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我家世世代代都是黑魔法師,在蒙昧時代,黑魔法師的段比較血腥,有不少人祭儀式的黑魔法。那本記錄祖傳黑魔法的書被現代的魔法師視為□□,我們都不允許學?!?/br> “但那是畢竟是祖傳的唯一寶貝,材質還是我家瘋狂祖先自己的人皮,又不能毀去,那不就是弒殺了自己祖先嗎?只能一直世世代代傳下去。安娜殺了我后就把那本書拿走了?!?/br> 虞靖書:………… 果然是黑魔法師,對比之下,盧埃林已經很和平很無害了。 …… 到了法院開庭那一天,人都選擇了出席旁聽。 這是虞靖書第一次在法院上坐著旁聽,他和亞度尼斯、盧埃林一起坐在最后一排,旁邊就是法庭的大門。 前排,虞靖書看到戴著報童帽的記者,里拿著本子快速的記錄著什么。 斐溫的法院允許記者旁聽記錄,但是不允許拍照影響進程,不過有畫師在一旁公平紀錄現場。 法雖如此,虞靖書還是看到記者在擺弄著衣領上的紐扣,紐扣的縫隙露出了間諜相的鏡頭。 比起法庭上的判決,虞靖書對記者偷偷摸摸的cao作更感興。 注定是一場維護貴族榮譽的表演,從剛開始,虞靖書就已經猜到了結尾。 法庭上的被告是一位高級官員,據說是一位皮條客,也是那座私宅的主人,而瑪德琳和另一位美貌的男士,被說成是他的屬下,同樣是皮條客。 法庭上的說辭,是瑪德琳本是侯爵的情婦,也曾招待過亞瑟安。因為官員不可告人的心思,故意讓瑪德琳引誘亞瑟安去私宅“玩”,并且用相偷拍留下把柄以便于控制。 現場陳列了各種物證,是各種不堪入目畫面的照片。 假話的最高境界,就是九句真話一句假話。 皮條客是真的,不可告人的心思是真的,趁偷拍想要留下把柄控制也是真的。 至于那一句是假的,虞靖書環顧周圍人臉上各異的笑容,深感人性復雜。 人們總是會選擇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那一種說法。 審判了皮條客官員,就輪到了瑪德琳,瑪德琳被宣判的,還有她段詭異的謀殺罪行。 謀殺可憐而寵愛她的情夫侯爵,謀殺城堡里兢兢業業的管家,謀殺無辜柔弱的女傭…… 每一位受害者都是那么可憐,對比的瑪德琳這位兇那么的可怕。 不出意外的,瑪德琳被宣判了死刑,陪審團全票通過。 瑪德琳突然出聲猖狂大笑:“我被人控制,我用心險惡?我只是被人利用,被人玩弄,你們男人才是心思齷齪!我變成今天這樣,都是被你們逼得!”“ 你們迫不及待想我死,是怕了,怕我舉報你們!” “我就要 在這里大聲說出那些名字,說出你們做過的那些惡心的事,揭發你們丑陋的真面目!” “安普定侯爵,塞舌爾男爵……你們在侯爵的晚宴上,背著妻子偷偷對我動動腳的模樣真惡心!” 在場的貴族開始慌了,有人怒聲叫囂:“把她的尸體剁碎了喂狗!” “絞刑!絞刑!絞死她!” “呵呵!” 瑪德琳冷笑。 她早就知道自己會是死刑,只不過死亡的方法不同。 比起被人絞死,她寧愿選擇自己死亡。 突然,瑪德琳嘴里冒出黑色的血液,身子無力地往后倒下。 “我終于可以解脫了……” 遠遠的,聽力過人的虞靖書聽到了剛才囂張無比的瑪德琳這樣一句話。 他意識到,瑪德琳這次恐怕不是分裂死遁,是真的自殺了。 他猛地沖向了被告席。 “你干什么?這可是法院!”盧埃林被嚇了一跳,“你要搶尸體也不用當眾搶吧!晚上去挖墳偷不是更好!” 虞靖書:…… 如此熟練,你是不是暴露了什么? 無語之際,虞靖書丟下兩個字:“通靈?!?/br> 以瑪德琳被分裂了無數次的魂魄,死后絕對難以留下幽靈體,不趁著剛死通靈記憶,什么線索都難以留下。 盧埃林立刻反應過來,亞度尼斯直接付諸于信任和行動,在其他法院人員阻攔虞靖書時,直接爆衣變成龍形,把虞靖書和瑪德琳圈在身體內,他厚厚的巨龍身體如同一堵圍墻,把所有傷害擋在了圍墻外。 虞靖書一抬頭,看到亞度尼斯火龍的龍鱗,第一次覺得這魔法世界的龍還是有點好看。 “謝謝?!?/br> 虞靖書感謝地伸摸了摸龍鱗,溫熱guntang,據就像亞度尼斯眼里永不滅的熱情。 亞度尼斯身子一抖,莫名有點羞澀,身上的龍鱗體溫更高了。 這不是圍墻,這是火炕…… 冬天在亞度尼斯龍鱗上睡一定很溫暖吧…… 虞靖書心里莫名冒出這樣一個詭異的想法。 “快,你快通靈,我幫你守著,情況不對就拉你出來?!北R埃林穿透了巨龍,及時到來喚醒了虞靖書的遐想。 通靈是有危險的,有的死靈瘋狂沒有理智,會影響到通靈者的神智。一般的通靈者通靈招魂時身邊會有個守護者,在情形不對時把他拉出亡者的死靈世界。 但是,虞靖書只是用他們理解的方式解釋,并不是真正用通靈術。 虞靖書感受到瑪德琳果然一心求死,生已斷。他單膝跪在瑪德琳尸體面前,食指輕點眉心,用搜魂術她的過往記憶。 這種搜魂術對人的神智有影響,不是大惡之人虞靖書輕易不會使用,可是瑪德琳已經死去,他要借著最后的會,尋找真正的兇。 在瑪德琳的記憶,他看到了瑪德琳說最恨貴族的真實原因: ——那是一個滿懷期待的少女被折磨出精神疾病的悲慘過程。 本以為登上那輛馬車是一步登天,但是沒想到,那是通向地獄的冥車。 值得一提的是,虞靖書看到的那位貴族,并不是在火山附近見過的那位侯爵。 瑪德琳被折磨時年幼的還是未成年,嬌小瘦弱的有些營養不良的蒼白,純潔嬌羞如含苞待放的百合花。 她第一次在一場選美上被貴族帶走后,惡劣的每次看到選美就會去“釣魚”,上鉤的魚兒就會變成那位貴族的替死鬼。 如果當初利普頓公爵收下瑪德琳,也許那位只會預言沒有攻擊力的利普頓公爵已經變成一具尸體了。 看到這里,虞靖書不得不再次感嘆,誰說這是一位的倒霉的命運賢者,明明是幸運賢者。 整個過程,虞靖書并沒有看到瑪德琳殺掉最初折磨她的那位貴族復仇的畫面。他甚至沒有看到貴族的臉。 瑪德琳總是被壓在地上,床上,桌子上,墻壁上,姿勢狼狽,表情痛苦,滿身傷痕。 她的視線被迫面對的永遠只有一片冰冷的黑暗,偶爾能看到的只有一雙骨節分明的成年男人罪惡的,里拿著各種帶給她黑暗記憶的鞭子、皮帶、鎖鏈,還有奇奇怪怪的藥水。 后來,瑪德琳看到了一個裹著黑袍的女人,一個帶著她逃出地獄的女人,但是這個同樣只露出的女人帶給她的不是希望,是更黑的地獄。 虞靖書看到了一場一場的實驗,看到了瑪德琳的痛苦慘叫。 他聽到了一個女人聲音沙啞的說話聲,這來源于瑪德琳的記憶。 “你的身體里有魔鬼,很多個魔鬼……” “只有把它們分裂出去,你才能變成一個完整的女人……” “來,就這樣,不要反抗我的魔法,我幫你把多余的魔鬼分裂出去……” “??!” 瑪德琳,變成了一個實驗品。 她被人利用多重靈魂不斷的分裂和縫合,讓她分裂出來的靈魂碎片如同病毒一樣具有傳染性和侵略性。 是誰用她做實驗? 那只的主人走到鏡子前坐下,鏡子里終于出現了那位黑袍女人的臉,竟然是瑪德琳自己的臉。 坐在鏡子前,瑪德琳看向鏡子里的自己,露出了笑容。 鏡子外的瑪德琳笑著撫摸自己的臉蛋,神色溫柔;鏡子里的瑪德琳卻流下了兩行凄厲的血淚,神色猙獰。 “是我自己?!?/br> “我救我自己,我殺我自己,我分裂我自己?!?/br> “我要把所有人變成我,體驗我體驗過的痛苦?!?/br> “我的名字,叫無憂者?!辩R子外笑容滿面的瑪德琳說; “我的名字,叫無樂者?!辩R子里哭出血淚的瑪德琳說。 兩人異口同聲:“這只是個開始?!?/br> 兩人同時對著虞靖書笑道,鏡子塊塊破碎,記憶崩塌,虞靖書回過神來,看到下的瑪德琳的尸體已經僵硬了。 從頭到尾,沒有人救走瑪德琳,她身體里多出來的靈魂,是她自己想象的救贖者,同樣是她自己。 也許直到現在,瑪德琳依然是那個男人的棋子。 幕后的真兇到底是誰,虞靖書也不敢肯定。 法庭上一片慌亂,貴族和嫖客在尖叫,記者找準會取出藏起來的相在偷拍。 魔法師在這樣的混亂面前也頭疼,面對著自己的青年朋友和世俗輿論,超凡者也只是普通人。 虞靖書突然十分厭煩。 人性復雜,每一次大事故的背后,有錯的從來不只兇一人。 “亞度尼斯,可以了?!庇菥笗俅螕崦鴣喍饶崴沟镊[片,溫暖的觸感讓他微微有了安慰。 還是動物可愛,巨龍也比人類可愛,瞧瞧亞度尼斯,多老實,多信任他,像個鐵憨憨。 亞度尼斯一扭頭,不好意思的嗡聲道:“你可不可以,把挪一下位置?” 虞靖書:“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