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虞,我的人好用嗎?”默端著兩杯杜松子酒,笑瞇瞇的走過來。 虞靖書接過一杯,與他輕輕碰杯:“當然?!?/br> 默睜大眼睛,眨眨眼沖他暗示:“所以……” 虞靖書笑了笑:“為了感謝你,明天給你準備下午茶點?!?/br> 默滿意了:“可以,想用 人隨便開口?!?/br> 虞靖書也滿意了,又有了一波打……不,一波未來開宗立派的盟友,揮揮鋤頭,也許還能挖到宗門當弟子。 其實,他會的西點并不多,因為師父不怎么愛甜食,只是小時候為了哄師妹才折騰他做過幾種。 至于式茶點他倒是從宗門的大廚那里學過幾樣,湊一桌西合并的差點,哄哄這常年居住在海底的混血魔法師倒是剛剛好。 兩人喝著酒閑聊著人魚族和修真界的事,天邊的明月漸漸沉入海底,海天一色的漆黑如墨,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 兩位人魚護衛從地下室走了出來,一臉的意猶未盡。 虞靖書注意到,兩人胳膊上殘留了魔法留下來的撕裂傷痕,猙獰破碎,像是被什么撕扯過。 “受傷了?” “小傷?!币蝗擞迷趥谏蠐崦艘话颜f到,“這人是個罕見的黑暗和空間的雙系魔法師,不過等級都不高?!?/br> “等級不高,不過下很拼,很多招式都是以命換命?!绷硪蝗顺练€一些,觀察到了海勒姆特殊的地方。 “他像是特殊培訓過的,隱藏能力很深?!?/br> 虞靖書點點頭,他也感受到了。 從一開始,海勒姆隱藏在空間里對他背后捅刀的時候,身果斷的像是皇室里的暗衛。 當然,如果是接受了特殊培訓的王子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他才要繼續試探。 人魚護衛打開一個缺口,虞靖書補償的給了人魚護衛療傷的丹藥,在二人驚嘆聲,傷口很快愈合,饞嘴的默甚至好奇的想嘗嘗丹藥。 然而門外傳來敲窗聲,有節奏的暗號,是守衛在法師塔外的人魚護衛的催促。 時間到了,必須回去。 人魚族依然對虞靖書依然是警惕的,根本不會允許他們在法師塔過夜。 送走人魚們,虞靖書回頭就去了地下室。 監獄里,海勒姆躺在石床上喘氣,氣息凌亂,一副筋疲力盡的疲憊模樣,卻沒留下任何外在傷口。 “你到底想……” 看到虞靖書進入監獄,海勒姆憤怒地剛剛開口質問,虞靖書伸出指,輕輕朝他眉心一點。 那輕飄飄的一指,看起來毫無力度,卻讓海勒姆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 他想閃躲,想躲進空間,卻發現自己周圍的空間被禁錮住,自己根本無法逃離。 指落在眉心,溫暖的熱流傳入大腦,海勒姆突然有一種飛天一般的銷魂快感,渾然忘乎所以。 一個悅耳的聲音從天際傳來,仿佛是來自神明的詢問。 “你是誰?” 海勒姆呆呆道:“海勒姆·馬爾茲?!?/br> 原來是真名,虞靖書挑了挑眉。 “你是什么人?” “法比蒂亞王子?!?/br> “哦,你是國王的第幾個孩子?” 問到這里時,海勒姆的回答變得斷斷續續,臉上的表情痛苦起來,帶著幾分掙扎,仿佛自己在與自己抗爭。 “我是……不是……我……” 虞靖書感受到了,底按住的眉心以下,有莫名的邪異力量在不斷的沖擊他的指,有黑色的裂痕從眉心處往周圍裂開,仿佛再繼續逼問海勒姆的整個頭顱就會裂成碎片。 果然,被人下了禁制,這種段,與皇室的被下毒控制的暗衛何其相似。 虞靖書沒有想直接破壞禁制,這東西就跟他留在小約翰等人身上的元神標記一樣,一旦被其他人破壞或者廢除,即使有 空間規則限制他也能立刻感受到。 電報已經拍去學院,海勒姆在自己這里知道的人不少,虞靖書破壞了禁制是打草驚蛇。 虞靖書松了松口,換了個話題。 “你小時候叫什么?” “湯姆?!焙@漳纺局?,眼神冷漠:“不過別人都叫我‘紅發的野種’?!?/br> 名字不同,可是“海勒姆”這個名字也是真實的,所以之前虞靖書問心術也沒有失敗。 虞靖書頓了頓,海勒姆如今是銀白色的發色,外貌也是假的? 野種?這個稱呼更不可能是王子。 迂回一番,再次回到原來的話題。 “你是什么人?” “我是法比蒂亞王子……的……” 海勒姆只要一出現抗拒的神情,眉心的黑色裂縫就會再次出現,蜘蛛網一樣,朝額頭,眼眶上蔓延。 而海勒姆神秘的紫色眼眸上,漸漸染上血絲。 虞靖書再次放緩節奏,輕輕吟唱了一首定魂的咒語,血絲漸漸褪去,黑色裂縫停止了蔓延,淡了淡。 “好聽嗎?” “好聽?!焙@漳繁砬樗尚噶嗽S多,帶上了溫柔的神色,“像我母親的搖籃曲,我很久都沒見過她了,真希望還能活著回去見到她……” 黑色裂縫再次變淡,直到完全消退,虞靖書趁追問:“你是什么人?” “我是法比蒂亞王子的……影子……” 終于,海勒姆把那個詞說了出來。 虞靖書:“死士?” 海勒姆艱難地點點頭,眉心上的黑色裂痕緩緩擴散,一頓一頓的仿佛是蝸牛的步伐。 掌握了禁制的節奏后,虞靖書迅速換了話題。 “很好,你母親也會為你的誠實感到高興……來,告訴我,你的真實目的……” …… 沒有等到第天,第二天就有人來接海勒姆。 一起來的是兩位年男士,一位年長而樸素,一位年輕而華麗,作風對比的相當鮮明。 “晚上好,這位美麗的先生?!贝笫股斐龃髦滩枭ぬ椎挠?,放在左胸口微微彎腰行禮,“我是法比蒂亞駐斐溫的大使,皮埃爾·歐姆斯坦?!?/br> 外交大使有一頭漂亮的銀灰色卷發,豎條的精致卷發打理的柔亮有光澤,像長棍面包上的漩渦。五官深邃,藍色的眼睛,高鼻梁,輪廓硬朗又略陰柔,身上帶著一股濃烈的香味。 這種香味不像虞靖書用過的香囊,也不像姑娘們使用的熏香和沐浴時的花瓣香味,濃厚的像是香料與酒精混合的香味,聞起來令人微醺。 上一次被這類似的香味熏得頭暈的時候,是虞靖書在皇冠區從人群擠到利普頓古董店的時候。 太香了,香的頭暈。 虞靖書不好拉開距離,顯得不太禮貌,悄悄封住了嗅覺。 “我是副校長卡拉曼·亞德勒,你叫我卡拉曼就行了?!边@位頭發還有些亂糟糟的副校長有點不修邊幅,看上去像是剛從實驗室被人叫醒。 他懶洋洋打個呵欠,為雙方做介紹。 “這位是我們魔法學院優秀的教師,也是一位厲害的魔法師虞靖書先生?!?/br> “魔法師?”大使的語氣有些意味深長,“看起來有些不一樣?!?/br> 虞靖書心里呵呵兩聲,他倒是覺得,這位大使看起來更不一樣。 之前殺掉的黑衣人和關在監獄的王子大概因為是暗行動做壞事,穿著打扮與斐溫人沒什么異樣,比較低調的黑色呢子長風衣 ,裹得很嚴實。 這位大使就不同了,帶有強烈的異國風情,站在打扮略古板的副校長身邊,形成鮮明的對比。 大使的打扮風格可以用精致到頭發絲來形容。 他黑色的翻領長風衣肩部聳立,腰部收縮,男士的長風衣竟然很有曲線感。 風衣領口上別著綠寶石的云雀胸針,脖子上圍著了泛著白色珠光的角形領巾,敞開的風衣露出的絲綢馬甲帶著華麗的暗紋提花,無處不顯示精致的細節。 最讓虞靖書側目的,是這位大使直線挺的黑色長褲下,是一雙帶跟的男士皮鞋。 虞靖書的目光在鞋跟上一掃而過,嘴角抽了抽。 上一次他看到跟這高度類似的鞋跟,依然是在皇冠區利普頓公爵舉辦冰雪女神節的時候。 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孩們都穿著精致的貓跟鞋,走在石板路上清脆作響。 這位大使的低跟皮鞋走在烏圖海島的巖礁上,同樣發出很有存在感的清脆聲音。 皮鞋一路蹬蹬蹬,從礁石上響到了法師塔,又從法師塔響到了地下室的監獄外。 虞靖書聽著這獨特的男士高跟鞋的聲音,面無表情,甚至有種想再封鎖住聽覺的沖動。 到了監獄外,大使一看到王子海勒姆,語氣夸張的像在唱歌劇的女高音。 “哦,我可憐的王子殿下,您一定受苦了!” “快!打開監獄,我不能讓我們尊貴的殿下被這里污穢的空氣侮辱!” 虞靖書:…… 副校長仿佛對這位大使的作風早已習慣,懶洋洋的打了個呵欠,仿佛還沒睡醒。 虞靖書打開監獄后,大使一進門,第一件事就是從空間魔導器里掏出一件厚厚的皮草大衣,給海勒姆披上。 虞靖書嘴角抽了抽,這浮夸的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