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保叔樂得不行，直夸二公子果然天資聰慧、一點就透。秦堯聽得耳朵疼，心道這老頭兒比父母都寵溺孔宰予，不知道的人肯定會以為他是孔二傻子的親爺爺。

    考試結束，寒假開啟，范堅強也馬上就會來到龍城匯合。秦堯和姚秦住在了孔宰予那里，而白天他則去華亞私家偵探所里上班，盡量對得起自己那份薪水。

    而在這華亞私家偵探所里，秦堯的地位也已經迅速穩固。其實原本還有一些資深探員瞧不起他，也有一些因為是瓊姐的老兄弟而自視甚高，但是經歷上次吸陽女魔頭案件之后，大家都服了。

    因為這些資深探員們都隱約知道，那個案子涉及“靈異”，非?？膳?。而且死在那個案子上的探員也是個老資歷，身手和經驗都很不錯，但卻橫死于女魔之手。哪知道秦堯手到擒來，展現出了足夠強大的實力，懾服了一幫同事。

    ……

    “堯哥，這個案子你看看?！币粋€身材火辣、打扮新潮的年輕女生走了過來，將一疊卷宗放在了秦堯面前。這女的大約二十三四歲，一身黑色的皮風衣、皮褲子，打扮酷酷的。身材前凸后撅，翹挺挺的臀讓大腿顯得更加修長。

    雖然年齡比秦堯還大一點，但人家秦堯好歹也是偵探所合伙人，所以喊一聲“堯哥”還是比較聰明的。再說了，女孩子喊別人大哥，還顯得自己年輕不是？

    她叫何亞琳，也是瓊姐的親堂妹。既然是公司的大公主，那自然可以囂張一點。

    不過這妞兒也是有點本事的，體育大學武術專業畢業的，關鍵是實戰時候是真的能打，加上人也機靈，所以竟然迅速成為了一個合格的私家偵探。在具體業務上面，說良心話，她還真不需要堂姐的特殊照顧，完全憑真本事吃飯。

    坐在秦堯的對面，何亞琳攤開卷宗最主要的一頁說：“你看這個，我和老姜商量了一下，懷疑這案子牽扯到你們‘遺族’。所以，你有興趣接手嗎？”

    秦堯皺了皺眉頭，過兩天范堅強就來了，時間可能不夠用。辦案不是吃飯，很多時候需要很長時間。

    聽了他的意思，何亞琳嘆道：“可是問題真的有點嚴重誒，而且公司里恐怕也只有你能辦得下來了?！?/br>
    秦堯：“要不然讓雇主選擇報警吧，警方內部有的是能人?！?/br>
    何亞琳搖頭：“雇主指定要咱們做，不喜歡跟警方打交道。而且跟咱們簽訂了協議，要是咱們丟手不干的話，需要賠償他一筆不菲的損失費——我的年終獎就完蛋了?！?/br>
    說到底還是跟自己的利益密切相關。

    而且何止是年終獎，要知道這個案子雖然推給秦堯來辦，但由于是她拉來的案子，所以辦完之后還會有本案的提成。

    雇主很肥，傭金很高，提成稍微瓜分一點就夠她揮霍倆月的。要是再加上年終獎，呵呵，開春兒是花天酒地還是宅家里吃土全在這一單了。

    看到秦堯的意思有點松動，何亞琳馬上蹭過來，用翹挺挺的胸給他的胳膊發了一波大福利：“拜托了啊堯哥，幫幫忙唄。人家一年下來都沒掙錢，就等著這筆年終獎過年呢，不然回家給侄子發紅包的錢都沒了?！?/br>
    秦堯：“別鬧，我看看案子再說……嗯，這案子倒是沒有限定偵破的期限，這樣的話還能考慮。我算算哈，要是今明兩天辦不完的話……等我回來大約是春節，真不行節后接著辦?！?/br>
    “就這么說定了！”何亞琳興奮地在秦堯身上狠狠蹭了一下，還順帶著拋了個媚眼兒。

    事實上誰跟你說定了啊，秦堯只是在計算自己的時間安排罷了。

    而這樣安排的話，就算年前分不到雇主傭金的提成（因為秦堯可能在年后才能破案），但至少沒有把案子推出去，所以年終獎至少能拿到手。

    而秦堯之所以接下來，一來是因為時間確實很寬松，二來這件案子真要是牽扯到遺族事件的話，還真的比較惡劣。

    ……

    一小時之后，一個不太起眼的咖啡館里。三四線城市的小咖啡館生意一般，加之又到了臨近春節的時候，生意不是太好。

    秦堯坐在一個角落里，對面是一個滿臉橫rou、體型肥壯的光頭“大哥”。三十多歲的樣子，大大的金戒指能當打架的手扣子使用，汗毛濃密的手腕子上帶著一塊造型粗獷的大金勞，大金勞往下的小臂上有道刀疤被袖子遮住大半，桌子上還丟著一枚保時捷的車鑰匙。

    一看就是個社會人兒。

    但是這個社會人兒缺了一股霸氣，反倒有點畏畏縮縮地抽著煙。這家咖啡館原本是不允許抽煙的，但大哥例外，沒人管。

    “老弟，這事兒你要是給我辦成嘍，我忒么額外給你十萬塊的酒錢，真的?！?/br>
    秦堯笑了笑：“不是錢的事兒，既然接了案子就盡最大能力去辦。另外，我也不會在偵探所的傭金之外多收你一分錢。其實我想知道，一般人遇到這種事兒都會報警，你怎么執意找我們？”

    光頭大哥干咳一聲：“像我這樣走社會兒的，不喜歡跟警官們打交道。再說我不是很瓊姐認識嗎，信得過她?！?/br>
    秦堯依舊保持固有的笑容：“但人命關天的事情，不至于還這么回避著警方吧？而且據我所知，其實幾天之前你去過警局，不是嗎？”

    光頭大哥一驚，眼睛瞪得大大的：“你竟然調查我？！”

    秦堯：“從另一個角度講，你可以視為我辦案能力的展現，至少做事比較細致對吧?！?/br>
    光頭大哥悶哼了一聲，惡狠狠地抽了口煙，而后將半根香煙狠狠掐滅在了一個點心碟里：

    “沒錯，我是去了警局。我是真的怕，所以就算再不想跟警方打交道，還是硬著頭皮去了。但是到了那里以后，我遇到了……我的前任。媽了個蛋的，她就是負責接案的，聽了之后說我是‘報應’，是‘心里有鬼給嚇的’，反正就是一陣子奚落嘲笑。我是受不了啦，這才轉而找你們這些私家偵探，瓊姐的人品在道兒上也是過硬的。當然，警方也不怎么相信這種案子?！?/br>
    秦堯有點好奇了：“你，一個混社會的大哥，前女友竟然還是個女警官？”

    “那不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嗎，好多年了?！惫忸^大哥嘆道，“那時候她只是龍城學院沒畢業的大學生，鬼知道被我甩了之后，一畢業考進了警局。媽蛋，這幾年她一直盯著我不放，整天跟我過不去，快被她給煩死了?！?/br>
    這才是真報應呢。你當初到大學里面把妹而后始亂終棄，被甩的女大學生考了警官，掉過頭來整天查你的事兒，真不錯。

    當然這只是個小插曲，和案情關系不大，解釋了他為何不報警而選擇偵探所的疑問。

    “但是，這個女警官為什么說你是報應呢？”

    報應這個詞兒不會亂用的，肯定以前發生過有關聯的事情。

    光頭大哥苦悶說道：“以前這個女警官為我懷了孩子，但……反正她后來打掉了。所以這案子出現之后，由于我看到的是個可怕的小孩兒在作案，所以她就說那就是曾經打掉的胎兒，現在長大來報仇來了……當然我知道她只是說的氣話，我不信墮胎的嬰兒會長大報仇的，肯定不會……”

    果然是個渣男啊，人家女孩都為他懷孕了，最后還是不得不選擇了墮胎。秦堯現在能夠理解那個女警的情緒，換做任何女人，估計都會對光頭大哥現在的遭遇感到幸災樂禍。

    秦堯：“既然覺得不會，那你還擔心什么……哥們兒，咖啡都灑出來了，杯子抓穩點?！?/br>
    光頭大哥有點尷尬地把咖啡杯放回了桌面，一氣之下不喝了。

    “哎，這事兒根本說不通呢。按說我這人是信佛的啊，整天燒香拜佛，怎么還會被小鬼兒給纏上呢，不應該啊……”光頭大哥又糾結了。

    秦堯心里直呵呵，心道現在這社會是咋了，怎么越是混社會的反倒越信神，難道是虧心事兒干得太多了嗎。

    第214章 紅衣小男孩

    光頭大哥名叫劉晨東，在龍城社會上還真算得上一號人物。勢力不如瓊姐，但在自己一畝三分地上也是個帶頭大哥。

    他現在手底下開著幾家規模不小的酒店，生意也很不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和那個女警勾搭的時候已經是十年前了，當時女警還在龍城學院讀大四，而劉晨東還是個年近三十歲的社會痞子。年輕女孩兒喜歡社會混子，也不能說那段青春是對還是錯，反正就是你情我愿。

    只不過劉晨東后來移情別戀，將那女大學生甩了，哪怕對方懷了孩子。

    再后來劉晨東娶了老婆，收心之后生意也走上了正軌。如今年近四十，也已經是身家幾千萬。

    婚后的劉晨東也不老實，但是和老婆的關系還是挺穩的，也挺恩愛。兩人生了一個兒子，到現在已經七歲多。

    前些天龍城市發生了一場比較厲害的流感，于是劉晨東馬上帶著感冒的兒子去本地的華倭友好醫院就診。這家醫院的醫術也是相當不錯的，不亞于本地的市立醫院。

    這里雖然醫藥費比較貴，但是不用像市立醫院那樣排長隊，等于是花錢買個方便，所以當地經濟條件不錯的家庭更喜歡到這里就醫。

    進去之后就被安排住院了，也不算意外，因為這場流感比較厲害，不少患者都會住院，而且住院之后的前兩天也沒什么問題。

    劉晨東又點了根煙，似乎想到那些事就開始眼神飄忽：“住院后的第三天，其實我兒子的病情好轉很多，準備第四天就出院呢，可就在第三天的夜里出事兒了！”

    當天晚上他老婆在病房里陪護，困意上來就睡了過去。病房里三張病床都住滿了人，另外兩個都是不到十歲的小女孩。

    大約到了凌晨一兩點，劉晨東的老婆被一點小動靜驚醒，迷迷糊糊發現臨床那個小女孩的病床邊，竟然多了一個身穿血紅色衣服的小男孩兒！

    好像十歲左右的身高吧，此時看不清容貌，但是有點消瘦。頭發有點蓬松，而且紅色的衣服也有點寬大，黑暗之中顯得陰森森的。

    這根本不可能，因為這病房里三個住院的孩子之中，只有她兒子是個男孩兒。那么，這紅衣小男孩兒是哪兒來的？

    而且在深夜之中，寂靜的病房里，突兀地出現這樣一個小男孩也是極其恐怖的事情。

    劉晨東老婆還以為自己是夢中的錯覺，沒敢喊出來，依舊趴在自己兒子床邊裝著繼續睡，但眼睛卻不由自主地偷偷看著。

    只見那紅衣小男孩兒站在女孩病床邊，慢慢低下了腦袋，慢慢的、慢慢的……最終煞白的臉蛋兒貼在了小女孩的嘴唇上！

    劉晨東老婆的心反倒一下子松弛了不少！

    原本以為是個小鬼兒呢，哼，原來是個學壞了的小男生??！

    現在小孩兒接觸的東西多，有些沒家教的熊孩子更是壞得很，滿腦子不良思想。而十歲左右的孩子大約三四年級，也確實開始了解一些不健康的東西了。

    比如眼前這個，恐怕是隔壁病房里的小病號兒，半夜爬起來占這個小女生的便宜嗎？

    真是個該揍的熊孩子啊，誰家的家長這么不負責，也不管管。

    一旦想到這里，劉晨東老婆也不怕了。房間里還有另外倆孩子的陪護家長呢，雖然都還睡著，但只要自己一喊，大家都會醒過來。再說了，不就是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子，有啥好怕的。

    于是她當場喊了出來，聲音還挺大。

    但讓她感到意外的是，就算自己故意喊大聲（為了驚醒女孩的陪護家長），可整個病房里卻沒有一個人醒過來。無論是兩個女孩，還是女孩的陪護家長，又或者劉晨東的兒子。

    仿佛整個世界都凝固了一樣，無論她喊多大的聲，都不會驚動任何人，甚至聲音不會傳出這個病房。

    她無法解釋自己為什么會產生這種感覺，但非常強烈。

    也就是這個時候，紅衣小男孩也抬起了頭盯著劉晨東老婆。也正是這一刻，劉晨東老婆才第一次看清這個小男孩的臉，當即嚇得大喊大叫起來！

    這張小臉兒乍一看正常，但是太白，不同尋常的白，仿佛死了好幾天的死尸一樣。

    而且小男孩的眼睛似乎非常兇悍，兇得仿佛不是個小孩，甚至不是個人。劉晨東的老婆覺得，只有自己在動物園看老虎獅子的時候，才能看到這么兇狠的眼神。

    劉晨東老婆有點傻眼了，心中剛剛褪去的恐怖再度襲來，仿佛像洪水一樣不可遏制，瞬間淹沒了她的理智。

    她拼命喊叫，但卻發現越急反倒越喊不出聲來，這次就真的像是在做夢了。而在這個時候，紅衣小男孩竟不害怕，反倒一步步向他走了過來。

    小男孩手里，竟然還拿著一把手術刀！

    為什么會拿著手術刀？怎么會這樣？他究竟要做什么？

    劉晨東的老婆渾身發顫，情急之余甚至奮力推自己的兒子，哪怕孩子醒來也能給自己壯壯膽，而不會像現在這樣孤立無援。

    但是，自己兒子睡得好像死了過去一樣，怎么都推不醒。

    紅衣小男孩一步步逼近，手中的手術刀已經揚起，慘白臉龐上甚至浮起了一抹詭異而陰森的笑容。

    不知怎么的，劉晨東老婆總覺得自己根本無法對抗這個詭異的小男孩，哪怕這孩子還這么??！

    很古怪的感覺。她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獨立于世界之外的狹小空間，而在這個空間里，那個小男孩就是無所不能的魔鬼。

    如今這個小魔鬼正帶著恐怖的笑容，逐漸接近她！

    她幾乎要瘋了，顫抖著不知所措。但就在這個時候，忽然病房的門開了！

    走廊里一道燈光投射進來，一個護士推著小車到了病房門口兒——半夜里例行查房。

    于是那紅衣小男孩兒嗖的一下躲到了門后，等到護士走進病房的時候，小男孩又像兔子一樣鉆了出去，消失不見。

    但是臨走之前，這個陰森森的小男孩兒還是回過頭來，向劉晨東的老婆投以一個詭邪的笑容。這個笑容似乎在警告她：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

    就是這樣！雖然小男孩什么話都沒說，但她似乎能“聽”的到。

    終于，她如釋重負般猛松了口氣，又好似從噩夢之中醒來一樣。再揉了揉眼睛，只見一切都是真實的——自己兒子和兩個小女孩都躺在床上，兩個小女孩的母親也都在，而且剛才那護士也來了，正在給外面那個小女孩檢查體溫。

    被檢查的小女孩，就是紅衣小男孩剛才“猥褻”過的那個。

    但是這時候護士“咦”了一聲，隨后馬上變了臉色，匆匆忙忙推醒了小女孩的母親。