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今苒苒聽到“程總”兩個字,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殷時渡關切地問她:“怎么了?” 天吶!她都忘記這號人物了! 原書里男女主在一起后,會出來一個大反派,不斷給男主施壓,甚至最后差點令盛氏企業倒閉。 這算是作者給男女主最后的考驗,霸道總裁的男主會因為這個打擊,學會對女主放手。 而女主則在最關鍵的時刻,對男主不離不棄。 不過關于程氏的介紹并不多,作者側面表述過,程丞的后面還有位幕后大佬叫什么“七哥”。 可能是想保持神秘,顯得男主面對的是一股不可逾越的勢力,“七哥”在正文沒有正面出場過。 作者還提到關于北城所有家族的事,這位“七哥”都無所不知,甚至于殷氏最后的倒臺、今家最后的破產都與他有關。 到底原文只是篇娛樂圈爽文,作者搞出這么個大人物后,可能不曉得怎么收場,最后的正文結局,只寫了彼時已經名聲大噪的女主回到男主身邊,說要陪男主東山再起。 聽說作者在番外揭露了這位大人物,還詳細介紹了他的生平,是非常出人意料且在曾經的劇情里出現過的人。 不少讀者都感嘆這位大佬過于神秘,身世凄慘,憐愛聲不絕于耳。 這也惹得很多讀者不滿,說是過于搶男女主的戲份,在評論區吵得熱火朝天。 今苒苒當初看這篇文的時候,也是只喜歡看主角的一員。 面對當時這么有爭議性的情況,她沒有去跟著罵作者,而是選擇了不看番外,不惡心自己。 現在穿書進來后,這個“七哥”算是她唯一對這個世界陌生而忌憚的存在。 其實今苒苒至始至終都不太擔心。 反正她又沒穿成被“七哥”打壓的男女主,今家破產和她這個已經脫離今家的假千金也沒關系,至于倒臺的殷家—— 殷家巴不得和她、殷時渡撇清關系呢。 “沒事?!?/br> 今苒苒低聲回了殷時渡,才看向舒可媛:“我不認識?!?/br> 舒可媛聽罷,臉上的笑意擴大了些,轉向殷城林說道:“看吧,我就說是沖著你的面來的,她們怎么可能認識程總呢?!?/br> 今苒苒總覺得舒可媛無緣無故這樣問不簡單。 果然,下一秒,舒可媛就暴露了目的,“苒苒啊,他昨天送的chopard紅寶石手鏈,顏色有些深沉,不太適合你這個年紀。恰好呢,可姨看中許久了,你介意借給我觀賞幾天嗎?” 今苒苒登時明白了她的意思。 什么借給她,分明就是想據為己有。舒可媛的審美還真是如一,昨晚壞了個紅寶石戒指,今天就想要紅寶石手鏈。 于情于理,今苒苒都不好拒絕婆婆的請求。 可昨晚來隨禮的,只要是沖著殷城林和今泰初的面子,殷時渡一早就給這兩位“父親”還回去了。 余下的要么是沖著兩位新人送的,要么沒注明是哪方的客人。 在這極少一部分留下來的禮物中,卻有來自北城近幾年飛速發展的新貴程氏送來的禮物 程總賀禮已是出乎殷成林夫婦的意外,何況還送了一條價值五百萬的chopard紅寶石手鏈。 舒可媛既羨慕且嫉妒。 北城要結交程氏的人可不少,怎么他就偏偏送了今苒苒這個死丫頭自己心儀的禮物呢,還這么貴重! 舒可媛在想,如果今苒苒識趣將它當作投名狀送給自己,昨晚被今苒苒弄壞的戒指她就不追究了,往后也對這倆夫妻好一些。 沒想到今苒苒呀了一聲,歉然道:“可姨,你要是早說一點,就那么一點就好。今天早上我看這手鏈好看,正想著要戴呢,卻不小心弄斷了?!?/br> 舒可媛驚了,“你說什么?” 今苒苒遲疑地說:“就……斷了啊,像昨晚那個戒指一樣斷成了兩截,要我給你看嗎?” 今天早上醒來時,房間的桌面上,似乎有個禮盒。 今苒苒以為是殷時渡的東西,便沒有動。 現在想來,應該就是昨晚剩下的那些禮物吧,她待會回去得好好看看這根昂貴的手鏈長什么樣子。 殷時渡:“……” 那禮盒可是沒有被人動過的,她分明都不知道有這個禮物的存在,可現在表現得煞有介事的模樣,當真是演戲演上癮了。 不過余光瞥見舒可媛當即變了的臉色,他微不可見彎了彎唇。 舒可媛聽今苒苒這么一說,又想到昨晚戒指爆裂的瞬間,似乎心臟驟停了一下。 她抬手制止道:“行了行了,我就不看了?!?/br> 像是無法接受又一個價值千金的首飾在今苒苒手里報廢,舒可媛撇開頭去,不想看見今苒苒,“你們慢慢吃,我先回房休息了?!?/br> 今苒苒很想笑,在殷城林虎視眈眈下,卻弱著聲說:“時渡,我不是故意的,那手鏈我一定會想辦法修好的?!?/br> 殷時渡垂著眼簾,為她夾了個蟹黃包,“不是你的錯,可姨不會怪你的?!?/br> 殷城林:“……” 這兩人感情好得是不是太快了點? 吃完早餐后,今苒苒和殷時渡就跟殷城林告別了。 殷時渡還要去醫院上班,今苒苒得去繁星經濟公司簽解約合同,便跟著他一起出了殷家大門,在路口等車。 殷家別墅位于郊區,這里出租車很少,網約車得提前定。 今苒苒看著寬敞的路面,隨口感嘆道:“你每天上班都這樣等車,會不會來不及呀,堵車或者天氣不好之類的?!?/br> “習慣了?!?/br> 殷時渡說著,情緒突然低落下來,“苒苒……” 既然今苒苒最近對演戲勤學苦練,他也不能落后于人吶。 今苒苒:“嗯,怎么了?” 殷時渡顯得很緊張,“我們現在真正結婚了,算是夫妻了吧?!?/br> 今苒苒:“這樣說也沒錯?!?/br> 殷時渡悄悄看她一眼,又飛快地低下頭去,“那你可能暫時都要跟我住在殷家了?!?/br> 的確是這樣,兩人剛結婚,盯著他們的人還不少,她沒辦法直接撇下他出去住。 但見他這么別扭,今苒苒只得問道:“暫時只能這樣了,你介意嗎?” 殷時渡搖了搖頭,盯著腳尖說:“當然不介意,可是……跟我在一起,你會受苦的?!?/br> 今苒苒用十秒鐘思考著他這句話,想明白他的顧慮和擔憂后,只覺得內心涌起一股暖流。 今苒苒想拍拍他因低頭而顯得毛絨絨又乖順的頭發,卻因身高差距,手只碰到了他裸露的耳垂,于是順勢捏了捏。 “殷醫生,你怎么能這么好呢——” 殷時渡仿佛被燙到,慌不擇路躲開她的手,卻不小心磕到了身后的墻。 今苒苒愣了一瞬,噗嗤笑開了,“殷醫生,你耳朵怎么紅了?” 殷時渡顧不得裝什么了,下意識反駁道:“哪、哪有!” “真的!”今苒苒上前扶住他,指著他的耳朵說:“紅了,你是害羞,還是這里比較敏感啊?!?/br> 殷時渡咬著牙別過臉去,適才裝模作樣騙人的悠然已蕩然無存。 若是今苒苒的注意力沒被他一個大男人竟然害怕摸耳朵而吸引,是完全能看出男人側過臉去的身姿冷硬而強勢,那張臉上再也不是如沐春風的微笑,反而眼底似藏著一枚欲待點燃的暗雷。 此時的今苒苒,只當殷時渡害羞了。 對于男人轉過身去,快步走向及時??康能囕v,不跟她告別的無禮行為,也覺得特別真摯可愛。 沒過幾分鐘,今苒苒約的車也到了。 她上車后,臉上的笑容慢慢收緊,翻出了手機里一段足有十五分鐘的錄音。 …… 殷時渡上車后,摘下眼鏡往后一靠。 他閉著眼揉太陽xue,牙關卻重重一緊。 他摸著還有些發燙的耳朵,沒來由地感到一陣煩躁,不知道什么原因。 或許是厭惡與那兩人同桌吃了早餐,又或者是因為那個女人無所顧忌地再次碰了他。 可是這次和老家伙吃完飯,他并沒有覺得特別惡心,甚至和今苒苒走在一起,都要忘記之前每一次在主屋吃完飯,他都要吐出來才舒服。 嗯……今苒苒碰他,他竟然不反感。 殷時渡想到這里,忽然有些出神。 正在這時,來了電話。 殷時渡盯著手機響了半天,才接道:“你還敢給我打電話?!?/br> “渡哥,她父母突然說有事,死活要回去,我總不能綁著他們去酒店啊?!?/br> 程丞雖然嘴上喊著冤,但知道壞事的第一時間早跑路了,“公司突然有事,我現在在深市出差呢?!?/br> 殷時渡慢騰騰道:“之前怎么說來著,這事辦砸了,你就別見我了?!?/br> 程丞立刻找補道:“別啊渡哥,我現在找人,今天就能幫你們把離婚證辦好?!?/br> “沒必要?!币髸r渡說:“結都結了,現在離有任何好處嗎?” 程丞一時語塞,便聽見電話那端,男人極輕地笑了聲,“何況,我發現她比他們好玩多了?!?/br> 程丞知道,殷時渡這些年稱得上“忍辱負重”。 可能是極端壓抑和厭世,渡哥便慢慢有玩弄人心的惡趣味。 渡哥尤其喜歡利用人性,表面上“順著”你予取予求,拿想要的東西一點點誘惑你前進,最終微笑著看你跌落那布滿尖刀的深淵。 如果今苒苒真被渡哥盯上了。 程丞還真拿不準是好事還是壞事。 他想起什么又道:“渡哥,昨天在宴會上奚落議論你們婚禮的人,名單已經整理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