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節
第333章 深夜造訪 一句話倒是說得饒尊費解。 那酒他也喝過,沒什么特別的,或者換句話說,對于男人來講那酒是沒什么特別的,甜得要命,酒勁也小。 阮琦將關于果rou酒的事講述了一番,等饒尊聽到果皮繩的時候這才猛地恍悟,緊跟著臉色就變了。 轉頭盯著阮琦,“誰讓你這么做的?” 阮琦一頭霧水,“???” 饒尊一字一句,“背后指使你的人是誰?讓你這么害夏晝!” 這話落在阮琦耳朵里就難聽了,她不悅,“饒尊你說什么呢?我閑的啊,沒事害夏晝干什么?” “你沒害她?那你給她喝那個酒干什么?”饒尊一腔怒火。 阮琦也火了,“我給她喝果rou酒怎么就害她了?雖然說我跟她算不上摯友吧,但她也算是幫我媽完成了遺愿,聽說她愛喝酒,那我給她些親手釀的酒怎么了?犯法???” 饒尊抓住了重點,“你聽誰說她愛喝酒的?” “你管我聽誰說的!”阮琦氣呼呼起身,“她愛喝酒又不是什么秘密!她自己也會釀酒啊?!?/br> 饒尊比她脾氣還大,“就算她自己釀,那也絕不會放桃子!” 桃毛是夏晝的克星這件事也是他偶然知道的,在那之前他始終以為她只是過敏。直到有一次季菲買了夏晝最愛吃的水蜜桃,再三洗了又去了皮,可夏晝還是誤碰了桃毛。那次她以桃毛過敏的由頭在家里休息了一個星期,等他去探望她的時候這才發現端倪。那個時候,夏晝對他和左時的關系遠比季菲、衛薄宗還要親近,見瞞不住,就如實告知。 他一直記著這件事,所以,阮琦一提到桃子他就忍不住要炸了,心中的不祥預感就如兇浪,想到了今天見到夏晝的歇斯底里,想到了天際集團做出的決定…… 阮琦一肚子怒火在瞬間就熄滅,盯著饒尊,冷不丁想到夏晝知道最后一味是桃子時臉色的僵白。 稍許,她遲疑問,“夏晝不能吃桃子?” 饒尊一把將她扯坐下,沒好氣地,“你給我把話說清楚,最開始是誰告訴你的!”他沒解釋,更多的是執著這個問題。 阮琦見饒尊真是動了怒,心里也多少估摸出這件事的嚴峻來,想了想說,“是季菲?!?/br> 饒尊先是一愣,然后不可置信反問,“季菲?你還跟季菲來往?” “也不是來往,我算是她的原料商,一些市面上找不到的原料她都會找我來拿?!比铉鶝]隱瞞,“一來二去的也算是熟了?!彼兰痉频纳矸?,但她做生意從不看對方是什么身份,只要出得起高價,再罕見的原料她都能幫著找到。一直以來她都不畏旁人說什么,怎么評價她,她也從沒承認過自己是什么好人,對她來說,錢就是能讓她達成心愿的唯一工具。 季菲算是她一個不錯的客戶,兩人的第一次合作就是江山圖上的原料,那次,季菲支付了一筆不菲的酬金,出于習慣,她就贈了季菲一些她釀的果rou酒西。 夏晝始終沒說,但天際上下傳得可是沸沸揚揚,她和季菲這兩人就是死對頭。在阮琦眼里正常,一山不能容二虎。 可有一次季菲給她打了電話,自然是先感謝了她的酒。阮琦能肯定的是季菲當時有些醉了,否則怎么會把過往講給她聽? 阮琦這才知道,原來兩人之前是很要好的朋友。 季菲跟她說,夏晝這個人不貪財不貪勢,只貪酒和貪色,你不想以身相許就給她送點酒,你釀的果rou酒就很好,我了解她,她肯定喜歡。其實不用季菲多說,阮琦也是打算送些酒給夏晝的,當時她在滄陵的時候也聽說了,譚爺每年冬祭的酒都是夏晝釀的,百里飄香。能釀的一手好酒的人,必然也是懂酒愛酒的人。 饒尊的臉色愈發難看,許久,狠狠從牙縫里擠出來句,媽的! 阮琦僵直地看著他,“饒尊你有病??!” “我又沒罵你!”饒尊起身要走。 “你干嘛去?”阮琦見他這般冷言冷語的,心情極度不好。 饒尊一股子邪門的氣沒處撒,又覺得悶得心臟直疼,冷喝,“你管我去哪!” ** 秋風緊得很。 下了一場大雨,打落了不少半黃不青的葉子,氣溫就降下來了。 秋雨洗滌京城的時候,寒意也席卷了商界。 首當其沖的就是長盛集團。 在momo新品疑似剽竊h新品消息尚在沸沸揚揚、導致長盛集團股價動蕩不安之際,冷不丁地爆出邰業揚被警方逮捕的消息來。 風向標永遠是搖擺不定,在這個多事之秋,吃瓜群眾過足了圍觀閑聊外加狂敲鍵盤的癮頭。 但這次邰業揚被抓獲成了重中之重,源于商川墜樓一案的蓋棺定論,因此,商川的粉絲成了主力軍,一并將邰業揚這次出事頂到了各大熱搜。 當初何姿儀入獄,將所有罪行攬在身上,包括商川墜落一事,但經過夏晝在回魂夜的一番折騰,在場的人也都在尸體上瞧見了端倪。 夏晝當時給到警方的證據有理有據,雖說鬼漿罕見,但后來夏晝也為法檢部門提供了鬼漿,法檢部門作用于尸體實踐,得出的結論就跟夏晝當晚的一模一樣。除此之外,警方終于尋到了當晚的目擊證人,一位當晚的施工工人,他親眼看見邰業揚出入親王府,而之前商川的經紀人聲稱邰業揚私下找過商川。更重要的是,警方從邰業揚舊時衣服纖維中尋獲到了鬼漿的組織。咨詢夏晝時,夏晝給出精準答案:鬼漿是一種沾染力極強的原料,沾上一點在衣物纖維上,當時看不出什么,但時間一長就會令纖維發生染色變化,即使水洗或干洗,也不會徹底清潔掉。 警方是在衣扣下面的纖維中發現端倪的,許是邰業揚并沒發現,這才讓這件案子終于有了重大突破。 長盛的信譽瞬間跌到了谷底,哪怕是有邰梓莘坐鎮,也架不住四面楚歌。 很快,有股力量在暗自吞噬長盛的股票,來勢洶洶。 這種命運,在所難免。 長盛鬧得沸沸揚揚,擱往常,夏晝肯定是最大快人心的那一個,可她陷入了長夢無法自拔。 來自荒蕪,來自戈壁,來自鮮血,來自幽深的湖底。 她甚至有些昏睡不醒,每每都困于噩夢之中無法自拔。 而這一晚,夏晝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等她掙扎著從冰冷的厄境里終于能睜眼時,卻被匿在陰影之中、坐在床邊的高大身影嚇了一跳。 定睛一看。竟是陸東深。 第334章 我們終究還是走到了窮途末路 陸東深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或者漫長如數把時辰,或者短短如幾分幾秒。 不管怎樣,這場景都定格成了畫面。 他清楚的是,能讓他這么安靜地看著,這世上就唯獨一個夏晝了。 可她睡得不安穩。 月光入了窗棱。 她的臉卻遠比月色要蒼白。 陸東深抬手輕撫過她的臉,微涼,如剝殼的雞蛋,輕嫩得很,似乎是一用點力就會戳破。 他放緩了指尖的力量,卻是始終不舍得移開手。 許是臉癢了,她抬手抓了一下。 抓到的是他的手背。 誤以為是自己的,撓了撓。 指甲劃著他的手背,癢的,鉆進陸東深的心里卻有些疼。 暗影里,他凝視著她的臉,安靜得如個孩子,沒有會議室里的歇斯底里和狠絕。就這么看著一個人,會讓人心里發甜忍不住發笑,陸東深的嘴角也上揚了優美弧度,瞳仁深處裝著的是能此融進蒼穹星辰的光亮深邃,統統給到她的都是萬般深情和寵溺。 可是很快,陸東深眼里的光就漸漸收斂,就像是天際沉云終于噬了晚霞的最后一抹光,是沉沉暮色,是皚皚冬雪。 他的手移到她的脖頸。 沒留下掐痕。 那道掐痕刻在他心里了,用最鋒利的刀尖,一下又一下地刻上,鮮血淋漓。 指肚下是一下下跳動的大動脈,鮮活的生命。 耳邊是她那天像是撕碎了心似的痛楚,她問他,陸東深,你不信我? 她心疼。 可她知不知道,他的心比她還要疼。 陸東深輕輕摩挲著她的脖子,直到她驀地睜眼。 被痛苦所累的人,注定是要糾纏在一起。 夏晝的痛苦源于夢境。最終沒了呼吸的左時,被饒尊架起來的篝火,裹在空氣里的氣味,一幀幀的畫面轉換,最后是靳嚴冰冷冷地質問:就憑著你這些骯臟不堪的過往,怎么配踏進陸家的大門? 在夢里她始終能看見陸東深,卻總是他的背影,遠遠的佇立在荒涼之中,她在后面追啊追的,卻怎么都追不上他。 風動沙起時,他停住了腳步,回頭看著她。 她想上前,雙腳卻像是釘進了沙窩之中動彈不得,只能看著他的嘴巴一張一合,他在問她:囡囡,你會吃了我嗎?她拼命揮舞手臂驅散眼前的沙霧,可沙落后,那張臉竟成了左時的。血從他的眼眶里汩汩而流,那張被湖底尸菌水母封死的嘴艱難張開,問她,夏夏,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夏晝睜眼時,眼前的荒蕪就像是慢慢淡去的畫面,抽離成碎,朝著四面八方散去,包括左時的臉。 然后,碎片又迅速回歸,組成了現實里的畫面:靜謐的深夜,還有,眼前這張最清晰的男人臉。 空氣中也浮蕩著氣味。 酒精的氣味,不小。 從陸東深身體、衣衫散發出來,鉆進了她的鼻子。似乎,她都能聞得到他細胞中血液和酒精碰撞的氣味。 她的鼻子恢復敏感了。 所以,也聞出了危險。 尤其是發現他的手搭在她脖子上。 夏晝驚喘一聲,似乎又感受到了疼痛和瀕臨死亡的窒息,一下子撥開了他的手,下一刻起身就要逃離。 身體沒來得及離開床,陸東深就箍住了她的胳膊,緊跟著高大的身子就壓下來,鋪天蓋地的是濃烈的酒氣。 夏晝從沒見過他喝這么多酒,在飲酒這件事上,陸東深向來都是最有自律的男人。 她被他壓得動彈不得,恢復了正常的鼻子一下子就變得十分敏感,嗆得她想要逃離,于是拼命推搡。 許是他從應酬場直接下來,襯衫領帶無不精細,可在推搡中也凌亂了。 陸東深壓著她,一手扯了領帶,往她兩只手腕上纏了兩圈,從中間一固定,右手一扯領帶一角,她的兩只手腕就被禁錮在一起,一并被他按在了頭頂。 他左手穿過她的發絲箍住她的后腦,但沒用什么力氣。 俊臉壓下來時,夏晝從他眼里窺見了暗沉沉的光,就似黎明前的黑暗。薄唇近乎貼著她的唇,低語,“我問你,你還想怎么報答譚耀明,嗯?” 夏晝呼吸急促,這話像是刀子似的刮得她心臟生疼?!瓣憱|深你醉了!放開我!” “你拼盡全力保住了譚耀明手下的命,還不行嗎?”陸東深嗓音粗嘎低沉,又有明顯壓抑著的脅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