雙份,自己的,還有倪名決的。 林幼華縱然聽得出這只是傅明灼用來安慰她的話,但這個說法確實比真相動聽許多。 所以當周五這天,家門被從外打開,門口出現兩個孩子的時候,林幼華感到萬分驚喜。 今天白天,明輝的各位同事和老師也給她舉辦了所謂的生日驚喜,林昭的去世并沒有對外宣揚,鮮少有人知道林幼華經歷了什么,所以在外人面前,她要表現得像一個正常人,面對同事們的善意,她得開心和感激。 強顏歡笑了一天,林幼華終于露出今天第一個真正的笑。 “阿姨?!备得髯骑w快踢掉自己的鞋子,連拖鞋也沒來得及換就飛奔進屋,軟軟的身子倚進林幼華懷中,遞給她兩個包裝精致的禮盒,“生日快樂!這個是我給你的生日禮物,這個是倪名決給你的生日禮物?!?/br> 倪名決正在外面彎腰撿傅明灼踢飛的鞋子,聞言,他的動作有了片刻的暫停,抬眸望過來。 剛好和林幼華的視線撞上。 他面無表情地垂眸,把傅明灼飛出去的鞋子撿回來,整齊擺放在玄關處,然后才脫了自己的鞋,熟門熟路從鞋柜里找到自己的拖鞋。 鞋柜第二排最右邊的地方已經空空如也,那里原本用來擺放林昭的鞋子。 這片空白猛地刺痛了他的眼睛,沉悶拖著他的心飛速下墜,他不能再看,重重地闔上了鞋柜。 林幼華當然知道倪名決的禮物只是傅明灼善意的謊言,但沒有戳穿,她摟了摟傅明灼的腦袋:“謝謝你們?!?/br> 倪名決沒搭腔,徑直上了樓,走到拐角處,他沖還在跟林幼華撒嬌的傅明灼說:“不是說要量身高?上來?!?/br> 傅明灼從背帶褲肚子那邊的兜里掏出一張黑色的貼紙來,揚了揚,對林幼華說:“阿姨,我要用這個貼我的身高?!?/br> “好?!绷钟兹A慈愛地摸摸她的腦袋,輕輕朝樓梯方向推了推,“去吧?!?/br> 傅明灼腳步歡快地跟上了倪名決。 “灼灼,不要光著腳,女孩子會體寒的……”林幼華在背后喊。 “我穿著襪子呢?!备得髯圃缗艿脹]影了,只有聲音從樓上遙遙傳來。 倪名決的房間依然打理得井井有條,傅明灼一進門又轉著滴溜溜的大眼睛四處看了一圈,打算再討點什么回家。反正倪名決都不喜歡住在這里,他這么多模型和玩具,擺在這里沒人欣賞,豈不是暴殄天物。 不過,等陸沅哥哥走了,他就要回來住了。 等他回來住了,不知道他還肯不肯幫她帶蓋中蓋。 他應該是肯的吧。 但是以后她再也不能騎著自行車滑著旱冰鞋開著法拉利出門右拐去找他了,錦都壹號院距離他家里雖然也只有十幾分鐘的車程,但這十幾分鐘足夠把他們現有的相處模式打破了。 不可能總是一起遛狗了,她也不能半夜把他喊起來陪她出門了。 天總會黑,人總要離別,誰也不能永遠陪誰。 歌中早就唱過了,道理是這樣沒錯,可接受起來卻一點也不容易。 傅明灼滿腔的好心情突然沒了,連討模型的心思都消失得一干二凈,她越想越覺得生活好殘酷。 倪名決聽到背后的腳步聲rou眼可間地從雀躍變成了沉重,他一回頭,看到一個垂頭喪氣的傅明灼,像一只霜打了的茄子。 就連她終于夢寐以求地在身高樹上貼上她最喜歡的黑色貼紙,也絲毫不能緩解她的心情。 “長高了一點六厘米?!蹦呙麤Q說。 傅明灼扯了扯嘴角,笑得很牽強。 倪名決以為她是嫌少,安慰說:“兩個多月時間而已,已經長得很快了,馬上一米六了?!?/br> 傅明灼又牽強地笑了笑,剛想說點什么,整個世界忽然晃了一下。 她驚疑地看向倪名決,手不自覺地扶住他的手臂。 緊接著,又是一下。 接連不停地晃。 吊燈晃來晃去,叮鈴鈴作響,陰影在墻上胡亂地來回擺動。 錦城不在板塊活躍區,當地人們對于地震這個概念非常模糊,兩人活到這么大,也只是在新聞里見識過這兩個可怕的字眼,平生第一次切身感受到,雙方都是相互錯愕地對視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 震感不算很強,但是還是讓人驚恐不已。 傅明灼一張臉嚇得煞白煞白,倒還是保持著基本的冷靜,她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倪名決,地震了,我們快跑?!?/br> “嗯?!蹦呙麤Q把她小小的手緊緊攥在自己掌心,拉著她往外面房間跑去。 震感還在持續,擺放在櫥柜上的東西正在柜面上旋轉著跳舞,時不時噼里啪啦地往下掉落。 跑到房門口的時候,倪名決突然猛地把傅明灼抵在墻上緊緊抱住了她的腦袋。 清冽氣息和溫暖懷抱鋪天蓋地的包圍中,傅明灼的臉緊緊貼在他的胸膛上,她先是不明所以,然后她聽著有什么東西掉落下來,狠狠砸到倪名決的后腦勺。 與瓷器的碎裂聲一起想起的還有他發出的一聲微不可聞的悶哼,他沒有遲疑,松開她,再度緊緊拉著她一起往外跑。 “你頭痛嗎?”傅明灼回頭看到一個碎在地上的花瓶,她艱難地跟上他的腳步,擔憂地問道。 “你還有心思管這個?”倪名決側頭看她。 他說她還有心情管閑事,而事實上他更不合時宜,這時候還有心情笑。 “傅明小灼灼,過了今天我們也算同生共死了?!彼^續笑著說。 跑到樓梯口,林幼華正急匆匆地跑上來,看到兩人安然無恙,她舒了口氣。 “沒事,別怕?!彼参績蓚€孩子,“只是個小地震?!?/br> 確實只是一場小地震,等跑到樓下,震動已經差不多停下了,不過保險起見,大家還是去了屋外稍作等候。 剛才情急之下沒空關注,這會安全了,林幼華的視線停留在兩人還緊緊相扣在一起的手上。 倪名決注意到,稍稍用力捏了捏掌中柔弱無骨的小手,才若無其事地松開。 “你們有沒有怎么樣?”林幼華關心道。 傅明灼想起倪名決的后腦勺來,想去看。 倪名決揮開她的手,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林幼華,用帶了點質問的語氣問道:“地震了,不往外跑,你上來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