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幾個男人這才打開了車門,把昏死過去的卓溫書拖上來,石姣姣親自把人捆成了大粽子,腦袋用提前準備好的布袋子蒙上,下車把掉坑的車鎖了,面包車這才重新啟動,朝著城郊開去。 卓溫書醒過來的時候,眼前一片漆黑,他被陰的次數太多了,很警惕的沒有動,而是試圖蹭了一下,把頭上裹著的布袋子蹭掉。 屋子里寂靜無聲,卓溫書不知道另一間屋子,一群人正密謀著等會要怎么搞。 石姣姣盤腿坐在破舊的彈簧床上,咬了咬手指,壓低聲音道,“你們中的一個,”石姣姣食指晃來晃去,最終指在了最猛肌rou男的身上?!熬湍?,等會你就當著他的面強女干我?!?/br> 幾個人是一個健身房的教練,平時很謹慎的,就一次和女學員五p,不知道怎么就被眼前這個惡魔一樣的女人知道了,說帶著錄像帶,連誰用了什么姿勢動作都能說出來,那個女的老公可是云山市有名的老企業家,要是傳出去,他們就死定了。 被逼無奈,這才答應了石姣姣來演戲,但是到這會兒,他們膽子都嚇掉了一半,外面的那個,就算是躺在那里,也讓人覺得危險,何況這屋里還一個霸王花! 石姣姣手指著肌rou猛男,其他的幾個都顯而易見的松了口氣,肌rou猛男一路上驚魂未定,突然被指派了一個這么巨大的任務,頓時被壓榨到反彈了。 “我不干!”肌rou男嗷嗷,“我他媽的哪敢強女干你!” 動靜沒收著,石姣姣頓時飛起一腳,踹在肌rou男的大腿上,扭著肌rou男的耳朵壓低聲音,“你他媽的再大點聲!出去直接告訴他好不好!” 卓溫書確實也聽到了,但是隔著一面墻,聽起來就是一個男人一聲爆喝,他蹭頭套的動作一頓,里面卻再沒了聲音。 石姣姣壓低聲音,“要么換個方式……”幾個人低聲開始商量。 就在卓溫書把頭套蹭掉,瞇眼準備打量一下環境的時候,突然刺耳的尖叫響徹整間屋子—— “啊——”被一巴掌抽倒在地上,邊吭哧邊朝著揍她的肌rou男擠眼睛——媽的沒吃飯?!真打!什么叫真打知道嗎! 強女干他不干,但是揍石姣姣他是自告奮勇的,實在是哥幾個被她牽著鼻子走,氣不過。 但是他已經拿捏著力度來了,這女的還嫌不逼真! “臭娘們!要你伺候哥哥們是榮幸,還敢反抗!”說著抓著石姣姣的頭發把她扯起來,又一巴掌下去,他手心都疼了,心里突突的,石姣姣嘴角血瞬間就下來了,這才眼神示意可以了。 她吭哧吭哧的躺在臟兮兮的地上,疼的半邊腦袋嗡嗡直響,但是她知道,要是不來真的,卓溫書是不會信的。 她閉著眼忍著眩暈過去,醞釀了一會,這才朝著卓溫書的方向看了一眼,這一眼真的是飽含痛苦委屈依戀絕望等等多種情緒,眼淚十分配合的順著她的眼角留下來,衣領被扯開,這個角度,凄美又脆弱,微微揚起的脖頸,宛如瀕死的天鵝。 然而—— 卓溫書根本沒看她!他也躺在地上,在觀察者周圍,同時被捆在身后的手,正在試圖解繩子。 石姣姣真的像小說里面寫的,幾乎咬碎一口銀牙,這個毫無同情心的混球! 不過她鍥而不舍的吭哧著,用聲音吸引卓溫書的注意,卓溫書終于看過來了,石姣姣立馬淚如雨下,凄凄慘慘叫道,“溫書……” 卓溫書視線在她腫起的臉上停頓了一下,終于動了動嘴唇,開口道,“我媽在哪?” 石姣姣眼淚泄洪一樣的流,在地上毛毛蟲一樣蠕動,朝著卓溫書的方向過來。 邊哭,邊小聲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石姣姣全情投入,蹭到卓溫書的腳邊,卑微的看著他,“是我連累你了,mama在三湖小區,308號,等會他們過來,我求他們放你走?!?/br> 石姣姣滿含歉意道,“他們抓我是為了向我爸爸要錢,不關你的事……” 卓溫書在石姣姣說出三湖小區樓層號的時候,就整個僵住,石姣姣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有門! 臟兮兮的臉蛋貼著他的褲子枕上他的小腿,“溫書……嗚嗚嗚……對不起,我真的是想給你個驚喜,但我真沒有想到……” 卓溫書的視線終于挪到她臉上,算是正眼看了她一眼,石姣姣立刻又不哭了,強忍住眼淚故作堅強的樣子,立刻道,“溫書你放心,我雇傭了兩個高護,還有家庭醫生,保姆,幾個人照顧mama,她肯定比在敬老院里面過的好?!?/br> “我當初真的不是故意把她弄丟的……”石姣姣嘴角溢血,眼淚橫流,半跪著卓溫書的面前,額頭抵著他的小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想補償,我怎么會把她弄丟了……” “溫書,”石姣姣聲音像是從嗓子里擠出來的,做足了可憐相,“你相信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怎么可能會故意,我愛你啊……”我愛的恨不得沒寫過你啊。 她說完之后,不敢再看卓溫書一眼,實際上是怕和卓溫書對視多了,眼神暴露她,畢竟什么都能偽裝,眼中的愛意是無法偽裝的。 石姣姣蜷縮在地上小聲抽泣,卓溫書半靠著墻,看著石姣姣抽泣,臉上的表情絲毫未動,眼底的千里冰封,卻出現了一絲絲一毫毫細到難以察覺的裂痕。 但是這還不足以讓卓溫書相信她說的任何一句話,正這時候,提前彩排過的另一個肌rou男,拿著電話過來了,他西裝里光著膀子,左青龍右白虎,某寶十塊錢包郵的紋身貼,看上去很唬人。 “給你老子打電話!讓他痛快的準備錢放到指定地點,要是敢?;?,這山里就有天然的大坑,扔進去神不知鬼不覺!” 石姣姣卻沒有馬上接,而是說,“我可以配合,但是你們要先把他放了?!?/br> 肌rou男嗤笑一聲,這會兒也入戲了,按照先前預演的,一腳踹在石姣姣的肩膀,把她踹的后仰,但是入戲太深,勁兒使大發了,石姣姣沒能及時剎住車,腦袋“咚!”的磕在地上。 cao你們媽啊,這是演戲還是殺人滅口?石姣姣頭疼欲裂的在心里狂罵! 肌rou男也嚇的攥緊了電話,但是繃著一張臉,絕對不能這時候露餡,這女人心狠手辣,自己對自己都能下這種狠手,要是搞砸,他們覺得會被她坑死! 肌rou男大步走上前,看上去像是抓著石姣姣的后腦,實際上是拖著她的后腦讓她起來,居高臨下道,“打電話!不然現在就把你們扔坑里!” 石姣姣忍著劇烈的眩暈和惡心,緩了片刻,卻說道,“你們不就是想要錢?” 石姣姣下巴示意卓溫書的方向,“把他放了,我保證配合,他可是剛從里放出來,你們何必節外生枝……” “這么緊張他?”肌rou男瞇起眼,“他是你凱子?你們這個些大小姐,就愛這種類型的對嗎?哥哥們也是算是這種類型啊的,你伺候了哥哥們,哥哥們就放他走好不好,哈哈哈——” 石姣姣眼中轉了下,有點詫異,這傻逼入戲挺深,還會自己加戲了? 不得不說……加的妙! 第10章 計劃成功! 石姣姣和肌rou男對視,隱晦的挑了下一側眉,眼中飛快露出贊賞。 而后接著做出一副忠貞不屈的樣子。 肌rou男會意,婬笑著要來摸石姣姣的臉,石姣姣理所讓然的要往她“凱子”的身后躲。 卓溫書沉斂著眉目,置身事外一樣絲毫不動,不維護石姣姣,也不躲開。 “啊——你別過來!”石姣姣在地上拼命的翻滾,又踢又蹬,聲音尖銳,一下下像鋒利的刀尖,刮在卓溫書的耳膜上。 “啊——你們不是要錢嗎?!要是碰了我,我,我一定會告訴我爸爸!” “你爸爸知道了又怎么樣?”肌rou男演的賊來勁兒,“我們只要保證你活著,還怕他不花錢!” 石姣姣無論如何瞎踢亂踹,也還是被肌rou男給抓住了,兩人就在看上去無動于衷的卓溫書身后,演的騎虎難下,肌rou男抓著石姣姣的衣領,嘴上嘿嘿的笑著,但是眼神瘋狂的求助——這他媽的怎么辦?! 真的碰石姣姣他可不敢,他們現在怕這個女人,比怕卓溫書這個亡命徒還要厲害,剛才摔狠的那一下,他都怕石姣姣找后賬。 石姣姣邊叫喚,邊看著卓溫書的背影,牙一咬,突然間不動了,狠絕道?!澳闼麐尩膩?!我保證死也不讓你們拿到一分錢!” 石姣姣這會半邊臉腫的更厲害了,嘴角血漬凝固,肌rou男有點瑟縮,但是在石姣姣的眼神威脅下,還是硬著頭皮,從兜里哆哆嗦嗦的掏出小匕首,按在了卓溫書的脖子上。 “哥兒幾個縱橫這行多少年,拿尋死嚇人?嗯?!” 冰涼的匕首貼在卓溫書的側頸,他總算不是無動于衷,慢慢的回頭看向被肌rou男可憐兮兮騎在臟污地面上的石姣姣。 石姣姣見他頭動的那一刻,就狠咬了一口舌尖,知道舍不出孩子套不出狼,一口咬的賊狠,眼淚和血霎時間涌一個從眼角,一個從嘴角溢出來。 “別……”石姣姣聲音顫的厲害,“別這樣……” 剛才還寧死不屈的人,這會從嗓子里發出絕望的細小求饒聲,“別動他,”石姣姣閉著眼,歇斯底里道,“放他走!我……” 她睜眼,卻沒看卓溫書,而是對著肌rou男硬扯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大,大哥……你把他放了吧,是我害他,我害他的……” 石姣姣嗚嗚哭了起來,卻欲言又止的沒說害了卓溫書什么,只是崩潰的用頭狠狠撞了下地面,尖聲道,“放他走!你們想怎么樣都行,我都配合——” 肌rou男在電影里面都沒有見過這么逼真的演技,當然也是電影里面沒有身臨其境這么大的沖擊,這一瞬間幾乎真的覺得自己真是個十惡不赦的罪犯,正在逼良為娼…… 肌rou男雞皮疙瘩都給激起來了,一時間沒接上戲,只是沉默著好歹繃住了臉,慢慢的把小刀從卓溫書的脖子挪開,心里卻是風馬牛不相及的開始同情卓溫書,被這樣一個女人纏上,會被騙的褲衩子都不剩的。 他“粗暴”的拉著石姣姣起來,這部分沒彩排,演對手戲的太強悍了,肌rou男接不住她的戲,得去小屋里面重新商量下。 石姣姣哭是哭著,演是演著但沒忘了觀察卓溫書,雖然只能看到一個后腦勺,但是因為激憤紅透的脖子,側頸上鼓起來的青筋,都代表他不再是冷漠無覺了。 當年卓溫書進監獄的時候十九歲,石姣姣并沒仔細描寫,這個角色就是炮灰,用來騙取讀者對炮灰女配的憎恨程度,所以描寫中,他越是美好,越是純潔無知,入狼窩后,越能引起讀者的反彈和共鳴。 而初始人物設定,卓溫書就是一個心地善良,又愛笑的鄰家哥哥。 這種小歲數,俊模樣,進了監獄會遇到的,絕對比今天石姣姣演出來的還要過火,陰暗污濁的地方,往往能夠滋生出最險惡的人性。 她就是利用這種場景,激起卓溫書當時拼命想要掙脫的共鳴,手段依舊是損,但不破不立,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其他的辦法,能夠快速的撬動卓溫書那一片萬里冰封。 畢竟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也不是她一簇小小的,還虛假的火苗,根本沒可能溫暖融化他。 只能以重錘錘之,用冰鑿鑿之,只戳出了一個洞,再往后就容易了。 肌rou男駕著石姣姣起來,石姣姣沒再掙扎,肌rou男想了想,又說了一句,“你乖乖的讓哥兒幾個暢快了,自然就放了你凱子,我們畢竟也不是什么窮兇極惡之徒……” 石姣姣表現得十分順從,把一個走投無路,只能相信歹徒的無助小姑娘,演繹的淋漓盡致,連流淚都是沉默的,并且再沒叫卓溫書一聲,沒看他一眼。 卓溫書一直沒有放棄在鼓搗身后的繩子,石姣姣跟著肌rou男走,卓溫書抬眼看過去,眼中的紅血絲密布,連嘴唇都是抖的。 曾經多少次,多少次他豁出命僥幸逃脫這種境遇,他都在心里恨不得把這個女人的骨頭都一根根嚼碎,讓她嘗嘗和自己一樣的滋味,讓她也也遭遇比他更甚十倍的境遇,活的凄慘無比。 但是真的到了這一刻,卓溫書發現他的恨并沒有得到補償,或許是這個女人還和從前一樣,太具有欺騙性了,他搖了搖頭,強迫自己把視線移開。 他不動聲色,閉上眼睛專心解繩子,卓溫書在監獄待了那么多年,那幾個男人身上沒有他熟悉的陰沉,太干凈了。 更何況……真的是窮兇極惡的罪犯,也不可能用這種手法捆人,他們會直接卸掉人的手臂,別說掙扎,連動都動不了。 人為財死,要只是求財,還會留他這個毫無用處的不確定因素活到現在? 疑點太多了,卓溫書再不是當年那個一騙就信,一嚇唬就傻的小孩子了,他按耐著沒有動作,陰暗的情緒的告訴自己,不如就享受,享受別人幫著自己復仇的快感,這是她應得的! 但是石姣姣壓抑的哭聲和哀求,如同跗骨之蛆一樣,明明很細很弱,卻擂鼓一般每一聲都擂在他的心上。 卓溫書手指哆嗦,他不受控制的回想起來,當初自己最開始,也是這樣無助,這樣只會哀求,只會像個可憐蟲一樣,跪在別人的腳邊祈求放過。 幸好那里的惡人都毫無掩飾,他很快就明白,祈求在那樣的地方里面是沒用的,只有豁出命,才能活的像個人。 他現在出來了,終于像個人了,他難道真的要變成和當初那些旁觀者一樣的人嗎? “求求你們,我同意的,我同意,只要放了外面那個人,我爸爸那里,你們要我說什么都行,真的——啊!” “把她嘴塞上,”其中一個肌rou男吼道,“這臭娘們忒能嘰歪,老三出去把那個凱子先扔坑里!” 這是幾個人商量出來的,石姣姣被塞著嘴,隔著門縫歇斯底里的嗚嗚出聲——不!不要! “他真的解開繩子嗎?”屋子里兩個人臨走的時候,還是不放心道,極小聲的問石姣姣,“他會不會殺了我們……” 石姣姣嘴里的東西拿出來,聲音壓得極低,“那繩子但凡懂點的都能解開,放心吧,”卓溫書以前玩過攀巖,還教過原身。 石姣姣說,“他不會殺人,他有mama要照顧,別廢話了,頂多挨揍,比你們錄像帶泄露,被搞的死無全尸好多了,忍著,演的像一些,好處大大的有!” 兩個人鼓足了勇氣,伴隨著石姣姣悶叫的背景音,十分“殺人狂”的出了門,走到卓溫書的面前,冷笑道,“小子,算你命不好,誰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攆上來呢?!?/br> 說著兩人架起卓溫書,故意沒查看他的繩子,拖著人朝外走,走到門口重頭戲終于來了。 石姣姣頭破血流的從門口沖出來,瘋了似的朝著卓溫書的方向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