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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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侯回過神開始裝傻充愣:“???什么?” 祁王:“……” 第101章 祁王不得不忍著怒氣再將自己的話重復一遍:“盧國離王城不遠, 想必盧侯對天子的近況有些了解, 不妨說說看?” 盧侯呵呵干笑, 并不給他面子:“這……天子住在王宮里,近況如何,我并不清楚啊……你也知道,若無天子召見, 我們做諸侯的怎么能擅自前往王城呢?那不是要造反嘛!” 祁王:“……” 在座諸侯多多少少都在王城安插過眼線,至于被清理了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但即便沒有眼線, 宮里也免不了有些碎嘴的往外說一兩句, 各式各樣的消息再經來來往往的商人之口傳至各地, 盧侯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這么說推脫的意思就非常明顯了。 盧侯拿起茶碗“咕咚咕咚”連喝幾大口茶,以此掩飾自己的心虛,他當初答應與祁王共進退, 得了祁王不少好處,可同時整個盧國又受益于仙君,他想兩頭討好自然是不可能,權衡利弊考慮,只有對不起祁王了。 涼公朝祁王瞥了一眼,冷冷地嗤笑一聲, 極盡嘲諷,而其他諸侯也紛紛點頭,對盧侯的話表示贊同, 這形勢一下子讓祁王的立場變得非常尷尬,先前答應與他聯合的諸侯簡直集體失憶,別說應和他兩句,就是眼神交流都沒有了。 祁王心里“咯噔”一聲,即便平時再能控制情緒,這會兒也忍不住臉色變得相當難看。 涼公朝門外看看:“這天色可不早了啊,祁王你究竟想說什么就趕緊說吧,我們是撐得住,但旬公年事已高,最近又為災情cao碎了心,可撐不了太久??!” 祁王險些被氣吐血,又硬生生把那口氣咽下去,他臉上勉強掛起笑容:“諸位都知道,天子休養兩年多,至今不見起色,如今外族對我們虎視眈眈,萬一天子……這形勢可不妙??!我們身為諸侯,該未雨綢繆才對,諸位覺得呢?” 話沒說明,但意思誰都明白,天子胡鬧至今,沒個一兒半女,萬一他哪天熬不住崩了,連個能繼位的都沒有,到時不等外族打過來,內部各諸侯就要爭個你死我活,天下必將大亂。 諸侯們顯然也早就考慮過這個問題,不禁一個個都眉頭深鎖,在場除盧侯這個見過蕭瑯活蹦亂跳的,其他人都不清楚天子的真實狀況,祁王既然主動提起這件事,他們自然不得不面對這可能隨時突發的意外。 涼公難得給了回面子:“祁王說得沒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此事關系到我們每個諸侯國的安危,與其將來倉促應對,不如早做打算?!?/br> 其他諸侯也紛紛點頭附和。 祁王重新掌控會盟的節奏,臉色終于好一點了。 涼公問道:“祁王率先提起此事,想必是心里已經有了對策罷?不妨說說看?!?/br> 祁王正等別人這么說呢,當下微微一笑:“若論與天子的親疏,在座諸位應該沒有誰能及得過我,我與天子乃堂兄弟……” 他話沒說完,當即就有人表達了不滿:“話不能這么說,你與天子畢竟不是同父母的親兄弟,而且你為長他為序,你又久居南方,離中原最遠,親近都談不上,要說兄終弟及,可不大合適,你這算盤打得也太著急了?!?/br> 此人是西邊的胡公,因長年接觸外族,言行舉止頗有幾分不羈,再加上仗著這里沒有王城來的人,說話完全沒有顧忌,連“終”字都吐出來了,祁王立刻沉下臉來,厲色道:“怎么回事?天子還好好活著呢,說什么終?我說的與你想的可不是一回事!” 胡公臉上的神色僵?。骸澳悄阏f的是什么?你不是說天子重病久不見好轉,我們需要未雨綢繆嗎?” 祁王冷哼:“天子重病,我身為他的堂兄,想到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去照顧他,可我受身份所限,不能擅自進入王城,便想與諸位商量,讓我年幼的兒子代替我去侍疾,我自然是盼著天子早日恢復的!” 胡公聽得心梗,氣得手指頭恨不得戳到祁王臉上:“好你個祁王,原來打的是這樣一個如意算盤,說得倒冠冕堂皇,可天子他愿意嗎?我怎么記得你尚未大婚?連夫人都沒有,哪里來的兒子?” 躲在后面的莊衡被祁王的saocao作驚到了,扯扯蕭瑯的袖擺,低聲罵道:“臥槽!姓祁的這也太不要臉了吧!” 蕭瑯朝他看一眼,沉默片刻:“……他不姓祁?!?/br> 莊衡:“……我知道,就順口一說,你能理解就行?!?/br> 蕭瑯嘴角勾了勾,并沒有因為諸侯們各懷鬼胎而心情變差,他將目光從莊衡臉上移開,看向暗潮洶涌的廳堂。 諸侯們都對祁王的兒子表示懷疑,祁王解釋道:“我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夫人,嫡子確實沒有,這兒子是我一個侍妾生的,平日深居簡出,你們沒聽過也正常?!?/br> 莊衡回想原文,清楚地記得身為男主的祁王從不為美色折腰,一心只想奪取江山,是個事業型男主,但因為他是男主,身邊自然有無數女子投懷送抱,都被他冷淡地拒絕了,其中就有數次直接或間接地提到他沒有女人也沒有親生骨rou,要不是這文標了無cp,莊衡都差點腦子一歪,以為他和天子相愛相殺是有什么情感糾葛的隱情。 當然,現在他知道這兩人只有相殺沒有相愛,他還知道祁王確實沒有兒子,那祁王現在口中所說的兒子很有可能是個冒牌貨。 莊衡深感氣憤:“兩年前送到盧國嫁給盧侯的說是一個投奔他的族妹,而今天就在上午,他還跟冒名國師一唱一和,現在又說自己有個兒子,他這么喜歡用假貨,也太猖狂了吧?把其他諸侯當傻子嗎?” 蕭瑯蹙眉沉吟:“他應該是有恃無恐,可能有什么倚仗?!?/br> 而且是個不得了的倚仗。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讓大家久等了。最近事情太多,忙得摸手機的時間都沒有,今天剛好點,以后會慢慢恢復的,么啾! 第102章 諸侯們不會傻到當面質疑祁王兒子的真假, 因為一旦開口質疑就相當于承認了祁王的提議, 萬一最后證明祁王真有這么個兒子, 他們難道要眼睜睜看著祁王送兒子去王城?天子無嗣,祁王的兒子若是能侍疾到最后,那還有其他諸侯什么事嗎? 所以諸侯們眼觀鼻鼻關心,都不打算順著祁王話里的意思走, 只有胡公心思粗,大大咧咧道:“你這兒子是假的吧?真兒子藏著掖著做什么?” 不等祁王答話, 涼公笑起來:“胡公啊, 祁王的兒子是真是假有什么關系?論起來我們哪個不是天子的血親?說到去給天子侍疾, 我家中倒有個能干懂事的兒子, 你們家中子孫也不少, 像戴國、申國這樣離王城近的,更是合適,祁國遠在南荒蠻地, 祁王又年輕,兒子可能十歲都不到,能否熬得住遠途勞累且不說,這個年紀的小子,會侍疾嗎?能伺候人嗎?” 這番話一說,祁王算是明白了, 涼公今天就是專門給他攪局的。 有涼公搭好梯架,其他諸侯立刻順著往上爬,都開始變著花樣吹噓自家兒子或孫子, 顯然都想在這件事中分一杯羹。 祁王看他們說得熱鬧,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哼了一聲,皮笑rou不笑道:“諸位一片好心,還得看天子領不領情?!?/br> 胡公道:“難道天子就領你的情了?兩年前你去王城意圖行刺的事我們可沒忘,天子顧念手足之情不再追究,可絕不會再給你第二次行刺的機會?!?/br> 祁王磨著牙根冷笑:“此事本就子虛烏有,天子知是誤會一場,這才不予追究,怎么到你嘴里就變味了?你堂堂一國之君,還是少聽坊間傳聞為妙?!?/br> 胡公“嘿嘿”一笑:“是與不是,你心知肚明?!?/br> 幾個諸侯都露出為妙的神色,行刺這件事有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天子派人四處尋找捉拿祁王問罪,后來突然不了了之,天子說顧念手足之情不再追究,有人說天子是向祁王示弱了,有人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祁王是冤枉的,眾說紛紜、迷霧籠罩、真真假假分不清,后來天子病倒,眾人才漸漸轉移注意力,此事便成了謎。 祁王不跟他辯駁,繼續方才的話題:“天子重病,由他親侄子去侍疾,于情于理都說得過去,你們只知此事是我提出來的,卻不知是祖輩早有交代?!?/br> 眾人都大吃一驚,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更有性子急的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嘴里問道:“什么交代?” 祁王對他們的反應非常滿意,慢悠悠從懷中取出一份卷軸,當著眾人的面攤開:“當年祖父將我父親封到南荒蠻地,臨終前對我父親想念愧疚,便特地留下這份遺詔,彌補心里的遺憾?!?/br> 手心手背都是rou,把一個兒子留下來繼承王位,另一個兒子卻發配到鳥不拉屎的荒地,做父親的即便年輕時為大局考慮心意堅定,年老后也免不了后悔,心里想必是有遺憾的,這件事倒也合情合理。 有幾個諸侯湊近了仔細打量,一臉震撼:“竟是真的!” 再細看上面的內容,觸目驚心,竟是說若哪一代天子沒有子嗣,就要遵照遺旨,從祁王一脈過繼個兒子過去,一切待遇類比太子,若到死都沒有親兒子,這過繼的兒子就是妥妥的太子了,由他繼位將毫無懸念。 所以說,老皇帝還是偏心的,這遺詔應當只有祁王一脈知道,天子那邊可能兩代人都被蒙在鼓里,但凡祁王有一點歪心思,就完全可以暗地里給天子下藥,讓天子永遠不能擁有子嗣,到時王位便可名正言順落到祁王手里。 祁王只說讓兒子去侍疾,還算客氣了。 諸侯們集體啞炮,說不出話來,就連涼公都眉頭深鎖不再吭聲。 祁王拿出了這份遺詔,前面其他諸侯的爭論倒顯得像個笑話,這場會盟到底還是讓祁王占了便宜,所有人都不得不服從他的意見,達成短期共識,決定集體向天子請示,進京商討此事。 會盟結束,諸侯們各自離開,自始至終都沒有人發現躲在暗處的蕭瑯與莊衡。 因這次會盟意義重大,諸侯們都很重視,所以會盟臺上廳堂內外早早就清了場,只在外圍安排了守衛,這才給了兩人偷聽的機會,等諸侯們陸續離開,守衛們也全都撤去,兩人才從隱蔽處走出來。 會盟臺上已經空無一人,蕭瑯站在欄桿邊俯視下方,片刻后抬起眼,目光由近及遠,看向視野內整片疆域,眸色有些沉,神情卻很平靜。 莊衡擔心他心情不好在強裝鎮定,忙抬手在他肩上拍拍,寬慰道:“說不定遺詔是假的呢?!?/br> 蕭瑯道:“是真的?!?/br> 莊衡:“……” 真是的,你們王族都這么厲害的嗎?一眼就能看出真假? 莊衡頓了頓,重新安慰:“就算是真的,老祁王拿到這份遺詔不可能不生出異心,他們一直隱忍到現在,說明他們心里清楚,遺詔能不能作數,還得看各自的實力,祁王現在把遺詔拿出來,肯定是自認羽翼豐滿、萬事俱備,但他不清楚我們真正的實力啊,所以一切還是靠拳頭說話。我們有實力,沒在怕的!” 蕭瑯扭頭看他,眼里涌出笑意:“你放心,我心情很好?!?/br> 莊衡一臉懷疑地看著他,想從他臉上看出有沒有強顏歡笑的痕跡。 蕭瑯握住他的手,低頭慢慢摩挲,表情動作都溫柔得一塌糊涂。 莊衡有點不自在,臉上隨著他手指的節奏一波波熱起來,忍不住咕噥:“干嘛呢這是?” 怎么突然搞起溫情脈脈來了? 一直沉默的ai似乎聽到了他的心里話,忍不住道:[主人你好虛偽哦,明明很享受,干嘛擺出一臉不習慣的樣子!] 莊衡噎了噎:[……不是啊,兩年前還是不會掌控情緒的沖動小狼狗,現在變得這么沉穩,煽情都悶saosao的,確實不習慣??!你看他現在,明明說正事呢,突然就摸手,還摸得這么溫柔,不對勁,特別不對勁,總覺得在憋什么大招。] ai攛掇道:[要不你問問唄,弟弟一向對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莊衡:[……] 他朝蕭瑯看了看,終究忍不住問出口:“你在想什么呢?” 蕭瑯抬眼看他,低聲笑道:“我在想,我真有福氣,別的君王坐擁萬里江山,卻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江山是什么樣子,我與他們不一樣,我隨你看遍天下各處風物人情,如今心境已不同往日,祁王那些手段在我眼里跟猴戲一樣,你還擔心我心情不好?” 莊衡:“……” 蕭瑯解釋道:“你看這次會盟,他們每個人眼里都寫著貪婪,一邊因為你給的好處做出妥協,一邊又暗地里謀劃算計我,他們從未有機會親眼看過這天下的模樣,爭來爭去,爭的無非是權,我想要的卻是真正的天下,我看他們不就像在看小兒胡鬧、猴子戲耍?” 莊衡:“有道理……” 但還是覺得哪里不對。 “那你打算怎么應對?” 蕭瑯道:“就怕他們不來,他們一起來倒是正好?!?/br> 莊衡恍然:“哦……你是想甕中捉鱉?!?/br> 蕭瑯低下頭在他鼻尖上親了親,低聲笑了一下,笑得意味深長:“算是吧?!?/br> 莊衡:“……什么叫算是吧?” 蕭瑯又去親他唇:“我們回去吧,回去后等他們過來,你就知道了?!?/br> 莊衡被美色迷惑,懵懵點頭,等回到王宮準備歇息時才想起來自己其實什么都沒問清楚,不禁抓狂:[臥槽,弟弟現在太會了!搞什么??!你覺不覺得他在憋大招?] ai:[我也感覺到了……哦,主人主人,我知道了!他一定是在計劃解決完這次危機之后要把你辦了!] 莊衡:[……] ai:[你快洗白白做好準備!] 莊衡:[…………] ai:[雖然不知道是哪天,但弟弟憋好久了,肯定計劃斗敗那些老家伙之后就把你吃了!] 莊衡:[我原諒你是個人工智能。] ai:[?] 莊衡郁卒道:[誰他媽受得了跟別人大聲討論這么隱私的事情?] 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