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景濘身子一顫,“什么?”她看向他,“你要這片地做什么?” 男子看著戲臺,笑,“我要的不是地?!?/br> 景濘全身繃緊,死盯著他的側臉。稍許,她倏地起身,“我看你是瘋了!”話畢要走。 手腕被男子一把控住,緊跟著一個用力,景濘就被他拉坐在懷里。她驚喘掙扎,推搡間卻被他摟得更緊,她急了,喝道,“放開我!” “床都上過了,還有什么可害羞的?”男子低笑。 景濘陡地僵住。 見她不掙扎了,男子抬手輕撫她的臉,指尖摩挲著她的眉眼,再開口時嗓音低沉溫柔了許多,“有沒有想我?” 景濘呼吸急促,斂著眉眼,許久后說,“我知道,你并不愛我?!?/br> 下巴被男人捏起來,“你愛我嗎?” 景濘對上他似含笑的眼,硬生生把那個“愛”字壓下去,“不愛?!?/br> 男子微微抿了唇,下巴的弧度僵了些許,但很快淺笑,“所以,只保持床第之歡也不錯?!?/br> “我說過,我不會再單獨見你!”男人扼制住她的逃脫,微微瞇眼橫生魅力,卻足具威脅,“你以為你不見我就能洗白了?你出賣過陸東深這是不爭的事實,別管是一次還是幾次。景濘我告訴你,陸東深的底價我是勢在必得,而底價的價碼我希望是從你嘴里說出來?!闭f到這,他修長的手指輕抵她的唇,“畢竟,我們也做過露水夫妻,我到現在還懷念你的滋味?!?/br> 等男人走后,景濘跌坐在主椅上,愣神了許久。 臉如紙白。 腦海中浮蕩著幕幕畫面。 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呻吟交織在一起,跌宕著讓人窒息的情浪。 她癡迷了一個本不該癡迷的男人。 明知道他是危險的獸,明知道他不會真心待她,她還是一頭栽了進去。無論想要如何逃脫和掙扎,只要他稍稍勾勾手指,她就忍不住想要靠近。 是一場如罌粟般要了命的風情,卻吞得她喪心病狂。 景濘緊緊攥著傘,恨不得用尖細的傘尖戳進心窩。 痛,也好過這般不清不楚道德淪喪的拉扯。 她感到窒息,想要急于逃脫,起身往戲樓門口走時,余光卻不經意掃到一抹白影。倏地一個激靈,回頭,戲臺上卻空無一人。 景濘摒了呼吸,總覺得背后有雙眼睛在盯著她。 汗毛就豎起來了。 剛到門口,卻聽見空氣中一聲嘆息。 幽幽的,是個女人。 緊跟著,輕輕忽忽地像是有人在唱戲,若有若無的,充斥著整間戲樓,可又像是從戲臺后面傳出來似的。 景濘咽了一下口水,下意識提醒著她的是趕緊離開,可雙腳不受控地朝著戲臺方向過去。 戲文具體唱了什么景濘聽不懂,只覺得凄切得很。 就在她踏上戲臺的一瞬,全場的光源倏地滅了。 景濘全身一抖! 唱戲的聲音還沒停止,像是只手在召喚她一樣。 她在戲臺上站了好一會兒,等適應了黑暗的光線后,壯著膽子一步步朝著后臺過去。 后臺是以前供戲子們休息換妝的地方,現如今早已荒涼,甚至還有點潮霉味。 歌聲幽幽,透過半開的房門鉆了出來。 景濘的手指剛碰到門扶手,歌聲戛然而止。 這一刻,她膽怯了。 雙腳順應大腦的命令想要離開,可剛轉身,不知從哪吹來的陰風,竟將她身后半敞的房門給吹開了,吱嘎一聲,于這寂靜的夜里空間刺耳得很。 景濘脊梁骨僵直,沒回頭,卻也能從余光里瞥見那抹白色的影子,離她似近似遠。 她緩緩回過頭,都能聽見脖骨在咯咯直響。 月光掃在她身后的房間里。景濘倏然瞪大雙眼,想喊,喉嚨早已堵住。 第121章 不過是一場奢念 轉眼周一。時間在北京這座繁忙的城變得矜貴,寸時寸金。蔣璃許久沒這么過過日子了,想她在滄陵時逍遙自在,撿上個明媚午后的天總能打盹到夕陽西落炊煙裊裊,在滄陵,時間失去了概念。滄陵人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卻不覺得枯燥,而在北京,重復著過日子就是在浪費生命,哪怕是一分一秒用在重復上。 蔣璃沒過周末。 抱著厚厚的資料跑到國家圖書館待了兩天。 再上班時,陸門在華的公司情況她基本上都了解得差不多,也對季菲在國外的業務清楚了些,但畢竟是隔著山水,分攤的業務也不同,所以她就目前來說沒跟季菲有任何工作上的交集。 氣味團隊最后由10人組成,除了陳瑜外,其他9名都是出自全球各地、各個知名品牌的調香師、氣味分析師,統一由蔣璃培訓、管理和調配。 蔣璃按照個人習慣制定了培訓計劃,做完計劃后窗外就燃起了霓虹。 她抻了個腰,隨手將計劃書發送給培訓部和品宣組,抄送給了楊遠,最后想了想,在抄送的名單里又加上了陸東深,并按照職位高低將陸東深的名字調到了最前頭。 做完這些,前期的籌備工作就算是告一段落,蔣璃突然覺得渾身像脫了骨似的,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還沒等軟癱五分鐘手機就響了。 是陸東深。 他雖人在國外,但這陣子電話來得倒是頻,幾乎是每天一個電話。剛開始蔣璃以為他要交代些什么公事,可他在電話里無非就是問些在做什么、有沒有按時吃飯這類聽著怎么都不像是上司對下屬的話,然后,她就在想這人到底有什么意圖,跟她噓寒問暖難道是在時刻窺視她有沒有睚眥必報的心思?再然后,她就沒那么多想法了。他來電話她就接,他問什么她就回答,無事獻殷勤這種事天底下任何男人都能做得出來,但陸東深這種男人絕對做不出來,所以在還沒揣摩透他的目的前,她就靜觀其變了。 蔣璃沒起身,順手抓了手機按在耳朵上,半死不活,“喂……” 那頭似乎被她逗笑,“怎么了?” “沒什么?!笔Y璃撐起身子,又半死在椅背上,“我發的計劃書你看了嗎?” “嗯?!?/br> 蔣璃瞅了一眼時間,“看完了?” “嗯?!?/br> 蔣璃一下子坐直,“不帶這么欺負人的吧?我辛辛苦苦做了好幾天,你幾分鐘就看完了?我周末都用在國圖里了,還凍得要命?!?/br> “沒感冒吧?”陸東深問。 蔣璃噎了一下,“你的態度讓我誠惶誠恐?!?/br> “怎么講?” “你是想先給我個甜棗再批我?”蔣璃揉著太陽xue問。 陸東深在那邊問,“為什么要批你?” “一般來說,能讓人一目十行的計劃書往往存在問題?!笔Y璃如實說。 陸東深笑了,“對于工作我從不敷衍,你的計劃書我逐字逐句看過,很不錯?!?/br> 蔣璃差點咬了舌頭,逐字逐句看過?她的計劃書要是打印成冊的話會是厚厚的一摞,他是怎么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一字一句看完的?但既然老板發話說不錯,那她也就不計較那么多了。 “打電話來是要問你,想要什么禮物?!标憱|深說。 蔣璃半天沒反應過來,“禮物?” “意大利這邊倒是有不少手工飾品店,我也是聽秘書說的,你若喜歡,我找時間選來給你?!?/br> 蔣璃半張著嘴,不是在說計劃書的事嗎? “我的計劃書的確是沒問題了對吧?”她不放心。 “是?!?/br> “那經費申請上也沒問題對吧?” “就在剛剛我已經發郵件到財務部,你隨時可以簽走經費?!标憱|深說。 蔣璃狐疑,“所以,你只是單純得想送我禮物對吧?” 陸東深忍俊不止,“我出門在外,送你一份禮物,就是這么簡單?!?/br> “哦?!蹦撬判牧?,想了想說,“其實我對接收禮物這種事沒太多經驗?!?/br> 陸東深輕笑,“好,我知道了?!?/br> 等掛了電話,蔣璃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他為什么突然送禮物給她。 就算送,也是送給陳瑜合適吧。左思右想,她一個電話打到財務部,整家公司最常加班的部門就是財務那里,所以蔣璃也不怕找不到財務總監。一聽蔣璃是詢問培訓經費的事,財務總監笑道,“是,沒錯,我已經收到了陸總的郵件通知。 “蔣璃掛斷電話后,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蛇@念頭剛起她就馬上摁下,陸東深在商場耍的手段算是君子行徑嗎?所以也別怪她對他處處提防,誰不知這陸東深跟人相處都是一步一個坑? 她可不想掉進坑里摔個腿折胳膊斷的。 ** 蔣璃到家快九點,這個時間尚早。 剛進家門就接到了蔣小天的電話,一聲蔣爺喊的她恍若隔世?!耙院蠼形沂Y璃吧,或者夏晝也行?!?/br> 回到北京,她近乎與滄陵那邊斷了聯系,只將新的電話號給了蔣小天。是她終究割舍不下滄陵的風月,所以才想從蔣小天嘴里知道滄陵以后的歲月是什么顏色。 芙蓉離開凰天后就再也沒有消息,其他的姑娘們也是走得走散得散,欣慰的是沒人為難蔣小天,他將她那兩家店經營得挺不錯。 蔣小天說,“你一天是蔣爺,一輩子就都是我的蔣爺?!?/br> 蔣璃壓下心頭苦澀,“小崽子嘴巴愈發甜了?!薄扒皟商炻犝f有個女的在滄陵天際酒店的江山圖前站了好久,我還以為是蔣爺你回來了呢……”說到這,蔣小天竟哽咽了,“爺,你說以前的日子咱們是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嗎?有時候我就覺得像是在做夢一樣,如果夢醒了發現其實一切都還沒有變該多好……” 蔣璃心里自然也是堵得慌,如果能回到從前……她也覺得挺好,可這世上就是有種叫做時間的東西,來時刻提醒你所謂的如果不過就是一場奢念。 “有人對江山圖感興趣?”她還是摘出了理智。 蔣小天說,“應該就是懂畫的住客吧?!笔Y璃微微蹙眉,左右不過蔣小天的一句閑話,可她怎么就覺得哪里不對勁呢? 第122章 他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