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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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9章 “我守她到白頭?!?/br> 言念干笑,“喬姨,你明明前兩天還夸我勇敢來著!” “那是前兩天?!?/br> 喬珍說完就走了,言念側躺著,不想動。 她要緩一會兒,真的太疼了。 耳邊有腳步聲漸行漸近。 她以為是喬珍,就沒注意。 四周很安靜。 安靜到她感覺到有個人站在自己面前,感覺到一團黑色的影子將她籠罩,但是她好懶,好累,好疼,不想睜開眼睛看。 直到整個人被抱住。 言念猛地打了個激靈。 首先看到的是那熟悉的墨黑的發,面容俊逸的男人埋首在她頸窩深處,單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拍著她的后腦勺。 “媳婦兒乖,不疼了?!?/br> “江、江北淵???”言念舌頭打了結。 “嗯,你老公在這?!?/br> “活見鬼,你怎么跑這來了??” 她想要推他,他卻抱她更緊,吻著她后頸的皮膚,上面還有幾個明顯的針眼,瞧著他心里難受極了。 他從來都不喜歡看到她遷就他。 而且還是不聲不響不被他知道的遷就。 “對不起?!?/br> 他聲音低啞著,藏在心底的愧疚和自責一點點蔓延開來,如同破碎的冰面上劃開一抹漣漪,帶著沉重的痛和憐惜。 言念鼻頭酸楚,“好端端的你跟我道什么歉?喝醉酒了是不是?” “對不起?!?/br> 他將她攬緊,又低低地說了一句。 言念眼圈一下子紅了。 她懂他的意思,但是她來針灸又不是他的錯??! “你沒對不起我什么,真的,別再說這三個字了……” “……” 什么都不說了。 靜靜的相擁,任由時間流淌。 他抱了她好一會兒,終于松開手,寬厚的掌心撫摸著她的腦袋。 “帶你去個地方?!?/br> “……” * 言念沒想到江北淵會帶她來她父親的墓地。 她更沒想到,她母親的墓不知何時牽引到了她父親的旁邊。 言譽銘和韓青竹,兩個生前緣分未滿的夫妻,此時如同兩株連理枝,緊緊靠在一起,糾纏到底。 言念徹底怔楞住。 她緩緩地、緩緩地側眸看向江北淵,后者摸了摸她的臉,一聲嘆息落在她的耳畔。 “我都知道的?!?/br> “……” 原來如此。 言念轉過頭去,眼淚“唰”地一下就流出來。 她捂著嘴巴哭了很久,晶瑩的淚滴化成了碎片,不聲不響掉出她的眼眶。 江北淵沒有安慰她。 他知道她在哭。 也知道,她不想被他看到她的眼淚。 他任由她哭出來,最后見她的肩膀終于不顫了,這才從車后座拿了圍巾給她圍在脖子上。 “要下車看看咱爸媽嗎?” 言念紅著杏眼,點頭點頭。 他先下了車,然后主動給她開車門,拉她出來,扶著她的腰。 言念的眼眶已經模糊了,眼淚干涸黏在臉上,被風一吹,凍得僵硬。 她兩腿有點抖,不知是針灸的后遺癥,還是因為太激動太緊張。 她盯著墓碑上那個笑靨如花的女人,很美很美。 這才是她真正的母親。 是個光艷溫婉的女人,脂粉未施,奈何氣質很優雅,她發現自己和mama長得很像,眼睛和嘴巴都像韓青竹。 “媽……!” 言念跪在韓青竹的墓碑前,跟個孩子一樣抱著墓碑哭起來。 視線一片白茫茫,她擦了眼淚,很快又流出來,無休止。 連同手指都在發抖,撫摸著照片上面的女人,心如刀絞。 “媽,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都是被她害的。 如果不是為了生她,說不定她媽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這幾日午夜夢回,不知是不是心里有事,亦或者是忽然換了地方,所以睡得不安穩,總是被噩夢圍繞,夢到血,夢到車禍,夢到殺人。 她心力交瘁。 太累太累了。 “……” 江北淵忽然同言念一樣跪在了墓碑前,看了她一眼,他的目光溫柔且堅定,眸似星辰,風華無鑄。 “媽?!?/br> 江北淵開了口,將視線轉向照片上面的韓青竹。 “初次見面,您好,我叫江北淵,以前叫江霆?!?/br> 一字一句,嗓音磁厚,聲線皆沉。 言念不哭了,側過腦袋呆呆瞧著他。 這人一雙狹長的桃花眼,透徹分明,此刻眼底寫滿了毫不遮掩的堅定和深情。 江北淵繼續開了口: “無論我是江霆還是江北淵,這輩子都會對念念好?!?/br> “還請您放心地把女兒交給我,我算不上什么君子,不過,護她一生喜樂無憂,絕對可以辦到?!?/br> “往后余生,她在我在,我守她到白頭,若違背今日的誓言,就讓我——” “不用發誓??!” 言念打了個激靈,趕忙捂住他的嘴。 她不想聽他發毒誓,太恐怖,也沒必要。 江北淵定定瞧著她,有燈影幢幢而過。 隔著他想訴說的深情。 隔著十幾年來永不晦澀的那顆心。 隔著他的用心良苦,隔著他的款款深情。 連同她那份卑微的付出都一并在里面。 就看,她是否愿意敞開心懷,同他赴婚姻之約。 都懂。 蒼天白雪,父母為證。 就像是古代兩個人對著天地拜堂成親,那是最莊嚴最神圣的時刻。 言念忽然就在想,若是人真的有前世今生,那她和江北淵一定在前世就認識了,不然現在怎么會那般熟悉,她根本就離不開他了。 “信我嗎?” 江北淵拉下她捂著他嘴巴的手,親吻她的手背。 言念沉默了半晌。 終于點頭點頭,撲到他懷里,嚎啕大哭。 江北淵護著她的腦袋,頭頂的風呼嘯著從他手背而過,落下一道虛晃的勁光。 哭出來,一切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