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顧西沉打完球,汗從他的喉結上滾動下來,他在教室里抱著袁滿,計算著,三十九度能產生的熱量,大概是少女裙下所有的美好。 足夠讓他在撩人的夜里,發一場好幾天都不退的高燒。 那些年,她是他的一場春風,是他的維納斯之眼,他熾熱炎炎的夢。 沒碰到袁滿之前,顧西沉桀驁不馴地像匹野馬,后來,他發誓他只對溫柔投降。 ☆、第二十六章 許小咚一出門, 整個人呆掉了。 因為路上有好多人都在抬頭看著傍晚剛剛止住了雪的天空, 許小咚也跟著一起仰著頭往天上看。 一架私人飛機在他們頭頂上空盤桓, 尾氣形成的字母久久不散, 那幾個字母是"xxd i love you", 中間的“love”字母是由一個愛心代替的。 所有人都在感嘆是哪個女孩這么幸運,在圣誕節這天得到了這么浪漫的表白。 那個時候,許小咚還沒有反應過來, 這個字母的縮寫是自己的名字。 隨后,陳靖寒開著車到了她面前, 他降下車窗,抬起一邊的唇角,笑得有些囂張, “喜歡嗎?” “什么?” “許小咚你真是不上道?!标惥负疅o奈地搖頭,“虧我還特意準備了好久?!?/br> “你說剛剛那個是你弄的?”許小咚震驚地睜大了眼睛,“你是不是瘋了?” “沒瘋?!标惥负疀_她伸出了出,手指修長,攤開來, 掌心是干燥而又清晰的紋路。 “什么?”許小咚沖他手心里打了一下。 “我……”陳靖寒伸出手想要打她,但沒舍得, 而是朝著她臉上捏了一下, “把我東西還給我?!?/br> 許小咚以為他說的是那把鑰匙,于是從包里掏出來拿給了他。 路邊人多,陳靖寒的車又比較吸睛,她趕緊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 不想成為各樣目光的焦點。 接了鑰匙,陳靖寒仍然向她伸手。 許小咚把他的手表放到了他的手心里,收了手表陳靖寒的手還是沒有收回去,用著淡然的目光看著她。 “沒有了啊,你掉在我家的就只有這兩樣東西?!?/br> “還有那只小公仔?!标惥负f,“是你拿走的吧?!?/br> 許小咚沉默了一下,沒想到他竟然發現了,“那是我送給你的?!?/br> “所以呢,你打算要回去是嗎?”陳靖寒說,“我沒見過送人東西,隔了那么多年還要回去的,你這都摳成什么樣了?!?/br> 許小咚沒說話,陳靖寒目視前方,擰了下車鑰匙,裝作不經意地問她,“我記得是一對,你的那個呢?” “弄丟了?!痹S小咚說得漫不經心。 “哦,弄丟了啊。原來只有我這么認真地保留著,你根本就沒當回事兒是吧?!标惥负行┳猿?,堅持不懈一般再次朝她伸出手。 “這次你又要什么?” “把我這么多年的喜歡還給我?!标惥负J真地看著她的眼睛,等紅燈的時候,俯過身托起她的后腦勺快速吻了下。 他的身上帶著種烏木佛手柑的淡香,令人有些心曠神怡。 許小咚抬起手背擦了下嘴唇,垂眸問他,“換香水了?” 這也是她從很久之前就想問的問題。 陳靖寒搖頭,他以前從不用香水,之所以會有檀香,是因為臥室里會熏一點,手上的佛珠也有木質淡香。 那種香聞起來很是禁欲,有種我佛慈悲的性,冷淡感覺。 許小咚想想曾經一度以為陳靖寒也性,冷淡,后來才知道深深地她錯了。 “換了沐浴露?!标惥负畨男?,“還挺好聞的,要不要靠近聞一聞?” 說著他便扯了扯領帶,一副要寬衣解帶的模樣。 許小咚立馬往旁邊坐了坐,跟他保持距離。 “就這么嫌棄我?”陳靖寒抽著空子,又往她臉上親了一口。 許小咚紅著臉睜大了眼睛瞪他,瞪得眼睛大了一倍,陳靖寒笑著摸摸她的頭,反而覺得她有些可愛,像網上的那個網紅玻尿酸鴨子,絲毫沒被震懾到。 車停到了餐廳門口,陳靖寒的手伸進大衣兜里,然后又掏出來活動了兩下,他說:“上次的傷口雖然愈合了,但是洗澡的時候還是不能碰熱水,感覺疼得厲害。醫生說有可能傷到神經,要是我真變成傻子了,怎么辦?” “那我就天天推著輪椅送你去公司上班,給你買老頭樂?!痹S小咚隨口說道。 “你連老頭樂都知道,小姑娘懂得可真不少?!?/br> “諷刺我呢?”許小咚斜著眼看他,“我看你這腦袋挺好使的,怎么可能變成傻子?” “底子好,我變成傻子也比你現在聰明?!闭f著陳靖寒突然皺了下眉頭,“哎,我這手腕好疼,你幫我捏兩下?!?/br> 許小咚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幺蛾子,正打算拒絕,就感覺手被人給握住了,他往許小咚手里塞了個什么東西。 許小咚攤開手掌看了一眼,發現是一支口紅。 看許小咚好像沒什么反應,陳靖寒覺得有些緊張,他解釋說:“你們女孩子不都挺喜歡買口紅?!?/br> 說完他從兜里掏出來一把,像是塞糖果一樣塞到許小咚的兜里,“不知道你喜歡什么色號,我也不太懂,能往嘴上涂的,我全買下來了?!?/br> 為了顯示自己不是鋼鐵直男,陳靖寒說:“我還跟柜姐說,不要死亡芭比粉?!?/br> 許小咚兩只大衣口袋被塞滿了,他還沒有掏完,她驚愕地看著陳靖寒,“你到底買了多少!” 陳靖寒說:“我忘了?!?/br> 許小咚琢磨著她可以轉手送給林瑤一些,縱使她天天吃口紅,也用不了這么多。 “這些口紅是我存你這里的,以后你可以每天還給我一點?!标惥负畟冗^臉又想吻她,被她給躲開了。 許小咚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宗柏打過來的。 陳靖寒一聽到那個聲音,就把她電話給奪走了。 “喂陳靖寒你怎么這么霸道?”許小咚想要奪回手機,但是無奈陳靖寒有身高優勢,他把手機舉高,是許小咚就算蹦起來也夠不到的高度。 “我不霸道難道聽你們倆在我旁邊打電話膩膩歪歪?”陳靖寒皺著眉頭說,“他找你應該也沒什么事,我掛了?!?/br> 他把電話掛了以后,手機重新遞給許小咚,許小咚接過來,掉頭就走。 看她繃著臉好像生氣了,一個人走得挺快,陳靖寒趕緊走過去問:“怎么了?” 許小咚根本不搭理他,只顧著一邊看手機埋頭走路,越走越快,差點兒沒撞到商場里的一根柱子,陳靖寒抬起胳膊幫她擋了一下,然后才讓她幸免于難。 “走路別看手機了?!标惥负阉謾C從手里抽了出來,歪著頭問了句,“生氣了?” “你憑什么把我的電話掛了?”許小咚感到非常惱火,“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也有自己的朋友跟生活,你非要這么干涉我嗎?” “我錯了?!标惥负芘滤粴庵轮苯幼叩?,又會失去她,于是立馬道歉,“剛剛不應該搶你手機,以后不會了?!?/br> “行了,我先回家吃飯了?!痹S小咚說,“改天再聯系吧?!?/br> 說完她就要走人,但是卻被陳靖寒拽住了手腕。 許小咚也有些不忍,但是還是用力地甩開了他的手,因為她怕重蹈覆轍,以后陳靖寒還是會更加肆無忌憚地干擾她的生活,不把她的感受當回事兒。 看著她越走越遠不像是鬧著玩的,陳靖寒一個人站在人來人往的商場里,插著兜站了很久。 訂好的位子不能退,他一個人坐在餐廳里,吃著飯,覺得味同嚼蠟。 不管他做了什么,好像都一個樣。 他在那樣的家庭里長大,從小就只知道利益傷害和背叛以及什么是商人,從來沒有人告訴他什么叫□□。 愛別人這門功課,他什么時候都考不及格。 陳靖寒覺得自己就應該永遠待在冰窖里,不配擁有愛情。 吃完飯,許小咚給他發了條短信,“洗澡的時候記得先用碘伏清洗一下,記得保持傷口清潔,受傷嚴重的地方不要碰水?!?/br> 陳靖寒看著這條短信,覺得心里一暖,他立馬回復了一條,“我不會,你幫我?!?/br> 許小咚:“呵呵?!?/br> 陳靖寒看著“呵呵”這兩個字竟然笑了出來,她不生氣了,真好。 許小咚的電腦很快就修好了,但是她發現之前電腦里面的所有文件稿卻全都不見了。 她打開電腦,問小助理,“這里面的東西怎么都沒了?” “哦,應該是恢復出廠設置了,幸虧我有先見之明,之前把電腦里面的東西全都拷進了硬盤?!敝硇ξ啬贸隽擞脖P,舉到許小咚面前。 “這次電腦找誰修的?還是上次那個老師傅嗎?”許小咚不經意間問了一句,把硬盤插了 進去。 “不是吧好像,老師傅老家有事回去了,這次找的另外一家店?!?/br> 許小咚點了點頭,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她上次跟陸騫合作以后,被好幾家奢侈品大牌看上了,都遞出了橄欖枝。 有家雜志的主編,更是想讓許小咚進他們家的公司。 那個主編,許小咚早就耳聞,是個時尚界的老妖精,眼光挑剔毒辣,長了一副絕經期大媽的臉,穿衣服必定超過五個顏色,不然不會出門,不過人家身材好得跟超模似的,披一塊東北大花布都好看。 這個主編ins賬號幾百萬,還是個有名的帶貨達人。 許小咚知道自己能不能飛升,這次就靠她了。 主編早給許小咚發過邀請函,說這次有一場婚紗秀,想要用她設計稿,讓她準備準備。 許小咚沒有接觸過婚紗方面的設計,查了不少資料,從畫稿子,選面料,到立體剪裁,打版,她全是一個人做的。 年前主編請她到香港吃飯。 剛好快要過年,許小咚飛過去一個人把各大專柜血洗了一通,體會到了一把無與倫比的快樂。 陳靖寒看她在朋友圈曬的定位,打電話問她在哪里。 許小咚隨口說了句,“時代廣場?!?/br> “剛好我在香港,晚上我過去找你?!标惥负f,“我還在開會,等會兒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