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嗯,你讓我很不舒服,該怎么辦呢?”    作者有話要說:  注釋:    1、東市斗樂典故引用自《太平御覽》《樂府雜錄》。    ps:康昆侖輸給了一個段姓高僧,b站上有《綠腰》的琵琶視頻。    第49章 十字世界    袁醍醐推著崔湃,微一用力,“活該!”    崔湃的手在背后壓住她的腰尾,“多日未見,我不舒服,你也不能好過,這樣才公平?!?/br>    感受到崔湃的身體在蓄力,她知道這個男人真要捉弄起她來,自己毫無還手之力,她立刻掙扎反抗。    “你個登徒子!放開我?!?/br>    控制住懷中扭動的人,崔湃莞爾,知道她慌了,“你叫我什么?”    “登徒子!”    袁醍醐昂起頭,瞪他!    崔湃點頭,贊賞她的大膽,除了她還沒人敢罵金吾衛中郎將是登徒子。    “本將就當一次登徒子給貴女開開眼界,長長見識?!?/br>    ?    袁醍醐還沒從崔湃的登徒子警告中反應過來,只覺腰間一松,胡袍的蹀躞革帶掉在地面的干草上只有微弱的聲響。    第二聲響起,崔湃的蹀躞也掉落在甘草上。    在她腰間一提,崔湃將她正面抱在懷中,腳不著地讓袁醍醐失去支撐,雙手立刻圈上了崔湃的脖子,他側過身走了兩步,將她抵在堆放整齊的草垛上。    袁醍醐這才借著室內昏暗的光線看清楚一些。    他們身處一間堆滿草料的倉庫內,這在前店后庫的東市來說極為平常,不平常的是以崔湃的身份,他為何會出現在此處?    袁醍醐想得專心完全沒有意思到自己處境的危險,此刻,她被困在崔湃和草垛之間。    崔湃發現身前女人的注意力并沒有放在自己身上,被一股深深的挫敗感打擊。    她只用想他就好了,想什么勞什子有的沒的。    捉住她的下顎,崔湃吻住了她的唇。    袁醍醐被崔湃抱在身上,好似整個人坐在他的手臂上,她察覺到男人手上的小動作,急得嗚嗚作聲。    崔湃悶笑,覺得這才是他要的反應,又吻得更深些,讓她顧此失彼,無處可守。    “我是誰?”    “瀾之……”    “再叫一聲?!?/br>    “瀾之……”    防線全面潰敗,崔湃大軍壓上,全面攻陷。    天旋地轉,兩個人滾到地上的干草堆上,飛濺起草屑,崔湃不再說話,深邃的雙眸中映出她白皙的臉,手臂撐在她耳側。    袁醍醐驚慌開口,“我們這樣要是有了小嬰孩該怎么辦?”    “……”    一句話讓崔湃暫停所有攻擊。    小嬰孩?他倒是想有,可惜他們什么都沒發生。    崔湃平復一下氣息,頭靠在她的肩窩,覺得好笑,想要知道她口中的這樣是哪樣?    “我們怎樣了?”    袁醍醐被男人的平靜急紅了臉,難道長安的男子都不在乎嗎?    “就是,就是……我們親吻了……”    崔湃瞧著她急得話都說不清楚,更是逗她,“那又如何?”    什么語氣!真是不在乎嗎!袁醍醐氣的拍他的肩膀。    “女社中私下都說跟男子有了肌膚之親,就會有小嬰孩!我要是有了小嬰孩該怎么辦?”    崔湃聞言撐起半身,認真看著她焦急的臉,心道女社這些未出閣的貴女半罐水響叮當,一天聊些什么話題。    他的嘴角有了幅度,伸手輕輕拿掉袁醍醐頭上的草梗,親吻上她氣嘟嘟的臉頰,“不如嫁給我?!?/br>    !    袁醍醐睜大眼睛,努力咬住唇,不讓自己開心出聲,他開口說要娶她!研判起他的臉上的表情是否在玩笑?    他會不會覺得她在逼他?這并不是她的本意。    她的心情毫無遺漏的都寫在瞬間變換的表情上,一目了然,讓崔湃無奈,掐著她的臉,崔湃正色說道:“不是清河崔氏的郎君愛上汝南袁氏的貴女,而是崔湃愛上了袁醍醐,想和她生個小嬰孩,想陪她走過余生?!?/br>    “好?!?/br>    袁醍醐笑彎了眼睛,讓昏暗的草料倉庫遍布星光,崔湃的心里被撞了一下,重重得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他捧著她的臉,像捧著世間最珍貴的寶貝,情難自禁,“我愛你,很愛你?!?/br>    很早以前。    風兒輕輕,稍帶微微的涼    誰在此刻心神蕩漾    蒹葭蒼蒼啊,白露為霜    誰在心上將你悄悄珍藏    “我知道?!蔽沂裁炊贾?。    袁醍醐摟著崔湃的肩,和他頭挨著頭。    他和她面前,沒有屢出公卿的世家,沒有簪纓相繼的門閥。    是長安城中街角斗毆的少年和迷路哭啼的女孩,    是風雪天中互相取暖的溫暖,    是上元節里抵擋孤獨的伙伴,    是一個男人愛上了一個女人,    一路太艱險,不巧兩人都淪陷。    沒有精心蓄意的準備,沒有富麗堂皇的場景,在長安城不起眼的角落,在只有干草清香的倉庫中,唯有心動,許諾終生。    兩個人的世界,不被打擾。    ————    點到即止的溫柔纏綿,崔湃躺在鋪在甘草上的大氅上,袁醍醐趴在他身前,耳邊是崔湃有力的心跳聲,一下一下,讓她心里安穩。    袁醍醐摸到崔湃的外袍面料,發現不是織錦,而是庶民常穿的布料,干草上灰色調的大氅也讓她回想起今日掩藏身份的另外一個人。    所以,崔湃不想讓人認出身份。    “你為何會在草料倉庫中?”    奇奇怪怪的。    按揉著她的后頸,崔湃閉著眼睛搭話,“見一個人,處理些事情?!?/br>    崔湃沒有明言,袁醍醐手上畫著圈圈也沒有追根究底,總之這個人可以讓崔湃喬裝相見,一定不簡單。    崔湃和盧祁跟要見的人談完了事情正預備離開,遠遠看見主街上晃過的袁醍醐三人,便讓盧祁出面去引她進來。    袁醍醐進入支巷之時,并沒有遇見與崔湃謀面后步入主街的對方。    高鼻深目掩在大氅之下,迅速匯入東市往來的人流中,消失不見,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她想到他這些天的忙碌,“案子有進展了嗎?”    “很順利?!?/br>    崔湃低頭挨著她的額角,蹭了蹭,“等完成五月節慶典的安防任務,我便去拜見你的父母?!?/br>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提親需得正式向女家納“采擇之禮”。    袁醍醐溫柔的應了聲,“嗯,娘親也很想見你,看你是否有三頭六臂,竟能誆騙走謝梵境的女兒?!?/br>    崔湃挑起眉尾,這是要考驗他啊,今年的五月節還真能讓未來的岳母大人見識見識他的能耐。    崔湃換了個話題,“東市斗樂如何?琵琶圣手康昆侖是否衛冕?”    能把高文珺和袁醍醐吸引來東市,今日只有這個原因,不作他想。    袁醍醐用手墊在自己下巴底下,放在崔湃胸口上,方便與他對視。    “東樓的康昆侖被西樓的絕頂高手打敗了,今日斗樂妙不可言!”    說得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崔湃已經無法欣賞到她精妙的合奏。    袁醍醐的妙不可言其實是指與藤原大德的會面。    藤原大德將會在長安城南邊鳳棲原上舉行的五月節慶典期間講經,親自邀請她為經變戲配樂,能和藤原大德合奏是袁醍醐的榮幸。    她讓高文珺和袁光逸對此事保密,準備給身為佛教信徒的母親一個巨大的驚喜。    當天長安民眾聚集在鳳棲原上,金吾衛定會有安防任務,崔湃也會同場看見她的高光時刻,所以她決定連崔湃都不講,以期達到驚艷的出場效果。    今日東市斗樂正酣,東西樓高手輪番登場,焦點聚集在十字街中心,往來的人流又成了巨大的掩護,誰又會關注角落中不起眼的草倉。    這便是崔湃特意選在此處相見的理由。    陽光透過窗框懶洋洋的打在干草上的崔湃和袁醍醐的身上,兩人各有所思,都沒有明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