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恩?!彼麖谋且衾锘卮?。 “怎么了?”白紙鳶發現他的情緒不太對,關心道。 “沒什么,只是有點難過?!彼辉敢庹f,白紙鳶也不好問。攝制組人員來來往往都在笑呵呵的慶祝收工,攝影師和導演以及制片聚在一起興奮的討論畫面與剪輯,沒人注意到白紙鳶和郁晚。 郁晚淡淡的看了眼不遠處的小土包,將懷里的女孩抱的更近。 幸好是假的,幸好只是戲。 聞著她的氣息,郁晚淡淡說:“白紙鳶,你比我的命還重要?!?/br> 他變得好奇怪,突然說這種話。白紙鳶甜蜜的笑著:“知道啦,大懶蟲快起來,別坐地上啦。趕緊從戲里出來,我這不是好好的嘛,死的是小花又不是我?!?/br> “別瞎說?!彼樕蛔?,捂住她的嘴。 半晌后,他也忍不住問:“如果躺在那的是我呢?” 白紙鳶搖頭晃腦: “那我就日日夜夜,年年歲歲,陪你花開花落,日升月明?!?/br> 她說著,郁晚靜靜看著,眼里全是她。 白紙鳶從背后變出一朵花。 一朵極小極小的雛菊,大約只有拇指那般大,根莖細細嘗嘗,被她捏在手里。 郁晚接過雛菊,在手機盤了一分多鐘,一枚雛菊指環放在了手心。 他執起白紙鳶的手,緩緩給她戴上。 “戴上它,就是我的人了?!?/br> 她的指尖顫了顫。 “不許跑,聽到了?” 她假裝哼了一聲:“那要看你乖不乖?!?/br> 他笑,“恩?!?/br> 雖然原本打算四天拍完,但還是花了一個星期,攝制組火急火燎的回了公司,郁晚和白紙鳶趕在最后一節課到了教室。 班里同學見他倆回來了都在那起哄,章梓瀾叫的聲音最響:“哦哦哦哦哦?。?!咱們的熒幕情侶回來嘍嘍嘍嘍?!?/br> “哎呀你胡說什么?!奔t著臉,白紙鳶乜她一眼,“什么熒幕情侶,那明明是兄妹之情?!?/br> “鬼才信哦?!闭妈鳛懠僖夥藗€白眼,偷偷摸過去對白紙鳶耳語:“你們劇本花雨棉好像都看過了,她說是兄妹我們才故意說是情侶的?!?/br> “別胡說了你?!卑准堷S一邊不好意思的看郁晚,一邊否定:“確實是純純的戀愛啦?!?/br> “有多純?你倆山楂樹之戀???”說完章梓瀾又想:“不對,山楂樹之戀里好歹他倆還躺一張床上了呢,你倆莫非……” “章梓瀾!”白紙鳶嚇得尖叫,捂著她的嘴:“你要死啊?!?/br> 速度再快再快都沒她的嘴快,這么不壓聲音的一句話早就飛進了大家耳朵里,這下吵鬧的聲音夠大了,特別是那群男生,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叫的比誰都響亮。 白紙鳶耳朵脖子臉全紅了,她偷看郁晚,發現郁晚像沒聽到一樣,一臉平靜,就是嘴角微微翹了翹。 白紙鳶差點以為自己眼花了。 “喂喂,小班長,你倆有沒有?”后排男生豎著大拇指做了個親親的動作。 白紙鳶立馬道:“沒有!” 郁晚看了眼,挑眉。 “沒有?” 白紙鳶嚇壞了:“什么時候有?!” “哦?!庇敉韥砹藗€大喘氣:“沒有?!?/br> “切?!蹦猩璋闪?,“不是吧,我還以為可以來個什么勁爆的愛情文藝片呢,還真是山楂樹之戀啊?!?/br> 白紙鳶差點被自己口水嗆著。 兄弟,咱不提愛情文藝片了好吧? 那晚,老唐帶著他倆去吃了殺青飯,高興得不行,打心眼兒里覺得這倆學生是真出息,學習學習好,長的帥的帥漂亮的漂亮,結果演戲還棒。簡直是給他臉上貼了好幾層金,導演一夸他們老唐臉上的褶子就要多幾層。 喝了幾杯酒,老唐抓著倆人的手不放了。 “丫頭啊?!崩咸频哪槺痪贫佳t了。 “兒子啊?!?/br> 郁晚和白紙鳶相視一笑,還沒見過班主任這個樣子過呢。 “你倆啊,是我教學這么長時間最滿意的了。尤其是你?!彼钢准堷S,“璞玉,璞玉啊?!?/br> “丫頭,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考上好大學,選上好專業。你的前途不可限量,外面天光地闊,絕對有你發展的領域,像你這樣擋不住光芒的璞玉,是越來越有靈氣啊?!?/br> 白紙鳶都被夸的不好意思了,老唐又轉像郁晚。 他拍了拍郁晚的手。 “兒子啊?!卑?,喝多了就開始亂認親。 他語重心長道:“你父親的事,我們都有耳聞??植淮?,總共橫豎兩條,別擔心,謠言總會過去,真相總會大白。學校的風言風語我也聽過一些,問了下以前的老同志,你初中做的那些事呢,都沒什么,誰還沒年輕過,誰還沒瘋狂過。別說你打架了,我還打過架呢,我也把別人打進醫院里過,我現在不也好好的。忘掉以前吧,生過病是不是?還很嚴重,現在治好了吧?” 這句話一出,郁晚的手猛地一顫。 白紙鳶在旁邊一聲不吭,心里卻是咯噔一下,瞬間感覺鮮血冰冷下去。 郁晚生過??? 什么???他怎么從沒說過! 治好了沒有,他是不是受了很多罪…… 許多問題奔涌而來,她咬著牙沒問。 老唐沒在意郁晚的神情,繼續自說自話: “這個世界,復雜的多了去了。人在活,天在看。誰來這個世上還沒嘗過苦啊,生點病算什么,活下來就是本事。酸甜苦辣咸,要我說啊,少一樣就不叫人生!” 郁晚閉上了眼睛,動也不動。 老唐拍著他的肩,看著白紙鳶:“兒子,丫頭?!?/br> “我高興,我為有你們倆個學生感到高興,來,我敬你們一杯!” 老唐端著酒一飲而盡,白紙鳶喝了口橙汁,等她放下杯子的時候突然發現郁晚竟然喝的是酒,還是四五十度的白酒。 老唐根本沒發現,他一口全干了。 “郁晚!”她著急的捏著他胳膊,他搖了搖頭:“沒事?!?/br> 他心情不好,白紙鳶看出來了。 明明下午還高高興興的,怎么一下子就不開心了,是因為老唐說他生過???還是因為他父親? 晚上回家,倆人在路上散步。 白紙鳶跟在郁晚后面像個縮著耳朵的小兔子,大氣也不敢喘。 郁晚面色冷冰冰的,眉峰的凌厲讓人不敢親近。 下顎線崩的很緊,不發一言的往前走。 好久沒見他這個樣子了。 白紙鳶不敢惹。 她在家門口磨蹭,不想進去。 郁晚這個樣子她不放心,還是想問。 郁晚靠著墻抽煙,一根接著一根。 煙夾在指頭明滅,半遮他好看的側顏。 若說陳起潔白如初似海棠,那么夜色里的郁晚就是罌粟。 “你生過???” 她直接問了。 郁晚手一僵。 扔了煙,踩滅。 雙手插兜。 “恩?!?/br> “什么???”她問。 他勾起唇角,笑了。 “精神病?!?/br> “郁晚,別開玩笑了?!痹趺纯赡馨?,他這么正常。 “我像在開玩笑?”他靠著墻,斜睨著白紙鳶。 她的心忽的就涼了。 “你認真的?” “恩?!?/br> “什么時候???”她跑過去抓著他的衣服,幾乎是靠著他的懷里站著。 “三年前?!?/br> 白紙鳶猛地想起以前在貼吧看到過的內容。 ——“郁晚是個瘋子,神經??!打架的時候半米長的砍刀不用,他用一點點大的小刀,一刀一刀的切開別人的皮rou,對方渾身被切的面目全非,衣服都被血染紅了?!?/br> 她的腿發軟。 “所以,三年前才做出傷害別人的事嗎?” 他望著她:“所以呢?你也要站在道德至高點責備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